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兩個人在地下車庫裏纏.綿的時候柏雲軒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柏沉松打的電話,說今天出院了。
“你在哪裏?”柏雲軒問。
“在江哥這裏。”柏雲軒被人兜在懷裏,捂着聲兒說話,偏頭瞄了一下趴在脖頸上的人。
“我在梁峰的酒吧,過來嗎?”柏沉松說。
柏雲軒看着江一柯,“這麼晚,要喝酒嗎?”
“你覺得我能喝嗎?”柏沉松都笑了,“幾天沒見你了,過來坐一下。”
“好。”柏雲軒點頭,掛了電話后把下巴抵在江一柯肩上,“你累嗎?”
“還好,讓他發定位過來。”江一柯順手又把柏雲軒腦袋上的毛揉了兩下。
那間酒吧江一柯很久之前去過,離學校附近那個酒館不遠,平日裏生意太好了,尤其是這個點兒,門口能圍一群人。
梁峰站在門口叼着根煙等他們,瞧着車停下來,招了兩下手。裏面人擠人,給他們留了個不顯眼的桌子,看着還能清凈點兒。柏沉松坐在邊上看微信消息,抬頭瞧見人,“來啦。”
“哥,你出院不休息,跑到這兒來。”柏雲軒挨着人座,柏沉松往他嘴裏塞了個剝好的橘子,把嘴堵上了。
柏雲軒塞着橘子還要和柏沉松聊電視台的事兒,還有看好的房子,柏沉松聽的都發困。
“這兩天有時間的話開車去海邊。”柏沉松偏頭問江一柯,“一柯有時間嗎?”
“擠一擠,有。”江一柯回。
“這剛新調的酒,嘗嘗。”粱峰手裏拿着被淡藍色的調酒,江一柯開車,柏沉松出院,就剩柏雲軒這個小倒霉蛋兒能賞臉。
他捧着嘗了一口,猛地抬頭閃着眼看粱峰,“好喝!酸酸甜甜的。”
“還要嗎?”粱峰還上頭了,跑去又給這小子搞了一杯。
江一柯,柏沉松以為那玩意兒跟果汁兒差不多,估計就混了幾滴酒精,倒是也沒攔着。
柏雲軒沒幾秒就灌完了一杯,吃了兩塊西瓜又開始灌第二杯。
隔了不到半個小時,他身子軟乎乎的靠向了江一柯,他被人抱在懷裏,江哥江哥的叫。
都開始咬舌頭了。
江一柯耳朵扒着聽了半天才聽出來,抬頭看梁峰,“你給他喝的什麼?”
“酒啊。”粱峰迴。
“真酒啊。”柏沉松都驚了。
“我看着像賣假酒的?”粱峰都迷惑了。
柏沉松白了他一眼,“他喝一點兒就醉,一醉就開始.....”
“江哥....你臉在哪裏呀...”柏雲軒半眯着眼仰頭,手在空中亂摸,啪的拍在江一柯臉上,“這是什麼....”
“臉...”江一柯想砍死粱峰。
柏雲軒那雙手不老實,瞎摸,從江一柯眼睛摸到了鼻子,最後摸到了嘴巴,抬起腦袋就準備親。
柏沉松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戳瞎,拖着拽着把他拉去了角落。
柏雲軒對着一面牆又摸又啃的,啃了沒兩下又被江一柯拽回去了。
“他這酒量遺傳誰啊?”粱峰在旁邊看的直皺眉,瞧了一眼柏沉松,那人又白了他一眼。
柏雲軒就跟那黏黏糊糊的橡皮糖似的,在江一柯身上不停的扭,扭的那人黑着臉不停灌水。
扭還不算完,後來上頭了,勾着脖子湊上去親他耳下那塊皮膚,折磨的江一柯都臉紅。
“江哥,我...愛你。”柏雲軒小傻子似的笑,“你都,不和我說。”
江一柯瞧着旁邊兩個看戲的,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了又張開,柏雲軒還沒完沒了的嘟囔,“你不愛我...”
“我們先回去吧,明天或者後天,去海邊打電話,我提前把時間空出來。”江一柯邊說話邊按着柏雲軒亂摸的雙手,說完扛着人就跨步走了。
柏沉松對着粱峰腳就是狠狠一踩,疼的那人嘶了口氣,“我...怎麼了?”
柏沉松咬牙:“不好意思,桔子吃多了,稍微有點兒暈。”
粱峰:“????”
