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報館初相會,佑白顯作為
()民國九年,一月二十八rì,連綿的細雨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上海的街道上又恢復了人chao洶湧。佇立在黃浦江畔環龍路上的繁華,還是出乎張佑白的意料。波濤混濁的黃浦江水靜靜流淌着,靠近岸邊的一排排白sè建築物冷冷的打量着過往的船隻。環龍路處在法租界的繁華地帶,人口異常稠密,兩旁遍佈了各種商店。而着名的申報報館就坐落於環龍路與華興路的交叉出。
此時,申報報館的們房裏,老黃還和往常一樣和進出報館的各sè人等打着招呼。已經五十多歲的老黃,是現在申報總經理史量才的老家人,大小就服侍在身邊,因此自從史量才接管申報,老黃也從老家趕了過來,在門房裏負責招呼來客。
老黃永遠記得那個天氣放晴的午rì,rì后那位被成為東方奇男子的民國風雲人物,第一次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請問,老伯,史先生在嗎?”老黃抬起頭來,只見一個消瘦的青年站在面前,微笑着向他點頭致意。老黃自認在門房裏待了幾年,也見識了不少人,但這青年的氣質卻似乎從未見過,只見他一雙劍眉,高聳的鼻樑,微笑的嘴唇,特別是那雙似水般深沉的眼睛,讓人一看不由自主的感到親切。這種氣勢自己也只有在史先生,及和史先生常有來往的商界大亨虞洽卿身上才能隱約看到。
“您和史先生有約嗎?”老黃覺得剛才有點失禮,於是連忙問道。
“是史先生約我來見面的,麻煩您通報一聲,就說張佑白前來拜訪。”張佑白微笑答道。
“您就是張先生啊,前幾天史先生還說您文章寫的好呢,您跟我來,史先生正在二樓辦公”。
申報館的二樓,先邁入眼帘的一個寬敞的大廳,佈置的中西合璧,簡潔素雅,中間放了一張寬大的白楓木桌子,上面放慢筆墨報刊,一群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正激烈的討論着什麼。
這時老黃穿過人群來到一張方桌前,在一個中年人耳邊說了什麼。那中年男子馬上站了起來,望張佑白這邊疾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外柔內剛、古道熱腸的文人,廋弱的身材、濃黑的眉毛,頭正齊的往後梳着,炯炯的眼神透露路幾分執着。”張佑白心說,這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史量才了,頭一次見到歷史中大神級人物,張佑白不由得熱血沸騰,即緊張又激動。
“你好,史先生,我是張佑白”,張佑白說著邊握緊了史量才伸出的手。
“佑白是嗎,沒想到你那麽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走咱們到裏面的會客室去詳談”,環顧了一下四周嘈雜的環境,史量才笑着說道。
這是一個簡潔的小屋,裏面放着幾副桌椅,兩邊的牆壁上掛了幾幅名人字畫。正前方則掛了一副橫幅:
人有人格,報有報格,國有國格,三格不存,人將非人,報將非報,國將不國!
“佑白,你是那裏人啊?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史量才邊倒茶邊問道。
“幸虧早有準備,那套說辭,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早已背的滾瓜爛熟”,張佑白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回答道:“我祖籍河南,光緒末年隨父母遷居南洋,雖長居海外,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祖國,因此,在父母逝世后,我沒了牽絆,就回祖國,希望能為這個苦難的國家做點什麼。”
史量才抿了一口茶,問道:“佑白現在有什麼打算?”
