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江哥,我去上課了!”柏雲軒手裏揮着半塊三明治,裏面夾着的火腿片顫顫悠悠的空中甩,再用點兒力都能甩江一柯臉上去。
“圍巾。”江一柯嘴上提醒,低頭在煮咖啡,抿了一口,眉頭皺着厲害,說這咖啡豆怎麼這麼酸。
“我找不見了。”柏雲軒急得在門廊那裏蹦迪。
“在你....”
柏雲軒慌張拔腿就跑,“來,來不及了。”
江一柯倚在桌邊默默又抿了一口發酸咖啡,盯着門廊上面的掛鈎,上面纏着條深藍色的長圍巾,明明就在腦袋上方,那小子就是看不見。
12月份的天氣,最近開始飄雪,戶外冷的凍鼻子,呼一口氣兒全是霧氣。
柏雲軒拿在手裏的半塊三明治在冷空氣里快要凍僵,他縮着脖子,伸手將羽絨服的衣領向上拽了下,細長脖子依舊暴露出一大半。
沒拿圍巾,怪後悔的。
公寓樓前依舊停了整排的出租車,車輪下的積雪壓出了水痕,一開車門,一股暖意撲過來,柏雲軒打了個哆嗦,笑着鑽進去,在後座啃完了最後幾口的麵包。
面□□烤的有點兒發硬,昨兒兩個人休息,柏雲軒非要做麵包,結果折騰的廚房亂糟糟,麵粉在空中亂飛,最後麵包發酵時間太長,有點發酸,拿去做了三明治。江一柯趴在地上擦了半個小時的地。
門口的保安套上了大棉服,鎖在屋子裏烤暖氣,偶爾眼睛朝外瞄一下,緩慢挪動身子去看進校車輛。
一眨眼幾個月了,柏雲軒精神狀態好了太多,積極吃藥,沒有胡思亂想,江一柯一刻不停的盯着他,開學之後忙着上課考試,也沒時間抑鬱。
“吃油條嗎?”柏雲軒剛進門,被楊威拽着朝嘴裏塞油條,“吃不完了,你吃點兒。”
“我也...吃不下。”柏雲軒說著嘴裏還在嚼,嚼到老師進教室,他慌忙咽了,脫了的羽絨服搭在隔壁椅子上。
柏沉松他們快畢業了,最近在忙工作的事兒,江一柯是前段時間剛忙完,兩個片子折騰了大半年,前幾天剛交工,這兩天成天在家躺着。
博司那邊這個月的比賽成績也該出來了,江一柯沒什麼感覺,柏雲軒倒是忐忑。
主要是怕自己好不容易寫好的稿件無用武之地。
最近天天站在陽台祈禱,祈禱江一柯拿獎,別廢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我困死了,昨兒晚上熬夜打遊戲,我趴會兒,等會兒叫我。”楊威這個大學渣一如既往的偷懶打諢。
成天沖柏雲軒要筆記,考試前一天燒點兒香,次次成績都是踩着線過的。
“聽說食堂加了一層?”柏雲軒偏過頭問溫琴。
“加了一層,昨天開了,好像是買湯,還有麵食,我還沒去看。”溫琴笑,“等會兒一起去吃。”
“好。”柏雲軒早晨吃麵包吃的胃裏不舒服,發乾發酸。
鈴聲一響,底下座椅就跟鞭炮似的,台上老頭一抬頭半個教室都空了。
楊威睡得口水直流,硬是被柏雲軒拖着拽着拉去了食堂。
“有作業嗎?”楊威打哈欠。
“有,明兒早交。”柏雲軒轉頭笑,“晚上給你發。”
楊威就等他這一句。
