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百六十為什麼
言澹道:“無所謂,我玩一會就會收手,剛剛那名女子她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們在這裏邊吃邊等。”
時卿笑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安,道:“我其實心裏很緊張。”
言澹不解地看着時卿。
言老爺子問道:“孩子你為什麼緊張?”
時卿道:“她人回來不一定不是毫無準備回來的。”
言老爺子點了下頭,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此事,這件事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學好規矩就好了,反正以後也不用到外面拋頭露面,那些危險的事就該讓男人去做好。”
時卿揚眉。
這麼快就到談婚論嫁了?
還有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女的不能到外面?
時卿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門口壓下心中的氣憤,道:“言老太爺恕我直言我實在不喜歡。”
言澹淡淡道:“我也不喜歡。”
言老爺子臉上苦楚一片,“你們兩個人一塊欺負我這個老頭子。”
言澹聞言挑了下眉,道:“你可以找許多個來欺負我們。”
言老爺子默然無語。
時卿低着頭看着素白的雙手,眸子陷入了沉思。
屋外的下人走了進來,請了安后開口道:“言大人有個戲子來找您。”
言澹臉上出現詫異的表情。
時卿驚訝的抬起頭看着下人,這麼快就來了?
還是自己來的。
時卿心頓時跌入了谷底,生出了寒意。
言澹揮揮手,道:“讓她去別的屋子等着我。”
下人行了個禮應道是就離開了。
時卿微微彎了下眉,笑了起來,心中湧起要逃跑的想法,但想到逃跑需要掩護,還需要吃苦,她又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安安靜靜跟着言澹等人吃着飯,吃完飯後,言澹道:“你在這裏和我太爺爺說話,聊會天。”
時卿抿嘴把不悅收了起來,道:“你早去早回。”
言澹點了下頭。
時卿看着言澹離開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似乎在擔憂什麼。
言老爺子不滿道:“人都走遠了。”
時卿臉上露出像反應過來的表情,輕挽嘴角笑道:“我在擔心他。”
“你也是夠直白。”言老爺子道:“你在擔心他什麼?”
時卿鄒着眉頭,“要抓的人親自回來找他,而且回來得太快了。”
言老爺子揮揮手,道:“明日來我府邸見我,你現在可以偷偷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
對他來說是驚嚇吧?
時卿站起身對着言老爺子行了個禮,問了一下屋外的下人言澹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以後便尋去了。
時卿拐了下彎看了一眼左右方向,臉上陷入了迷惑,她鄒着眉頭叫道:“有人嗎?來一下人。”
言澹聽到了聲音折返回來,他雙眼含着迷惑看着時卿。
時卿笑道:“我想跟着言大人學習學習。”
言澹笑了笑,道:“那就跟着來吧。”
時卿帶着喜悅重重點點頭。
言澹道:“這個人之前誣陷過你。”
他說著便跟着下人的腳步去見女子。
時卿跟在他後面,無所謂道:“言大人不信她,她無論怎麼誣陷也是無濟於事。”
言澹低沉道:“可是有一天我信了呢?”
時卿道:“等那一天到來,我再想辦法。”
“你可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為以後擔憂。”言澹欣賞道:“洒脫啊!”
時卿彎着嘴角沉着笑容不言。
安靜的屋子發出了摔杯子的聲音。
言澹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外看着緊關着的門口。
帶着他的下人轉過身看了一眼言澹,言澹道:“你進去看看。”
下人應了一聲是,推開了門走進了屋子。
女子冷淡瞧了一眼,道:“那麼快就來了,看來言大人也是心急了。”
言澹笑了笑,道:“我可以站在門外去往別處,而你只能待在屋子裏。”
女子冷聲道:“是我急了,不是言大人急了。”
時卿低着頭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言澹向前走了幾步,發覺她沒有跟上來回頭看着她的舉動,鄒着眉頭不解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想在這裏畫地為牢。”時卿說。
在屋子的女子眼神一變,帶着濃厚戲裝的臉抽搐着,眼神擔憂恐懼慢慢走到門外看着時卿。
時卿臉上含着笑對她點了一下頭。
“她怎麼來了?”女子像見到鬼一樣開口叫道。
時卿看了一眼窗戶。
窗戶透着淡淡的月光,時卿嘴角輕笑着,問道:“我怎麼不能來了?是覺得此刻該睡覺了嗎?”
