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司清對過年沒有什麼印象,燈籠煙花他並不喜歡,上一世,在百劍宗除了閉關修鍊就是打坐練劍,跟墨淵爭第一劍尊,像是擺脫不了的噩夢,好在他終於醒了。
但他又陷入了另一個夢,這個夢裏全是林旬,再也裝不下別的。
林旬喜歡燈籠,他便把自己想像出來最好看的燈籠,擺在他面前。
林旬喜歡看煙花,他便答應帶他去山下看。
只要看到林旬開心,他就會滿足。
至於對林旬的那種想法,司清不知道要如何對抗,但暫時不見林旬,他做不到,從他看到林旬跟凌舒他們打成一片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害怕一時不守在林旬身邊,林旬真會像凌肖說的那樣,棄他而去。
“師尊,晚上的燈籠果然很好看。”林旬披着白狐裘,站在燈籠下。
師尊怎麼不看燈籠一直在看他?
“師尊覺得不好看?”林旬的意思是問燈籠。
“很好看。”司清回過神側過臉,他在說林旬。
師尊看上去有點不對勁,林旬低頭詢問系統。
[爽度30,看上去不錯。]
嗯?升上來了?這就說明師尊跟他一樣,也是喜歡這些的,看來用不了多久,任務應該就能完成,到時候……他便要離開。
林旬突然有些不舍,好歹也是師徒一場,師尊待他還可以,有些不舍也是正常。
“怎麼了?不開心?”司清問道。
“沒有……”林旬側過臉,臉頰映着紅色的光暈,淡淡一笑,“很開心!”
師尊的爽度上升而且是在他的計劃中,他能不開心嗎,只是想到離別難免會傷感。
今夜的百劍宗山間,格外明亮,尤其是清來峰,泛着紅艷艷的光,驚得山底下的人,指着雲端之上的紅光……
“快看!這紅光……莫不是百劍宗的煉丹爐被誰踢了?”
“沒有的事。”林旬歪着頭,一副義正言辭,“長老,昨夜我和師尊在看劍譜,看到很晚才睡的,並沒發現有什麼紅光啊。”
昨晚林旬和司清確實很晚才睡,兩人沉默着,誰都沒說話地看燈籠看到半夜,直到後半夜林旬才反應過來,這光怎麼越來越亮?
昨夜的燈籠很美,可司清眼裏,燈籠下的林旬更美,他看的入神,林旬瘦弱的身板,口中呼出的朦朧白氣,化成水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他看的入迷,那一刻他想擁林旬入懷,那種想法越來越劇烈,一時內火過盛,操控不住,導致燈籠里的真火亂跳起來,越燒越亮。
今日一早,執法長老就火急火燎的來了清來峰,林旬看着執法長老難以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笑,幸虧昨晚就讓師尊把燈籠施法收了。
執法長老眉頭擰成一股繩,他昨夜早就歇下了,今早明淵峰有弟子前去稟告,說清來峰一夜紅光通天,怕是司劍尊煉火要煉成邪魔外道了。
執法長老一聽這還了得,趕緊跑來清來居。
“司清?這清來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李長老此時有些懵,林旬回的話他暫且沒考慮,乾脆先把問題都問出來。
“我施法佈設的,沒觸犯門規吧?”司清淡定回道。
“額……”長老一時語塞,劍尊施法佈設個居所,這算觸犯什麼門規,只是這話從司清嘴裏說出來,比今早他一路聽得到“清來峰峰主棄劍煉火”都要稀奇。
長老打着哈哈,“當然不算,只是昨夜……很多弟子都說看見清來峰冒着紅光?”
“長老,您不是答應凌舒他們可以掛燈籠嗎?那紅光應該是燈籠發出來的。”林旬一副恍然大悟,一定是這麼回事的樣子。
長老點了點頭,確有此事,他一路走來也看到掛着的紅紙燈籠了,只是普通的紅紙燈籠能有那麼大的紅光?
“凌舒,速來清來居。”李長老用上了隔空傳音。
林旬:“……?”
