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夜已深了。
隨着離外城越來越近,南鯉開始苦思冥想,她該住在哪裏呢?
她只有兩個下品靈石,八成只能露宿荒郊野嶺了,最好找個山洞,收拾一下也不是不能活,反正也不打算在這雲蓬魔山長住。
雲蓬魔山的外城住的都是普通修羅,所謂普通修羅,就是那些天生靈力低微,一輩子靠着天賦超絕的修羅庇護的修羅。
修士天生有天賦高低,修羅也是一樣的,且修羅族還與其他不一般,要麼靈力低微身體弱,活不了太久,要麼天生近乎靈體,修鍊如天賜,呼吸都在修鍊,根本不用費心什麼,一切仿若天成。
但天賦異稟的修羅其實也活不長,因為他們呼吸都在修鍊,很快就會修鍊至臻到渡劫飛升,一旦跨過那條線,便會身體與神魂俱滅,消散於天地,反哺於天地。
想到這,南鯉眉頭皺了起來,謝星柏那死變態肯定屬於天賦異稟那一種修羅,就看他現在才二十就能奪位取代老修羅王,成為雲蓬魔山的掌事人就知道了。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天賦異稟的修羅不可能八百多歲還沒反哺於天地。
可她穿來之前謝星柏確實活得好好的,是個八百多歲的‘老變態’。
難不成,此時的謝星柏和後來的謝星柏不是同一個身體?好比她現在也不是原來的金鯉族,只是普通修士身軀。
“姑娘在想什麼?”
“在想謝星柏。”
南鯉毫無意識地喃喃出聲,等她說完,忽然就感覺周圍空氣又安靜了下來,她回過神來,趕緊看向身側小書生。
就見小書生目光略有些古怪地看着她,南鯉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他恍然大悟一般道:“原來姑娘你對我們王……”
“別誤會,我是在想究竟是什麼人寫下的那兩本書。”南鯉一本正經打斷小書生的話。
小書生臉上分明就是‘怎麼辦我遇到情敵了’的神色,她嚴肅認真地說:“不要多想,像是我們王那樣偉大的修羅,我怎麼敢肖想!?”
小書生:“……”
他柔軟地淺笑了一下,靦腆又好看,清澈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南鯉,沒再多說什麼。
可南鯉顯然是瞎子,直接忽略小書生的視線,此時他們已經過了外城城門。
這裏的城門也有修羅衛兵守着,但顯然很是懶散,看到南鯉二人過來,也只是抬起眼皮掃了一眼,然後繼續靠着牆假寐。
外城也挺熱鬧的,只是一座座土屋顯得窮苦樸素,屋舍之間很是空曠,城門延生往內的大街上有三三兩兩商販在叫賣着。
南鯉從前沒離開過碧海仙境,而從青羊山一路到這裏除了孤雙鎮外也沒去過什麼城池,這會兒是有點好奇的。
但想到這裏大多住的是修羅,她心情還有些緊張的。
何況,她燧心珠碎裂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如果師兄師姐不是爹娘,那她就要回碧海仙境一趟。
可是,碧海仙境只有金鯉族能進,尋常人連位置都是找不到看不到的。
“姑娘原先住在哪裏?”小書生溫和又關心地問道,他牽着毛驢停了下來。
南鯉朝前看了看,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快走到內城城門口了,內城的守衛顯然森嚴許多,守門修羅一個個膘肥體壯。
她本想催這小書生快回內城,可千萬別管她了,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他說:“西街那片空地上我記得有幾座空屋,很多年沒人住過了,莫非就是姑娘的家?”
南鯉抬頭,對上小書生清澈的眼睛,看到了對方‘我在幫你趕緊回話’的眼神。
她可真是太感動了!
如果他不是修羅就更感動了!
南鯉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家人啊,修羅果然都是一家親啊!那就是我的家啊!很多年不回來,我差點忘了路!我這就回去收拾,你也快回去吧!”
