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功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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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忠今天早起眼皮就一個勁兒的跳,這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所以才五點多就讓兒子王文浩爬起來,把編排好的救人細節又一遍一遍的演練了三四個小時,直到確定不會出一絲紕漏,才算稍稍放心。
關於電梯樓層的那個錯誤,應該說陳維遠和五哥做的很巧妙,因為只要是真正出手救人的那個醫生,不可能因為顛倒了兩個數字就被搞糊塗,同時又可以第一時間甄別出那些意圖冒充的騙子,省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可陳維遠和五哥都沒想到的是,這個毫不引人矚目的細節,竟被王國忠留意到了。
作為院長,王國忠當然很容易就了解到了當時的事發經過,昨天晚上第一眼看到通知稿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小細節,當時差點當著陳市長的面指出來,不過很快他就改了主意。為什麼要說出來呢?既然那個神醫不肯露頭,為什麼不成全我兒子呢,剛好阿浩就是神經外科醫生,一旦有了神醫的名頭,功名利祿還不是唾手可得……
冒名頂替這種事當然有風險,不過一想到“神醫”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巨大誘惑,冒險也是值得的。再說那個所謂的神醫到底存不存在還兩說,腦出血都已經嚴重到了那種地步,沒準是病人出現的幻覺也未可知。退一步說,現在病人二次腦出血,已經被北京天壇那樣的權威醫院判了死刑,就算大羅金仙都救不活了。只要病人一死,什麼真相也都沒了,即便有人懷疑兒子是冒充的,也不可能再拿出任何的證據!
王國忠的如意算盤其實打的滿好,可是在聽到江南說出二樓一號梯的時候心裏還是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毫不起眼的年輕人,卻讓他不詳的預感一下子變的特彆強烈。
不過隨即王國忠就安慰自己:怕什麼?他又不是醫生,哪有神醫會去做護士而且還是實習生,說出去都要讓人笑掉大牙。估計也就是那晚偶然路過什麼的,也想來碰運氣。這種垃圾貨色,怎麼能跟我兒子比,至少阿浩也是科班出身,行醫世家!
心裏雖然這麼想,未免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以至於陳市長銳利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王國忠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說:“我覺得,這個事,要慎重……”
陳維遠微微皺了下眉,說:“王院長,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只是想讓你帶我們專家會診室。既然現在出現了兩位神醫,不妨讓他們各自說說當晚的情況,由專家來判斷,你說呢?”
王國忠忍不住又開始出汗,用手帕不停的擦着額頭,說:“應該的,應該的!”
所謂專家會診室,其實只是設在重症的一間小會議室,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出一個聲音:“……手少陰心經,主心、胸、神志及經脈循環,我以針寸三分刺少海穴,寸二分刺神門穴,輔以足少陽膽經的懸顱、上關和天沖,阻陰晦,強心血,通六竅,有回光之效,這就是綿針二十四式。這是我爺爺從小交給我的針法,不傳外姓,我家祖上曾是宮廷御醫……”
江南一下子嗆到了,咳嗽不止。媽的一直覺得自己的牧師治療術就已經很碉堡了,想不到王文浩更牛叉,居然連綿針二十四式都搞出來了。什麼宮廷御醫,真敢編啊,難怪昨天陰的他無比凄慘,今天居然沒來報復,感情正忙着編段子呢吧?靠,不如乾脆說你會降龍十八掌,你爺爺是海大富好不好?
估計是王文浩那廝正侃的興起,被外面的咳嗽聲打斷,十分不滿,一把拉開門說:“誰在這裏……我草!你來幹嘛!”
昨天一不留神被江南搞成了精神病,王文浩都恨不得把他活活砍死,只是今天忙着辦大事,才多放他一條活路。哪裏料到冤家路窄,一開門就看到了那張讓他恨的咬牙切齒的臉,憋在肚子裏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了腦門,惡狠狠的說:“你他媽找死吧!老子今天沒工夫收拾你,還不快滾!”