這老頭不好糊弄啊!林旬心道。
其實跟長老說是司清施法佈設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司清一向待人冰冷,在宗內本就沒什麼人氣,之前又在明淵峰狠狠打了墨淵的臉,這會兒用真火鬧那麼大動靜,明淵峰的人定會咬着這事不放,要不然今天也不可能是執法長老過來問話。
“回長老,昨夜……”凌舒抬頭看了一眼司清,又轉向林旬,略點了一下頭,“是弟子掛的燈籠亮了些,但也沒那麼誇張,您也知道,但凡清來峰出點什麼事,總會被人誇大傳到您這兒。”
也正是因為這樣,清來居變了樣,凌舒他們一點都沒往外說。
昨夜的紅光,凌舒看到了,他權衡了一下,還是打算什麼都不說。他向來如此,有什麼心事總是咬着牙往肚子裏咽。
凌舒心想,幸虧李長老喊的人是他,要是喊了凌煜……指不定他怎麼添油加醋呢,估計司劍尊和林旬都會受罰,要是喊了凌肖這事也不好兜,雖然凌肖昨晚很早就睡了,但睡之前沒少嘀咕,“司劍尊對林旬太嚴厲了,掛個燈籠都不行。”
凌肖現在對司劍尊敵意很大,他來了定會想着法子的幫林旬出氣。
凌舒對司清算是敬重的,但對收林旬用來做爐鼎升修為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曾旁敲側擊的跟林旬點過這事,比如他曾說過。
“司劍尊為了修為,難免會做一些違背良知之事,你要懂得阻止反抗,不能因為是徒弟就一切順從他。”
可林旬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司清壞話,相反,林旬倒是沒少說司清的好話,什麼“別看師尊臉上冷冰冰的,其實心很善良的。”
“師尊對你們也很上心,那日墨劍尊把他逼得吐血了,他都沒讓你們出來。”
林旬說了太多,司劍尊對晚輩很關心的,並非宗內傳言的那樣。
司清對他們如何,凌舒也不好說,不過當他剛剛走進來時,看見林旬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就明白了,至少林旬對司劍尊很關心。
“既然……沒什麼事,那就回吧。”長老也沒想揪着不放,但總得來一趟,不然明淵峰那些弟子能把他耳朵吵聾了。
“是。”凌舒又抬頭看了一眼林旬,點了點頭。
看着凌舒走遠,長老卻安安穩穩的坐着,沒有要走的意思。
自司清抓了余林,長老對司清就開始另眼相看,司清在百劍宗做劍尊這麼久了,無論宗內發生什麼,與他有關還是無關,司清一直都是置之不理,閉關修鍊。
“余林還在我那關着呢。”長老語氣很隨和,但眼神很認真,“這個混賬,心思過於狠毒,竟然連你都敢算計。”
司清冷笑一聲,只回道:“長老打算怎麼處置?”
“依你的意思呢?”長老詢問。
司清沒急着回話,而是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眼冒寒光,何止是算計?他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件事恐怕不止余林一個人。
“先關押着吧。”司清淡淡說道。
長老一直未處罰余林,便是想讓司清定奪,可這會兒,司清仍是這句,暫且關押。
“那日溫玉去了,也是問了你煉火走火入魔之事,沒想到被余林反咬一口,把溫玉嚇得不輕。”長老頓了頓,“司清啊……但凡修士真氣不穩總會有破綻可尋,不可因這一點,就斷定余林背後還有……”
“有沒有,等查出來才知道。”司清打斷。
長老嘆了一口氣,見司清執意如此便沒再說話,默默地走出了清來居。
幾百年來,劍仙派所有宗門中最威風的當屬百劍宗,執法長老把畢生的心血都放在了百劍宗上,他是百劍宗威望最高的長老。
有一個余林就夠了,他不希望百劍宗再出什麼差錯。
“師尊,你是不是不相信長老?”林旬問道。
“除了你,我誰都不信。”司清看着林旬,眼神真摯。
他之前答應過林旬,要好好活着,余林的事不查清楚以後不會安穩的。
林旬聽完司清的話,有些尷尬,他為了任務可是沒少騙司清。
沒想到師尊這麼信任自己,為了彌補之前騙師尊的話,林旬決定幫師尊查清楚這件事,只是這條線偏離原文劇情了,他同樣無法先知。
林旬想到了系統,“系統?你知道是誰害師尊嗎?”
[在下不知道。]
這系統真是白費,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林旬弩着嘴盤算着。
如果師尊下線,對誰最有利?林旬捋了捋原劇情,原劇里沒提過余林,溫玉因為這件事下場很慘,不過……倒是對清來峰一個人算是有利,上璃。
師尊下線后,上璃成了清來峰峰主,地位跟以前不一樣了,只是以上璃的人設真的會這麼做嗎?
難道這個世界又要強行圓邏輯?
作者真會寫!林旬氣的咬牙切齒,系統應該把作者拉進來,讓他感受感受,自己寫了個啥玩意。
“這件事,你不用管。”司清看着林旬憋着氣,一臉憤恨,這股認真又氣鼓鼓的模樣着實可愛。
司清:“晚上還看燈籠嗎?”
“師尊想看嗎?”
“嗯。”司清側目,“去山下看吧。”
司清害怕再一不小心控制不住真火,動靜太大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