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雲南某些地方在特定日子的早上會有集市,除了通常情況下販賣的水果蔬菜,還會有從山上剛採下來的新鮮山貨。
祁讓包圓了一家山珍店的珍品乾巴菌,花了小几千抱了一大口袋,當然,他也沒忘記買一點新鮮雞腳和雲南特色的牛乾巴,這些都可以舂着吃,祁讓饞了很久了。
逛完集市,兩人大包小包把東西抱回客棧,換了身衣服,出去找了個餐廳吃了個早午飯,就去提前預約好的染布坊了。
因為下午還要去花仙谷拍照,兩個人穿得還比較正式,走在人群里格外顯眼,祁讓覺得有點不自在,但更多的興奮,比成天懶在家裏有意思多了,更何況他的哥哥還跟在身邊!
雲祥染布坊也是遊客常去的一處特色體驗店,可以自己選料子做扎染,最後做出來的成品可以選擇自己帶走,也可以交給染布坊的女工做成包、帽子一類的小物件。
再說扎染,之所以這麼受到遊客喜歡,是因為這東西沒個定數,每個人做出來的效果都不一樣,畢竟誰會拒絕留下一個獨一無二的紀念品呢?
祁讓提前就和他哥商量過,染出來的料子就做一個帽子,扎染的帽子,肯定丑不了。
拿到布之後,就是自己隨便把布紮成一團,放進染缸里上色,祁讓染了個紫色的,祁月白則是染了個藍色的。
完事兒后交給染坊里的女工,她們會拿着初步上過色的布進行浸泡定色,洗曬晾乾,最後再做成帽子,這個過程大概要五六個小時,等他們去花仙谷玩兒一圈再回來應該剛好。
花仙谷就在這附近,有半個小時一趟的定點觀光車在染坊旁邊的飲品店拉人,祁讓剛買上兩杯水果茶,一點的觀光車到了。
祁讓趕緊拉上祁月白坐上了觀光車最後一排反向的車位,這兩個位置雖然是倒着的,但是視野極好,幾乎所有旅遊博主都推薦這兩個位置。
司機等了五分鐘,人沒坐齊也直接發車了。
速度不會很快,涼風吹在身上的感覺剛剛好,草原、山脈一點點被甩在身後,一眼望去,都是生機勃勃的綠色。
這種景色在都市裏可謂奢侈,祁讓把果茶拿給他哥,舉着相機四處拍照,這些可都是他以後畫畫的靈感來源。
相機鏡頭從右移到左,祁月白的側臉不期然撞入鏡頭,祁讓毫不猶豫按下快門,無論多少次,他還是會被他哥這張臉迷倒。
觀光車跑了快送四十分鐘,終於到了終點花仙谷。
“到了,觀光車不入園,花谷裏面還會有自駕車和小型觀光車,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租借買票。”司機拿起話筒對着車后道。
一車的人陸陸續續走下來,祁讓也不例外,贅在人群最後慢慢往裏走。
花仙谷整體看下來似乎真的是嵌於幾座山間不見盡頭的漫長的峽谷,大片大片地種着不同種類的花,山上的花田是呈階梯狀的,皆有向上蔓延的台階路。
大部分人沒有選擇上山,而是順着山谷地帶的馬路向前走,祁讓想要先上山看看,祁月白當然沒什麼意見。
兩人一邊拍照一邊爬上了入院處第一座矮山,山頂有一顆幾人合抱的大樹,此刻沒有樹葉,綴滿粉色的花瓣,樹下落滿花瓣,像是一條柔軟的地毯。
祁讓遠遠站着,拍了幾張全景,但感覺拍不出這棵樹十分之一的好看,咂巴着小嘴道:“拍這棵樹應該帶個航拍器,肯定特別好看。”
“航拍今天是沒辦法了,要我抱你起來點拍嗎?”
有的總比沒有好,祁讓果斷點點頭:“那也行!”