“縱覽世界各國,yù始國富強,必使民富強;yù始國dú1ì,必使民dú1ì;而民之富強dú1ì,先是jīng神上dú1ì,其次是經濟上dú1ì,最後是政治上dú1ì;因此,我打算一面文學上做點事情,一方面實業救國。”張佑白挺直了腰桿,注視着前方答道。
“哦,這麽說,你不但文采了得,還擅長經濟之道?那你就說說《申報》前途在何方?”史量才奇道
止不住心裏一陣激動,張佑白知道,能不能讓史量才相信自己,就在此一舉。因此,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現在上海的新聞界競爭非常激烈,申報、新聞報、時報,走在最前列,但正面臨著眾多小報的強勁競爭,市場將面臨一次新的洗牌,將來肯定是強者橫強、弱者越弱,因此《申報》只有成為大的集團xìng的公司,才能未來立足。
“哦,此話怎講”史量才放下茶杯,第一次凝重的問道。
“用生態學中生態位規律看,每一種媒體都必然有其特殊的生態位,也就是說有其特殊的生存與展的土壤和條件。從營養生態角度分析,受眾資源與廣告資源是當代媒體的基礎營養生態位,因此,媒體必須遵循科學準確嚴謹的原則,從生存與展的角度選擇好自己獨特的生態位,也就是要有準確明晰的獨特定位。在這一點上申報做的和好,已經提出“新一代新聞資訊報,新一代市民生活報”的報紙定位。接着就要以相對新的機制來運作,如采編、行、廣告三位一體的經營方式;積極的員工績效獎勵措施;行上採用大投入,高成本的行費率倒貼方式,還有“敲門行、投遞入戶”等措施。做到這一點,申報就能在上海灘立足,史先生以為然否?”張佑白微笑這說。
“哈哈,好,佑白不愧是闖過南洋的人,果然一語道破報刊業的真諦,”史量才激動的說。
“史先生,其實這只是報業展的第一境界,何足道哉!”張佑白心裏竊笑道,以前那個時代,報業競爭比這激烈多了,說些唬人的大道理,那還不是小兒科。
“哦,還有什麼”,果然,史量才雙目放光,好像獵人見到了獵物一樣。
“其實,這最高的境界就是反客為主。史先生您是報業前輩,您也知道,現在各家報社都變着法子討好讀者,反而越來越難做。其實這就是一個理念上的錯誤。報紙行的最高境界,不是去迎合讀者的口味,而是去改變他們的閱讀習慣。就好比現在上海人都喜歡看美國電影,但美國人根本不了解中國人的口味,所以最高的境界是去改變他們,而不是去討好。
當然,做到這一點,必須自身夠強大,就像英國的《太陽報》、美國的《華爾街rì報》,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你還要去看他,因為他們就是某方面的權威。”張佑白抿了一口手中的菊花茶,鄭重地說。
“啪啪啪”掌聲想了起來,“今天果然沒有白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只見一個三十如許,帶着一副金絲眼睛的青年,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哈哈,今天,果然是雙喜臨門啊,佑白既來,正秋又至啊,走今天去太白樓,咱們要不醉不歸。”史量才大笑着言道。
張佑白一愣,這個正秋莫非就是民國年間的電影先驅鄭正秋。
鄭正秋19o2年肄業於上海育才公學。191o年開始表“麗麗所劇評”,受聘為《民言報》劇評主筆,並主辦《民立畫報》和《民權畫報》。主張改革舊劇,提倡新劇,認為戲劇應是改良社會、教化民眾的工具。
1913年鄭正秋與張石川合組新民公司,專事承包亞細亞影戲公司的編、導、演業務,並與張石川合作編導中國第一部無聲故事短片《難夫難妻》,開家庭倫理劇之先河。它以廣東chao州地區的封建買賣婚姻習俗為題材,寫一對素未謀面的少男少女被雙方父母逼成夫妻的故事。表現舊時代中國女xìng所受的冤屈、欺辱及其覺醒與抗爭是社會問題片的重要內容。鄭正秋晚期導演的《姐妹花》也是其中最為優秀的作品。主要講述的是生長在貧富不同家庭中的一對孿生姐妹的不同命運遭遇。妹妹做了姨太太,過着驕奢yín逸的生活,姐姐嫁給農民,過着辛勞貧困的生活。由於天災**姐姐被迫到妹妹家裏為妹妹孩子當nai媽,由此引了諸多令人心碎的情節。鄭正秋一生共編導影片四十餘部,是第一代導演中的佼佼者。
張佑白心裏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慢慢在腦海中產生,後人也許不知道,世界電影界的格局自從三人的次相會,慢慢的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