柏雲軒就是個好奇寶寶,什麼都覺得好玩兒,食堂每個窗口都溜了一遍。
最後乖乖買了一碗牛肉粉,排骨玉米湯,加了一碟青菜和滷蛋。
大冷天的學生都不想出門,食堂里空蕩蕩的沒什麼人。
吃完飯柏雲軒背着包去了圖書館,下午還有一節籃球課。
圖書館暖氣足,柏雲軒看書看了十分鐘就開始打盹,趴在窗邊閉着眼就睡了。
羽絨服披在身上,竟裹出了一身的汗。
在夢裏,柏雲軒又夢到了那個夏天,悶熱,潮濕,坐在籃球場旁邊的花壇邊,也是閉着眼睡了過去。
樹葉勾着,逗着他。
一睜眼是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衝著他笑,柏雲軒那時的心慌和緊張,回憶起來依舊強烈。心一不小心就被人勾走了。
柏雲軒在夢裏笑着,嘴角勾起,猛地又被手機消息的嘟嘟聲吵醒。
他有點不舍那甜美的夢。
睜眼恍惚望向手機屏幕,卻是把那夢裏的甜蜜繼續延續了下去。
江一柯問他幾點回來,他點外賣。
這人自從上次碰了廚房之後,突然像得了廚房過敏症,半點兒都不敢碰了。
柏雲軒:三點,我上完體育課就回去。
江一柯:好。
柏雲軒起身的時候渾身捂了汗,後背發酸,他像個老大爺似的在窗邊衝著外面扭跨,撅着屁股拉伸。
灌了半杯水,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背包下樓朝室外籃球場走。
大冬天的在戶外打球,簡直要了命。
一群人圍在一起,各個縮着肩膀,像個肥企鵝似的在原地轉圈跳躍。
“集合!”那老師偏偏是個不怕冷的,依舊一身秋季運動套裝,嘴裏一聲口哨,一群企鵝嘟嘟囔囔的挪動小步子。
繞着籃球場跑了十圈,肥企鵝一個個的蔫不拉幾的站着,籃球拍手上都嫌凍。
老師背着手站在柏雲軒後面,把那小子嚇一跳。
“怎麼不練了?”
“跑不動了,中午沒吃飽。”柏雲軒撞傻充楞最在行。
說是籃球課,結果一個個跟發罰站似的,全部原地蹲到了下課。
“楊威明天見!”柏雲軒這會兒跑得比誰都快,體育老師那眼神就是刀子,在柏雲軒後背扎出了無數個小洞。
車出租車開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柏雲軒低頭付錢,被門口一群小孩的鬧聲吸了目光,轉頭瞧着一群初中生圍着門口的冰道滑冰。
那片潑了水前兩天沒人管,天一冷全凍成了冰,公寓裏沒有老人住,不然早就投訴的爹媽的不認。
倒是便宜了小孩,一個個發了瘋的朝上撲。
柏雲軒就是個孩子王,背着包,江一柯還在等他吃飯,結果他玩兒上了。
混在一群初中生中間亂喊亂叫,笑的開心,沒站穩在冰上摔了起碼有三四次。
“我再來一次!”柏雲軒還上癮了,坐在地上爬起來又朝原路跑,臉蛋上被凍得發紅。
“我再來最後一次。”柏雲軒自己嘟囔,嘴角掛着深深的酒窩。
人家小孩都準備回家吃飯了,就他和一個小女孩還在滑。
“下面那塊兒冰都不滑。”柏雲軒還怨兩句。
背後:“要不給你建個冰場?”