她說著,語氣意有所指道:“還是你早就盼望我早睡了。”
“你本來就應該早睡了。”女子道。
時卿看了一眼沉默的言澹。
言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不妥,時卿對着言澹,道:“言大人我在屋外面等你。”
言澹嗯了一聲,走進了屋裏。
女子還停留在屋門口,神色恐懼擔憂看着時卿。
時卿道:“你要不進去,我幫你進去。”
“你真的想讓早點把我的證據擺出來,讓你早死早超生?”女子問。
時卿笑了笑,道:“你如果有證據也是你偽造的。”
女子冷笑道:“事到臨頭你還能那麼淡定,我佩服。”
說完,關門聲響起,重重的一聲啪讓還在屋外的下人捂起了耳朵。
時卿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毫無波瀾看了一眼門口,靠着走廊邊上的窗戶漠然盯着對面的窗戶。
下人看了一眼時卿,低聲道:“沈姑娘您等等,我現在就去找張椅子給您。”
“不用了。”時卿道:“我覺得站着挺好的。你先下去休息,我在這裏就好了。”
下人感激的應了聲是便抬起腳步要離開了,屋裏的言澹道:“待在屋外不要離開。”
下人又應了聲是,站在門口等着言澹。
時卿走到他對面低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下人回。
屋裏的香爐冒起了煙,言澹把刻着花的火摺子用帕子包好收回了袖子裏,把香爐煙空鏤雕花的煙蓋給蓋回香爐上。
筆直的香煙瞬間變成了無數條細細的小煙浮上半空。
言澹做完這一切后,看向女子。
他眼神透露着一股清明沒有絲毫惡意。
女子深深呼吸一口氣,她道:“我什麼都話跟你說了,那我最後會得到什麼。”
“平安。”言澹道。
“我要的不止是平安。”女子道。
“人不能貪心不足。”言澹說。
女子站起身,冷聲道:“那我回來就沒有意義了。”
“我答應別人的事就無論怎麼樣都一定會做到。”言澹道:“你的安全我可以保證,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就得你自己爭取了。”
女子若有所思地坐下。
言澹道:“你說吧,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很認真道:“外面的沈時卿是同會的人。”
言澹神色淡淡道:“證據。”
“她一年前曾經到過清和鎮一趟,你只要帶她的畫像到那裏只要問過那裏的鄉下人,鄉下人就一定能認出她,還能帶着你去她所居住的屋子找到她曾經的字畫。”女子說著凝視言澹低眸沉思的表情,道。
言澹道:“就因為字畫就認定她曾經是你同伴。”
“如果她不是我的同伴,我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女子着急解釋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她曾經有字畫留在那個屋子裏。而且你也可以問問其他人,問問他們認不認識她。”
說完,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開口道:“你早就問過了。”
“問過了,他們沒有說。”言澹淡淡說:“你是一個把你們事情說出來的人。”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羞恥的光,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旋即抬起頭冷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言澹道:“你繼續說。”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遲疑,道:“我說了你會信。”
“信不信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言澹回。
女子沉默了一瞬,“我希望言大人真能公事公辦。”
言澹道:“繼續說。”
女子咬下口中的不甘繼續說了起來。
屋外走廊的燈有些弱了,正在和時卿聊着天的下人見狀對着時卿行了一禮,便拿起放在角落的火夾子挑了下壁燈上的燈芯,微弱的火光明亮了起來。
下人把火夾子放好,對着時卿道:“沈大夫所說的放的什麼藥材叫什麼了,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時卿笑了笑,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
時卿看了一眼,屋門被女子打開。
女子眼神深深看着時卿,揚起眉道:“沈大夫你的手藝真多。”
時卿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她身後的言澹。
言澹神色平常,女子走了出來待在一旁,言澹從容走了出來,他看向時卿。
時卿微笑了一下,在腳底畫下了一個圈,道:“這圈多好看啊!可是有人不能再待在圈裏了。”
言澹道:“能待得住全看我。”
時卿挑了下眉有些意味深長看着言澹。
言澹道:“我們該回去了。”
說完,他看向女子,道:“今晚你留在這裏。”
女子驚訝害怕,道:“我怎麼能留在這裏?”
