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干就完了
張春生癱歪的倒在了雪地上，左右翻騰的“嗷嗷”叫着滿地打滾。
“操，給老子干他，打死了我償命！”
張旺缺德見他兒子疼得死去活來，頓時惱羞成怒的對身後跟來的幾個地痞流氓怒聲吆喝。
“你們這幫癟犢子玩意，誰再敢在我家院裏撒野，老子把你們腦袋給你削放屁了！。”
周政道一手拎着長把大斧頭拖地，一手橫着把母親和姐姐護在了身後。
“小兔崽子，長能耐了？”張旺缺德不信邪的伸着腦袋，往前湊了上去：“來，來，往這削，往這削……”
話音未落，一道烏光閃過，那把長把大斧頭被周政道單手輪了起來。
“誒呀，媽呀！”
旁觀的街坊四鄰失聲驚呼。
俗話說的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得精神病的。
張旺缺德和他身後的幾個地痞流氓，撐死算又硬又橫的，而此刻兩眼通紅的周政道，簡直就是不要命的加上得精神病的。
“我操！”張旺缺德見對方動真格的，頓時嚇的一哆嗦，趕緊往後躲。
“嗖！”長把大斧頭帶動風聲，在距離張旺缺德腦袋半米遠的空中劃過。
周政道知道蹲笆籬子（監獄）是什麼滋味，此時更不是什麼熱血莽撞小青年，這火候拿捏的恰到好處。
以混跡社會多年的經驗，他深深的了解體會，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潛意識的都會往後躲，所以只要張旺缺德不是腦殘，就不會自己送死往前沖。
周政道心裏明白，跟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講道理沒用。
在這年頭，在濱州六線這嘎噠，只要你夠狠夠猛，能動手的千萬別逼逼。否則不但浪費吐沫星子，還解決不了事。
管他是宿醉的幻覺，還是穿越重生，干就完了。
長把大斧頭落地濺起雪花，拖着往前沖。
腦瓜子上的血淌了下來，順着鼻樑，順着耳朵，流到脖子，滴落在棉大衣上。
周政道眼睛裏充滿血絲，像一匹吃狼奶長大的狼崽子，咧着嘴，齜着牙，再次掄動長把大斧頭，捲起層層浮雪，直奔張旺缺德和幾個地痞流氓沖了過去。
張旺缺德沒想到他醒了后像變了一個人，突然變的這麼生猛，嚇得連親生兒子都不顧了，跟着幾個見勢不妙的地痞流氓，撒丫子就跑。
周政道追趕了十幾米，扯着嗓子怒罵道：“就你們這幫揍性的也敢出來混。操，有種別你媽跑！”
他停住了腳步，望着幾個落荒而逃遠去的背影“呸”的啐了一口，拖着長把大斧頭，轉還了回去。
周政道面目猙獰的貼近張出生。
“你……你要幹什麼？”張春生雙手撐地，拖沓着劈襠拉跨的下半身，扭動着屁股連連往後蹭，聲帶哭腔地說：“弄死我，你也犯法，要蹲笆籬子的。”
“逼樣的，就你個腦癱遺傳的玩意還知道犯法，蹲笆籬子？”周政道破口大罵，掄起長把大斧頭，朝他黃毛腦袋劈了下去！
烏光卷着落雪，斧頭距張春生腦袋半尺的劃過，“咚”地一聲砸在張春生的兩腿之間的雪地上。
“媽呀……”張春生猛地閉上眼睛，慘叫一聲，身體一激靈，頓感棉褲襠里熱熱的，濕濕的。
曲淑香和周冰雲臉都嚇白了，兩人先後急聲勸阻。
“老兒子別衝動！”
“老弟不要啊！。”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街坊四鄰認識周政道的人，都感覺他像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是那個脾氣好，見人就笑，和和善善的小青年……
周政道蹲在張春生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那張慘白的大餅子臉，聲音溫柔地說：“小子，你不是賊拉稀罕我姐？你不是想娶我姐當老婆？”
張春生嚇破膽般呆愣愣的，隨後就聽見一聲尾音拉長的冷笑：“癩想吃天鵝肉，憑你這副揍性也——呸！”
吐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回去告訴你那個缺德的勞改犯爹，欠你家的800塊錢，我會儘快還上！不過，在還清之前別再讓我看見你們爺倆，否則別怪我……”
說著話，周政道用力一躉長把大斧子，又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嚇的張春生又是一激靈。
可惜，這次他的褲襠里沒有熱熱的，濕濕的感覺。
“麻溜滴趕緊滾犢子！”
張春生屁也沒敢放，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步伐僵硬的朝外走。
亂糟糟的雪地上，留下屁股形的黃色尿跡，十分醒目。
遠處端膀插袖看熱鬧的老娘們兒“哈哈”的大笑起來。
張春生走到了院門處，突然停住了腳，緩緩回頭，“800塊錢？”
周政道看着他。
“好好問問你爸是800塊錢嗎？這裏面還有利息呢！”
“麻溜滴滾！”
周政道說著用力的一跺腳。
張春生心生懼意，撒丫子就跑，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大丫頭，快，咱倆帶你弟去鎮衛生所。”曲淑香焦急的走上前伸手攙扶住周政道胳膊。
“媽，我沒事兒，已經不出血了。”周政道微微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臉更花了。
他眼睛四周踅摸了一圈，問道：“媽，人家都上門逼債來了，我老爸呢？”
曲淑香神情一黯，沒有吭聲。
“咱爸前兒個出去到現在，兩天兩夜都沒見着個人影。”周冰雲不無埋怨的接着話兒說。
聽到老爸這麼久沒回來過，用屁股猜也知道，肯定又是賭錢去了。
周政道看着臉色黯然的母親，看着雙眼哭紅腫的姐姐，心裏一陣陣憋悶難受。
要不是當年母親豬油蒙了心，又怎麼會嫁給他這個不務正業，好賭成性的懶漢。
要不是他輸錢借高利貸，張旺缺德父子倆怎麼可能借討債之名逼婚，姐姐和母親又怎麼會……？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火。
“我去找我爸！”
周政道說著，也不理會街坊四鄰的七嘴八舌，走進倉房抄起剁豬食的菜刀掖入后腰，推出破舊的二八大杠，一撩棉大衣騎上就走。
“老兒子？”曲淑香腳下一滑，沒拉住周政道，急的差點哭出來，她大聲說：“你戴上帽子，有話好好說，別和你爸……”
話還沒說完，那輛破舊的二八大杠已經出了院子。
“不用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