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左時煥,你怎麼在這裏?”
禹麗珠一臉疑惑看向左時煥。
心虛的左時煥避而不談,反問道:“禹麗珠你也怎麼來這裏了?”
禹麗珠眼神一黯,不甘地抿唇道:“我是跟在季慎文後面進來的,本來想着私底下一對一問清楚,為什麼他突然反悔拒絕我,要回到他鄉下的小星球里。”
左時煥蹙眉:“回去小星球,不在這裏工作了嗎?”
禹麗珠幽怨的盯着一旁沉默愧疚的季慎文,嘴角抿出一絲苦笑:“看樣子是的,可我總覺得有人從中作梗,不然聯邦主星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回去。”
“我以為員工休息室沒人,沒想到左時煥你也在,還有那一個從中作梗的人。”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禹麗珠咬牙切齒地盯着顧烆不放。
自她接觸季慎文以來,這個同在酒吧和季慎文關係不錯的Beta同事就十分令她討厭。
不為什麼,就是好幾次她察覺季慎文突然疏遠拒絕她,都是這個叫顧烆的Beta同事從中作梗惹是生非了!
這樣想着,禹麗珠杏眸突然露出一絲警覺銳利的目光。
一個Beta同事那麼關心季慎文,多次用手段阻攔她和季慎文的戀情,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該不會……
禹麗珠杏眸一厲,抬起上頜,擺出一副端莊華貴的大小姐姿態,企圖以正宮的氣勢壓過顧烆,質問道。
“我算是看穿了你那些小伎倆了,沒想到你是這種耍手段的Beta。”
“你是喜歡季慎文吧!”
這話一出當場震驚其餘所有人。
顧烆眉頭緊緊皺起,立刻露出一幅噁心抗拒的表情。
莫名其妙捲入修羅場中央的季慎文瞠目結舌,顧不上對禹麗珠闖進來的震驚愧疚了,恨不得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說出這樣嚇死人不償命的猜測了!
他和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沒看到太子殿下現在的眼神都有殺他的冷意了嗎?!
拜託禹麗珠不要再說下去了,這樣下去會死定的!
禹麗珠雙手抱臂,有理有據地繼續猜測道:“不然你一個Beta,還只是和季慎文同事關係,為什麼處處針對我這個Omega!”
“你就是妒忌我!”
一旁的季慎文快要神志不清奔潰了,他該怎麼處理這樣混亂的死亡場面啊。
顧烆一聲冷嗤,覺得特別可笑。
禹麗珠:“聽說有的Beta就是喜歡Alpha,看來顧烆你就是那一種專門挑着Alpha下手的人,連別人的男朋友也要搶!”
季慎文奔潰解釋:“真的沒有啊,他、他對我絕對沒意思。”
顧烆眼底一厲,心生不喜厭煩。
這是他有史以來遇到過最討厭的Omega,沒有之一,季慎文救下了一個難纏的大麻煩。
同樣禹麗珠也滿是敵意,相看兩相厭。
……專門對Alpha下手。
左時煥陷入沉思,摸了摸嘴唇上的咬痕,心底一點點低落,該不會他就是那一種被顧烆專門下手的Alpha。
或許都不用等顧烆下手。
他勾一勾手指,左時煥自己就主動送上門了。
左時煥眼底劃過一絲苦澀悲哀,黑眸斂起顯現些許疏遠冷肅。
在顧烆看來似乎左時煥真的把這一些荒誕不羈的話聽進去了,瞬間神色變了。
顧烆冷戾直視禹麗珠,說道:“不可能。”
禹麗珠咬牙道:“那就讓季慎文留下來。”
顧烆黑眸微眯,他終於搞懂禹麗珠到底想做什麼了,看來前面這一些荒誕離奇的猜測都是引出最後一句話,讓他首肯令季慎文留下來。
這個聯邦出身的富家千金Omega有着非一般敏銳的直覺,不像其他被養在在象牙塔廢掉思想鈍化的Omega。
估計是從季慎文對他的謙卑態度,察覺到一絲兩人地位不尋常的地方。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這個聯邦千金大小姐熱烈追求季慎文的幾個月,顧烆察覺到季慎文一次次對這個禹家大小姐心軟,甚至干擾了他們的潛伏調查。
