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總裁文女主(三)
周意涵在得知沉魚要作為白少銘的女伴陪白少銘參加晚上的活動之後,在秘書處很是對着沉魚擺了一陣臉色,還陰陽怪氣的在沉魚身邊說些“人不可貌相”,“原本以為是個安分守己的,結果在這裏等着她”之類的話。
不過沉魚根本就不在乎周意涵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周意涵愛說她便任由對方說。
總之秘書處其他三個人根本就沒人真的去聽周意涵的話。
周意涵陰陽怪氣了一陣,見自己針對的人根本就不帶搭理自己的,這無疑等於是一拳頭揍到了棉花上去。
她撇着嘴心情不悅半晌,猛然間便從自己座位上起身,想要進白少銘辦公室里去,給對方撒撒嬌,讓白少銘把她負責的工作和張沉魚負責的工作調換一下。
但她才剛剛走出自己的工位,原本一直沒有說話,任由她發牢騷的柳薔便突然不悅的開口:“怎麼?你現在是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給你分配的工作你很有意見?”
柳薔語氣極為嚴苛,周意涵原本向著白少銘辦公室而去的腳步不知不覺便停了下來。
她有些遲疑的看着柳薔,低聲喊了一句:“柳薔姐,我只是……”
但她話還未說完,柳薔便突然爆發道:“你只是怎麼?周意涵,秘書處這份工作你要是能做那就給我好好做,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要是不願意做,那就趁早給我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我這裏廟小伺候不起你這尊大佛。”
言罷她又略有些尖酸刻薄道:“別總是仗着你跟白總有幾分關係便想騎到我頭上來。我陪白總從一無所有打拚到現在,在他那裏我還是有那麼幾分面子在的。”
這話雖然是對着周意涵說的,但是身為旁觀者的沉魚卻是從裏面聽出了幾分柳薔對於白少銘的不滿來。
秘書處里一時間變得分外寂靜下來。
周意涵嘴唇張合幾下,最終還是認錯道:“柳薔姐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柳薔聞言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掃了周意涵一眼,又看了一旁滿臉驚訝的沉魚一眼。
冷着聲音道:“知道了還不趕緊去處理自己手頭的工作?”
周意涵點了點頭,動作利索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沉魚收回目光,繼續自己手頭的事情。
柳薔看着自己身前沉魚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若是沉魚是那種很輕易就可以被白少銘哄到手的女孩子,那或許柳薔對於自己給沉魚和白少銘之間創造機會這事並不會有太多的感受。
但是偏偏沉魚上班來到秘書處將近四個月,給白少銘當貼身秘書也當了三個多月。
但對方和自己老公的感情一直都那般深厚,也沒有一絲一毫被白少銘俘獲的跡象,柳薔的心便不由有些愧疚起來。
她心底深處也不由生出了對白少銘的不滿來。
外面單身的女孩子那麼多,他為什麼就非得禍害張沉魚這個有夫之婦。
對於自己身後的視線,沉魚自然是感知的一清二楚,甚至於柳薔這段時間的心理變化,也全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她也樂得在柳薔面前表現出一副純潔無瑕的小白花模樣來。
……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白少銘攜銘心國際中層以上所有領導來到了海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裏進行了聚餐。
白少銘向所有人敬了一杯酒,感謝銘心國際所有領導階層對於銘心國際的付出之後,又給在最近一年裏表現突出的幾位員工頒發了現金獎勵,便從酒店的禮台上下來,把空間留給了其他人。
白少銘和幾個與他一起起家的高層領導坐在首位的桌子上推杯換盞着。
沉魚和柳薔等人則是坐在白少銘隔壁一桌上認真吃着五星級酒店大廚製作的精美菜肴。
周意涵經了柳薔先前一番教訓,此時倒也變得安分了不少,坐在柳薔身旁溫溫柔柔笑着,間或伸筷子夾一口自己喜歡吃的菜。
周意涵有意討好,柳薔自然也不會再繼續冷着臉,兩人微笑着交流着,倒是完全看不出上午那股劍拔弩張的架勢來。
白少銘與人晚上有約,在用餐用到一半時便笑着對銘心國際的另外幾位股東提出了告辭。
從座位上站起來后,他徑直走到了沉魚這桌旁邊。
垂眼看着沉魚道:“走吧。”
沉魚之前早已用完了餐,因此此時白少銘過來喊她,她便態度恭敬的背着自己裝滿了有關於白少銘口中那個生意的各項資料,起身跟在了白少銘身旁。
但她與白少銘之間始終都保持着一個可以隨時傾聽對方講話,但又不會顯得過於接近的距離。
“白總。”柳薔淡淡的向白少銘打招呼。
白少銘略微點了點頭當做回應柳薔。