柏雲軒上了車像個蚯蚓似的在椅子上蠕動,嘴裏念叨,“人吶....人吶?”
“這兒。”江一柯車速放快了朝小區奔。
大晚上已經夠折騰了,這會兒還要照顧一個喝醉的酒鬼,等會兒要甜言蜜語的哄着才行。
江一柯抱着柏雲軒上電梯的時候又碰見了上次那個拎菜的老頭,倆人眼神一對,尷尬無言。
開了門,進了屋,直朝卧室走。
江一柯今天太累,幫柏雲軒換了衣服,鋪好床後轉身去浴室脫了衣服洗漱。埋頭沖水的時候,後背又被柏流氓貼上了,柏雲軒睜着雙漂亮眼睛看他,不說話。
江一柯將人圈在懷裏,兩雙眼睛相互看了半晌,江一柯突然伸手捏着他下巴抬起來,“我看你是一點兒沒醉。”
“啊....”柏雲軒就是張嘴發了個聲兒,獃獃的看他。
或許是累了一天,大晚上讓人燥的慌。江一柯就那麼捏着人下巴使勁親,互相攪着發出些羞人的聲音,壓的柏雲軒后腰硌在洗手池邊上,後腦勺都頂到鏡子上了。
分開了一指不到的距離,唇蹭着唇,柏雲軒那個小可憐下巴捏紅了,嘴唇也親紅了,眼神發散,迷迷糊糊的無辜看着人。
江一柯一字一句的說給他聽,每個字都咬的格外重,“我,愛,你。”
在逐漸升溫的氣氛里,柏雲軒眨着眼睛,睫毛掃到對方臉上,“你.....”
突然間就蔫了聲兒,顫着唇,像是有了八百年的委屈似的拖着音,“你那麼凶幹嘛啊...凶誰啊你....”
江一柯:“.......”
他這一晚上開始沒完沒了的哄人,該說的不能說的都貼着人說了,把自己銀行卡密碼都報出去了。
睡前腦中的最後一句話:明天一定把粱峰砍了。
柏雲軒早晨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就記得昨天晚上好像喝了一個酸酸甜甜的飲料。
七點多被鬧鈴鬧醒后發現江一柯紋絲不動,他心裏覺得奇怪,趴過去晃了晃對方的身體。
江一柯捂眼爬起來,閉着眼緩了半天。
“江哥你怎麼黑眼圈都出來了啊!”柏雲軒還急了,跪在他腿上湊近了瞧,“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工作了?都說了別熬夜了,你這樣下去身體會不好的。”
江一柯看着他一言不發,低頭扶着額角,“你又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柏雲軒下床去洗臉,刷了一半牙衝出來,“昨天我喝的那個飲料是什麼呀?我還想喝!”
“沒了,他酒吧破產倒閉了。”江一柯下床的時候都有點兒暈。
柏雲軒嘴巴張大一臉吃驚,而後又轉為同情,“這麼慘啊!”
江一柯站在邊上刷牙,“就是這麼突然。”
柏雲軒點頭信了,低頭吐牙膏水的時候又猛地抬頭看他,“我還記得什麼274....0....15。”
江一柯一口水把自己嗆死。
“這什麼東西啊,我莫名其妙記了一串數字。”柏雲軒呆愣,“是不是小廣告電話號碼啊?”
“應該是...”江一柯想着卡里貌似還剩個幾百萬。
“你怎麼該記的不記。”江一柯看他笑,“還記得別的嗎?”
柏雲軒愣了很久,手裏捏着毛巾,突然臉色一變,“我想起來了!”
“終於...”江一柯鬆了口氣兒,心裏石頭落下了,心想昨兒晚上說那麼多甜蜜話,這小子終於想起來了,轉頭問,“想起什麼了?”
柏雲軒瞪眼大吼:“你昨天凶我!!”
江一柯:“.......”
“完蛋,我又要遲到了,那個姓段的會砍死我的。”柏雲軒慌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衝去卧室換了一身短袖短褲,衣角都沒掖好,撒開小細腿就朝外跑,走到門口后剎住腳步回頭喊,“哥我原諒你了!”
江一柯:“???”
