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

第110章 第110章

真是天塌下來了,歇洛克心道,雷斯垂德居然難得將現場保護的如此之好,完美到幾乎他看上一眼,便有無數信息蜂擁而入。

阿戴爾躺在床上,手鬆松地握着槍,槍口伸進口中,枕后鮮血淋漓,幾乎是一擊致命。歇洛克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將槍支取出,槍托下刻有阿戴爾的縮寫,毫無疑問正是他本人的槍支。

“子彈找到了嗎?”歇洛克高聲問道。

“找到了,在床底下,是左.輪,可能屬於這把槍,”雷斯垂德示意探員拿給歇洛克看,“子彈將可憐的紳士擊穿了。”

歇洛克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枚子彈,肯定了雷斯垂德的說法:“我很高興你用了可能,但是顯然,這不是同樣的槍,如果確切來自這把槍,晚上絕不可能毫無動靜,我恐怕會是特殊改造過足以消音的槍支,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但我還不好說偽裝成自殺究竟是蓄意還是臨時起意。”

他轉向死者的遺體,小心地捧着死者的腦袋,將之移開,看了一眼枕下的狀況,又看了一眼其衣裝,雖睡袍有些凌亂,但稍微掀開來看,並沒有發現爭執或暴力的痕迹。麥考夫說這位可憐的紳士不幸染上梅毒,他果然找到了梅毒疹的痕迹——他還記得阿德莉亞一眼就看見格林探長的疹子,對屋子裏的大消毒呢。他也須得稍微減少些接觸,免得被嫌棄。

忽而,地毯上一個腳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地後退,然後趴在地上掏出他的軟尺測量了一番,之後輕巧地起身,找到了第二個腳印,再是第三個,直接到達了窗邊。

他看了看窗檯,忽然有了些想法。

雷斯垂德就在他的腳步之後,狐疑又仔細地看了看地毯上的印子:“我看到過這個腳印,不屬於這個屋子裏的任何一個人——不過我暫時對外宣稱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迹,這樣的話或許兇手會放鬆警惕。”

“噢,那可真是聰明。”歇洛克顯然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並不很想搭理他。

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詢問:“那天晚上阿戴爾關窗了嗎?”

雷斯垂德忍了忍,還是回答了他:“他怕熱,如果晚上不吵的話常常不關。”

歇洛克走到門邊,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多餘的僕人,這才回過頭看雷斯垂德:“我想見見當晚在屋子裏的僕人。”

他用干帕擦了擦手,重新戴上帽子。

“我以為你心情好點,會願意在偵察過程中告訴我些細節呢。”雷斯垂德沒好氣地調侃。

“我記得我還沒給你發邀請函?”歇洛克難得聊些題外話。

“是啊,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雷斯垂德吐槽了一句,出門把僕人都叫了過來。

歇洛克看着面前的一位管家、兩名男僕和四名女僕,不着急問話,而是圍着他們轉了一圈,甚至每個人都打了招呼握了手,這落在雷斯垂德眼中簡直有些神經兮兮。

“對了,雷斯垂德,你聽說過莫蘭上校嗎?”歇洛克突然道。

“我知道,他不是不久前在肯特郡被捕了嗎?”雷斯垂德還是關注的,“謀殺未遂。”

“他可是個神槍手,擁有一把改良過的氣|槍,開槍時無聲無息,卻能令目標頃刻之間喪命,”歇洛克和雷斯垂德說話時候卻並不看着雷斯垂德,而是仍舊在僕人面前走來走去,“如果不是他的目標足夠機智,讓他錯過了開槍時機爭取了時間,那可就不是未遂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來,但若阿德莉亞在,多少能感受到幾分咬牙切齒。

雷斯垂德無語:“說這個也是白搭,他在牢裏呢。”

“是、是的,”歇洛克懶散道,“我只是想起他曾經在撲克牌俱樂部與阿戴爾先生是牌友呢,我是不是有些發散思維了?”

他哈、哈地笑了兩聲,嘲諷意味十足。

他鎖定了嫌疑人:“您說是嗎,這位——啊,這位威廉先生?”

威廉的個子比他矮半個頭,但是出乎意料地擁有強有力的臂膀:“是的,我曾聽主家說過莫蘭上校的名字,先生,您怎麼知道我叫威廉?”

“是啊,我還知道你穿的鞋是十英寸,”歇洛克快速地聳了聳肩,“或許搜查你的房間,能發現一雙十二英寸的鞋子呢。”

雷斯垂德饒是跟不上歇洛克的思路,但是他已經在長期的工作中習慣了先相信歇洛克的判斷,他示意一個探員去搜查這位威廉的房間,然後和歇洛克一起盯着他。

其他的僕人也驚疑不定地看着他,顯然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威廉也一副困惑又驚慌的樣子:“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您是懷疑我是兇手嗎?我來這都三個年頭了!”

