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213章

第213章 第213章

第二天,紀舒還沒來得及告訴莫曠楓,她準備去找楊西柳幫忙的計劃,噩耗就傳來了。

事發突然,一大早上,紀舒的大哥大叮鈴鈴響起來。

她心裏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外國僱工用顫抖着的聲音告訴她,今天早上6點多,她去給李懷農送早餐的時候,發現老爺子已經沒有了呼吸。

莫曠楓一臉震驚,“怎麼會?”

兩人也顧不上多討論,立即叫車去了赤柱的宅子。

宅子門口,有一輛警車。

紀舒和莫曠楓上了樓,一個警察說:“醫生說是癌症晚期,多臟器衰竭,應該是自然死亡,家屬沒有異議,就可以走程序了。”

李善文瞪着眼睛看着那個中年女僱工:“你一個菲佣,嘰嘰歪歪的,還報警?怎麼了,老爺子都晚期癌症了,隨時會走,你這是擺譜給誰看呢?”

他用中文怒罵,也不管那個僱工是不是聽得懂。

僱工一臉凝重。

因為李善文畢竟是李懷農的直系親屬,因此他簽了字,警察也就走了。

紀舒不想當面鬧,當務之急,是了解清楚情況。

趁着宅子裏李善文正在處理後事,她和莫曠楓把僱工拉到後門的院子裏。

“瑟琳娜,怎麼回事?”

接觸了幾次,紀舒已經知道這個僱工今年四十多歲了,叫做瑟琳娜,為李懷農服務已經差不多十年,和李家感情深厚。

瑟琳娜左顧右盼,見沒人看見,就說:“紀小姐。我每晚都要起來檢查老爺子的狀態好幾次的。我凌晨四點起來去看了老爺子,呼吸很平穩,面色也正常,怎麼會人就忽然不行了?而且……”

瑟琳娜壓低聲音:“我每天晚上都會給老爺子墊上2個枕頭,老爺子頸椎不好,要一個硬一些的枕頭在底下,一個軟一些的枕頭在上面。兩個枕頭看起來、摸起來都差不多,只有我能分出來細微的差距。我早上六點多去看老爺子的時候,枕頭的順序反了!硬一點的那個在上面,軟一點的在底下。”

紀舒和莫曠楓互相看一眼,兩人心中都有同一個懷疑。

可難道李善文居然真的這麼心狠手辣?

瑟琳娜見莫曠楓和紀舒不敢相信,湊近了。

“老爺子現在自己翻身都難,怎麼可能自己去換枕頭的順序呢?這肯定是有人換了啊!況且,昨天晚上,你們走了之後,我分明聽見善文先生和老爺子在房間裏吵架了很久呢。善文先生大聲嚷嚷,我都聽見了。”

瑟琳娜之前一直說的英文,忽然說起了廣東話:“所以我就叫了警察,有需要我可以作證!”

紀舒驚訝,“原來你一直會說廣東話?”

瑟琳娜黃黑的面頰上露出一笑來。

“我們菲佣的前輩都告訴我,只要裝作不懂廣東話,就能偷懶,而且僱主會更放鬆,不會拘謹,以為我們聽不懂嘛!我來香港十年了,怎麼會完全不懂。不過善文先生不知道,他們吵架的內容我都聽懂了,就是遺產的事情,老爺子要把遺產給莫先生,善文先生不願意。”

紀舒想了一想:“這都不算什麼證據。就一個枕頭,又能說明什麼?就算是李善文承認,他換了枕頭的順序,也可以說是老爺子不舒服,請他幫忙換的。”

瑟琳娜臉色一沉,“紀女士說得對。”

莫曠楓問:“那位醫生呢?醫生怎麼說?”

瑟琳娜搖搖頭:“羅醫生早上被我叫起來去檢查了老爺子,說是呼吸衰竭。”

三個人剛講到這裏,後院的門被一把推開。

“幹什麼呢?”

紀舒側身看過去,是李善文。

“瑟琳娜,怎麼了,老爺子去世了,我就叫不動你了?在這裏躲着講什麼呢?還不趕緊去幫老爺子換上壽衣?殯儀館的下午就來了。老爺子一輩子愛體面,總不能這樣見人啊!”

