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t市文明路派出所。
詭異的對話嚇得黃毛三人一同往後縮了縮，想離這個疑似有精神病的coser男遠一點。
“咳……”言竹咳嗽一聲，有些頭疼地合上本子，溫聲細語地對左佑說，“小朋友啊，我們不是壞人，你告訴我們你家在哪裏或者你父母的聯繫方式，我們好送你回家啊……”
言竹拿出了小時候哄自家弟弟的那一套，想伸手過去摸摸左佑的頭，結果卻被左佑無情地拍開。
“別碰我！”左佑冷聲呵斥，嚇得所有人一哆嗦。
“不是，現在的孩子犯起中二這麼可怕的嗎？”婁時捅了捅身旁的言竹，小聲問道，“你弟弟以前也這樣？”
言竹抹了把臉，心裏吐槽道：他弟弟不僅以前這樣，現在依舊這樣！
“小朋友，身份證帶了沒？”婁時見言竹不說話，便轉過頭去仔細打量左佑，可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少年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化妝啊，而且那一頭長發也不像是接上去的，還有這衣服的做工和面料……
“呵呵。”左佑冷笑一聲沒有回答，他怎麼會知道身份證是什麼鬼東西。
“行了行了。”言竹打斷婁時的沉思，見左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便對婁時道，“你查一下吧，最好讓他的父母過來把人接走。”
“行吧。”婁時聳聳肩，又看了左佑一眼，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警、警察蜀黍……”縮在後面的黃毛小聲地叫了言竹一聲，還不忘偷偷朝左佑看去一眼，“那個……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回家？”言竹挑挑眉，“你們剛才不是說一定要讓人家賠償精神損失費的嗎？”
聞言，左佑也回頭朝三人看去，眼神中藏着凜冽的寒冰。
三人立刻打了個哆嗦，齊齊搖頭，“不要了不要了，我們又沒出什麼事兒！”
黃毛完全忘了之前手臂脫臼被接回去時的劇痛，天知道，剛才左佑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差點嚇尿。
黃毛覺得，這個叫左右的人，一定是個什麼惹不得的大佬！
言竹覺得好笑，“人家也沒說什麼，你們怕什麼？”
不過言竹也沒有為難三人，教育了幾句就讓他們離開了。
室內只剩言竹和左佑，言竹起身從飲水機里給左佑倒了一杯水。
左佑那些接過一次性紙杯，頗為訝異，“多謝。”
“你這小朋友，真當自己是古代人了。”言竹被他說話的方式逗笑了，感覺左佑身上那種距離感也消散了不少。
看來這少年也不過還是個孩子，很可能是因為家庭原因之類的，才產生了這種不易近人的性格。
左佑一邊喝水，一邊打量手裏這個造型奇特的杯子。
此時此刻，左佑心中已經徹底想通了，他多半是被左思南給他的寶貝救了一命，並且被帶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左佑一直覺得，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脫離自己能掌控的一切。
如今，左思南這個混蛋已經幫他辦到了……
他真該在臨走前告訴左思南，自己一直用來藏酒的地窖在哪裏。
“阿竹！”
思忖間，婁時‘登登’地跑了回來，一臉古怪的拉着言竹起身，“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言竹不明所以地被他拉了出去。
“我跟你說……”婁時一臉驚悚地貼近言竹耳邊悄悄開口，“這個左佑，根本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你是說黑戶？”言竹驚訝，“會不會他謊報了姓名？”
“不像啊，這名字整個H省都沒有，全國叫這個名字的只有三個，一個是女的，一個今年剛入土，還有一個是……”
“行了，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言竹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婁時利落地躲開，摸着下巴想了想，“我看你哄孩子挺有經驗的，要不你再去問問？現在的孩子發起瘋來我可是應付不來的，這熊孩子身手了得，隨手就把人家手腕給卸了……”
“行吧，我去問。”言竹覺得頭疼，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不想再跟他廢話轉身回去找左佑。
左佑一個人在房間裏，也沒什麼要逃走的念頭，而是站起身來圍着屋子四處打量。
這個地方也詭異得很，無論是這桌椅、擺設，還是那個一按就能流水的東西，都讓左佑覺得新奇不已。
左佑最後停在了飲水機前，指尖蠢蠢欲動。
“怎麼了？要再喝點水嗎？”言竹剛好進來，看到左佑伸出了一隻白皙好看的手。
“失禮了。”左佑指尖頓住，隨後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對着言竹抱拳，“只因不曾見過這些，一時有些好奇。”
“什麼？什麼玩應兒？”婁時從門外探出頭來，看向左佑的表情驚悚中還帶着一點兒興奮，“你這說話方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嗎？”
而左佑瞬間領悟了‘穿越’一詞的含義，心中不免一驚，抿着嘴不說話了。
“讓你少看小說。”言竹瞪了他一眼，走過去本想拍拍左佑，可想到左佑可能不喜，又把手放了下來。
言竹臉上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左佑點頭。
言竹鬆了口氣，帶左佑坐回桌子旁，朝婁時揚了揚下巴，“你去買點吃的。”
婁時還想說點什麼，被言竹一眼瞪過來就偃旗息鼓了，灰溜溜地出去買吃的。
房間裏又剩下左佑和言竹，言竹盡量放輕了語氣，試圖讓左佑放下戒心，“可以告訴我，之前那三個壞男生說都是實話嗎？真的是你……用狗屎砸人？那個黃毛小子的手也是你傷的？”
對於這種事，做了就是做了，左佑不會隱瞞，當即點了點頭。
