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見你
給所長遞交了意見稿的自己小組的部分，目前的工作就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魏國勛跟着一起去秦北逛逛，所以去機場的車就由他負責了，也是負責在秦北從機場去酒店的路程。
“誒，以昇，你來秦北有什麼計劃啊？”國勛打開房間的空調之後就躺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你不需要休息的話，我們可以去小吃街走走，現在雖然離飯點還有點早，我們可以先逛逛。”
“好啊，走起！”
...
街頭熙熙攘攘的，因為並非節假日，行人並不多，但是這並不包括小吃街，這既是景點也是食肆，自然不可能人少，也許當地人有別的去處，不過這個小吃街鄰近其它景點和地鐵站，也就必然遊客滿滿的。
一個個攤位緊鄰着，賣着煎炒燜烤各種不同的小吃，要是實在不想走了，也有可以坐下就餐的店面。
“以昇，泡饃來啦，對於南方人來說，這挺新鮮的吧，量真不少，嘗嘗。”魏國勛把一碗放到張以昇面前，“話說，你怎麼突然想到來秦北了，也沒聽你提過有什麼認識的人在這邊啊，來旅遊之前也沒聽你說過。”突然頓了一下，腦瓜子靈光一閃，“莫非是嫂子在這？”
牛肉的香味融入進湯里，粉絲和配菜帶來不一樣的口感，而切碎的饃則吸滿了濃濃的湯汁，沒了原本的乾燥，卻又保留着嚼勁，果然去到沒個地方，都要吃吃當地的食物，坐坐當地的公共交通，到當地的街上和商場裏走走，以昇滿足的嘆了口氣，撇了一眼國勛，“什麼嫂子，別亂叫，普通朋友。”
“嗨，那我們兩個在這吃什麼啊，女性普通朋友，可以變成女性朋友，然後變成女友不是嘛，早說啊，和我大老爺們兩個吃什麼飯啊，趕緊約起來啊。”
...
‘張以昇！你偷偷吃泡饃不叫我！’
“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許儀嗣摘下墨鏡，坐在以昇的對面，“你好啊。”
“噢，這是魏國勛，我的同事，”再轉去看向國勛，“這是許儀嗣，我朋友。”
魏國勛一臉驚奇地盯着張以昇，“哇……知道，不說我都知道，你欠我個故事啊。”轉向許儀嗣，“你好你好，你們聊，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去買一份。”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不用破費了。”許儀嗣急忙挽留一下。
“沒事，以昇的朋友嘛，記他賬就好，牛肉泡饃還是羊肉泡饃來一份？”
“和以昇一樣的就好。”
“好，等我一下。”魏國勛在背後做着吃瓜的表情回去收銀台再買一份牛肉泡饃。
...
許儀嗣拉下口罩，瞪了張以昇一眼，一開始是有點驚喜，現在是不滿，“不是說一個月嗎，嗯？現在才三個多星期，還自己先跑來吃泡饃。”
“一個月是原定安排而已，提前完成了就可以走了。”看着像是還在有點生氣的面龐，以昇忍不住自己笑意，“如果我直接找去你劇組的話，可能當天你就上熱搜吧？到時粉絲掉了可別哭了哦。”
“哼，我就算是哭，也會先把你一頓胖揍，揍到和我一起哭那種，讓你笑。”
“那我就…”
“就怎樣？你想怎樣？你可以怎樣？”
“就也不能怎樣，你還是先坐好吧。”看着挨在桌上湊近過來的儀嗣，以昇還是提醒一句，“你就真不怕被人拍到啊，好好坐着。”
“泡饃來啦，和以昇一樣的是牛肉泡饃。”魏國勛把一碗新鮮熱氣騰騰的泡饃放到許儀嗣面前，“我該怎麼稱呼呢，知夏還是…”
“叫儀嗣，你是怕沒人知道嗎？”以昇急忙打斷了魏國勛，看了一圈四周，餐廳有點嘈雜，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安。
“對，叫我儀嗣就好。”許儀嗣笑着看了一眼在緊張的張以昇，“對了，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走，不急的話，要不要明天去城牆走走，來了別錯過。”
“挺好的，去城牆好啊，哎呀，不過我明天有安排誒，不如你們先去好了。”魏國勛抓緊機會把自己安排走，不能破壞了他們獨處的機會啊。
安排？國勛什麼時候有安排了？不是臨時決定一起來四處走走的嗎？以昇正要開口詢問。
“這樣啊，那不好意思了，國勛，這麼稱呼你可以嗎？既然這樣我們明天就先去了。”儀嗣立刻就接了話，心裏非常滿意，不錯不錯，這是個好同事，值得表揚。
他們怎麼突然關係親近了起來？以昇帶頭站起來往外走，感覺怪怪的，走在許儀嗣和魏國勛之間，“儀嗣，我送你回去吧，天要黑了。”看了一下國勛，正想要開口讓國勛先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走。”眼力見拉滿的魏國勛說完直接毫不停留，直接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
“那…我們走路？”
“好。”
...