如意來客棧是同會的地方,如意來的人要是見到她在這裏肯定是要殺了她的。
“我說過我能保你平安。”言澹自信道。
女子鄒起眉頭露出了信任。
時卿掃了一眼女子,女子惡狠狠盯了一眼時卿,看着很不甘心。
言澹走了。
時卿見他沒有留在這裏挑明,嘴角掛起了笑容和他一起離開如意來客棧門口,上了他的馬車。
時卿挑起帘子擔憂的看着客棧門口,問道:“今晚不動手嗎?”
言澹眼中帶着笑,道:“我為什麼要動手?”
時卿一愣。
“我不需要動手,你也不需要動手。”言澹說。
時卿眼中閃過一道思索的光,臉色遲疑地問道:“言大人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用那麼嚴肅。”言澹淡淡說。
時卿道:“事情得讓我嚴肅。”
女子被留在了如意來客棧
如意來客棧一派安靜祥和。
女子待在屋子裏心中思緒不寧,她邁步走了出去,又走了進來,下人目光不解的看着女子。
女子道:“言大人說過會保護我平安的,就你一個人能保護我…”
一把約三寸的匕首插在了門板上,下人嚴肅道:“我能保護你的安全。”
女子眼中升起了笑意。
馬車的燈光昏幽。
時卿看着眼中流露出思索。
“知道她為什麼回來嗎?”言澹問。
“同伴不信任?”時卿一臉正經的回。
女子逃出去后就那麼早就回來了,她一定是遇到什麼打擊。
打擊讓她覺得自己只能投靠言澹。
言澹搖搖頭。
時卿鄒了下眉頭。
言澹說:“我原本以為她回來那麼早是因為受到同伴的不信任,可是當我問她的時候,她回答不是,她說她吃不了苦了。”
時卿眼中若有所思,道:“她曾經吃過那麼多苦,有人也讓她少吃過苦而做過許多事,如果那個人知道她僅僅是因為覺得吃不了苦回不來,那該得多傷心啊。”
言澹瞧着時卿毫不掩飾的擔心,意味深長道:“無論怎麼樣都和你沒有關係,不是嗎?”
時卿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疑惑,她靜靜注視着言澹,問道:“為什麼?”
“這件事真的和你無關,你擔心真的多餘了。”言澹說道。
時卿沉默。
回到官府後,時卿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了門,目光遲疑地看着案上的燭火,然後把目光放到正坐在床邊笨拙刺繡的新娘二身上。
新娘二把刺繡放到茶几上,道:“姐姐你回來了。”
時卿望了一眼綉着歪斜的花朵,道:“還得繼續努力。”
新娘二鬱悶道:“我不喜歡刺繡,可是我還是得學,真是羨慕姐姐。”
時卿瞧了一眼新娘二,道:“不喜歡你可以去嘗試爭取。”
“爹爹娘親疼我,可還是讓我學。”新娘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委屈道:“我當初還以刺傷眼睛來威脅他們,可是他們還是要我學,說女子就該做這些東西。”
時卿眼神柔和有些憐憫的看着新娘二。
新娘二還要說些什麼,時卿很不合時宜開口道:“你該睡覺了。”
新娘二哦了一聲,乖巧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