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羿帝崩逝權利現

第四章 羿帝崩逝權利現

帝都盛京!

皇宮之中,一處僻靜偏殿,門窗緊閉,暗簾也遮得嚴嚴實實,昏暗的燭光似乎只照得看清人臉,一乾瘦銀髮蓬亂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榻上,他不是別人,正是羿文韜,八國之共主皇帝。

而整個陸地都屬於大羿國,起初為天下安穩分將封侯上百位,部落首領也不下二十餘位,歷經千百年,大羿仍在,而君侯等勢力日益增長,疆土吞併,如今僅存八國,大羿可控疆土亦更是日趨見小,無奈現已被夾於寧國厲國北川等國之中。

旁邊兩側一位侍者,侍女在服侍着,塌旁有一白髮老者,名喚墨瑭,大羿俠士,大羿之中武藝第一,傳說他曾一人屠殺三十幾名雪人,此時他正低頭臉上沉重望着榻上之人。

“瑭,朕最後再托你一事。”羿文韜咳嗽着,不時用白色手帕捂住口鼻。“朕自知已時日無多,大限將至,而太子年幼,急需忠臣輔佐,他雖非朕子嗣,但亦是羿族血脈。”

“陛下,我等老臣誓死護主護國,絕不容賊子作亂。”墨瑭作禮回道。

“當年,先知所示於朕,嫡子安國,奈何,多年來,膝下無子。”羿文韜每每想到這裏,心中悲慨萬千,此時他心裏,思念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四十多前,剛滿二十的羿文韜以遊子身份周遊列國,查勘各國風土人情,在南越國都城河陽洛川神澗遇一絕美女子,后與之相戀,伴遊半年之後,大羿先皇駕崩,羿文韜被暗中緊急調回,當時,他許下諾言,繼承大統后,必來尋她,可這一承諾,便是二十餘年,當羿文韜回洛川神澗時,哪還有什麼美人,除了冰冷的水和冰涼的風,再也沒有。期間並非沒有尋找的念頭,無奈於朝堂及各國壓力,始終無暇顧及。如今剩下的除了思念和悔恨,再無其他,他依然記得那句諾言:“今我羿文韜娶蕭嵐為妻,以神諭起誓,回都繼統后必尋嵐,此生不負,若違此誓,羿終不得子”。

如今的大羿儲君羿楚並非羿文韜的親子,而是繼子,他是羿文韜的胞兄羿文光之子,從小便過繼給了無子的胞弟。

此時,在羿文韜腦海里,和蕭嵐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遍遍回放。他知道,他對不住她,也許只有在人生的終點,他才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思念。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平和又似微笑的面容下,是什麼。他的眼睛緩緩閉下,再也沒有睜開。

“陛下,羿楚殿下雖年幼,但才德不輸陛下當年,中興大羿,有望…”墨瑭睡着發現羿文韜沒有回應,便抬頭仔細瞧了瞧,心頭一驚,不好,墨瑭猶如失去主梁的房屋倒了下去,一頭扎在地上。

“陛下駕崩了…”侍者對着殿外眾大臣喊到,聲音之大,猶如列國都能聽見一般,殿外眾人泣不成聲。羿文韜的駕崩,有人欣喜有人憂,哭聲里真真假假也無人辨,羿文韜作為大地共主皇帝,雖無驚世大才,但維持各國和平五十餘年,多年來斡旋於各國大爭之中,使得各國實力不至於相差甚遠,也算是盡了全力。

很快各國也收到了大羿皇帝駕崩的訊息。

柏樑上都王宮後花園。

一長袍男子和一絕美女子在亭中嬉戲,不時入花叢中打鬧,周邊護衛眾多,挺立而站,手中握着重戟。

“王上,宣武將軍求見?”一佩劍侍者在園門喊道。男子揮了揮手示意可以入園,同時低語側對旁邊女子,女子便退了出去。長袍男子正是柏梁國的君王,凌舒。

另一着戰服男子挎着大步入園,腰間一長一短兩劍,微短的鬍鬚,兩眼很是有神,一副剛正不阿,霸氣側漏的模樣。

“大將軍,午時不是剛說完嘛,怎麼,急匆匆模樣,又發生何事?”凌舒看着宣武將軍入園的步伐,便笑道。

“王上,盛京飛鴉傳書。”宣武將軍對着凌舒行了一個柏梁國軍禮,並將手中一段微小白錦交於凌舒。

凌舒接過白錦,緩慢攤開,上面寫着幾個密文,這是柏梁國專屬密文,用於暗使和柏梁王室的信件傳書,僅有極少數人通曉。

“那老頭真的死了?”凌舒轉向西北角方向,自言自語,若有所思道。

“陛下確實駕崩了,盛京早已傳遍,相信各國不日便收到消息,帝都將傳信邀請諸王參加國喪。”宣武將軍確信回復着凌舒。

“陛下這麼多年也是難為啊,現在到了天宮,該是無牽無掛了。”說著凌舒便嚴肅起來。“召命夜安候全力輔佐羿楚登基為皇,與墨瑭修好,無論如何天下還得是羿家的,不可擅改古禮祖制。”

“是,王上。”