下了兩天雨,今天太陽格外的大,柏雲軒也沒多想,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坐在後座開心哼歌的時候,柏沉松給他打了個電話。
“哥!”柏雲軒精神頭還挺足。
“昨天有沒有不舒服的?回去沒幹什麼蠢事兒吧?”柏沉松問。
柏雲軒笑着開了窗,閉眼吹風,“我能幹什麼蠢事兒啊。”
“那就好,昨天那副樣子我都怕江一柯把你扔路邊揍一頓。”柏沉松說完就準備掛,“我先忙了,有事兒打電話。”
柏雲軒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就好奇什麼事兒能讓江一柯揍他,難不成昨兒晚上扒在別人身上又親又抱了?
他想到這兒,嚇得手抖,顫着手指給江一柯發消息,江字打了三遍才打出來。
柏雲軒:江哥我錯了!
江一柯:知道錯就好。
“完了,我真給他帶綠帽了啊!”柏雲軒扯着自己頭頂軟毛,在後座一副要上吊自輕的模樣。
出租車一腳剎車停在電視台門口,柏雲軒沒坐穩,腦袋還砸在後座上了。下車的時候捂着發紅的額頭,心不在焉的朝大廳里走。
走到電梯口撞上了段聞停,這小子還沒反應過來,蔫了吧唧的低頭說,“不好意思。”
“你家狗死了?”段聞停張嘴就來。
“啊?沒沒沒。”柏雲軒茫然抬頭,看着人,“段,段老師。”
“今天有博司的採訪要搞,你要睡不醒就回去再睡會兒?”段聞停手裏端着咖啡,還是一副吃人表情。
“我睡醒了。”柏雲軒嚇得提起了精神,“昨天的採訪稿...”
“可以。”段聞停說完轉身跨步走了。
柏雲軒一個人站在原地,自顧自回答,“好的....不用客氣。”
“嗯?等下,博司?”柏雲軒進了電梯才想起來。
好像是那個影視國際比賽,江一柯之前參加的那個。段聞停什麼也沒交代,就說要採訪稿,柏雲軒在三樓的自助機里買了一杯冰橙汁,端進了段聞停的辦公室。
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依舊是安靜空曠的環境,偶爾夾雜着幾聲柏雲軒哼歌和翻紙張的聲音。
博司的比賽每次舉辦都聲勢浩大,採訪報道鋪天蓋地,規模大,影響力高,資料一抓一大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料之內的字眼,江申。
什麼天才少年一朝墮落,竟在酒店干出這種勾當,要不就是捅人,犯罪了,報道大篇幅充斥着諷刺,結尾加些惋惜,說的那人彷彿幹了什麼傷天害理不配為人的惡事似的。
宋青的篇幅提及較少,沒什麼知名度,沒有照片,相比之下江申這種資源就好抓的多,標題吸人字眼擺都擺不下。
柏雲軒看的心都在顫,門吱啦打卡他也沒反應,知道段聞停走近了,腳尖踢在他椅子腿的時候柏雲軒才抖着肩膀,抬頭吃驚看着他。
“準備好了?”段聞停那雙眼睛就是用來殺人的。
“還,還沒有,在看資料。”柏雲軒回過神,鼠標快速滑動繼續看文章。
“這次要搶在第一時間報道,抓一些吸眼球的東西,像之前一樣。”段聞停站在窗邊低頭點煙,偏頭說了句,“江申資料好好整理,過一陣兒要重新報道。”
“什麼?”柏雲軒腦袋嗡嗡響。
段聞停看他,“你確定你睡醒了?”他低頭把手上那根煙放進嘴裏,“上一屆的獲獎者拉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麼多年了。”
“那人今年肯定不會參加,以後也不會,舊事翻出來又是一篇文章。”段聞停低頭笑了,“往日新星的慘狀和下一位未知新星,多好的話題,剛好做預熱了。”
“你怎麼.....”柏雲軒震驚看着他,“你,你....”
你是豬嗎!
柏雲軒嘴裏那句怒吼呼之欲出。
“你是....”
“下班前整理好給我。”段聞停打斷,“我在負一樓盯直播,走之前拿過來給我看,明天有個現場採訪你跟着去。”
咚————————
關門。
“你是豬嗎!!”柏雲軒氣的身子都顫,這間辦公室都是他吼的那句豬。
他不會沒良心到真的去寫江一柯的事兒,這小子磨蹭了一天連口飯都沒吃,整理了一堆和比賽相關的資料和報道,寫了一篇只提及今年比賽的採訪大綱。
趕在下午六點前下樓給段聞停送過去。
負一樓的電梯叮咚一聲響,柏雲軒心提到嗓子眼,猛吸一口氣朝擺滿攝像機的人群中走去。
段聞停個子高,站着顯眼,柏雲軒一眼看到了,手裏拿着資料乖乖站在邊上等他忙完。
將近半個小時段聞停才轉頭瞄到他,“拿過來。”
祖宗似的。
那人手裏拿着資料翻了兩頁,速度越來越快,抬眼看着人,“東西吶?”