“冰場也太誇.....”柏雲軒轉頭,說一半不說了,啊的一聲,一屁股做地下,滑滑梯似的,直接滑了下去。
他眼睛綳大望着遠處站着的江一柯,那人抱着手臂,嘴角勾笑的看他。
柏雲軒衝著他傻笑。
“我看挺滑的啊,滑那麼遠。”江一柯就是故意的。
“這麼冷,你怎麼下來了呀?”柏雲軒貼着人,抱他手臂,拉着朝公寓裏走。
“下樓買紙,你那個笑聲,我隔那麼遠都聽見了。”江一柯手背撫了一下柏雲軒的脖頸,一片冰涼。
江一柯的手滾燙,柏雲軒抬頭望他,突然轉了個身子站在江一柯前面,鑽到人家衣服里,被人用衣服裹着,就那麼黏黏糊糊的朝樓里走。
家裏暖氣開的足,一進門柏雲軒就迅速扒了身上的外套,衝上樓換了一件單薄的長袖和休閑褲。
上面沾滿了洗衣液的甜膩味兒,他環着江一柯的腰,腦袋在懷裏蹭了兩下,蹭的江一柯打了兩個噴嚏,說甜味兒太香了。
“之前那家粵菜館的。”
“剛好想喝湯了。”柏雲軒洗了手坐在椅子上,用小勺嘗了一口。
“看你玩兒那麼開心,明天想去滑雪嗎?”江一柯低頭夾了個藕片,剛放進嘴裏。
柏雲軒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他後面,“我想去!江哥你太好了!”,說完勒着江一柯脖頸,臉貼臉的使勁兒蹭。
“勒死我你就去不了了。”江一柯差點被藕嗆死。
柏雲軒給他順順背,開始賣乖,小聲說,“慢點慢點。”
吃個飯,柏雲軒腳像往常一樣頂着對面的腳尖,吃兩口蹭一蹭,抬頭看着江一柯壞笑。
飯後躺在床上打開投影看了部電影,一個靠着一個窩着,屋裏又暖和,還沒看到結局柏雲軒就睡了。
小臉白嫩,臉埋在江一柯胸前,熱氣一股一股的從鼻腔里吹出來,睡得安穩,好像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江一柯枕在床頭看完了電影,投影一閃變為了黑屏。
柏雲軒後來是被自己驚醒的,江一柯被他嚇得要死,問怎麼了。
對面懵着腦袋坐起來,“我....作業還沒寫。”
跟個小學生似的。
睡懵了腦袋,打着哈欠拖着腳步去浴室沖了澡,出來之前清爽乾淨,脖頸耷拉着毛巾,盤腿再在床邊的書桌上埋頭看書。
床頭有個小音響,裏面放的全是鋼琴曲,柏雲軒順手打開,房間裏夾雜水聲和音樂聲,顯得熱鬧一些。
江一柯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柏雲軒正埋頭寫字,忙的腦袋都沒抬。
突然一扔筆,說寫完了。
細長的手臂用力向上伸,腰和腦袋向後仰,想伸個懶腰,手卻碰上了一片滾燙肌膚。
柏雲軒就這那個仰頭的姿勢,笑嘻嘻的看着椅背後的江一柯,手指在他腹部勾畫,從上勾到下,來回的划。
江一柯低頭握住了那個調皮的手,放在唇邊,吻上了溫熱脆弱的手腕,感受那裏不明顯的跳動。
彎腰,沿着手臂一路吻上去,在小臂底端鬆了口。扶着椅背,低頭吻住了柏雲軒的唇。
椅背上的人仰着脖子和對方唇齒糾纏,呼吸的功夫,脖頸一濕,那處敏感地兒被人親吻,柏雲軒心臟瘋狂的顫動。
夜晚的光被窗帘遮掩,冬日的公寓內,倆人卻渾身着了火,在還尚有餘溫的床頭按壓,磨搓,親吻着。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聲,楊威在催着要作業。
床上的柏雲軒置身在欲.望里,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柏雲軒在上面坐不住,腰一軟,趴了下去。江一柯在笑,柏雲軒故意似的輕輕咬了臉邊的喉結,引得對方動作更凶。
他又像補償似的輕柔含了含,趴在耳邊一個勁兒的喊江一柯的名字。
屋子裏的溫度太高,倆人渾身都是粘膩的汗水。柏雲軒窩在床上,看着江一柯裹了手邊的浴巾,站在窗邊打開了一絲窗戶。
熱氣一瞬間涌了出去,一絲絲冷氣拼了命的朝里鑽。
柏雲軒縮了縮身子,腰發酸,大腿根剛才抽筋,現在還有點疼。身上的熱氣散去一點兒,卻又被江一柯擁着,抱着,蹭回了一身的汗。
桌上的手機沒完沒了的震動,柏雲軒把唯一一床被子裹在身上,跳下床腿都軟,手臂支着桌面趴過去,拍了一張照片給楊威發過去,那人過會兒才消停。
牆上的照片又多了將近一半,全部都是柏雲軒吃飯,走路,江一柯偷拍的,沒之前精緻,但也可愛。
柏雲軒沒力氣,但玩心重,拖着那副被折騰慘的身子下床收拾滑雪用的物件。
他第一次去,睡前對江一柯說,“明天教我。”
江一柯點頭答應。
結果第二天到了雪場上,那人箭似的就竄了出去,柏雲軒站在原地氣的吐血,嘗試自己滑了一下,沒兩步,直接一個屁墩坐地下了。
江一柯十分鐘後上來,抬眼就看見地上坐了個白嫩小子抬頭瞪他。
護目鏡和頭盔都沒擋住那雙凶煞的眼睛,恨不得把江一柯給吃了。
那人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蹲在地上看他,“怎麼不起來?”