又看着桌子旁邊坐着的眾人,笑着道:“大家都吃好玩好,今天這種高興的日子,就不要想着給公司省錢了。”
桌子旁邊坐着的,對白少銘與幾個秘書之間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公司員工便哈哈大笑着應承道:“白總,您到時候不要嫌棄我們花您太多錢就行。”
“怎麼會?”白少銘笑着搖頭。
他對着沉魚使了一個眼色之後,沉魚便識相的跟在他身後離開了這家酒店。
酒店大門外,白少銘的司機早已經開着車在門外等候。
看到白少銘出來,司機極為有眼色的從駕駛座上下來,拉開了面向白少銘那一側的車門。
白少銘彎腰低頭坐進了豪車寬敞的後座后,他抬眼示意了一下車外的沉魚,想要讓沉魚也跟着一起上車。
沉魚點了點頭,白少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然後……
然後他就保持着那個抬高下巴的姿勢,看着沉魚腳步輕快的從車頭繞過去,然後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坐上了車。
這邊為白少銘開車門的司機師傅見狀也連忙合上了白少銘身側的車門,然後回到自己的駕駛位上,點火,啟動,一氣呵成。
價錢昂貴,做工考究,車身如流水一般飄逸的黑色豪車便緩緩從酒店停車場駛離。
因為白少銘先前已經告知過司機自己下午要去的地方,所以司機師傅在上了車之後,便目標很明確的開着車子往自家老闆要去的目的地趕去。
沉魚心情很好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着車窗外飛速流逝的城市風景。
白少銘則是一個人坐在車子後座上生悶氣。
沉魚方才那般急於跟他保持距離的模樣無疑是傷到了他那顆脆弱的自尊心。
不過白少銘傷心的快,恢復的也快,在想到自己的計劃馬上就要順利實施的時候,他心中那點因為沉魚的行為而升起的不快便又被他拋在了腦後去。
幾人乘坐的車最終在海市一家頗具聲名的娛樂會所的停車場裏停了下來。
司機仍然留在車子裏等候老闆回來,白少銘同沉魚一起下了車之後,則是目標明確的通過這家名為“夜宴”的娛樂會所里的貴賓通道,一路來到了這家會所最高那一層里。
會所裏面的裝修極為豪華,被粉刷成淺金色的牆面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掛着一副明顯價值不菲的書畫作品。
冷色調的走廊地面,則是被厚實的紅絨地毯鋪盡了每一寸面積。
人踩在這些地毯上,便像是踩到了雲端一樣。
姿容秀麗,身材高挑的女迎賓們,穿着極為顯腿長的短裙和高跟鞋,走在沉魚和白少銘面前領路。
她們走路的姿態顯然也是經過極為專業的訓練的,搖曳生姿間盡顯女性的溫柔之美。
女迎賓帶着白少銘和沉魚來到了頂層一間名為“碧雲間”的貴賓室。
“先生,小姐,裏面請。”
為沉魚和白少銘兩人領路的迎賓小姐姐在三人到達碧雲間門口時停下了腳步,然後伸出手恭敬的請沉魚和白少銘二人進去。
白少銘頗有些敷衍的對着迎賓小姐點了點頭,然後便一刻也不停的推開了自己面前那扇頗為雅緻的木門,大步走了進去。
“呦,白總到了,歡迎歡迎。”
木門剛剛被白少銘推開,沉魚還來不及看清這“碧雲間”裏面等待着的都有誰,一個略微恭維的男聲便從包間裏面傳了出來。
白少銘矜持的笑着回應:“李總。”
他身後,沉魚轉頭衝著那個好奇看着白少銘,似乎在判斷白少銘到底是誰的迎賓小姐禮貌點了點頭,得到對方一個羞澀的微笑之後,這才一邊走進了碧雲間,一邊帶上了自己身旁那扇好似工藝品一樣的包間門。
“碧雲間”的面積很大,而且與其說它是用來娛樂的包間,倒不如說它是一間功能完善的休息室。
沉魚一進門,入眼的便是一張看起來頗為金貴的圓形餐桌,餐桌旁擺着八把椅子,只是這會這些椅子上都空無一人。
這張餐桌再往裏面一點,擺放着的便是一套看起來就很昂貴的沙發。
而先前沉魚聽到的那個跟白少銘打招呼的男聲的主人,此時正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討好笑着同白少銘握了握手。
說話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裝雖然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沉魚也看得出這件西裝的用料很是講究。
當然,如此講究的西裝依然遮不住男人那微微往外凸起的啤酒肚,以及面對白少銘時那下意識低一頭的行為。
“白總今天能親自來,鄙人實在是不幸榮幸啊。”
白少銘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八風不動的沉魚,不動聲色道:“沈總說的那個合作我很有發展前途,我也很感興趣。自然是得親自來跑這一趟了。”
那姓沈的男人聞言微微愣了一下,他先前跟白少銘提的那個合作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事情罷了,哪裏值得白少銘這個銘心國際的總裁親自跑這一趟?