祁月白微微矮下、身,攬住祁讓的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祁讓立馬挪動屁、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隻手還舉着相機,另一隻手從背後繞道他哥另一邊肩膀上搭着,穩穩地等着祁月白站起來。
祁月白本來就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這樣一來,祁讓拍照的高度差不多得有個兩米五的樣子,雖然在這棵大樹面前依舊是蜉蝣撼樹,但比起先前堪堪一米八的高度已經好了不知多少了。
祁讓美滋滋地拍了好幾張照片,最後還壞心眼地至上而下拍了一張他坐在哥哥肩頭的照片,美滋滋地想着今天的朋友圈有素材了,上次收到了好多評論,他才發現多發朋友圈是一件多好玩兒的事情。
拍完照片,祁讓從他哥肩頭跳下來,把相機塞進哥哥懷裏,蹦蹦跳跳跑到大樹下,“我還想和它合照!”
祁讓不是很會拍照,一雙剪刀手比到底,排出來的照片就只是站着比剪刀手和坐着比剪刀手的區別而已,不過好在拍照的人是祁月白,祁讓也沒覺得有多尷尬,看照片的時候還覺得怪可樂的。
等兩人從山上下來,剛才來的那一撥遊客早就走沒影了,正好方便祁讓去租了一輛電動自駕車。
景區裏的這種車駕駛起來很簡單,就是一個油門一個剎車一個方向盤,踩油門走,踩剎車停。
祁讓自信滿滿坐在駕駛座,使勁兒拍了拍副駕的寶座,對着他哥道:“快上來!以前都是你載我,今天也讓你感受一下被載的感覺!”
祁月白心也是大,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完全不擔心祁讓一點開車經驗都沒有的事兒。
這樣被信任,祁讓反倒有一點心虛起來了,問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他本來以為哥哥不會同意他開車的。
祁月白道:“這種車速度不快,不會出事的,走吧。”
“好吧……”
祁讓呼出一口氣,慢慢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啟動。
別說,這玩意兒真是簡單得很,祁讓越開膽子越肥,油門慢慢踩到了底,不過正如祁月白所說,這種車就算油門踩到底也就20的碼速,還沒有街上的外賣小哥猛,很難有出事故的機會。
遇到喜歡的花田,祁讓會停下車和哥哥出去轉一圈,其餘時候就踩着油門慢吞吞地往前跑,不知道別人覺得怎麼樣,反正祁讓玩得還挺開心。
花仙谷的盡頭是一條彎度很大的回形路,這一條路一邊包圍着花田,另一邊是人工搭建的長廊,很多人在這裏拍照,祁讓更加喜歡自然景觀,走到這個網紅打卡點,連剎車都懶得踩一腳,直接就走了。
回程的路沒沒走到一半,祁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祁月白幫忙接的電話,等祁讓終於靠邊停好車,他這邊都掛斷電話了。
“誰打來的電話啊?”祁讓問道。
“攝影師,說在湖邊風車對面的雛菊草坪等我們。”
“那是哪啊?”祁讓對湖有一點印象,但僅此而已,”這裏面可以導航嗎?”
祁月白淡淡地回道:“往前走,不久就到了。”
祁讓聽話地啟動了車子,但還是有點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馬上就要到了啊?”
“車上有附贈的地圖。”
“哦~”
祁讓心想,有地圖他也看不懂,地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圖,沒有之一!
祁讓不帶腦子一股腦往前開,要轉彎的話祁月白都會提前提醒,反正祁讓就照着走就好了,可以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兒開。
就這樣跑了十幾分鐘,遠遠地還真看到了一片在暖黃陽光下晶瑩閃光的草坪。
祁讓:“哇哦。”
此時草坪上人還挺多的,這種氛圍感拉滿的地方,隨便轉兩個圈拍張糊得不能再糊的照片都很好看。
祁讓預約的攝影師阿尼正在鞦韆那邊擺弄相機,他有一個不小的團隊,連鼓風、打光之類的儀器都帶來了,這麼大的陣仗,自然吸引得不少人頻頻打量。
祁讓突然有點後悔,不該預約這樣專業的團隊,他根本不會拍照啊!