他就將季慎文拉出來警告,讓他遠離這個不穩定的威脅因素,徹底斷掉和這個一時興起的大小姐斷絕關係。
季慎文也真的默默疏遠起這個聯邦大小姐。
哪怕禹麗珠主動找他,也是沉默無言,甚至調班就為了躲開她。
然而在一次季慎文去做秘密任務,意外在脖子上受了點傷,被禹麗珠發現后說謊是不小心摔傷的。
禹麗珠表面上是相信了,卻接下來找上了顧烆進行談判。
大小姐禹麗珠一臉厭惡看向顧烆,卻將一箱子裝滿聯邦幣的現金打開放在桌上,推給了顧烆說道。
“我想贖走季慎文,這裏有五十萬聯邦幣,不過我還可以繼續加,足夠季慎文的身價了吧,他不過是一個小酒吧的調酒師。”
顧烆笑道:“為什麼要我拿走這筆錢,季慎文和我有什麼關係。”
禹麗珠挑眉怒視:“別裝了,我禹家也不是什麼清白的家族,不管你是什麼組織還是幫派,這些錢都足夠你們放過季慎文,他脖子上的刀傷絕不可能是摔出來的,你們不要逼他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合著這個聯邦大小姐敏銳察覺出,季慎文受傷的原因不尋常,以為是一些灰色涉||黑的組織或幫派令季慎文不得不這樣做。
無論是上城區還是下城區,陰暗角落總會藏着一些老鼠,供上位者驅使。
禹麗珠雖然是一個不允許接觸家族事務,被嬌養長大作為聯誼工具的Omega千金小姐,但絕對不是一個不諳世事天真無腦的Omega。
相反。
禹麗珠一直藏着叛逆的念頭,嘗試脫離家族,翻閱了家中許多書籍和書信。
因為她一向對外的面孔都是天真可愛的Omega妹妹,沒有人防備她,所以讓她得到了許多家族不為外人所知的黑色信息。
然而一直支持疼愛禹麗珠的姐姐出了意外,令到她至今為止不捨得割捨對姐姐的感情,留在禹家甘願當一個無腦的聯姻工具。
禹麗珠一直覺得顧烆是個危險的人。
算是她天生Omega的直覺,像弱小的動物被迫進化成感知器官,去察覺危險強大捕食者的接近提前逃跑。
那一晚,禹麗珠讓幾個保鏢站在她身後也忐忑不安。
因為她看到顧烆眼中淡漠的殺意。
——他想殺了我。
死亡的威脅一瞬間令禹麗珠手臂僵直,冷汗淋漓。
她看到那肆無忌憚殺意的冷淡黑眸,直覺告訴她,似乎只要他願意,就可以不留痕迹將她和保鏢殺死,就算她找來再多人保護她也沒用。
見鬼的,顧烆絕不是一個酒吧打手那麼簡單!
禹麗珠更加堅定季慎文是一個無辜被捲入其中的好人!
畢竟季慎文是一個陽光下長大的人,眼神溫暖堅定,笑起來更是令人感覺清風徐來陽光拂面,偶爾談及他的家庭都是溫暖幸福的,是被愛意包裹着人格完全善良的孩子。
和禹麗珠完全不同。
禹麗珠心裏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精分虛偽的人。
生在禹家看上去是一個人人稱讚儀態萬千的Omega千金小姐,但她笑得越明媚天真,彷彿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Omega大家閨秀。
內心就越是陰暗,真正的她就像一隻在籠子裏腐爛珍珠鳥,純真的眼神變得怨恨不甘一直凝視着籠子外觀賞它的人。
只是在隔着玻璃窗獃獃看着病床上姐姐沉睡的面容,禹麗珠將那些陰暗的想法忍了下去。
在父親口中得知自己將要去和一個陌生噁心的Alpha聯誼相親,禹麗珠一面裝着乖巧懂事,一面卻瘋狂產生想逃走的念頭。
但又不知道怎麼逃,逃去哪。
活得像一輩子沒出過籠子的珍珠鳥,沒鎖住翅膀,也鎖住了心,茫然膽怯又厭惡自我。
禹麗珠做過最大膽放縱的事情就是在朋友慫恿下去下城區的酒吧,被譽為縱慾糜爛的下流地方,入口就有穿着暴露的Beta勾搭她去酒店。
進到酒吧后,各種人肆無忌憚接吻愛撫,禹麗珠看花了眼,心裏湧出一種躁動渴望,勾起惡意的笑容。
——要是被父親母親知道,肯定尖叫怒嚎把她鎖在幽暗的閣樓懲罰,她會在上流社會的身價暴跌,變成自甘墮落名聲敗壞的Omega。
幾個好朋友拉着她去喝酒,禹麗珠也喝了,一杯接着一杯,朋友看得目瞪口呆。
但禹麗珠意外地酒量好,喝完好幾杯后,臉只是微微泛紅,走路還很穩。
幾個好朋友驚訝對視,繼續勸酒,但禹麗珠喝到膀胱滿了,也沒覺得醉,提出去洗手間。