路燈早已經亮起，暖黃的燈光下，街道還是略顯得有點昏暗，行人各自走在路上，風吹過，枯葉也一起跟上腳步，地上光影綽綽，樹的影子，車的影子，人的影子，不時交錯，又不時分離，而所有的所有都出現了一些不同。
因為，地上有你的影子，
哪怕，一片漆黑，我也看到了你的光芒。
...
走在路上，有種比工作還要專註的感覺，既要避讓行人，還要隔開行人和許儀嗣，也要留出空間給她。
悄悄看了一眼儀嗣，以昇有點躊躇，胸口有點憋着的感覺。
悄悄看了一眼以昇，儀嗣有點猶豫，腦海有點紛亂的情況。
...
又過了一個路口，天越來越黑，街上車流也漸漸變少了。
“呃，儀嗣，你是回劇組還是哪裏？”
“原來你不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儀嗣笑了起來，原來走了這麼遠，並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啊，在想什麼呢？“我來帶路吧。”
“噢，好，”雖然有點尷尬，但是肯定不能表現出來，“走了這麼久，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腳？”
“好啊，我們找個奶茶店坐一下吧。”儀嗣努力忍着笑，這個傻瓜，忘了我們之間只要有一邊“發送”，或者一邊想要“接收”，就會心靈相通嗎？
以昇抬起頭，“你也是傻瓜，你能知道我，我不也能知道嗎？走吧，往前一段距離就有一家了。”
“我也要奶茶。”在奶茶店看着以昇點了奶茶，儀嗣也想要一樣的。
“不行，你不用早起嗎？這個點喝奶茶你還睡不睡了。”
“不要，我就想要喝奶茶。”
接過一杯果茶，遞給儀嗣，帶着她坐在一旁的空桌，看着她不情不願地喝着果茶，心裏有着些許歡喜，彷彿只要她在，就不再在乎上空的陰雲，不再記得寒風的刺骨。
“讓我嘗一口嘛。”閃爍着的雙眸忽然裝滿了乞求，以昇卻看着那深邃的眼，那裏像是有星空，那裏像是無垠宇宙。
“你居然走神了！成功讓我對自己的演技產生了自卑了，讓我喝一口恢復一下。”儀嗣拿過以昇面前的奶茶，恨恨地吸一口，看着杯子裏面急速下降的水位，心滿意足了。
“你啊，多喝點不提神的，沖淡一下吧。”
看着在那裏樂活的許儀嗣，本來想說的，都說不出口，她開心，彷彿就是最好的時光。
“知道啦，睡不着了不還是可以找你嘛。”儀嗣嘿嘿一笑，自己覺得很是心安，有種可以無所顧忌地，甚至於是偶爾可以肆無忌憚地行事。
手機忽然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楊姐，沒由頭先慫三分，“喂，楊姐…”畏畏縮縮慫慫的樣子差點讓以昇笑了出來，不過還是查了一下去儀嗣住的酒店的路線。
“許知夏，你是失蹤還是離家出走了哈？你看看現在幾點，吃飯吃了幾頓了？明天十點開始拍攝了哎喲喂，你是去哪兒了，你還不給我快點回來！”
“知道了，我記得拍攝的，馬上就回去了。”儀嗣立刻掛了電話，轉頭看向以昇，“我得馬上回去了現在。”她感覺好像有點低落，有話想說出口可又並不確定要說什麼。
“我叫了車了，到酒店附近再走過去。”
倆人戴好了口罩，一路到了酒店附近的地方下車，向酒店走過去，看了一下以昇，“要上去坐坐嗎？”
“一起上去酒店坐坐，明天就是熱搜喔。”以昇哭笑不得，這丫頭怕不是走路走昏了頭了吧，這是酒店，晚上女演員和未知男性進出酒店？
“噢噢噢，當我沒說，哈哈哈。”儀嗣覺得老尷尬了，自己在說什麼啊，一起上去酒店房間坐坐？自己好像要瘋了，以昇會不會覺得自己奇奇怪怪的啊，不會誤會了吧。
“好啦，上去吧，這段路我就不過去了，被拍到了就不好了。”看着有點陷入慌亂的儀嗣，以昇趕緊打斷她。
“噢，好，那我回去啦，你也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早點休息。”
“你也是，注意安全，早點休息，別累着自己了。”見儀嗣慢慢吞吞的，“怎麼啦，回去吧。”
“嗯，你也回去吧。”
...