李善文果然不知道瑟琳娜聽得懂中文,還會講廣東話,全程冷着臉用南洋口音的英文使喚她。

瑟琳娜看了一眼紀舒,走了。

莫曠楓說:“表哥,我看舅舅去世得有點突然,要不我們把舅舅送去檢測一下死因?”

紀舒知道,莫曠楓這麼說,已經很含蓄了。

“羅醫生!”

李善文衝著宅子裏招手。

昨天那個戴眼鏡的醫生忽然就躥了出來,像是一早就等着李善文召喚似的。

“你說說,我爸爸去世突然嗎?”

這位羅醫生推了一下眼鏡,“李先生的病已經到了晚期,本來身體就很虛弱。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這一點,我在病歷里說得很清楚。人年紀大了,臟器也衰竭了,一口氣呼不上來,就去世了,很正常。鑒於李先生的病情,就算送去法醫檢驗,也不會得出其他的結果。”

紀舒聽了羅醫生的話,心下驚異。

按照瑟琳娜的說法,枕頭的順序變動了,她剛剛懷疑是李善文用枕頭悶死了李懷農。

可是現在呢?

羅醫生分明是李善文的人,那麼枕頭的變化,可能只是一個小插曲,羅醫生有無數方法讓老人斃命而不被發現。

也許是用枕頭,也許是其他的方法,總之,肯定是提前籌謀過,很難找到證據了。

莫曠楓顯然也想到了,只冷冷地說:“表哥,絕對不可以就這麼草率地下葬。我會再請醫生來看看。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把舅舅送到任何地方去。”

李善文一反剛剛的跋扈,居然可憐兮兮地笑了一下。

“可以啊,那也行。你請醫生就請醫生。我也怕有些人說我閑話,怎麼我一回來,老爸就去世了,我繼承了李家那麼多的財產呢。表弟,你去請人來檢查,對我也好,省得家族裏那些親戚們說我閑話啊,懷疑我啊,畢竟,我也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你說對嗎?”

說完,他揚長而去。

紀舒和莫曠楓面面相覷。

……

莫曠楓着實奔走了幾天,眼見都瘦削了。

舅舅去世,他雖然表面不說,夜裏卻依偎在紀舒懷裏,呢喃着:“舅舅在的時候不覺得,他走了,忽然覺得和媽媽的一點聯繫也斷掉了。”

紀舒摸摸他的頭,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安慰。

這時候,也許陪伴就是最好的寬慰吧。

過了幾天,紀舒和莫曠楓見到了李懷農的律師張大律師。

這位律師年齡和李懷農差不多大,一頭銀髮,神采奕奕。

紀舒暗嘆,同齡不同命。人生事,真是難以預料啊。

“李兄和我合作已經多年。我這裏確實有一份他立定的遺囑,不過因為還有一些細節要修改,那時候並未簽署。沒想到,他走得如此突然……”

畢竟是風裏雨里打過滾的大律師,香港這地方,多離譜的豪門恩怨都能看到。

因此,張大律也不避諱:“請問莫先生,上次電話里說找了獨立法醫鑒定,結果如何?”

莫曠楓搖搖頭。

“說因為舅舅本身就多臟器衰竭,呼吸衰竭而去世,如果有人高明地加害,也查驗不出來。沒有證據表情舅舅是被害的。”

張大律點頭:“你們提到羅醫生的話,我心裏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李善文這孩子,我之前就見過幾次,沒想到……”

“我們和舅舅見面第二天他就去世了,李善文難逃干係。舅舅的僱工瑟琳娜願意作證,如果我們報警,有機會嗎?”

之前,莫曠楓已經在電話里把瑟琳娜說的話都告訴了張大律。

這次詳談,就是商量這些事。

“沒機會的。只有這樣的推斷性證詞,很難定罪。無非是打個官司,拖上幾年,又能如何?”

張大律嘆氣。

“現在莫先生依舊未婚,你母親的遺產依舊屬於你,這個部分不會屬於李善文。但是一旦你結婚,這份遺產就自動歸給李善文了。”

紀舒想了想,問:“那莫曠楓能把這筆錢花掉,或者捐掉,再結婚嗎?”