所以在前幾天接到白少銘的消息,且對方回復他準備親自跟他見一面來商談這個合作的時候,他心中還是頗為驚訝的。
不過男人到底是做了多年老總的人物,還是有那麼點養氣功夫的。
因此不管他此時內心如何驚訝,臉上還是一派如常的邀請白少銘還有沉魚坐進了沙發旁邊那張餐桌旁邊的凳子上。
“白總,這位是晴天傳媒的王總,這位是福美科技公司的李總。”
沈姓男人也就是沈天向白少銘介紹跟他一起等在包間裏的另外兩個中年男人之後,便伸手按了一下他自己坐的那個位置,餐桌轉盤下方的一個紅色按鈕。
沈天按完按鈕后還沒有十秒鐘的時間,他們所在的碧雲間的包廂們便被一個身穿藍色馬甲的服務生從外面推開了來。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求?”
沈天昂了昂下巴,面對其他人時他身上便不由自主的帶上了點總裁架子。
“可以開始上菜了。”
服務生領命點頭離去。
而就在等待上菜的這段時間裏,沈天看了看白少銘,又看了看雖然坐在白少銘身側,但是跟白少銘之間幾乎還可以塞下一個他的沉魚。試探着開口問道:“白總,那您看我之前跟您說的那個計劃。”
白少銘微笑點頭:“沈總的計劃自然是做的極好的,我也很看好這個項目在未來的發展潛力。”
白少銘說完,扭頭看了恨不得離他四萬八千里遠的沉魚一眼,垂了垂眼道:“至於這具體合作的計劃,來之前我的這位秘書已經整理好了所有資料下面就讓他來為沈總介紹一下咱們具體的合作吧。”
“白總說得對。”
沈天厚着臉皮又拍了白少銘一個馬屁,他那兩個借了他的光才能來跟他一起來見他的不知名老總也跟着附和了兩句。
沈天這才把自己的視線落到了沉魚身上。
沉魚只當自己沒有發現白少銘找的跟沈天談工作的這個借口有多撇腳。
她從自己隨身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了提前便準備好的有關於這次合作的文件以及合同遞到了沈天手裏,然後便一板一眼的為沈天介紹起了白少銘派人起草的這份文件。
沈天剛開始還因為眼前這個跟着白少銘一起來的女秘書那嬌美的容貌而心神搖曳了一會。不過當他聽清楚對方口中介紹的有關於這個合作的細節之後,他當即有些震驚的看向了白少銘。
“白總……這個?”
