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邊的侵略之牆
若是其他凡人，甚至是神明都可能無法抵擋如此美人出浴之景，多半是我剛才從樹林中出現被認為是偷窺之舉。這一瞬我甚至在想，若是鋒，翔二人在此會如何作答。不過作為生靈之神，我有必要糾正一下。
我盯着蘭清，蘭清的臉頰越發變得紅潤，又不敢抬頭對視，在寒風中顯得局促不安。我微微一笑：“你的人身是你自己修鍊化形的，應該好好愛惜才是，何必浪費於我一個老頭上。”我一抬木杖，抵住蘭清的肩膀，一發力將其頂回水中。
“聖人，姐姐她不是那個意思。”蘭靜卻道。
蘭清也從水中站起，又躬身作揖幾乎至水面：“聖人，蘭清，並不這麼覺得。您是危難之時庇佑我族，對我族有大恩之人。我族在荒蕪之地走投無路之時，若非您從天而降，正好至我族面前，我族的未來不可想像。我等願永遠追隨您左右。不要說身體，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為聖人獻出生命。”
“……”我暗嘆一聲，“萬物有靈，眾生平等，我並不需要你們為我做這些。”
“而我現在毫無修為，但我的前行之路，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會有多難，與我同行，多半九死一生，即使如此，你們依舊要追隨我嗎？”
蘭清沒有絲毫遲疑：“願與聖人同行。”蘭靜也躬身作揖：“願往。”
“嗯……”或許這也是天意註定的吧。我擺擺手，緩緩盤膝坐下，將木杖置於一旁，“別凍壞了，泡着吧，我有話問你們。”
“是。”蘭清和蘭靜終於安穩的入水，只露出個腦袋來。
“蘭清，蘭靜，你族姓蘭嗎？”
“並不是，姓氏的話，暫定為狐，族長說我們會跟隨聖人您的姓名，蘭是我們這一輩的字，族長青杉他們是青字輩。”
“這個沒關係，狐姓就可以了。”我擺擺手，開始問起靈界的一些情況：“這裏是哪裏，距離最近的人類城池多遠？”
“回聖人，現在這裏是我們狐族的領地，處於東方荒地之中，因為您的緣故，是較大的一片綠洲。最近的人類應是西邊四百里的鎮東關隘，城池是那之後數十里的東蕪城。”蘭清回道。
“東側距海多遠？”
“百里以上，期間猛獸橫行，族中無人能過去。”
“那現在是什麼時候，人類現在是誰當朝？”
“這……”蘭清看了我一眼，“蘭清不知，族中只有師叔和蘭奇常去人類城池，他們昨日才歸來，這種事應該他們較為清楚。”
“自我墜地以來，我沉睡了多久？這數年間除了我以外，還有多少流星墜地的事情發生過？”
“這，蘭清並非十分清楚，您墜地之時我尚為孩童，至今，約二十年。據族長所說，您是前幾位墜地的，在您之後有百道流星墜落，只是大部分都墜入海中去了。”
——我率先墜地，恐怕是混亂時間在體內留存的較多，而靈界有如此之多的神隕，恐怕是生前與我熟悉的一些神明，他們隕落之後身上的法器之類本能的尋求熟悉氣息，而只有我在靈界的留有存活的信標。
“二十年啊……”我喃喃道，對於神明來說二十年不過一瞬，但在此時卻沉睡的太久了啊，不知虹兒，靜鋒翔三人在何方，或許還要前去安葬其餘的神明，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很快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出現了。
“另外，在您沉睡時，天生異象，除了流星墜地，還有一個詛咒誕生了……”蘭清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向著東方看去。
拂曉，天色漸亮，初升的朝陽照射大地，卻不是明亮的。我順着蘭清眼神的方向看去，遠處的天邊有一堵紫黑色的幕牆，直衝雲霄，看不清左右上下所延伸之處。之前在黑夜的掩護下沒有注意到，太陽一升起，一片區域變為紫色，是那麼的扎眼。
“糟了……”位面之牆！
位面之牆有很多名字，不變的是它的侵略性。位面之牆是一種位面合併的手段，其效果和地球文化中的蟲洞類似，只不過非常的龐大。通常是魔道中人用於入侵的手段，但是其消耗巨大，對開啟者得修為要求也高，一般會在上界中發生。
位面之牆為何會出現在靈界？還是紫黑色的？這就意味着位面之牆的對面並非善類，可能是邪道，魔界，妖界。如果位面之牆開啟，可能靈界中人將會面臨一場浩劫。
“聖人，您的臉色……”見我神色凝重，蘭英問道。
“你剛才說，詛咒？這牆存在多久了？”
“數年了。”
“數年……”我稍稍鬆了口氣，人為搭建的位面之牆成型極快，往往會在不到一年內發起進攻。若是自然形成，可能是因為神界乃至仙界動蕩所影響產生，位面相撞。這鍋，或許還得我背。
“無論如何，不能放任，有能力一定要去探查一番。”時間已經擾亂了世界的秩序，至少我的印象中位面之牆是從來沒有出現在過靈界的。
“聖人！那牆在百里開外，還很可能在海上，沿途高階猛獸橫行，我等族人從未能抵達，況且您久眠初醒，太危險了。”蘭清急了，連忙躍上岸，再次跪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也沒說現在要去。”我有些無語，“你總是這麼跪，膝蓋不痛么？”
“什麼……”蘭清有些疑惑，“那聖人，您的意思……”
“這牆最近可有什麼異動？還有，你們為什麼說它是詛咒？”我也不再去糾結什麼，就地問道。
“最近沒什麼異動。這詛咒之牆出現之時，荒蕪之地中能渡海或者飛行的高階靈獸曾集體前往，但，自此銷聲匿跡，沒有一絲音訊傳來……”蘭清說著低下了頭。
“……”天然形成的位面之牆由於缺少啟動靈力，恐怕這些靈獸都被當做位面之牆的食物吞噬了。
“不說這些了，把衣服穿好，去見你們族長。”我拄起木杖，拍了拍清靜二人，見二人起身卻不有所動作，問道：“怎麼了？”
蘭清終是道：“我們……沒有配衣服……”
“嗯？”我有點詫異，“那就化為本身吧，我還沒見過你們狐形的樣子呢。”
“是。”蘭清和蘭靜俯下身，在一團光芒中化為兩隻紅色四尾狐狸，不能說一模一樣，但除了蘭清的紅色更深一些別無異樣。
“走吧。”
……
距離溫泉不遠處，數名老者正對着我之前躺着方向跪拜，身後有數百隻狐狸匍匐在地。
“族長……”
“蘭清，蘭靜？你們怎麼，你們現在不是應該……”為首的老者跪坐，有點意外。在看到她們身後的我時語塞，隨即瞬間喜極而泣，朝我行大禮。
“聖者，您蘇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