“另外,你讓夏兒準備準備,待帝都傳書,擇日前往盛京,出席國喪,讓靖侯也前去,那小子該見識見識世面了,否則,等寡人歸天,他如何繼承大業。”凌舒拍了拍宣武將軍戰服。

“遵命,王上。”宣武聽完徑直退了出去。

不僅是柏梁國,七國聞此消息也做了相應部署。

靈煌城尚雅學宮一書房暗殿中。

一長袍老者仔細查閱着一卷帛書,蓬亂的頭髮在透過窗戶的光線下泛起金光,老者緩慢的將帛書又靠近一下臉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看得更清楚。

“老師,盛京傳來消息,陛下駕崩了!”一少女輕輕推開房門,生怕打擾老者,看了看頭也不回的老者,少女輕聲說道。

“知道了。”蓬亂的老者木了一瞬,依然看着帛書。“你讓雲毅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是,老師。”

不一會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對老者畢恭畢敬,行了一禮。

“宮主,姍姍說您叫我。”雲毅微笑着看向老者。

“小毅,仲秋招學將近,陛下駕崩,你多準備準備招學之禮,讓明珠和無名參加陛下國喪大禮,兩者不得失誤,皆為重中之重。”老者放下手中帛書,望向男子。

“遵命宮主”雲毅行禮后便退出暗殿。

鍾離國冶城王宮。

正中央一着王服的男子在殿案前坐着仔細閱讀書簡,旁邊一灰發老者坐在側案,不時撫了撫斑白的鬍鬚,顯得異常鎮定自若,偶爾與男子商討國事。

“老師,陛下崩逝,鍾離該當如何?”男子開口道。

“王上,依照祖制古禮,諸王當前往弔唁,扶儲君登基,列國亦如此。”灰發老者起身踱步。

此二人正是鍾離國國君賀蘭清溪和鍾離國國師言肅,幼時言肅為賀蘭清溪的老師,教授其君王治國之道,后其登基為王,言肅任國師。

“這是自然,如若虞國乘機作亂,豈不得不償失?”

“王上不必憂心,虞國師出無名,何況大羿國喪期間,這是亂祖不忠,虞不敢。”老者回道。“再說,大羿國喪期間,不得動武,應止戰息兵。”

“那北川、厲國和柏梁呢?”男子又問。

“北川無心天下,再者,尚雅學宮和盛京在其南部,北川南下必收盛京,然則不可。”老者走到男子案前,繼續說道:“厲國已是中原大片糧倉之地,休養生息才是上策。而柏梁野心勃勃,佔盡東南疆域,如今漕運更是發達,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今陛下崩逝,凌王該去盛京吧!”

“難說,應是公子夏代父前往。”老者撫了撫鬍鬚。

“即是如此,老師覺得寡人需親自前往盛京嗎?”賀蘭清風問道。他其實自己明白,他不能離開王庭,他也相信,各國君王也不會前去,要麼是各國的儲君或者重臣,旨在商議軍事和邊境或修好之事,他也不想去涉險。

“王上大可不必,如今的大羿已不是百年前的大羿,加上各國心懷鬼胎,朝內諸事繁雜,王上不可離朝,臣代我王前往即可。”

“老師已年過半百,不可再折騰,在鍾離冶城陪着寡人,諸多國事仍求教於老師呢。”

“王上過謙了,自王上繼位以來,鍾離那是日趨見好,黎民百姓也大感恩德。如若王上擔憂老臣,能否讓武安君同老臣走一遭?”言肅先誇獎一番又恭敬懇求道。

“罷了,准了。”賀蘭清溪知道,若有鍾離國大將軍和國師一同前往盛京弔唁,按禮也勉強符合,再者說,他也不願前往盛京。

“另外,虞國欲意拉攏四國同盟,老師怎麼看?”賀蘭清溪突然想起,虞國使者遞送的國書。

“老臣以為,虞國狼子野心,不可不防。雖然欲同我國結盟,但若是為了麻痹王上,這就難說了。多年前那一戰,依然歷歷在目呢”言肅慢吞吞說道。

“老師所言極是,寡人先看他怎麼說怎麼做,再談結盟。”

說著兩人便停下,賀蘭清溪細細思考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

賀蘭清溪繼任國君已數十年,在他的治理下與各國互通商貿,和周邊國家友好互盟,除了先王賀蘭明軒發起與厲國的那一仗,八萬兵士被屠,賀蘭明暉被流放,丞相桑君被除以極刑,中軍將領徐令等人被斬外,此後就再無戰役。賀蘭清溪只希望在他的治理下,斡旋於各國之中,守住賀蘭氏祖宗基業。偶爾,他也有開疆拓土之雄心,然則先知女巫曾言,他活不過三十五歲,因此他不敢輕易挑起戰事,只願他有生之年,鍾離國平安無事。

五年前,賀蘭清溪得遇先知女巫,女巫言道,他命里被下了詛咒,需用其血滋養生長在神石島上的彼岸花,才能破其詛咒,得以續命,於是命其族兄也是賀蘭氏宗主賀蘭清風出海遍尋神石島和島上彼岸花,將其帶回。

“老師,您說族兄是不是該回來了?”賀蘭清溪不假思索道,也望向東南方。

“是該回來啦,都三年多了。”言肅回道。“我想公子清風明白的,他定不會辜負王上。”

“族兄忠心寡人是知道的,若不是族兄哪有寡人和鍾離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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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靈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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