“我寫不了。”柏雲軒那會兒火氣又上來了,“缺,缺德。”
“缺德?”段聞停抬頭盯着柏雲軒身後的牆,突然低頭冷笑了下,跨步走到垃圾桶直接將那沓資料扔了進去。
“你....”柏雲軒想把他頭髮拔光,讓他做禿子。
“理由,為什麼寫不了?”段聞停插兜面無表情盯着他,倆人站在沒人的角落,柏雲軒後背都發涼。
柏雲軒瞪着他,口氣又突然一松,“他是我男朋友。”
段聞停愣了,那表情像見了鬼似的,驚得半天沒說話,身子僵着不動。
工作人員喊他的時候這人才有點兒反應,跨步走了兩步又突然退回去盯着柏雲軒。
“你不寫,別人也會寫,你以為避得開嗎?”段聞停說完跨步走了,留柏雲軒一個人在角落裏獃著。
嘟————————
“喂江哥。”柏雲軒努力把音調揚起來,讓你自己聽着開心點兒。
“我在門口等你。”江一柯那邊有便利店的叮咚聲,“雪糕要香草還是巧克力?”
“巧克力。”柏雲軒笑。
他接着電話朝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小心朝後瞄了一眼,段聞停正在盯着他看,眼神里還是有一絲震驚。柏雲軒裝沒看見,轉身快速走出了電視台大樓。
看見門口停着的大G后,發瘋似地衝刺跑了上去,跳到江一柯身上倆人抱了個滿懷,江一柯笑,抱着人,“雪糕都快被你蹭掉了,聽到吃的跑這麼快。”
“想你了。”柏雲軒手裏捏着雪糕,偏頭在人家臉上啾了一口,公共場合也沒羞沒臊的。
柏雲軒這兩天只要出了電視台大門,就一副受了苦的樣子。昨兒在車上念叨一路,今兒一句話也不說了,低頭認真吃雪糕。
江一柯等紅綠燈的時候問了一句,“那人又欺負你了?”
“嗯?”柏雲軒沒認真聽,仰起頭茫然看着他,江一柯又重複了一遍,柏雲軒點頭說,“我今天罵他是豬了,但他好像沒聽見,但還挺解氣的。”
江一柯在旁邊笑。
“江哥。”柏雲軒抿着嘴角的冰激淋甜水,轉頭小心問,“那個,博司要開始報名了。”
“嗯。”江一柯倒是沒多大的反應。
“你....真的不參加嗎?”柏雲軒問這話是有私心在的。
之前沒有看見過報道,哪怕江一柯之前和他說了這事,他也沒去查沒去看。
但今天看了才覺得難受,加上段聞停那副嘴臉,柏雲軒氣不過,氣憋在胸口都堵得慌。
他想讓江一柯參加,去打那些人的臉。但他這個心思又確實是自私的。
“你想讓我去嗎?”江一柯這次竟然沒搖頭。
柏雲軒發愣看他,手裏雪糕被捏了個窩進去,“....想,但是....”
但是了半天也沒但是出來。
江一柯後面沒說話,就是點了下頭表示聽到了,一直到電梯口,柏雲軒拉他手,“上次劉老師說你們過一陣兒開機了,是不是很忙啊,我能去看看嗎?”
“能,這兩天太熱了,怕你曬。”江一柯手臂搭在他肩膀,“你哥打電話說明天去海邊,今天可以收拾東西了。”
“真的啊!”柏雲軒巴不得趕緊翹班,嘴裏開心的叫了兩聲,跳着蹦着開了房間門。
進去之後坐在沙發上等不及給段聞停發消息,說明天請假。
段聞停說:不幹了?
柏雲軒被他氣死:沒有,我明天有私事。
對面說好。
“我去收拾行李!”柏雲軒像只兔子,一步就能蹦去卧室,嘴裏面哼着一首好日子。
江一柯站在陽台點煙,足足抽了兩支后,卧室傳來柏雲軒喊人的聲音,“江哥你怎麼全是黑白色的衣服,我連件情侶服都找不到!你過來!”
江一柯轉頭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