阿尼幹這一行這麼久,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看祁讓那副表情就知道他鐵定就是預約過的客戶,而且正在打退堂鼓,他當然立馬就迎了上去,熱情地道:
“你就是預約四點半拍照的祁先生吧,您長得這麼好看,隨便一拍都能出片,今天說不定還可以提前收工了。”
祁讓笑容尷尬:“可是我不會拍照。”
“沒關係,很簡單的,你只要坐在那兒,其他的交給我們就行了。”
預約拍照的大部分都是不會拍照的,阿尼早就習慣了,當然,他不想放走這兩個客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兩人甚至比得上他花錢專門約來的模特,為他們免費拍照他也是樂意的。
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祁讓不好再說什麼,把哥哥往外推了一點,“我們一人有一組單人的,你先拍吧,給我打個樣。”
祁月白點點頭,接過阿尼遞過來的道具花束,閑庭信步走到鞦韆邊,但他沒有坐上去,而是把花束放了上去,他則是站在鞦韆斜後方,微垂的眉目自然而然散發出內斂卻驚人的性感。
阿尼根本犯不着給什麼指導,調整了一下補光,幾下就拍出了第一組照片。
他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祁月白卻沒有繼續拍下去的打算,擺了擺手叫祁讓過來。
祁讓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眼睛亮得快冒光,“哇,哥哥你好會拍,在鏡頭面前好自然,而且好好看!”
“在腦袋裏面想一個特定的場景,就當作表演,會好很多。”
“嗯嗯!”
祁讓使勁兒點點頭,他已經掌握了拍照的核心科技,待會兒一定能拍出一組巨好看的照片!
祁月白暫時退回人群,祁讓抱起花束,樂呵呵地坐在鞦韆上,自信地看着鏡頭。
“視線稍微往下一下,看着鏡頭下面一點。”阿尼幫忙調整姿態。
祁讓乖乖往下看。
“很好,右邊肩膀低一下,你兩邊肩膀有點不平。”
祁讓稍微抬了抬肩膀。
“再低一點。”
祁讓再低。
“不行,過了,左肩高一點,一點就行了,不要太多。”
祁讓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勁,感情他儀態竟然有這麼多問題,剛才阿尼可沒有提醒哥哥要怎麼擺身體!
他費勁兒地稍微挪動了一點肩膀,實際上他感覺其實他根本沒怎麼動,他的身體有點發僵了,不太能特別好地執行這麼微小的指令。
好在阿尼看起來還挺滿意,“沒錯,肩膀就這樣,不要動了,背挺直,不要駝背。小鄭,幫祁先生整理一下衣擺,坐着有點亂。”
助理小鄭趕緊跑過來幫忙整理衣擺。
祁讓人麻了,又不敢隨便動好不容易擺好的姿勢,整個人僵硬得像是小學課堂上被老師點名的調皮蛋。
“現在燈光很好,很好看的,表情再自然一點就好了,身體、身體放鬆,不要綳那麼緊。”阿尼繼續幫忙調整。
“眼神看着攝像機下面一點,對,就是這樣,想點高興的事情,眼神柔和一點,不要那麼緊張……”
“稍微笑一下,對,再多笑一點,笑得這麼好看,多笑笑嘛。”
阿尼越說,祁讓反而越緊張,到了後面,他感覺身體已經僵得不像自己的了,扯一下嘴角都感覺費勁兒。
一連拍了好幾組照片,阿尼都選不出一張能入眼的。
“嘶——”阿尼翻着照片,也陷入了沉思。
祁讓沮喪得都要哭出來了,他就不該鬼迷心竅預約這個什麼活動,看人家拍出來的照片那麼好看,他還以為這事兒應該是特別簡單呢。
光顧着傷心了,祁讓都沒注意到他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直到眼前被手遮住,變成一片漆黑,祁讓才反應過來,是他哥來了。
“你現在在想什麼什麼?”祁月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祁讓悶悶地答道:“我覺得我不太適合拍照。”
祁月白挑選出花束中的玫瑰,抽出來,下一秒,削得鋒利的根部抵在祁讓的側頸,“現在呢?你在想什麼?”
眼前的黑暗加上側頸的輕微刺痛,祁讓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我的了。”
一瞬間,祁讓腦子裏突然閃過了很多的東西,但他沒能抓住,只隱隱約約聽到了鐵鏈撞擊時叮叮噹噹的聲音,他久違地想起來,剛醒來時被綁在床上的恐怖經歷,背後的汗毛突然全部冒了出來!
