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末日侵襲

第二十二章

見慣不驚地庫克船長足足愣了幾秒,磕磕絆絆說：“規則……是這樣定的。”

三分鐘之後，誰站在台上誰是終極贏家，但往往對手躺在地上,而不是被抱在懷裏。

制定比賽規則的人,不會想到有一天,有人鑽這樣的空子。

楚虞湊到沉慎銀髮垂落的耳畔，低聲說：“抱歉。”

沉慎倚在他肩膀,微仰着頭，冷銳喉結滾動,像在壓抑情緒。

“你身上是什麼味？”楚虞壓着嗓子問。

玩具屋時他就發現了,現在水資源稀缺，理想城每周洗澡3分鐘，大家的味道都挺頹廢,唯獨沉慎聞上去乾淨清新。

沉慎一言不發。

雖然楚虞不喜社交,但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前赴後繼的有人向他表達好感，不論是他外貌，能力,還是他身上的安全感，足以迷得人神魂顛倒。

對於自己的魅力，楚虞很清楚，死纏爛打的陳松野長得不錯,可心術不正,他沒什麼興趣。

楚虞喜歡野馬，享受對方臣服的過程,推倒一個強大孤傲的美人,可比什麼都有意思。

“你是不是又在想怎麼殺我？”楚虞嗅着沉慎冰冷的耳廓。

沉慎出乎意料地笑了,“我應該在玩具屋就殺了你。”

楚虞輕輕嘆氣，“誰讓你心軟呢？”

“不着急。”沉慎漫不經心的態度，“如果下次遇到你，我要把你骨頭一根一根敲斷，試試你全身什麼地方最硬。”

楚虞壓低聲音，“不用試，你想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慢慢告訴你。”

“兩位，你們親愛的庫克還在這裏。”

庫克船長舉起雙爪抗議，“我們節目在黎明聖殿直播，請不要聊這些少兒不宜的話題。”

