第九章 無論身在何處都要好好生活
第二日一早,邵崇江便沒了蹤跡。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荷葉指着疊好的棉被,怒道。
“大抵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宋小晚低着頭,若有所思。近來邵崇江的確太過反常。
“他呀,跟我們不是一路人。”鄭氏端着熱水走來。
宋小晚十分詫異,須知先前鄭氏對邵崇江的態度可謂是極好,與近來相比,真是天差地別。
“娘,你是知道什麼了?”宋小晚打探道。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咱們對人家也說不上是了解,也不知道人家家裏是什麼情況,還是不要走的太近。”
宋小晚還未言語,鄭氏又道:“還有幾天就過年了,等過完年再去劉家?”
“早和楊大嫂商量好了,初六再去。”
鄭氏滿意地點了點頭。
舊楹聯殘磨褪去,紅紙新貼,除夕這一日很快便到來。
宋小晚做了一桌豐盛的晚宴,鬼使神差地竟備下了五副碗筷。
荷葉提醒道:“晚娘,邵公子不在。”
她這才發覺,忙將那副碗筷撤回,荷葉見狀想說些什麼,終是未能開口。
小阿福牽着宋小晚的手,問道:“姐姐,邵大哥呢?我已經好幾天沒見着他了。”
宋小晚俯下身子,溫聲道:“因為今天過年了,邵大哥也要去陪他的家人了。”
“可是我很想他……”
宋小晚摸了摸他的發頂,“他會來的。”
這是她在這個異世過的第一個年,宋小晚舉杯看着窗外的一輪明月,有些懷念前世。
無論在哪,都要好好生活啊。
她對着明月遙遙一敬,隨即一飲而盡。
“你這孩子怕不是喝多了吧?少喝點,明日起不來。”鄭氏瞧着宋小晚這舉動十分怪異,便收了她的酒杯。
“娘,我沒醉。”宋小晚如是說著,眼神卻愈發迷離。
鄭氏輕嘆了一口氣,收了碗筷,扶着她去歇息。
因邵崇江走了,宋小晚便又住到了這間小屋。
剛倒在床上,宋小晚便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夢裏有人將她從懸崖推下,她不停地往下墜,低頭一看,竟是萬丈深淵。
彷彿有人在她耳邊喚她,宋小晚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第二日醒來時,已是晨光熹微。
宋小晚扶着額,只覺頭疼欲裂。掙扎着起身,鄭氏正端着一碗元宵走來。
“醒的正好,快把這碗元宵吃完。”說著,把碗遞給了宋小晚。
初一吃元宵,團團圓圓。
宋小晚接過,神情有些恍惚,便問道:“娘,昨晚是不是有人來過?”
鄭氏責怪地看了她一眼,“胡說些什麼?就咱們一家人。”
她便不再問,將碗中芝麻餡的元宵盡數吃完。
宋家人丁稀少,又因為出了宋大爺這事,因而幾乎無人來拜年。宋小晚也樂得自在,在她看來,走親戚是件再麻煩不過的事了。
日子過得平淡如水,很快便到了初六這日。
鄭氏提前一晚便將宋小晚的衣物收拾妥當,千叮嚀萬囑咐,宋小晚的耳朵都起了繭子。
“娘,我知道啦,又不是不回來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你走到哪,娘都是記掛的。”鄭氏拿着行李,輕嘆了口氣。
“離不得遠,我時常回來就是了。”宋小晚接過鄭氏手中的包袱,輕聲道。
臨行前,宋小晚又看了一眼這幾間草屋。
邵崇江自那晚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宋小晚剛到劉府門口,楊大嫂已在此處等了多時。
“可算是來了。”楊大嫂命身後的丫鬟接過宋小晚的包袱,引着她往裏面走。
宋小晚從善如流,見府中雖則人來人往,但大多都是下人。想着如今才是初六,不免有些好奇,便問道:“怎麼府中這樣冷清?”
楊大嫂解釋道:“咱們太夫人不喜熱鬧,因而來拜年的人只是將禮送上,用飯多不在府上。”
宋小晚點了點頭。
她來過劉府兩次,眼見走了一路還未到,又思索了一番,這地方好像離廚房不大近。
宋小晚覺得有些不對勁,“大嫂,為何我的房間離廚房這麼遠?”
楊大嫂頓了一頓,“哎,這府中下人眾多,那邊的房子都住滿了,只得將你帶進里院了。”
她輕皺了眉,覺得十分不妥,奈何這不是宋家。楊大嫂在劉府的地位不低,她若因為住處與她鬧得不愉快,想來日後不會好過。
於是宋小晚沒再吱聲,打算揭過此事。
過了一會兒,到了一處院子,環境清幽,園中臘梅盛開,暗香浮動。
楊大嫂帶着她走進了一間房,宋小晚見屋裏收拾的十分整潔,陳設簡單。便謝道:“多謝大嫂費心。”
“跟我還客氣什麼?行了,你先歇着,晚間再去廚房。有什麼事,知會我一聲就是了。”
宋小晚又認真地道了謝,楊大嫂見機便離開了。
而後宋小晚仔細地打量這間屋子,又將衣物整理了一番。
收拾妥當后,便向屋外走去。
門口是一條長廊,宋小晚往前走去,只見四下皆是空房,彷彿無人居住。
正走着,只聽前方傳來了腳步聲。
“老爺今晚要回來,快去將書房收拾好。”
“怎地這麼突然?不是說還要過幾日嗎?”
“這誰知道呢?好好辦差事。”
聽了二人到談話,宋小晚略一思忖,便從柱子走了出來。
二人見了宋小晚先是一驚,隨即又問道:“你是誰?怎麼在這?”
宋小晚答道:“我是楊大嫂找來的廚娘,請問兩位小哥,這裏是什麼地方?”
聽聞是楊大嫂帶來的人,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這是老爺的書房。”
書房?為什麼把她安排在書房附近住?宋小晚不禁皺了眉頭,但還是謝過二人。
宋小晚見他們眼中意味不明,心中便有幾分不喜。
回到了房間,宋小晚暗暗思索。
透過小窗往外看,可見紅梅與白雪相映成景。
此處確實風景甚好。
只是將她安排在這兒,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