江南哈哈一笑,說:“王院長,你這位公子真是知書達禮啊,不愧是神醫,說話都這麼有涵養,教子有方,佩服佩服。”
王文浩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探出腦袋向外看,原來江南身後還跟着一票人,老爸和陳市長都在,而且看陳市長臉色明顯轉陰,心裏就暗叫了一聲操蛋,連忙拉開門點頭哈腰的說:“陳市長,原來是您……那個,快請進,請進!”
陳維遠目光掃過王文浩,落到他老子王國忠臉上,冷哼一聲,邁步走進會議室。王國忠急着要把剛才的經過通知兒子,卻又不能明講,就一個勁兒的沖兒子眨眼睛,又沖江南的背影連連努嘴。
王文浩哪知道老子是什麼心思,還以為這是要他把江南趕出去,於是不客氣的一把揪住江南的衣領就往外拽,說:“瞎啊,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江南一轉身,兩手虛抱胸前,說:“幹嗎,想打架?”
王文浩嚇的慌忙撒手退開兩步。昨天剛剛被江南修理的滿地找牙,知道今天想起來都覺得后怕,江南這小子就跟個刺蝟一樣,看上去毫不起眼很好欺負的樣子,可是一不留神就會扎到手。
那個絡腮鬍老五一直站在最後,這時看王文浩動手,呼的跨前一步攔在他面前,沉聲說:“江先生是我朋友,想一起來聽聽你們專家的會診,有問題嗎?”
王文浩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沒、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老五之前對江南態度一直很兇,那是因為認準了王文浩才是他們要找的神醫,也就順理成章的把江南當成了騙子。可是直到江南說出電梯樓層,老五包括陳市長才察覺出這事兒不大對勁。像他們這種人能熬到今天的身份地位,不說閱人無數也差不多了,當然不會是傻瓜,雖然嘴上沒有直說,但心理的天平已經不知不覺開始向江南傾斜了。
王國忠這種老馬屁精,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一看老五的神情心裏便是一抖:卧槽,今天怕要壞菜!媽的老子大風大浪里跑了一輩子,今天不會栽到一個實習護士的手上吧!
江南還有陳市長几個分別坐下,會議室里除了王文浩,還有二院副院長張永寧教授,以及幾位看上去滿有學者氣的專家。張教授一直在低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其餘幾位專家明顯對被人打擾有些不滿,一個帶着老花鏡的禿頂專家用手裏的激光筆指了指身後閱片板上的CT片,說:“小王,你接著說。剛才我所說的那個方案,你什麼意見?”
王文浩剛才正講在興頭上,也顧不得去理會江南,甚至忘了留意他老子的擠眉弄眼,說:“趙教授,是這樣的。病人本來就是重度腦幹出血,有動脈瘤壓迫並且先天顱骨畸形,第一次能夠搶救過來就已經很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現在又二次出血,我們知道一旦二次出血死亡率極高,甚至超過一次出血一倍以上,以目前的醫學水平來看,我認為希望十分渺茫。至於我的綿針二十四式,我爺爺傳給我的時候曾特別叮囑,雖然這方法能夠起死回生,卻是火里銷金,可一而不可再,否則有害無益。而且病人現在的生命指證已經十分糟糕,所以,我認為病人一旦手術,就很難再下手術台,即使是最樂觀的估計,恐怕也會腦死亡,只能通過呼吸機去維持生命了。”
一陣安靜。江南實在忍不住,嗤的一聲輕笑,雖然聲音不是很高,但在這時聽起來,尤其刺耳。
王文浩一陣憤怒,指着江南的鼻子說:“笑什麼,很好笑嗎?”
江南嘆了口氣,說:“王醫生,我實在是替你感到惋惜。就憑你這才華,為毛要當醫生啊,不去拍個電影什麼的,實在是導演界的一大損失啊!”