“地上涼快。”柏雲軒偏頭不理他。
天知道他已經坐了十分鐘了,怎麼撐都撐不起來,屁股倒是摔了不下十下,這會兒都凍麻了。
江一柯教他,柏雲軒好不容易學會了,站起來了。
抬頭鼓着氣兒罵了一句,“混蛋。”
“混蛋混蛋。”江一柯點頭,把小祖宗拉到角落裏教,還得哄着,一句也罵不得。
柏雲軒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摔得屁股麻了,青了,學會了。
顫顫悠悠的踩着單板慢慢朝下滑,滑到半途中開心了,轉頭衝著旁邊的江一柯,“我學會了!我真聰.....。”
明字都沒說完,又一屁股坐地下了,給這小子摔懵了,滑滑梯似的,一路坐着滑到了底部。
幸虧坡不抖,也不太長,不然都能飛出去。
柏雲軒爬起來,說再來一次。江一柯在底下等他,看着他一路順利的向下,這次不傲氣了,專心認真,一路上都沒摔跤。
臨到江一柯眼前的時候,突然笑着張開手,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抱在了一起。
冷氣撲鼻,柏雲軒凍得鼻頭髮紅,嘴邊瘋狂喘出霧氣兒,咧着笑死死抱着人。
他貼在江一柯的耳邊說:“哥,我今天還想做件大事。”
江一柯把頭盔取了看他,“說。”
柏雲軒伸手就扒自己衣服領子,結果太厚了,扒不開。
江一柯愣着,心想這小子公共場合是要幹嘛。
“哎呀,算了,扒不開,我想在這裏紋個紋身。”柏雲軒笑着點了點自己鎖骨向上的那片地方,“好不好?”
“好。”江一柯幫他取了頭盔,使勁向上抹了一把他的頭髮,“不害怕疼了。”
“害怕。”柏雲軒笑的好看,“你得讓我掐着點兒。”
江一柯笑,攬着人出了滑雪場。開車回到了市中心,紋身店老闆他倒是認識一個,就是那人脾氣不太好。
打了個電話,老闆說在店裏,還沒下班。
黑色精緻裝潢,門推響帶動了門鈴聲,江一柯喊了一嗓子,“老張!”