在洗手間鏡子前,禹麗珠看着自己頹靡的臉色,渾身酒氣,穿着不復禹家千金小姐形象的露腰小背心和黑色超短裙,活脫脫一個爛醉糜爛的酒吧玩咖。
這應該夠自由夠放蕩不羈了,她父母看到會瘋的,然而禹麗珠心裏只覺得空洞無聊。
一走出洗手間門口,有個流里流氣的Alpha在勾搭調戲她,禹麗珠沒有幾秒猶豫就答應了。
她想試着在這醉生夢死糜爛的地方,看看一起墮落縱慾會不會更自由輕鬆一些。
然而在一點點接近那混雜各種臭味酒味的乾燥嘴唇,禹麗珠忍受不了乾嘔反胃,一手推開了那個陌生的Alpha,蹲在地上覺得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氣都令她噁心到窒息。
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回到吧枱上喝悶酒。
禹麗珠毫無防備地從朋友手中接過一杯調酒,正打算喝時一個乾淨溫暖的男聲響起。
“客人,這杯酒你還是不要喝了。”
還沒等禹麗珠反應過來,身旁的幾個“好朋友”立刻心虛叫囂起來。
“你這個酒保想幹什麼,關你什麼事,得罪客人小心你工作不保。”
“麗珠你別聽他胡說,一杯酒而已有什麼的。”
“等我們喝完繼續去舞池玩,等下我給你介紹帥哥玩。”
這樣怪異心虛的反應,禹麗珠不是傻子,發愣的眼神望着手中顏色艷麗的酒。
艷麗的酒,未溶解的粉末,在冰塊中異樣的泡沫。
有一剎那她想累了,想直接不管不顧喝下去,反正都一樣的噁心虛偽。
不過是朝夕相處的友情,友愛的面孔下在嫉妒陷害她,不過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一個當做聯誼工具的Omega女兒的幸福比不上禹家的名聲利益大,假的都是假的!
禹麗珠眼神空洞,手指握着冰冷透骨的酒杯,杯壁的冷水珠滑落在手心,冰塊下的粉末一點點溶解化為酒面的泡沫碎。
身旁朋友的目光止不住興奮放大。
禹麗珠抿唇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推薦的酒是什麼味道的。”
“……肯定是好喝的。”
“嗯嗯,放心吧,我們剛才也喝了。”
“喝吧。““喝吧”
禹麗珠緩緩將杯沿靠近唇邊,覺得她醉得厲害又格外的清醒寒冷。
“不要喝!”
酒杯突然被按下。
目光往前,是一個眼裏嚴肅擔憂的俊美酒保對禹麗珠再次說道。
“對不起,客人,這個酒有問題,我是不會讓客人喝下加入來路不明東西的酒的。”
說著這個多管閑事的酒保奪走了禹麗珠手中的酒杯,將酒和冰塊倒了出來,連同冰塊中夾雜的不明粉末藥物。
季慎文恨鐵不成鋼地望着一臉呆愣的禹麗珠,轉頭嚴肅板著臉對那些“朋友”說:“我會報警的,酒吧有監控錄像還有我會出席作為人證,至於酒里加了什麼,等警察檢驗過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禹麗珠那群朋友立刻慌張,一邊向禹麗珠求饒說是開玩笑,一邊罵酒保和誣陷是他放的。
禹麗珠有點茫然發獃,直到季慎文眼神憐惜安慰摸着她的頭說。
“不要害怕,很快警察就來了,你家人的號碼是多少通知他們,不要讓家裏人擔心了……”
“還有下次別來這裏了。”
禹麗珠木楞着,淚水慢慢模糊了雙眼,像卸掉一切壁壘防備,安心地抱住季慎文一直哭。
哭到季慎文手無足措,不停哄她。
說著一些他以前丟臉的趣事,像養寵物被家裏人嫌棄,還不得不放在別的地方養,結果沒良心的寵物把主人忘了,還有一次把母親種的珍貴花草吃掉了,害得他被母親遷怒吃了一個月素食,等等倒霉事……
禹麗珠聽到后止住了眼淚,反而越笑越大聲,從來沒有的暢快開心,連同那個逗她開心的Alpha看上去也是那麼的可愛善良得閃閃發光。
之後警察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憤怒的禹父禹母,打算先遮掩這個醜聞再找禹麗珠算賬。
禹麗珠玩過後清醒了,她可不打算被那些愚蠢歹毒的朋友連累。
對着禹父禹母率先哭得我見猶憐梨花帶雨,利用之前積累的天真溫順的Omega形象,委屈訴說她是被壞朋友帶來這裏的,來之前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事實也和禹麗珠說得差不多。
