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直到最後,傅司年把一整個蛋糕都吃光了。

桌子上一片狼藉,滴落在桌子上的紅酒,打碎的高腳杯,氧化發黑的水果,還有捲曲的玫瑰花瓣。

吃完蛋糕以後,傅司年獃獃地坐了一會,然後意識到自己已經把餐桌弄得一團糟,他站起身,去小廚房裏找垃圾袋,把桌子都收拾乾淨。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多,新的一年到來了。

屋子裏冷清得很,一點都沒有新年的氣氛。傅司年從口袋裏掏出兩個毛團。

那是用生煎包掉下的毛毛氈的,一個犬形爪爪,一個心心,都是開會的時候氈的,還特意買了一盒腮紅,給爪爪點上粉紅色的肉墊模樣。

傅司年走進許落嘉的卧室,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看到裏面有兩盒避|孕|套。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拿起那兩盒東西檢查,幸好都包着塑料膜,全新未拆封的。

他不知道這是許落嘉買的,還是酒店公寓自動配套的。

他也不想知道。

把那兩盒東西扔進垃圾桶里,然後把自己氈的爪爪和心心放進了抽屜深處,拉上抽屜。

放好爪爪以後,傅司年站起身,回到了客廳。

他只擰開了一盞落地燈,暖橙色的光芒與米黃色的地毯相融合,顯得溫和寧靜。

傅司年臉龐的線條也顯得柔和很多,像古希臘覆著柔光的雕像。

他以最平靜,最溫柔的姿態等許落嘉回家。

多晚都沒有關係,只要回來就可以了。

也許,從前許落嘉也是這麼等他的,等了無數次,等了十年。

那麼換成他等許落嘉,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

只是,等着等着,他臉上的溫和漸漸地褪去,重新變得冷漠鋒利。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頭開始有一點痛。傅司年閉起眼睛,用手指揉揉額角。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海豐酒店26樓,整個人分裂成兩半,一半清醒,彷彿在西伯利亞的冰原般冷酷。另一半彷彿在地獄的煉火中,激烈衝動,燒得骨頭都在痛。

傅司年眨眨眼睛,看到了面前出現了另外一個自己,穿着鐵灰色的襯衫,剪裁良好的西裝褲,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開口問:

“你在幹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傅司年呆了一瞬間,客廳里響起了傅司年的自言自語:“等他。”

“有用嗎。”站着的傅司年冷冷道。

傅司年有點灰心地垂下頭:“沒有。”

“那為什麼還坐在這裏。”

“就只是想見他一點而已,新年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我,第二個,第三個也可以。”傅司年道,眉毛垂下來,像個忠誠的大型犬,“這樣也很好了。”

“他不會回來的。”冷酷的傅司年說,“結婚紀念日那天,許落嘉跟你約好了要一起吃飯。你呢,你在幹什麼。”

沙發上的傅司年垂着頭,不說話。

“你在忙着處理你所謂的緋聞。許落嘉打電話求着要你解釋,你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冷酷的傅司年繼續道,“…還要我說下去嗎。”

空氣里靜默了一會,坐在沙發上的傅司年抬頭,攥緊雙手,目光變得充滿殺機:“你是誰。滾出去,馬上。”

站着的傅司年笑了笑,眼神充滿嘲弄,諷刺道:“你做的那麼多事,他全部都知道了。你還記得嗎?許落嘉流着眼淚說,再也不會原諒你,因為你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怪物。”

他繼續道:“我是誰?你肯定知道啊。我是你,認清現實的你。”

傅司年的呼吸驟然一窒,隨手拿起手邊的花瓶,朝着空氣砸過去,“啪啦”一聲,紫色的花瓶碎在地上,裏面的水,花泥,還有花全部都灑掉了,露出醜陋的根|莖。

然而花瓶摔碎了,傅司年仍然覺得不解氣,那個人還在,正站在電視機旁邊,嘴邊掛着他一向的笑,帶着嘲弄,高高在上的意味。

傅司年覺得那笑容刺眼極了,哽咽苦澀道:“要怎麼說才會信,我不是怪物,也不是瘋子,我是人,被傷了也會痛的,我也有心的!”

“是嗎。可是他不信。”

“對啊,他不信…”傅司年的手微微有點發抖,像是走入灰色的迷宮中,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他不信,他不信,怎麼才能讓他相信我。他不理我啊,不聽我說話,怎麼辦呢。他說我的血是冷的。”

——傅司年表情有點恍惚,緩緩地朝着廚房走去。

站在客廳的那個傅司年仍然在冷冷地看着他。

走進廚房,傅司年一臉偏執,目光在梳理台上流連一會,最後從刀架上拿起一把薄刀,拈了拈。

片刻后,他露出一點幻想成真的微笑,滿臉瘋戾執着,想着許落嘉,道:

“他不信,我就證明給他看,我也會愛人,我也有心。對——放在玄關,他一回來就能看得見。這是我送的新年禮物了。”

傅司年將左手覆蓋在心臟跳動的地方,然後用冰冷的刀鋒貼近皮膚。

以刀鋒為端點,渾身蔓延着一片冰冷。傅司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其實他的潛意識是能夠意識到此情此景的。

死亡。

在他六歲那一年,死亡的陰影也曾經撲面而來。

那時候傅司年還是小朋友,正在學游泳。

他的母親就在他的身邊,臉色十分煩躁,滿臉戾氣。

小傅司年天真無邪地撲騰着游泳池,捏着藍色的小恐龍,咯吱笑着說:“媽媽,水好涼,很滑。”

他的母親本來只是滿臉陰鬱地靠在泳池邊,而後眸色忽然一深,盯着傅司年的那張臉,湊近了他。

她一個成年人,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這個小孩子,眼睛都不眨,手往水裏用力,將傅司年往泳池底部按。

她現在極度厭惡一切跟游泳相關的事務。

她的丈夫在上個月買了一艘遊艇開出公海,上面帶有一個女人,正是泳衣模特。

一想起這,傅司年的母親就恨得咬牙切齒,她把自己渾身的偏執和怒意全部發泄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雖然傅司年那時候只有六歲,他什麼都不懂,只感覺脖子被人死死地按着,眼睛,鼻腔,肺部,全部都無法呼吸。掙扎也無濟於事。

按了一會,傅母鬆開了自己的兒子。

小傅司年驚魂未定,揉着眼睛拚命呼吸,轉頭看到自己的母親,他哭着過去撒嬌,想把濕漉漉的腦袋藏進母親的懷裏,奶聲道:“媽媽…媽媽,剛剛有東西……”

傅母微笑了一下,再次把傅司年按進了水裏,這次傅司年看清了脖子上的那隻手來自於哪裏。

死亡的感覺是冰涼的,今天也是,刀鋒邊緣淬着徹骨的寒芒。

傅司年喃喃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許落嘉,新年快樂。我愛你。”

*

“咔噠”一聲門響,許落嘉回家了。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廚房裏,滿臉蒼白,頭髮卷蓬的傅司年。脆弱得像個羽墮的神,又有點瘋瘋癲癲的,手裏舉着一把銀色的東西。

落嘉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朝着廚房跑去,慌忙出聲:“傅司年你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長期休息不好,精神緊繃,求而不得,自身性格問題,家庭問題等等……讓傅司年有點瘋瘋地。落嘉會扭送他去看醫生的。

此文又名《我與精神病前夫不得不說的故事》《瘋批前夫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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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痴情受摘下戒指后[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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