銘心國際這份合同里給他的利益,可比他自己原來預想的利益要多得多。
白少銘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天一眼,只高深莫測道:“我很看好咱們這次的合作。”
其實因為他當時正發愁用什麼辦法讓總是一下班就直接回家的沉魚自願跟他一起出門,恰巧沈天就給他送了這麼一個枕頭過來,而他也順利的用這件事把沉魚約了出來。
白少銘心情好,便在這份與沈天公司合作的合同上多讓了兩分利益。
沈天雖不知道這個白總是抽什麼風給他讓了這麼多好處,但他可不是那種別人都把好東西送到他嘴邊了,他還說著不好意思要想要拒絕的那種人。
因此,在沉魚介紹完這次合作的所有細節之後,他便立刻點頭表示自己回去後會立馬讓公司里的員工加班,儘快解決掉這件事。
沈天並沒有衝動到當場就簽下這份合同的地步,雖然方才沉魚介紹的東西都很是讓他心動。但是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看合同的那塊料,因此哪怕他再滿意這份合同,它都得等到自己公司法務部的人檢查合同沒有問題之後,他才敢簽這份合同。
恰逢這時候會所的服務員推門進來開始上菜,沈天便順勢收起了那份讓他心動不已的合同,然後熱情的招呼着白少銘。
“白總,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再繼續聊。”
白少銘點了點頭。
很快的,眾人眼前便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而且這桌子上的菜每一樣都看起來精緻漂亮極了,桌子正中間的轉盤上更是擺着一隻看起來足有六斤重的大龍蝦。
沈天指着那隻一看就很昂貴的龍蝦道:“今天中午剛從澳洲空運過來的,廚師處理之前還活蹦亂跳的,絕對新鮮。”
身為銘心國際的掌舵人,白少銘平日裏自然是見慣了這些好東西的。但是沈天這會這般認真對待他的樣子無疑是讓他極為受用的。
因此白少銘便也衝著沈天勾唇笑了笑,面對對方時的臉色更加好了兩分。
白少銘第一個動筷子之後,眾人便紛紛開始用起餐來。
沈天點的海鮮不少,好吃是好吃,就是剝起來的時候有點麻煩。
白少銘剝幾隻蝦之後,整個人便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以往吃這種東西的時候,他身旁跟着的女伴都會極為有眼色的主動幫他剝蝦的。
但是現在跟在他身邊的人是沉魚,沉魚可以為了看白少銘想耍什麼把戲,佯裝無知的跟着對方來到這裏,配合白少銘口中所謂的“工作”。
但是要是讓她去給白少銘剝蝦,伺候白少銘吃飯……
開什麼玩笑,她活了這麼大從來都只有別人伺候她的份。
沉魚便只當自己根本沒注意到白少銘那暗示意味頗濃的眼神,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優雅的用着餐。
只是沉魚不在意白少銘,並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在意白少銘了。特別是對於一直關注着白少銘的沈天來說。
幾乎是在白少銘皺起眉頭的第一瞬間,他便發現了這位身份高貴的白總臉上的不悅來。
沈天是個人精,自然看得出白少銘臉上這份不悅從何而來,他心中腹誹了幾句白總帶來的這個秘書怎麼不知道看人眼色之後,便起身借口去衛生間離開了碧雲間。
五分鐘后,沈天回到包間裏,而他進門沒幾分鐘后,碧雲間的大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來。
四個身高腿長,身穿水藍色旗袍,年紀看起來都不超過二十五歲的漂亮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闆們好。”幾個女孩甜甜的聲音在包間裏眾人耳邊響起。
“沈總,您這是?”坐在沈天身側的王總看着這進來的四個女孩有些驚訝,還有些緊張。
他看着沈天,眼裏滿是不解之色。
這私下裏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叫來幾個女孩子陪着也就罷了,這會他們這可是在跟白少銘談生意,沈天做出這種輕浮的事情來,就不怕影響了白少銘對他們的看法嗎?
沈天接收到王總的視線,胸有成竹的衝著對方笑了笑后便又看向了白少銘,解釋道:“這龍蝦容易臟手,我就叫幾個姑娘來剝剝蝦。”
在王總和李總緊張的視線里,白少銘淡淡的對沈天點了點頭,道:“沈總有心了。”
白少銘態度雖不至於太過熱絡,但眾人也看得出他對於沈天這有些冒失的舉動並沒有什麼意見。
沈天聞言臉上幾乎要笑出一朵花來,他對着那站在包間門口的幾個漂亮女孩使了個眼色之後?