“啊,不行,這筆遺產算作贈予,贈予是有條件的。一旦條件不符合,要追討的,到時候,我恐怕不得不和你們法庭上見,李懷意女士的遺囑非常縝密,我看過了,沒有空子可以鑽。”

張大律說完,深深看了一眼莫曠楓。

“莫先生肯定是不在乎錢,不過這錢,可是會流入李善文的腰包里呢。考慮一下吧。現在很多外國年輕人也不需要婚姻去踐行承諾和愛情,不是嗎?”

最後半句話,張大律卻是對着紀舒說的。

紀舒沉吟,看了一眼莫曠楓。

出了張大律的辦公室,莫曠楓握住紀舒的手。

“紀舒,你……”

他欲言又止,紀舒用漂亮的大眼睛掃一眼他。

她倒想看看,莫曠楓會作何選擇。

“你該不會,該不會不願意嫁給我了吧?”

莫曠楓低着頭,垂着眼眸,緩聲問。

紀舒嬌嗔一笑,“怎麼會。”

“錢捐掉也比給李善文強,可現如今,我們很被動。”她說。

莫曠楓想了想,停下腳步,“可是婚姻是我對你的承諾,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

紀舒噗呲一笑。

她可是走入了21世紀的人,對婚姻看得比莫曠楓開多了。

結婚無非是多一張紙,真一輩子談戀愛倒也不錯。

不過莫曠楓這麼說了,她心裏當然感動。

可她是紀舒啊!

這輩子對搞錢有着深刻熱望的紀舒!

眼睜睜看着那麼大一筆錢從手指頭縫裏滑走,還要滑到一個可能親手殺死重病養父的渣滓手裏……

她不甘心!

雖然她的公司建義建築現在也是年營業額四千萬、利潤差不多五百萬的企業,可是李家的家產……

“對了,剛剛我一直沒問,到底,你媽媽留給你的一半財產,有多少啊?”

“算上古董、字畫、香港的宅子......大概是1億美元......”

紀舒雙眼放光!

居然有這麼多,換算成人民幣,也要有五六億了。

難怪李善文不惜機關算盡、鋌而走險。

這位素未蒙面的婆婆李懷意女士,實在是心狠啊!

“曠楓,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是不是之前說過,李善文是個爛賭鬼?在大馬欠下了不少賭債?”

莫曠楓見紀舒臉上露出那種特有的表情,知道她又有什麼新點子了。

“李廣漢明天就來香港了,我囑咐他調查過李善文的事情,明天的葬禮結束之後,再問問他就好。”

莫曠楓從身後環抱住紀舒,蹭蹭她的脖子。

“你可別反悔嫁給我……”

“不反悔,我們的目標是,絕對不讓壞人得到遺產!”

……

李懷農的葬禮,在殯儀館的貴賓廳里。

當天,紀舒驚訝於李家在香港居然有這麼多的親朋好友。

約莫有上百人前來弔唁。

大多數人都看不上李善文,徑直來和莫曠楓打招呼,表達哀悼之情。

紀舒穿着一件黑色的中長裙,低調地沒有化妝,卻也掩蓋不住二十多歲女孩的嬌艷來。

弔唁的人在和莫曠楓閑聊的時候,言談間,目光卻一直往紀舒身上掃。

“這是我的未婚妻……”

莫曠楓跟他們一一介紹着。

來人無不驚訝,還有一個老年的婦人,摸着臉頰,驚訝地說:“不是秦家的女孩兒嗎?!”

莫曠楓笑着搖頭:“我和秦菲只是朋友。”

紀舒料想,今天秦菲肯定也會來。

秦菲和李懷農本來就認識,李老爺子走得這樣匆忙,又不明不白,秦菲一定會來的。

果然。

秦菲穿着黑色真絲的長裙,娉娉婷婷地走過來。

她還扶着一位典雅的婦人,穿着一件雪紡紗的黑色長袖裙子。

紀舒立即猜到,這位應該就是居阿姨了。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她。

莫曠楓也大方和居阿姨介紹紀舒。

居阿姨冷冷地掃了一眼紀舒,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

她的皮膚光滑,一看就經常護理,看長相,和秦菲有幾分相似。

“久仰、久仰。”居阿姨對着紀舒說。

就這麼簡單的四個字,裏面的情緒卻有千言萬語。

倒是秦菲規規矩矩地說了一聲:“紀舒,好久不見。”