阿尼本來還在糾結到底該怎麼引導祁讓放鬆,突然見祁月白過來,竟然幾句話就調動了祁讓的情緒,氣氛似乎一下隨着祁讓緊繃的頸部肌肉變得凝固起來,他趕緊抓拍了幾張。
不等阿尼提醒換個姿勢,祁月白的手慢慢下移,露出祁讓的眼睛。
祁讓正驚愕地睜大着眼睛,眼底有一層淺淺的濕潤,在陽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輝,全身心的信任與他脆弱的處境組成了一幅視覺衝擊極強的畫面。
阿尼一刻也不停地按下快門,任何一個攝影師,對於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畫面都是無比狂熱的,他手上即將流出的是他這輩子都沒拍攝出過的完美寫真。
祁讓已經忘記了他身處的環境,他完全被帶進了祁月白構成的故事裏。
在那個故事裏,他溫柔的哥哥似乎完全化身惡魔,露出了他不曾見過的黑暗張狂的一面,他被囚禁於玫瑰囚籠,妄想逃出去,只會被刺得遍體鱗傷。
他幾乎要快分不清這是他的幻想,還是真的存在這樣可怕的事情。
最後,祁月白的手順着他的側臉下滑,虛虛扶在下頜的位置,無名指的指尖剛好抵在祁讓蒼白的嘴角。
“別哭,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呢?”
祁月白的聲音不同以往,繾綣卻危險。
祁讓根本不敢張嘴回答,因為總感覺哥哥的手下一秒就會刺進他的嘴裏肆意翻弄。
“出了出了!這次有不少好片子!你們要來看看嗎?”阿尼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有點詭異的氛圍。
祁月白直起腰,溫柔如水的目光彷彿從高處狠狠砸下,“讓讓,去看看嗎?”
祁讓心有餘悸地摸了一下側頸,沒有出血,乾巴巴地道:“好、好啊。”
阿尼把照片同步傳到了電腦上,一張張翻給祁讓他們看。
祁月白單人的照片不用說,從氣質到體態都沒得挑,隨便拿一張出來都能夠比得上網紅們精修過的氛圍照。
隨後就是祁讓的單人照,不看不知道,祁讓一看才知道阿尼拍照的時候為什麼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他看起來實在太僵硬了,就差在臉上寫上“趕鴨子上架”幾個大字了。
祁讓臉色微紅,趕緊道:“往後翻往後翻,別看我的了,好難看。”
阿尼快速往後翻,笑道:“其實也挺可愛的,你長得好看,怎麼拍都不會太差。”
祁讓:“……”乙方的嘴,騙人的鬼。
阿尼幾下翻到了合照的部分,有了前面單人照的對比,祁讓才猛然驚覺,他和哥哥在一起拍照的時候竟然這麼好看,這就是哥哥說的……把自己放進一個特定的場景中當做表演嗎?
雖然當時他真的很害怕,但不得不說的是,就是從他學美術的專業角度來看,圖片的氛圍感、故事感以及構圖真的都是沒話說的,尤其是最後一組的張力堆積到了一個頂點,明明他們都穿戴整齊,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一樣。
如果是最後的成片是這樣的話,祁讓覺得,他還是可以原諒哥哥剛才突然那麼凶。
阿尼對這幾組照片也是極為喜歡,越看越覺得心癢,問道:“最後這幾組照片可以賣給我嗎?我想用來做廣告,我很久沒拍出這麼完美的照片了。”
祁讓自己看着這些照片都怪不好意思的,肯定不能同意掛出去給大家參觀,趕緊拒絕道:
“不好意思,我沒有賣照片的打算。”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價錢的方面,我會按照國內A級模特的費用結算。”
祁讓還是拒絕了阿尼的請求,一想到這組照片要被掛在某處被人不斷觀賞,他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阿尼本來還想再勸,卻看到祁月白淡漠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下一緊,只好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約定好會把選出來的照片發到祁月白的郵箱。
從花仙谷出去都快六點了,這個點回染布坊取帽子剛好。
帽子做的是漁夫帽的樣式,和扎染的布料非常搭,祁讓一眼就喜歡上了他的那頂紫色的帽子,拿到手之後就忍不住戴在了頭上。
“哥,我戴這個帽子怎麼樣?好看嗎?”