那四個女孩子裏看起來年紀最小,也是長得最漂亮的那個便機靈的拉過一個椅子,坐進了白少銘和沉魚中間留出來的那個空位里。
女孩看着英俊帥氣的白少銘,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的羞澀漸漸在她心底消失,她拿過桌子上的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動作飛快的從中間那隻澳洲龍蝦里剝出了一塊蝦肉后,竟是直接遞到了白少銘唇邊。
女孩聲音軟軟道:“老闆,吃蝦。”
其他三個女孩在這時也是乖巧的坐到了沈天三人身旁,用自己細嫩漂亮的手伺候着幾個中年男人吃起飯來。
沉魚的視線在餐桌旁這幾人身上掃過一眼,然後便不怎麼感興趣的垂下眼繼續對付起自己面前餐盤裏的食物來。
白少銘也神態自若的享受着那個漂亮女孩的吸引照顧,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沉魚方才看了自己一眼。
倒是沈天一副才想起沉魚的模樣,看着沉魚有些歉疚道:“抱歉啊張小姐,他們家沒有男陪侍,只能麻煩你自己剝蝦了。”
夜宵到底還是個娛樂會所,因此它裏面不乏像是此時陪着白少銘四人的女孩一樣的存在。
一般情況下來說,這些女孩只負責陪客人們一起吃飯。但是若是客人們想要在吃完飯後做一些其它的事情的事,只要錢給到位,這些女孩們一般也不會拒絕客人的邀請。
不過這些,沈天自然是不會說給沉魚聽的。
沉魚聞言抬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沈天一眼,道:“沈總多慮了。我有手有腳的,用不着別人幫我剝蝦。”
沉魚這話一出,沈天原本微笑的表情立馬便僵在了他臉上。
沈天心中有些不悅,因為沉魚這話說的就好像他們這幾個大男人都沒手沒腳,所以才需要別人伺候似的。
但沈天瞄了白少銘一眼,見白少銘對沉魚那句話並無任何意見的樣子,他也只能強壓下自己心底那麼不快,假笑着對沉魚道:“張小姐真會開玩笑。”
然後便垂下頭來認真用起餐來,一副不敢再繼續招惹沉魚的樣子。
這頓飯一直吃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才結束。
在白少銘等人放下筷子后,陪伴在他們身邊的漂亮旗袍小姐姐們很快便又為他們送上了漱口的熱水和擦拭的毛巾。
沉魚這次倒是也跟着沾了白少銘的光,得了對方身邊那個漂亮女孩遞過來的一塊毛巾。
擦乾淨自己的嘴角,酒足飯飽的沉魚對白少銘提出了告辭。
“白總,既然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飯桌上被沈天等人敬了不少酒的白少銘此時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起來。
但是在聽到沉魚想要離開這裏的那句話時,白少銘的精神還是一瞬間清醒了起來。
他看了沉魚帶着禮貌卻疏離微笑的臉好一會,才嘆息道:“嗯,確實很晚了,該回去了。”
一旁的沈天聞言連忙附和道:“是有點晚了,該回去了,白總,我送您?”
身形略有些搖晃的白少銘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沈總的好意,不過我的司機一直都在樓下等我,就不麻煩你了。”
白少銘此刻就這般輕易的同意了沉魚想要離開這裏的請求,倒是讓沉魚內心一瞬間有些迷糊起來。
難不成白少銘今日還真的就是帶她來跟沈天談生意的不成?
不過不管自己內心有多少想法,沉魚面上還是一派自然的從椅子上起身,跟在被旗袍女孩攙扶着的白少銘身後,往包間門外走去。
從包間明亮的燈光下離開之後,沉魚一下子便步入了走廊那略帶昏暗與曖昧的燈光里。
白少銘打頭走在前面,沉魚跟在他身側不遠處。
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晚,到了夜生活該開始的時間,所以沉魚跟白少銘來時經過的沒幾個人的走廊,此時卻是幾乎每隔兩三米的距離便可以碰到經過的客人,或者是身穿會所制服,形色匆匆的服務生們。
沉魚這一路走來都很順利,順利到他幾乎都要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多想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意外立馬便打消了她心中的這種想法。在經過走廊一個拐角處的時候,一個從另一邊拐角處衝出來的端着盤子的身影,直直的撞在了白少銘身上。
下一刻,那名服務生手中盤子裏端着的湯碗便也直直的從盤子裏飛了起來。
沉魚急忙往後退去,卻還是來不及避開那撒到她身上的奶白湯汁。
“對不起!對不起!”
那端着盤子的服務生站穩腳步后,一抬眼看到白少銘和沉魚身上這一片狼藉的樣子,一張臉立馬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連忙彎腰向白少銘和沉魚道起歉來。
沈天見狀語氣不滿的訓斥道:“慌慌張張的?沒長眼睛是吧?”