“這兒。”二樓傳出一身低沉聲音,那人踩着木製地板嘎吱響,扎了個半頭小辮,兩臂紋身,眼皮上方估計傷過,骨頭上落下了指甲蓋長的疤痕,但放在臉上看着明顯。
“你要紋哪兒?”老張看江一柯。
“這兒。”江一柯伸手把身後的柏雲軒拉了出來,那小子被猝不及防的推出去,瞪着雙發圓的眼睛略微驚訝的看着老張。
憋了一句,“您好。”
那人迷惑盯了半天,蹦出來一句,“好。”
“這裏。”柏雲軒笑着指了下鎖骨那塊。
老張抬頭看江一柯,頓了半天,皺眉說:“未成年讓紋嗎?現在這麼開放了。”
“我,我都二十了....”柏雲軒要吐血。
“奧。”老張倚在櫃枱上看他,空氣靜止了半分鐘,“那你過來。”
老張幹活不讓人瞧,江一柯坐在樓底下吃茶,柏雲軒跟着上樓,覺得心慌,望着老張的背影,“他真的不能上來嗎?”
老張回頭:“幹嘛?你又不是生孩子。”
柏雲軒:“........”
樓上看着比一樓要整潔乾淨不少,房間裏燈光足,中間鋪了一張床,旁邊放滿了機器。
柏雲軒瞄到針,想到那玩意兒要在皮膚里鑽,他腿有點兒軟。
“先坐着。”老張拿紙筆,“什麼樣兒的,複雜的話要隔幾天...”
“簡單的!”柏雲軒不像要紋身,他像要野餐,看着挺開心,“向日葵,在這裏。”他又點了點鎖骨的地方。
“6月26。”那是他和江一柯吵架的那一天。
稱不上吵架,因為柏雲軒全程都在哭,江一柯全程都在哄。但從那一天起,柏雲軒確實踏出了第一步。
“向日葵?”老張迷惑了半天,低頭畫了一個,“這樣兒的?”
“再可愛一點。”柏雲軒沖他笑。
老張難得嘴角抽筋,把耳朵上夾着的煙拿下來捏着,“好.....可愛一點。”
老張畫好圖,拿了鏡子讓他看,柏雲軒心滿意足的躺下,望着天花板,脫了半邊的衣服。
冰涼的酒精蹭在那塊脆弱的肌膚上,柏雲軒激動的抖了下身子。
“還真是白。”老張沒憋住,嘟囔了一句,“這塊疼,你忍着點兒。”
“啊??”柏雲軒直接嗷了一嗓子,一副驚恐的樣子,“哪兒不疼啊?”
老張看着他,“屁股。”
“那,那算了吧。”柏雲軒乖乖又躺下了。
那塊地兒,皮連着骨頭,確實比別的地方疼一點。針尖細細麻麻的戳下去,稱不上太疼,但一直戳在同一個地方就受不了,快把皮膚戳碎了似的。
柏雲軒聞着空氣里陌生的氣味,閉着眼,咬牙一聲也沒吭。
江一柯在樓下喝完了一壺的茶,聽着上面沒有動靜,覺得稀奇。無數次朝上看,卻什麼都看不見。
小圖案紋了將近三個小時,柏雲軒都疼麻了。
老張收了手,“好了。”
柏雲軒沒動。
“睡著了?這麼享受?”老張喊他。
“啊...”柏雲軒迷迷糊糊爬起來,“疼,疼暈了。”
他晃着步子在門口照了鏡子,那片皮膚髮紅的厲害,明顯的鎖骨上,紋着一顆向陽而生的可愛向日葵,日期很小的貼附在下面。
柏雲軒笑着衝下樓撲在江一柯懷裏,那人背對着,低頭在玩兒一顆仙人球。
“辛苦了。”江一柯沖老張說,低頭揉柏雲軒的髮絲,瞧他那副興奮表情,應該挺滿意。
離開紋身店,上了車,柏雲軒忍不住了。
剛才在店裏還有點害臊,沒急着給江一柯看,這會兒直接把衣領扯下來一大截,把修長脖頸湊過去,“你看看!”
江一柯一愣,瞧着那顆小向日葵,在抬頭瞧着柏雲軒那張小臉。
心想自己上輩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兒,能撿到這樣的寶貝。
柏雲軒還在仰着脖子笑,“江哥,你看清了嗎?”
他脖頸突然一熱,江一柯抓着他肩膀,在那塊紅腫的皮膚旁邊落了個吻,“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