王文浩從一見到江南就覺得這傢伙出現絕對不會有好事,沒想到他竟這樣明目張胆的找茬,這如何能忍!一張嘴就想開罵,可是再想到陳市長還有專家什麼的都在,只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說:“你,你別得寸進尺,我們在研究方案,你敢搗亂?”
江南搖搖頭說:“搗亂我哪敢啊,只是有點事情不明白,想請教王醫生。你說你老祖宗是宮廷御醫,又會什麼綿針二十四式,不知是哪位公公傳下來的啊?”
王文浩還沒開口,一個頭髮斑白的老頭便皺眉說:“不懂不要瞎說,綿針二十四式是古代神醫孫思邈所創,只不過後來失傳了而已。”
“哦,失傳了啊!”江南不禁對王文浩刮目相看,說:“失敬失敬,想不到王醫生還真是神醫啊!可我在神經外科也實習過,從沒聽說你還會針灸啊,不知道你用這傳說中的神針,救過多少人啊?”
這是**裸的揭老底啊,王文浩就有點小慌亂,說:“這是我家傳絕技,當然輕易不能使用。”
“那就是說,你從來沒用過了?”江南一拍桌子,厲聲說:“我老爸就是中醫,中醫也要講臨床的,你從沒用過的針法就敢給這麼重要的病人使用,是何居心?病人現在病情加重二次出血,是不是跟你的針灸副作用有關?”
王文浩嚇的臉都白了,語無倫次的說:“你瞎說,怎麼會有副作用!你,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救人也要告訴你嗎?”
江南哈哈一笑,說:“那你就說出來啊,都救過哪些人,不可能次次學雷鋒都讓你撞上吧?把他們電話號碼找出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我又沒在別人身上用,都是在自己身上試的,試過那麼多次也沒有副作用……”
“額,那就奇怪了啊!你剛才明明說綿針二十四式是什麼火里銷金,可一不可再,否則有害無益。既然你在自己身上試過那麼多次,居然沒掛,真是太神奇了!”
“你!”
王文浩整氣的指着江南說不出話來。幾位專家對這個攪局的實習護士實在忍無可忍,那個禿頂專家摘了老花鏡啪的仍在桌子上,怒氣沖沖的說:“搞什麼!現在病人生命垂危,差不多是在等死了,你一個實習護士又不是醫生,在這裏吵什麼吵!”
“等死?不一定吧。”江南看着王文浩,緩緩說:“王醫生,你說前天晚上那個救人的神醫是你,因為你認準了這個病人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對不對?那咱倆不妨打個賭吧。如果我能把病人救活,怎麼說?”
“救活?你?”
一票專家頓時瞪大了眼睛,連一直沉思的張教授都猛的抬起頭來,陳市長跟絡腮鬍老五更是眼神一亮。王文浩其實剛才給江南一通搶白,心裏很有些緊張的,聽了這話卻撲的一下笑噴了,說:“你?就你?我草我實在忍不住了……那個,江南,我知道你看我成了神醫,肯定羨慕嫉妒恨,不過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嘛。你說你一個護士,連這些專家都判了死刑的你也說能救活,這牛~逼吹的有點不着調了吧……”
“沒準就蒙到了啊,直說你敢不敢賭吧。”
“敢,敢!”王文浩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連笑帶喘的說:“我只想知道,你一個實習護士,準備怎麼治呢?這樣吧,當著幾位專家的面,我先考你幾個關於腦出血的病理……”
“別費事了,明白告訴你,病理什麼的我一概不知。不過,”江南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你想知道我怎麼救人,告訴你也沒關係。恩,既然你是家傳的中醫,應該聽說過這世界上有一門很神奇的學問,叫做氣功吧?”
“氣功?!”
“荒謬!”
“偽醫學!”
王文浩還沒說話,專家們早已嘩然,就連心一直懸在嗓子眼的王國忠都頓覺鬆了口氣。那個白頭髮教授拍着桌子大聲說:“這是在救人,不是練雜耍!哪裏跑來的江湖騙子,連氣功都搬出來了,簡直亂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