走進自己的房間，楊彤正坐在沙發上，儀嗣乖巧地走過去說一聲自己回來了。
“來，坐下說，幹嘛去了？”楊彤雙手抱着，看着許儀嗣。
“我就吃了個飯，然後四處走了走，逛了逛。”
“所以，剛剛和你一起回來的是誰？”
儀嗣心裏一驚，楊姐看到了？
“那是我朋友，就誰我之前告訴你的那個。”
“來吧，說說看，是誰，什麼人。”
“就是個普通朋友。”
“那這個普通朋友，是秦北人？”
“不是，他剛好休假過來旅遊而已。”
“所以就普通朋友在你進組的時候，剛好休假然後過來和你一起吃了個飯，再一起逛到晚上？”
“沒有，就剛好遇上的而已，而且他也是提早休假了而已，我沒讓他現在就過來的啦。”
“不是現在，敢情就真的是你叫別人過來。”楊彤心裏滿滿的無力感，原本還以為自家的要被拱了，感情這是自家的自己往上湊，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暈暈的，“你男朋友？”
“啊？不是不是，就普通朋友啊，就朋友關係而已。”儀嗣臉好像有點發燙，手忙腳亂的擺着手。
“男性普通朋友，特意過來旅遊？普通朋友，你告訴他你在哪裏拍攝？普通朋友，你吃了飯還特意一起逛了那麼久？”原來還是自己這邊的主動嗎？楊彤心好累，“你喜歡他，對吧。”
“啊…我…”儀嗣有點驚慌失措，她不知道，一直以來，他們倆就是朋友，比一般來說更加親密的朋友，畢竟他們之間只要互相想要，就可以直接知道對方心裏的感受，甚至是對方心裏所想，除了對方阻斷了，和互相名字之外的細節信息，比如人名，地名，文字和數字這類的之外，互相真真正正地真心實意，互相之間沒有欺騙沒有假裝。喜歡？她不知道，從來沒想過，不喜歡？只是單純想一下不喜歡他這四個字，心裏就莫名一抽的。
“我不知道…”心裏忽然很煩亂，“好啦，楊姐，不是說了明天早上有拍攝嘛，快休息吧。”
看着突然趕人的許儀嗣，楊彤心裏卻是明白了，如果不喜歡，如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關係的感情，不妨直接否定，只有心裏動心了，喜歡上了，才說不出否定的話，說到對方，就會想着，自家的女娃，怕是真的動心了，看樣子還有些日子，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沒發現，還是不告訴自己了，不行，得好好打聽清楚。
...
許儀嗣躺在床上，心裏很亂，自己喜歡以昇嗎？不知道。
要睡不着了。
‘以昇以昇，我睡不着。’
‘所以說了不要喝奶茶了吧。’
‘知道啦，要不你和我開視頻吧？’
‘看手機屏幕就是打算徹底不睡了哦。’
‘我們這樣不是很多時候說不清楚嘛。’
‘你現在是得睡覺，有什麼說不清楚的事情，明天電話里聊。’
‘好吧，明天你來和我吃飯嗎？’
‘你可以就行。’
‘那好，我到了飯點叫你。’許儀嗣翻了個身，‘話說，你一點都沒跟我說過你現在是幹嘛的呢。’
‘我現在啊，算是在做研究吧。’
‘哇哦，研究員，很厲害嘛。’
‘哪個工作都是一樣的打工人啦，但凡是認真幹活就都是一樣。’
‘但是這不是在很厲害的累着嗎。’儀嗣一翻身攤開在
‘也沒有很厲害，不同領域而已。’
‘那是在哪個公司呢？’
‘不是公司，嗯…怎麼說呢？現在是在國家的單位里勞動。’
‘勞動？’
‘不是打工，也還配不上叫奉獻，不只是工作，超過了職業，只能說是勞動啦。’
‘噢，這些我不懂，哈哈哈哈哈，不過反正知道挺厲害的。’
‘如果，你現在立刻好好睡覺的話，更厲害哦。’
‘再聊聊嘛，說不定聊着聊着就可以睡了嘛。’
‘就怕你越聊越興奮了。’
‘不會啦不會啦，我們明天吃什麼好啊。’
‘其實都可以，配合你就好了。’
‘不行，你現在就想想吃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