深紫的顏色很襯祁讓的膚色,他的眼尾甚至還殘留着一絲淺淺的紅,漂亮精緻得不像話。
從剛才開始,祁月白就有這樣的想法,他壓住祁讓的帽檐,傾身吻了下去,但只是片刻便克制地鬆開,“很好看。”
祁讓抓住兩側的帽檐扣下來,擋住泛紅的臉,圓圓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祁月白道:“你不是說,公共場合……要注意影響嗎?”
祁月白回道:“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保持絕對理智的。”
祁讓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他一直認為,他哥就是絕對理智的化身,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亂了陣腳,而是冷靜地思考最優對策。
可現在哥哥對他說:“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保持絕對理智的。”
完美的紳士外殼好像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濃烈的感情緩緩流出,仔細看,就會發現那雙無機質的紅色眼睛實際上是由浪漫星河組成,而不是一雙毫無感情、不會回饋、讓人絕望的空洞的眼睛。
祁讓忍不住撲進他哥的懷裏,“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什麼理智的人。”
就近吃了一頓晚飯,兩人算是踏着月光回到了客棧,但實際上時間也才八點過。
祁讓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開始整理今天的戰利品,整理到冰箱裏的雞腳以及老緬香菜時,祁讓心血來潮,覺得趁着現在做個舂雞腳吃剛好能當錯睡前的小零嘴。
說干就干,祁讓把雞腳全部倒進鍋里,去腥三件套一丟,擰開火開始煮雞腳。
等着雞腳的時間他也沒閑着,把調料一一洗好切好,放進洗凈的舂桶備用。
祁月白洗完澡出來,祁讓已經在費力地舂調料了。
“這是在做什麼?”祁月白走進來,問道。
祁讓正舂得費勁,看到他哥進來眼睛一亮,“我要舂雞腳啊,我手都舂累了,你快來幫幫我!”
“晚上吃?”
“對啊,現在不還早嗎!”
祁月白接過舂棒,看了一眼舂桶里的調料,“這麼多辣椒,受得了嗎?”
“受得了受得了!我準備了好多雞腳呢!我還擔心調料會不會少了,壓不住腥味兒。”
“足夠了。”
祁月白開始舂調料,祁讓得空去看了一眼雞腳,打了打浮沫,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響起來,提醒他二十分鐘到了,他撈了一個起來嘗了一小口,已經很熟了。
祁讓把雞腳全部撈出來,又在涼水裏面沖了一遍,而後一根腳趾一根交織地把雞腳扯碎,扯出來的腳筋看起來別提多香。
他這邊收拾好雞腳,祁月白那邊的調料也全都舂碎了,祁讓把雞腳一股腦全倒進去。
“再舂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祁月白舂了一會兒,祁讓見骨頭已經碎得差不多了,把香菜一類的調味菜葉加了進去,所有味道集齊之後,聞起來和飯店裏做的相差無幾。
祁讓迫不及待用手抓了一塊起來嘗嘗,吃完,好像沒什麼感覺,再抓、再吃、再抓、再吃,表情逐漸變得沉默。
“怎麼了?味道不好嗎?”祁月白不打算在晚上吃那麼辣的東西,並沒有嘗。
祁讓咂巴兩下嘴,說道:“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反正就是哪裏都不對勁。”
這倒是在祁月白預料之中:“店裏的招牌菜,我們是很難完全復刻出來的。”
“可是東西就是這些東西,那還能走遠到哪裏去呢?”
祁讓不信邪,又選了幾塊兒吃,最終不得不承認,真是哪哪都比不上人家店裏的,可以說是失敗得不能再失敗了。
果然還是沒有做菜的天分。
更可恨的是,因為吃了這些雞腳,晚上祁讓大概是有點上火了,心裏燒得慌,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幸好他還有一個疼愛他的哥哥,發現他睡不着之後,盡心儘力幫了一把,祁讓累着了,終於一歪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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