一旁親自來送白少銘這幾位貴客出門的會所經理霎時便滿臉怒火的看着服務生訓斥道:“還不趕緊向貴客道歉。”
那男服務生聞言臉上更是顯出了幾分苦澀來,一疊聲的繼續對白少銘和沉魚道着歉。
“對不起兩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沉魚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被那湯汁沾染的已然不能穿出去的襯衫,眸中浮現一抹瞭然之色,但她面上還是頗為好脾氣的對那不停道歉的青年道:“只是一個意外罷了,沒關係的。”
那青年服務生聞言,眼裏浮現出一抹輕鬆來,又轉頭怯怯的看向了一旁臉色黑沉的白少銘。
白少銘抿着唇,一副十分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很顯然他也不準備與眼前這小小的服務生計較,便只冷着嗓子向一旁不住給他賠笑臉的會所經理道:“找個房間,派人去買兩套乾淨的衣服送來。”
言罷,他又看向站在自己身後兩步遠的沉魚,聲音軟下來道:“你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好出去,便同我一起先在這裏等一會,等他們送了乾淨的衣服過來,我讓陳亮親自送你回去。”
陳亮便是那個一直跟在白少銘身旁的司機。
白少銘說完,便見沉魚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色來,他擰了擰眉,在沉魚開口前又補充道:“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回家的。”
一旁的沈天聞言神色奇怪的看了白少銘一眼,不知為何只覺得自己從這位白總的口中聽出了幾分拈酸吃醋的意味來。
不過轉瞬他又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畢竟銘心國際白少銘白總風流的名聲這海市有哪個人不知道呢?
而這次跟在白少銘身後來的這個女秘書雖說確實比他以前在白少銘身旁見到的那些女伴要美上那麼三分。但是沈天由己及彼,心中深覺白少銘不會是那種為了一個女人就放棄一整片森林的人。
他眼珠滴溜轉了幾下,又看了一眼此時仍緊緊扶着白少銘的那個漂亮的旗袍女孩來,心中浮起一個念頭來。
沈天幫腔道:“張秘書,白總說得對,你們兩人這衣服濕的這麼厲害,這出門被人看到了也太好看不是?這會所里設施齊全,你便是在此等上一會又如何。”
沉魚面露“遲疑”之色,最終似乎還是被白少銘和沈天兩人說服了,她點了點頭,又看了會所那名經理一眼,而後輕聲道:“那便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經理心頭那口提起的氣漸漸鬆了下來,他不準痕迹的瞥了一旁的白少銘一眼,然後轉身領着眾人乘坐電梯到達了樓下。
夜宴頂樓皆是包廂,這下一層則是一個又一個裝修的豪華又舒適的休息室了。
出了電梯之後,會所經理帶着沉魚等人一路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那幾間房裏。
他推開最裏面那一間房的房門後轉身面向沉魚,笑着道:“房間裏設施齊全,女士您可以先洗漱休息一會,我們會儘快派人送來乾淨的衣服。”
“有勞了。”沉魚禮貌的向那經理點了點頭,用手裏拿着的包遮住自己身上被打濕的地方,抬步越過會所經理身側,走進了間房裏。
進入房間后,沉魚回身關門的一瞬間,眼角餘光恰好掃到那名漂亮的旗袍小姐姐在經理的指揮下,扶着已經有些微醺的白少銘走進了她對面的房間。
沉魚挑了挑眉,越發好奇起白少銘今日到底心裏打着什麼算盤了。
【男主就算是心裏打着算盤,那些算盤肯定也是因宿主你而生起。】
沉魚唇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一邊走進房間內的浴室里脫掉自己身上被之前那名男服務生一碗甜湯沾染的黏黏糊糊的襯衫。
她一邊打開浴室里的花灑沖洗着自己肌膚上那塊同襯衫一般黏糊糊的地方,一邊在心中同甜文系統說話。
【那我可真真是“榮幸”至極呢。】
話雖是這麼說,但沉魚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可謂是敷衍極了。
甜文系統被沉魚這話一懟,也乾脆不再說話保持起安靜來。
它心中對於白少銘還是頗有些信心的,畢竟對方這個身份可是它當初千挑細選才選出來的。
因為之前的衣服髒了,沉魚洗完澡后,乾脆便用休息室的那張寬大的浴巾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
她走到房間客廳沙發處,姿勢隨意的坐進柔軟的沙發里,然後伸手拿過沙發前茶几上擺着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看了起來。