言竹嘴角抽了抽，又問：“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言竹並不認為左佑是個壞孩子，這麼做必然是有道理的。
而左佑卻想到自己一醒來就踩到屎的運氣，默了片刻，然後在言竹鼓勵與期待的眼神下，緩緩開口，“呵，除了鮮血，我從未沾染任何污穢。”
身為一流刺客，他怎會犯這種錯誤？簡直恥辱！
言竹愕然：？？？
所以這就是你以屎砸人的借口？還鮮血，這孩子怕是有妄想症。
“好吧，我們略過這個問題。”言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脾氣壓下去，“你說你叫左佑，這個名字是你父母起的嗎？”
“我並無父母。”左佑搖了搖頭，也放輕了語氣。他看得出來，這個人對他並無惡意。
“沒有父母？那是你的親戚收養了你嗎？”言竹心中隱隱約約有了某種猜測。
沒有父母，而且精神狀態也有問題，顯然是家庭關係不和睦。
“也無親戚。”左佑再次搖頭，表情依舊雲淡風輕。
“那你是……”言竹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就這樣撕開一個少年的傷疤，簡直殘忍至極。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還有什麼朋友嗎？”言竹語氣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這孩子。可左佑依舊搖頭，這下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婁時手裏拎着一次性飯盒，從外面晃了回來，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怎麼樣？問完了嗎？”
言竹搖了搖頭，表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都沒有問出來，對他耳語，“孤兒，而且可能受過刺激。”
“嘖！”婁時咂了咂嘴，伸手在左佑肩膀拍了一下，“小朋友，你知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左佑搖頭。
“是信任！信任啊！”婁時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看哥哥我，還給你買了飯，對你這麼好，你不該騙哥哥的對吧？”
左佑仔細琢磨這句話，終於點了點頭。
婁時一看有戲，立馬順杆子往上爬，當然在這之前還不忘將飯盒幫左佑打開，“你肯定餓了，你先吃飯，咱們邊吃邊說。”
左佑拿着筷子猶豫了一下，雖然他沒上過學堂，但是左思南請的那個書獃子，還是教過他食不言寢不語這些禮節的。
左佑抬頭朝一臉興奮的婁時看了一眼，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很好。”婁時搓了搓手，坐到了對面，和言竹並排挨着。
“小朋友啊，你說你叫左佑，真的不是騙哥哥？哪有人起這個名字啊。”婁時先問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名字是隨意起的。”左佑夾了一筷子菜，嘗了一口，瞬間覺得嘴巴里彷彿塞了鹽巴。
然而畢竟是對方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挑三揀四，所以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默默地吃起了米飯。
“起名字這種事怎麼能隨意呢？”婁時有些氣憤，現在的父母啊，為了特立獨行，經常給孩子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簡直毀一生啊。
“我之前並非叫左佑。”左佑慢吞吞地說，雖然知道這裏並非原來的世界，但他的身份定然是不能讓這兩個人知曉的，不過有些事還是可以解釋一下，也好讓這二人對他放下戒心。
“我五歲那年被一個人撿走，之後一直跟在他身邊。”
“後來，他讓我為他做事……”
“做事？做什麼事？”言竹和婁時異口同聲地問，神經也因為左佑的這兩句話瞬間拉緊。
左佑抿了抿嘴，“洗衣做飯。”
他確實有一段時間，一直這樣伺候着左思南大少爺，直到九歲開始接任務，才徹底擺脫這種折磨。
言竹和婁時：“……”
“咳，洗衣做飯？那個，你真沒騙我？”婁時有些不相信，這孩子張口就來，誰知道之前究竟是幹什麼的。
“他是個好人。”左佑說，但其實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左思南那個人如果算是好人的話，恐怕夜王朝早就天下太平了。
“那他人呢？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言竹清了清喉嚨，表情十分嚴肅，“如果他有什麼暴力傾向，或者強迫你做些什麼，請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會替你做主的。”
也不怪言竹多想，對面的少年唇紅齒白，長得比那些明星還漂亮，還有這一身不合時宜的衣服……
變、態、拐、賣、猥、瑣等詞，立刻出現在了言竹的腦海中。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左佑有些茫然，便搖了搖頭。‘暴力傾向’什麼的，他聽不懂，但左思南確實有強迫過他。
比如說逼迫他讀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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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一朵小粉花！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炒雞開心！
另外，元旦假期期間，依舊隨機掉落小紅包哦，愛你們～(^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