說著,秦菲的眼光卻還是瞥到了莫曠楓身上。

這麼些年,紀舒和莫曠楓確認了關係,秦菲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雖然都在海市,他們卻一次也沒見過。

紀舒想着,隨便看唄,莫曠楓被人看,也不會少了二兩肉。

倒是秦菲,這姑娘人不壞,上次在海市的酒店大堂里,兩人的夜談,令紀舒對她甚至還有點好感。

她欣賞這樣感情外露的大膽女孩。

這是她上輩子缺失的。

她以前可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談大膽追愛了。

所以,秦菲這樣美麗的女郎,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麼錯呢?

況且,她也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這麼想着,紀舒就大大方方地回應:“很久不見,秦老師,這些年,你幾乎沒變化呢。”

秦菲臉色微微發紅。

居阿姨冷冰冰地說:“我們先去祭拜李大哥。”

說著,就拉走了秦菲。

李善文見了秦菲和居阿姨,一下子就貼過去,滿臉堆笑。

他挺直了腰桿,像是孔雀開屏一樣追着秦菲和居阿姨講話。

“真不像話。這個李善文,聽說在大馬有好幾個情人,不過沒結婚,原來是想找個富家女啊!”

李廣漢湊到紀舒和莫曠楓耳邊說。

他今天一早就到了,不過忙着幫忙佈置靈堂,腳下沒停下。

這老人一走,才知道葬禮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情。

這會兒,李廣漢才得了空,來和莫曠楓、紀舒彙報一下情況。

他把兩人拉到角落。

李廣漢鬍子拉碴,看起來最近都沒睡好。

“聽說要我調查李善文,我趕緊給我在東南亞的兄弟們打電話,幫我跑腿調查,然後還要辦手續來香港,唉,你們看,我的黑眼圈都要長到鼻子上了。”

“好了,說正事。”莫曠楓說。

“你怎麼在東南亞也能找到兄弟?”

紀舒倒是好奇。

“我們做外貿啊!我可是老外貿人了,運輸的事情也都是我負責,跑運輸的人,我南北通吃啊!”

李廣漢咂咂嘴,“我兄弟說,這個李善文特別喜歡賭博,欠了南洋的地頭蛇上千萬美元,都是被下套賭博輸掉的。這次他回來,本來是找李老爺子要錢的,結果老爺子不給,他還找了莫老爺子,當然莫老爺子也不給……”

“所以他才鋌而走險。”

紀舒望着遠處的李善文,這傢伙,今天是養父的葬禮,卻一刻不停地朝着秦菲獻殷勤,真令人作嘔。

要找機會提醒一下秦菲才好。

“他喜歡賭什麼東西?”

紀舒問。

李廣漢一驚,沒想到紀舒問得這麼詳細。

幸虧他調查過了,李廣漢撓撓頭:“他什麼都賭,賭球賭馬都沾邊,尤其喜歡去賭場賭。”

“他真的賭馬?”

紀舒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怎麼了?想到什麼了?”莫曠楓輕聲問。

“既然南洋的地頭蛇能讓他賭博欠下上千萬美元,我們讓李善文欠個上億美元,也不是不行哦。”

紀舒笑笑,一隻手抬起來搭上莫曠楓的肩膀,“這裏是香港啊,賭馬可是有傳統的。”

而且好巧不巧。

她真的知道哪一匹馬會贏。

上輩子,就是1994年的2月底,一匹叫做黑將軍的賽馬爆冷奪冠而上了新聞。

紀舒上輩子為什麼記得這件事呢?

因為馮光耀當時和狐朋狗友去香港玩,也賭馬了,還輸了。

為此,在家裏罵了這個黑將軍一個星期。

“就是這個黑將軍,害我輸了錢!媽的,誰能想到這匹土鱉馬贏了!”

馮光耀還因為輸錢而找紀舒的茬兒,那時候的她,以淚洗面。

她躲在廁所里哭,嘴裏還念叨着:“都怪黑將軍……”

而如今呢?

紀舒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

渣男就該給我虧錢,虧到傾家蕩產!

作者有話說:

搞事情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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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鄉下小女工踩點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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