小書生淺淺一笑,羞澀地掙脫了南鯉的手。
南鯉心想,你都偷看謝星柏春宮圖了,以後大家就是好姐妹,倒也不必如此羞澀生疏了。
“姑娘,有緣再見。”好姐妹十分有禮地道了別,重新騎上了毛驢。
南鯉擺手道別,就聽到他輕聲對毛驢說道:“驢,我們回家了。”
她心想,這小書生可真是個靦腆溫和的修羅啊。
南鯉看着他從視線里消失,趕緊就朝着他說的西街走去。
她沒看到,等她一走,原先已經入了內城門的小書生騎着毛驢又走了出來,他姿態悠閑隨性,目光遙遙地看向南鯉離去的背影,唇角的笑容不自覺加大。
他拍了拍毛驢的脖子,輕笑一聲,語調愜意愉悅。
……
小書生說的地方不難找,南鯉很快就找到了他說的土屋。
是個不算小的土屋,有三間屋子,一個院子,地處偏僻,位於外城邊緣,周圍還有幾間空屋子,所以周圍幾戶都沒修羅,非常合她心意。
她花了點時間將其中一間屋子收拾乾淨,鋪上了包袱里的薄被褥,又在屋子外面施了一個不需要太多靈力的低等法術,用來警示和保護自己的。
雖然真遇到危險也派不上什麼用,但有總比沒有好呀。
南鯉用清潔術洗刷了一遍自己,又在額頭隨便搞了個黑色的閃電圖騰,最後躺下來時,感覺舒服極了,差點淚流滿面。
她這大冤種感覺真是八百年沒睡過床了!!!
深入雲蓬魔山第一步圓滿達成,下一步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睡覺之前先檢查一遍命石,確定無礙,她立刻決定看看小書生給她的兩本睡眠讀物,南鯉當然先翻開那本《謝星柏春宮紀實錄》,這是一本畫冊,是好東西。
興緻勃勃翻開第一頁,南鯉就看到了一幅半遮半掩的果體圖,男人的身形修長挺拔,不可描述部位都被頭髮遮掩了,他是側坐着仰着脖子的姿勢。臉上出了汗,黏着頭髮,看不清整張臉,他半眯着眼睛,眼尾很紅,極為誘惑。
南鯉總覺得他腿上應該還有個人的,但畫上沒有,趣味性瞬間大打折扣啊!
第二頁,是一副月光下男人躺在草地上的澀圖,不可描述部位被一塊女人的手帕遮住了,他的眼睛被蒙住了,紅唇微啟,下巴微微抬着,喉結上的汗都泛着誘人的光澤。
南鯉皺眉凝神:“……”
南鯉感覺自己鼻子下面一片濕濡,一摸,流鼻血了。
“啪!”她一下合上了畫冊,要命!
謝星柏那修羅這麼誘惑的嗎?!
不,她不信,一定是底下人膽大腦補出來的!
睡覺,還是睡覺吧!
南鯉把書往旁邊一丟,閉上了眼睛。
努力了三秒后,南鯉睡熟了過去。
與此同時,緊閉的門忽然被風吹開了縫,南鯉施下的法術瞬間消散。
“得得得得~~”
毛驢暴躁踩地的聲音在土屋外響起。
月光下泛着冷白的手慢吞吞摸了摸毛驢脖子,毛驢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書生如入無人之地,輕輕推開了門,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睡熟了的南鯉。
他幾步走了過去,月光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他在床邊站了會兒,終於忍無可忍在床沿坐了下來,第一件事卻是替南鯉整理了一下床尾隨意堆放的行李,一件件放得整整齊齊。
他的手經過那本《謝星柏春宮紀實錄》時頓了頓,隨即拿起來放到南鯉臉旁。
隨後,他低着頭,清澈的星眸此時深深沉沉,他的臉上帶着笑,視線一點一點梭巡過南鯉臉上每一寸,他抬起手,輕撫她的臉,動作慢吞吞往下,直到摸到她的下巴,頓了頓,又往下在她脖子裏游移。
多麼纖細柔弱的脖子,只要他想,輕輕一擰便能將擰斷,血濺當場。
真可惜啊,他有些捨不得。
隨後,他的手又下移,忽然輕輕扯開南鯉衣服,扒下肩膀,月光下,她右邊肩膀上的指印是妖麗的鮮紅色。盯着看了兩秒后,他將她的衣服重新拉了上來,慢條斯理整理妥當。
他的手指又摩挲着往上,落在她水潤淡紅的唇上,輕輕捻了捻,指尖用風刃劃破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沒入南鯉唇齒。
獨屬於他的佛曇血香瞬間籠罩住了南鯉,像是一種標記,也令她隱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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