沉慎不聲不響，戴着面具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神情。

場上的觀眾已經瘋了，誰都沒見過這場面，原以為要看一場生死肉搏，血濺當場，沒想到台上兩個人詭異又和諧，彷彿走錯了攝影棚。

三分鐘后，庫克船長宣佈夜鶯獲得勝利。

觀眾席如同燒開的開水，尖叫、咆哮，大家再次紛紛激動地爬上舞台柔軟的泡泡頂。

楚虞維持公主抱的姿勢，看到長着尾巴的光頭武士，裹着漢服的機械女戰士，背着十字架的喪屍醫生……

光怪陸離。

直到濃密的霧氣淹沒楚虞，他再次猛地自由落體，墜落到心理診所柔軟舒適床上。

楚虞全身緊繃肌肉放鬆，手臂酸軟的舉都舉不起來，他快速點開系統界面。

【恭喜覺醒者獲得3件特殊物品！】

【黃金鏟】

【黃金打造的小鏟子，重約1公斤，持有者可對地面進行挖掘，包括不限於混凝土、金屬、木質、石材等，挖掘超過10CM，有30％概率獲得與挖掘到特殊物品。】

【冷卻時間：999個小時】

楚虞手指隔着虛空撫摸黃金鏟，嘴角忍不住上揚。

真是個好寶貝，一點都不俗氣。

如果不是現在沒有儲物空間，拿出來就放不回去，他會立即取出鏟子好好端詳一番。

【欺詐大師的拍立得】

【看上去和普通的拍立得沒什麼區別，實際使用上也沒區別，摁下快門鍵，三秒之後即可獲得拍攝照片，本物品相紙有限，請謹慎使用。】

楚虞眉梢揚起，取出系統里的拍立得相機。

黑白配色相機低調沉穩，市面常見款式，重量也沒什麼特別，楚虞掀開相紙倉，粗略一數，裏面有十張相紙。

楚虞舉起相機，對準屋子一角“咔擦”拍攝。

相機吐出張平平無奇的照片，原木桌上兩箱礦泉水，巧克力糖果，散亂扔着壓縮餅乾，抗生素、止血繃帶等藥品。

楚虞指腹捻着照片一角，另一隻手嘗試觸摸照片，奇怪的是這張照片仿若一個黑洞，他的手直接從相紙穿透過去。

眼前桌上突然從半空伸出一隻白凈修長的手，慢慢拿起桌上的一塊巧克力，然後向後退去，消失不見。

楚虞掂掂巧克力，手中的相紙一抖，顯示出行備註——

【欺詐大師僅存於世的十張相紙，用拍立得拍攝照片后，能隔空取出照片上的物品，世界上最警惕的探員都無法抓住的你的行竊行為。】

偷竊？

這是明目張胆搶劫。

楚虞盯着手中相紙看幾秒，後悔拍攝屋子一角做實驗。

十張相紙的第一張就這麼浪費了。

剩下最後一件——【來自喪門神的祝福（符咒）】

【災禍之神真誠祝福你，攜帶此張符咒在身，遇到超自然事件概率翻倍，你將成為最受鬼怪歡迎的覺醒者，卸下符咒效果消失，可對其他覺醒者使用。】

【此符咒能抵擋靈能目標發起的致命一擊，抵擋之後符咒消失，無法再次重獲。】

比起吸引鬼怪符咒，楚虞更缺能儲物的特殊物品，他閉着眼睛休息五分鐘，掛上相機背帶，走出心理診所的休息室。

醫生和護士門口一左一右，像門神一樣守護。

“您醒了？”醫生雙手放在胸口，深深彎腰鞠躬。

護士面紅耳赤，“我們打擾到您了嗎？”

楚虞徑直走向屋子正中心，一排排病人整齊坐列，神情獃滯，眼底空洞，彷彿在集體夢遊。

“誰是老周？”

醫生手指向末尾頭髮花白的老頭，剛才綁在螺旋儀上治療的病人，“您要找老周？”

看樣貌大約不到五十歲，很白凈溫雅的中年人長相，鼻樑兩側泛紅，常年戴眼鏡留下的痕迹。

老周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嘿嘿地笑出聲，口水順着下巴淌在胸口。

楚虞答應過虎鯨女，如果有餘力會幫助她救父母，他向來言必行，“最近不用給老周做治療了，他的家人會來接他。”

“沒問題。”醫生很識相，討好地說，“我會把老周當成親爹一樣照顧。”

護士連忙符合，“我也會的！”

楚虞抄起盤中銀亮手術刀，夾在指間靈活翻轉，猛地插進醫生肩膀。

猩紅的血飛濺落滿地！

精準插進肩胛骨縫隙，分毫不差。

醫生全神貫注地盯着楚虞漂亮利落的動作，那修白手指骨節清晰，淡青色的血脈蟄伏，痴迷地問：“你的手真漂亮，我能吻你的手背嗎？”

楚虞握着刀的手輕輕攪動，“我會離開這裏，大約三分鐘后你們會反應過來遭遇了什麼，你們的第一選擇是報告理想城的警衛，在他們逮捕我之前，我會再次來到診所，用這把刀插進你們脖子裏。”

“或許你們可以什麼都不做。”

醫生直勾勾盯着他，“如果能被你殺死，真是我求之不得。”

“我也是。”護士向楚虞走一步，滿臉期待。

楚虞沒理會他們熾熱瘋狂目光，推開診所厚重鐵門，大步走出去。

高壯的守衛長立在走廊口，身後跟着大批守衛，一個個背着步/槍，虎視眈眈站成半個圈，以包圍的姿態圍剿楚虞。

隨着楚虞越走越近，守衛長摩拳擦掌，活動手腳筋骨，準備一拳將這個刺頭送上極樂界。

“長官，會不會太殘忍了？”

守衛員於心不忍，楚虞看上去很無辜善良，像個好人。

“不遵守首席先生制定的規則，這樣的刺頭死有餘辜。”守衛長拳頭捏得嘎嘣響。

守衛長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來到理想城之前，他是一家地下販賣人體組織的打手，能混上0號避難所的守衛長，全靠的是這雙拳頭。