只不過故事中的她是一個無辜被壞朋友帶來的可憐Omega女孩,而現實中的她是一直冷眼旁觀清楚了解會帶到哪去,順勢而為看好戲。
禹父禹母息怒,轉而用更陰冷憤怒的目光面向到他們家乖巧女兒來這種地方的“壞朋友”。
在警察從酒里檢查出促使Omega發||情的違禁藥物和禹家的權勢下,那群“朋友”被判了幾年有期徒刑,還是去最偏遠艱苦的星球坐牢。
在判刑那一刻,他們痛哭流涕向禹麗珠求饒道歉,然而他們的家族已經將他們除名,連同學校也開除了學籍,而禹麗珠獲得了一大筆安慰賠償款。
在法庭上禹麗珠仍然在哭泣,所有人都在憐惜她這個可憐被朋友矇騙陷害的Omega。
但禹麗珠心底卻一直想着那個讓她不要哭逗她笑的小酒保。
愈發了解下,禹麗珠越來越喜歡上季慎文這個溫暖善良喜歡各種動物的可愛Alpha。
為此。
禹麗珠願意為這樣一個內心陽光溫暖的Alpha對上危險令人忌憚的顧烆。
禹麗珠膽戰心驚地直面顧烆的殺意,天真以為區區五十萬聯邦幣能收買一個帝國太子,還信誓旦旦地說季慎文是一個平凡善良無辜的Alpha,讓顧烆放過他,要是季慎文是欠什麼債務她願意出錢。
一個被愛意蒙蔽了雙眼的聯邦Omega。
言語中都是滿滿對另一個Alpha的信任關心,全然不知她身邊善良溫暖的Alpha才是對她最危險的存在。
顧烆覺得有趣,笑了笑否認了,並將禹麗珠所帶來的一箱子錢推回去。
禹麗珠失望而歸。
但是現在有變動。
禹麗珠咬牙:“那就讓季慎文留下來。”
季慎文側過臉,眼底晦澀難受。
顧烆眼神冷然看着這一對苦命鴛鴦的戲。
儘管其中一人是他有着幾年同學感情的下屬,而顧烆已經一再寬容到厭煩。
顧烆一向認為放任下屬對任務目標動真感情是玩火自焚的行為,偏偏這個身份不低的禹家千金小姐為愛盲目自投羅網。
他剛好得到了一個新的機密消息,禹家近期有新的變動,將可能會和他一直調查的目標會有密切合作關係,而禹麗珠在其中會起到重要作用。
顧烆冷淡地笑了:“我為什麼要阻止季慎文留下,禹麗珠你難道不清楚季慎文要離開的真正原因嗎?”
禹麗珠好奇問道:“你知道會告訴我?”
顧烆看向一旁面色如灰的季慎文,勾起嘴角開始胡扯說道:“不就是他家裏人讓他回去,看他在聯邦主星打拚那麼久還沒安定下來,不如回到小星球相親,找個Omega結婚安穩過日子。”
季慎文呆愣抬頭,為什麼太子殿下說的話他突然聽不明白了。
相親?
相什麼親,他不是回帝國接受懲罰的嗎?
禹麗珠最初眼睛一亮,後面又黯然神傷。
她就算知道季慎文會相親又如何,她看着有追求季慎文的自由了,實則她婚姻上身不由己。
哪怕季慎文真的和她在一起了,禹麗珠也不會天真認為禹家會輕易放過一個能帶來大量利益和人脈精心培養多年的Omega千金小姐。
禹家能輕易毀掉一個小星球沒背景的平民Alpha。
季慎文呆愣疑惑看向太子殿下顧烆,想要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明知道這是假的。
顧烆勾起嘴角,黑眸藏着惡劣:“你不想帶禹麗珠回家見你的父母嗎?”
季慎文驚愣:“什麼?”
禹麗珠聽到心跳難抑,用期待熱切的目光看向季慎文,面帶羞意:“原來你想過我們的未來,想帶我回去見家長,可是我們……”
季慎文無法直面禹麗珠期待的目光,滿腹疑惑睜大眼看向顧烆。
顧烆淡漠的眼神看穿一切:“帶她回去見家長,這不就是你和她期待的。”
季慎文艱澀地附和笑,以為這是一個糊弄場面的笑話。
然而季慎文再一次對上太子殿下顧烆冰冷嚴肅的眼神。
心裏猛然一驚。
他是認真的。
……帶禹麗珠回去帝國,帶一個在聯邦長大的千金小姐去敵對勢力的帝國。
無論是發生哪種情況,結果都可怕得不敢想像,禹麗珠最終會發現他騙了她,到了帝國后禹麗珠又是以什麼身份存在。
季慎文如掉冰窟,渾身發冷,無比懇求太子殿下收回這一番話。
然而一無所知的禹麗珠已經期待地牽上他的手,露出害羞甜蜜的笑。
季慎文心底卻漫上絕望痛苦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