沉魚看的是這個世界最近正火的一部電視劇,這個電視劇跟沉魚上個世界參演過的那部叫《問仙》的電影是同一個類型的,因此沉魚閑暇時便也會看上那麼一會打發打發自己無聊的時間。
電視劇里的劇情有條不絮的進行着,沉魚看的入迷,等到一集播放完畢她才猛然間回過神來。
沉魚看了一眼電視機正上方掛着的那隻石英鐘,還差兩分鐘到九點鐘。
而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進入這間房間時,這隻時鐘上指着的時間是七點四十。
沉魚撐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眨了眨眼。
夜宴會所坐落於海市最繁華的地方,而她之前坐車經過會所正門繞進停車場時,也分明看到與夜宴相鄰的那家商場,便是全國都有名的一家服裝商場。
如此一來,哪怕這夜宴里的員工辦事再不盡心,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被那名經理派去給她和白少銘買衣服的人就算是爬也該從旁邊爬回來了。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沉魚的風格,而想要知道白少銘心裏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其實也很簡單——
親自去對方身邊瞧一眼便是。
沉魚這樣想着,攏了攏自己胸口浴袍厚實的衣領,便從沙發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走到房門處。
沉魚伸手拉開房門,夜宴會所走廊特有的燈光便映入了她眼帘之中。
而在這片略顯昏暗與曖昧的燈光里,那與沉魚所在房間斜對着的房間裏發出來的炙白燈光便顯得有些耀眼了。
沉魚只略微猶豫一瞬,便輕輕合上自己身後的房門,放輕腳步走悄悄走近了白少銘那間房的門口。
她的腳步在走廊暖黃色的燈光與那從面前敞開房門裏散發出來的白色燈光的交界處停了下來。
沉魚微微側身從那敞開的房門裏看了進去。
然後下一刻她的瞳孔便控制不住的緊縮了幾下。
沉魚忍不住又往那門裏行了兩步,這一下那門中的春景便毫無遮掩的顯露在她眼前了。
沉魚看到對面房間裏那張跟她之前待的那個房間沒有什麼區別的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此時正上演這一場精彩的表演。
沉魚這個角度,原本只看得見那個男人白皙精壯的背部……
片刻后,男人轉過頭來,露出白少銘那張標誌性的俊臉。
而與白少銘在一起,此時正在哭泣的女孩,可不就是之前陪着白少銘一同進了房間的旗袍女孩。
沉魚就這樣愣在了門口,看着床上那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不知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反應,而就在她準備悄悄退回自己之前待的那個房間的時候。
房間裏因為長時間的運動而變得呼吸有些粗重起來的白少銘似有所覺的抬起了頭來。
那站在敞開的房門旁,雙手放置在自己胸前,壓着那雪白的浴袍領口的美人便映入了白少銘眼中。
美人的長發披散在耳邊,顯出出幾分白少銘平日裏不曾見到過的嬌美溫柔來。
她在他那個廢物老公身邊,是不是常常都是這個模樣?真是讓人嫉妒到心痛啊。
白少銘與沉魚對視着,心中一瞬間浮起的卻是這個念頭。
思及此,白少銘嘴角有些不快的往下瞥了兩分。
……
沉魚只看到房間中那從發現他開始便一直用噁心又黏膩的視線看着她的白少銘,嘴角驀然便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來。
房間裏的動靜消停了片刻,又在沉魚還未離去時接着響起。
白少銘人雖不在沉魚面前,但是他的視線卻彷彿是想要房間門口的沉魚扒光了似的。
他目光裏帶着股勢在必得之意,似乎他很自信沉魚會因為此事對他有所改觀。
沉魚被白少銘這眼神噁心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當即轉身快步跑回了自己先前待的那個房間,然後緊緊關上了房門。
沉魚背靠着房門,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還是被方才那一幕噁心的不能平靜下來。
【白少銘這是什麼操作?這就是他計劃了好幾天的東西?】
沉魚不可置信的問甜文系統,說實話她之前都曾懷疑過白少銘是不是想把她帶出來給她下藥霸王硬上弓,為此她今日出門時還特地帶了自己從網上買回來的電擊手電,今日吃飯時她也從來都沒有喝過吃過離開自己視線的水和食物。
但她想了那麼多,就是沒想到白少銘費盡心思把她弄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讓她看他跟別的女人做少兒不宜的事情?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