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逃
夜晚的荒漠，氣溫降得很快。
兩人坐在火堆旁，將身體裹在一張駱駝皮毛里，卻仍感覺到有絲絲涼意襲來。
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全方位抵禦寒冷，此時的阿戰已經將整個人都窩進了林楓的懷裏；感受着身前的火光照耀和後背的溫暖，一時間竟有種幸福感湧上心頭；可是兩個男人……阿戰立馬搖了搖頭，將那噁心的思緒甩出。
“林楓，給我講講外邊的事！”
聽到聲音，林楓朦朦朧朧半睜睡眼，咂巴了嘴，沒有說話。
半晌沒有回應，阿戰有了動作，他向前彎了彎腰，後腦勺使勁往後一撞。
感受到鼻尖的劇痛，林楓雙眼立馬噙滿淚水，發出了一聲橫貫夜空的哀嚎。
“大哥，你又幹嘛！”林楓捂着鼻子問道，已然是睡意全無。
“講！”阿戰裹了裹鬆動的駱駝皮，淡然吐出一字。
林楓對着阿戰的後腦勺一陣齜牙咧嘴，最後也只得化作一聲哀嘆：“唉！我都已經六年沒有出谷了，哪裏還了解什麼當世時事，再說世間之事林林總總千奇百怪，你要我從何說起呢？”
林楓確實不是有意推脫，他對外界的記憶也是停留在六年前，如今世事變遷，早已經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何面貌，真要他論述一下當今實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阿戰回想起林楓以前給他講過的一些零碎故事，說道：“我記得你給我講過分割世間的八股勢力，就是那個八雄割據，你就講講它們吧！”
八雄！好熟悉的字眼。林楓回想了好一陣子，才從記憶深處找出了有關‘八雄’的信息，然後根據記憶娓娓道來。
所謂八雄，實際就是割據天下的八個國家，西楚、律音、東晉、中莽、南梁、七洵、北詔、雲漠，其中以西楚為首的東晉、南梁、北詔四國，互為強國對立，然後是律音、中莽、七洵、雲漠四國勢弱，選擇依附歸屬，暫時形成了四方對立的局面；古今歷史都遵循分合定律，當今的天下屬於分定而治，八方勢力相輔相成，相互制衡，形成了相對穩定的局面。
嘶……！
忽然，馬兒的一陣躁動，打斷了林楓的講述。
二人一躍而起，面向四周警覺了起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隱藏了氣息已經靠了過來，但是任憑二人如何觀察，卻始終發現不了任何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烏骨感知錯了，畢竟它也是第一次出遠門。”林楓咽了咽口水說道。長時間的神經緊繃，讓他有些頭暈。
阿戰沒有說話，繼續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對於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馬兒，他還是有着絕對的信任。
“嗬！你們宇文家還真是不一般，養的畜生都妖異的很吶。”突然，帶着驚訝的口吻隔空響起，聞其聲但不見其人，唯有微微酒香裹着微風襲來。
瘋酒鬼……！
二人腦海里同時浮現出一個邋裏邋遢，且隨時隨地都背着一個跟自己一般高的酒葫蘆的白髮老人。
噗！噗！
幾滴液滴從兩人身邊劃過，酒香撲鼻！
“喂！喂！他……他們來真的了！”林楓露出驚恐表情，帶着哭腔沖阿戰喊道。此刻他的心中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谷中這些傢伙的厲害，他可是見識過的。
阿戰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抓住林楓，騰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着遠方激射而去。
“喲！化羽！這可是公孫璞那老小子最得意的寶貝，
你們也不給說一聲就給順走了。”白髮老人故作驚訝的說道。同時身體也追着阿戰輕飄飄而去。
阿戰單手提着林楓，背後不知何時突兀的生出了一雙翅膀，藉助翅膀二人在空中以極快的速度飛掠。
感受道耳旁極快的風聲，林楓長吁一口氣：“阿戰，難得咱們這麼有默契。”
林楓對阿戰的脾氣可是深有了解的，可能是沒有經歷過世俗洗禮的緣故，氣性大不說，脾氣還又直又硬；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可以不加思索，幾乎一瞬間就決定夾着尾巴逃跑，本來還擔心以他的脾氣到了外界，免不了禍事連連，現在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這不很識時務嘛！
“你似乎……有點開心？”看到林楓臉上似有似無的掛着幾分欣慰和喜悅，阿戰問道。
林楓聞言立馬垮了臉，好像現在確實不是欣慰的時候，他們現在可是在被人追殺：“咳……什麼開心，我現在是在擔心我們該往哪裏逃。”
“逃？……那老傢伙很厲害，得找個寬敞得地方跟他打。”阿戰一臉嚴肅的說道，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后得出的戰鬥方案。
林楓如遭雷擊。
找個……寬敞的地方……跟他打！話說這裏是荒漠，也不夠寬敞？
“哈哈哈哈……混小子，功夫沒有長進，可不夠資格跟我打。”一陣開懷大笑，從身後傳來。
嘭！
與此同時，阿戰和林楓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二人的身形微微一滯，飛行的速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緩，直至身體完全靜止，懸浮在空中。
“似乎……沒什麼長進。”濃烈的酒氣夾雜着聲音迎面撲來，一個背着巨大酒壺，鬚髮皆白的老者緩緩飄來。
阿戰眉頭一皺，當即感覺渾身力氣被抽干，如同醉酒一般；林楓則是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老人緩緩來到阿戰身前，用略帶戲謔的口吻說道：“小子，你可有辦法逃脫，如果沒有我可就要抓你回去了！”
阿戰咬着牙抬起手臂。
“不……回！”
阿戰用盡全身氣力對天擊出一掌，同時收起化羽，掌力余勢藉著自身重力，將二人身體筆直向下推去，眼看二人就要砸向地面，就在落地瞬間，阿戰後背上的化羽，再次一放一收，二人平穩落地。
“回心掌！可惜無力無勢，光有其形，不及棋婁子十分之一威力呀！”老頭兒略帶遺憾的說道。
阿戰脫離束縛，大口喘着粗氣，體內氣血加速流轉，回復氣力。
老頭兒不慌不忙，也不乘勝追擊，只見他悠閑的坐到那巨大的酒葫蘆上，雙指一劃，打開木塞，指尖再輕輕一彈，一股拇指般粗細的酒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一滴不灑的全部落入口中。
“咂……！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