“正是因為三個年頭,才能在屋內自由穿行而不被懷疑的,”歇洛克平靜道,“在屋內留下了十二英寸的鞋印,但步幅與鞋碼並不符合,並且,如果真是從外界闖入,怎麼會只有離開的鞋印,而沒有進屋的痕迹呢?外面可是花園,潮濕的泥土總不可能不粘在鞋上。”

歇洛克握住他的手腕:“並且虎口的繭,可不是一個僕人該有的。”

威廉似乎已經放棄辯解,猛地伸手就想甩脫歇洛克,但是歇洛克的手掌如同鐵鉗一般卡着他無法動搖。

雷斯垂德眼疾手快地掏出手銬直接將這位僕人銬住。

威廉緊繃的肩膀好像突然松垮了下來,他似乎對入獄一事感到麻木無所謂。

“莫蘭說得不錯,次次壞事兒都有你的痕迹,”他彷彿機械般沒有感情,“不過,你總會付出代價的。”

兩名探員前來把他押走,而另一位去找鞋子的探員驚疑不定地拎了一雙大號皮鞋進來:“神了,探長,真的有一雙鞋,還是新的呢。”

歇洛克卻懶得聽商業的恭維讚揚:“我只有一個要求,晚些你們審訊之前,讓我去單獨會會他。”

然後他的動作停了停,同雷斯垂德點頭示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園街。

訂婚宴前一周。

米爾沃頓死亡的消息只在報紙上佔了小小的一角,這個邪惡的混球給數以百計的人帶來了毀滅和傷痛,當他失去了倚仗的信件,消息靈敏的復仇者第一時間就衝進了埃爾普多。

他溏淉篜里的面容被硫酸灼燒,他的口舌被皮鞋踐踏,他的心臟被子彈洞穿。

報紙以聳人聽聞的筆觸描寫米爾沃頓的死狀,但沒有人會同情這個惡棍,顯然包括阿德莉亞。

消息是喬安娜帶回來的,收到這個消息的阿德莉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樣她終於可以去格蘭其莊園要求停止這一個滑稽的訂婚禮了。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診所交給奧瑟拉,便獨自一人去往了格蘭其莊園。

可等她到達格蘭其莊園,布蘭肯斯陀爵士看天看地、談這談那,偏不講停止儀式籌備的事情。

阿德莉亞耐着性子寒暄閑扯了一番,可對方實在是裝聾作啞,她終於無奈地開口:“爵士,您明明知道我來是做什麼的。”

爵士保持着面具般的禮儀微笑:“如果是談診所後續相關事宜——”

“我是說,米爾沃頓的威脅已然消失,訂婚宴可以終止了吧?”阿德莉亞乾脆道,“您知道我同萊伯恩沒有可能,您也不會允許他娶我這麼個平凡姑娘的。”

“赫斯頓醫生,您千萬別妄自菲薄,我十分敬佩您的成就,”爵士面色如常,心裏卻道那位福爾摩斯先生的弟弟到底靠不靠譜,該不會想要棄婚而逃,“你足以配上世上任何一位紳士。”

兩個人心裏都暗暗叫苦。

阿德莉亞正在心中整理措辭,卻有人敲了門。

該不會沒機會開口吧,阿德莉亞有些煩躁。

爵士卻感覺到了解脫,趕緊讓人進來。進門的是一位僕人,他看了看阿德莉亞,湊在爵士耳邊說了句什麼,爵士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關於訂婚之事宜,會有人再來同你商討,不過我現在很忙——如果方便的話,明天再勞您拜訪?”爵士送客送得很乾脆。

阿德莉亞稀里糊塗就被帶出了莊園:“等等,我要去騎我的自行車——”

僕人遺憾道:“實在抱歉,方才我們替您的車胎打氣時不小心爆胎了,但您明天來的時候能獲得一個全新的輪胎——我們為您安排了馬車,您不用擔心。”

果然,莊園門口有一輛馬車在等待她。

阿德莉亞心理猶然半信半疑,但對方如此說,她也只能聽從,只是心裏都做好了一旦有不對立刻跳車逃跑的準備。懷着這樣的心思她走到車前,看到了那位車夫——

“嗨,阿德莉亞,”他抬了抬他常戴的圓筒禮帽,“不同你的車夫打個招呼嗎?”

溫暖的陽光撫愛他的臉龐,他穿着黑色的西裝,小翻領豎起,半藏着領結,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氣勢卻彷彿莊園之主。

她想說什麼,笑意比言語更快到達嘴角,戒備的表情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煙消雲散。

歇洛克翻身下馬,向她伸出右手,她便接受命運的牽引,輕輕將手放入他掌心。

他們回憶起了同一個場景,他便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要跟我走嗎?”他問。

“你確定要在別人的莊園、別人的馬車旁討論這個話題?”她卻煞風景道。

偵探露出了一個有些不悅的神色,可四目相接之時,兩個人默契地笑出聲來。

他攙扶他的姑娘上車,而阿德莉亞在上車前在他耳邊道:“需要酬金嗎?我可沒有零錢。”

作者有話說:

確實是呼應了groroom

以及其實章節名沒分123,但是感覺少了數字吧就有點不整齊,還是寫個1吧,畢竟我是個大猛1(x)

感謝在2022-01-2716:11:36~2022-01-2800:1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披着涼皮的米線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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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偵探室友[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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