楚虞白工裝胸口飛濺紅點，危險醒目，一排排槍口齊刷刷抬起，整齊對準他。

大家緊張等待守衛長的一聲令下。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守衛長扭捏地垂下頭，剛硬臉上流露出少女般的羞澀，“您沒事吧？”

“你帶了ID卡么？”楚虞單刀直入問。

ID卡是守衛部門獨有卡片，只有持有卡片才能經過電梯員的驗證，放行到達其他樓層。

守衛長突然朝楚虞深深鞠躬，雙手奉上ID卡片，“你能用我的ID卡，這是我的榮幸！”

楚虞無視眾人詫異目光，下顎一揚，“你帶我上400層，我要去見首席先生。”

守衛長雙眼放光，雄厚的嗓音瞬間膩得能掐出水，“真的嗎？我能呼吸到你呼吸的空氣了！”

楚虞點頭，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

槍口整齊垂落，方才與守衛長對話的守衛員目瞪口呆，“長官，你剛不是要殺他么？”

“殺他？我好想被他殺……”

守衛長着迷地望着楚虞背影，亦步亦趨跟上去，在“超級偶像魅力”的作用下，他恨不得吻每一寸楚虞走過的地板。

現在他的眼裏，楚虞彷彿頭頂光環，身披萬丈榮耀，高貴得不可方物。

“您請！”守衛長匆忙摁開電梯。

電梯員訝異地看着兩個人，“你們要去幾層？有指令批准嗎？”

楚虞站在電梯正中，“400層。”

“超過370層需要指令批准，不能擅自前往。”電梯員手指悄無聲息挪到警戒按鈕上。

楚虞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你確定？”

“確……”電梯員驀然睜大眼睛，雙手放在胸口，“感謝您的指導，我願意為您付出一切。”

電梯持續上行，監控鏡頭裏兩個人沉醉在楚虞的魅力里，一左一右痴痴地望着他。

守衛長小心翼翼地靠近楚虞，大口貪婪呼吸着空氣。

電梯員吞咽口水，“你身上的是血么？和你的臉一樣美麗。”

守衛長感到自己被搶奪關注度，像個開屏孔雀一樣擋在電梯員身前，遮擋他看楚虞的視線。

電梯員不甘示弱，拚命向前擠，想再多看楚虞一眼。

兩個人扭打一團，強健的守衛長更勝一籌，兩拳撂倒電梯員，飛濺滿臉的血沫，他連擦都顧不上擦，半跪在電梯裏，仰頭邀功似的仰望楚虞，像神最忠實的信徒。

“我……能有幸吻您的膝蓋么？”

楚虞熟視無睹，抱着手臂靜靜凝視電梯滾動數字。

……

“啊！！！”

“超級偶像魅力”的麻藥消退，刺骨疼痛從肩膀傳來，醫生驚聲尖叫。

護士獃滯地站着，愣了半分鐘，才手忙腳亂地扯出紗布，包紮醫生肩膀深深傷口。

醫生咬緊牙關，給自己打支止痛針，心中恨海翻騰。

護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兩個人相顧無言，半晌才輕聲道：“我們完了！如果上面知道我們透露那麼多消息給他，我們必死無疑！”

“這還用你說？”醫生摁住肩膀上劇痛傷口，臉色陰沉，“你去把監控刪了，千萬不能讓上面知道我們給他透露那麼多消息。”

護士點點頭，“那……要不要告訴守衛軍？”

“告什麼告？”

醫生看向緊閉房門，“你還想他回來么？”

護士連連搖頭，“不！”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楚虞乾淨利落地揮刀插進醫生肩膀，淡漠眼神毫無波瀾，談起殺人輕描淡寫，彷彿舉重若輕。

不由同時喉頭髮緊，一種強烈恐懼從脊椎骨追上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