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海

墨痕乘醉灑桃花，石上斑玟爛若霞。浪說武陵春色好，不曾來此泛仙槎。

桃花島是金書中少有的景緻非常的景地，為什麼廖原要選擇桃花島呢？其實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好歹桃花島還知道大致的方向，剩下的機緣不就是還沒出世，就是在茫茫大海之上。

倚天劍屠龍刀相撞之後，得到的鐵片上記載的便是前往桃花島的地圖，武穆遺書，九陰真要，降龍十八掌都被郭靖夫婦藏在桃花島上。雖說倚天屠龍時被周芷若拿到了，但誰心裏沒有僥倖心理呢，萬一呢。

桃花島島主黃藥師，除武功之外，還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才情可見非同一般，甚至很多人認為黃藥師要將除武學之外的精力全部用到武學之上，那麼他未必不如王重陽，甚至還有超出。

廖原想的是，黃藥師此人個性離經叛道，狂傲不羈。性情孤僻，護短，行事怪異卻不失瀟洒，身形飄忽，有如鬼魅，漠視“傳統禮教”，然卻最敬重忠臣孝子。

老五絕中，黃藥師最為怪異。剩下的四個人都各有機緣和傳承，唯獨黃藥師，猶如異軍突起一般。

洪七公自有丐幫傳承，歐陽鋒也有西域白駝山傳承，一燈大師更是有大理段氏的家傳絕學。王重陽的師承雖然金書中沒有明確表示，但他有師弟周伯通，想來也是有師父的。

而且廖原前些時日尋找古墓之時，曾在重陽萬壽宮看到了一本書名為《終南山祖庭仙真內傳》。此書中記載了王重陽的生平事迹，他出生於公元1113年，自幼飽讀詩書，還考取了進士，其人善於騎射，稱得上是文武雙全，到了公元1137年，王重陽還高中了武狀元，不過並未得到重用，在1159年他的人生發生了重大轉折。

這一年，他遇上了兩個披髮披氈，容貌極其一致的兩個人，王重陽拜在兩人門下，得了真傳，據說這兩人就是漢鍾離和呂洞賓。

不管真假，王重陽好歹有個名義上的師父。那黃藥師真的就是自己悟出武學真意，然後成名的嗎？

不見得吧，誠然黃藥師是自創了一些武功，但那都是在自身武學境界之內。他要真是那種悟出武學真意的絕代大宗師，那他的表現就有點其實難副了。

所以黃藥師應該是有師承的，而且師門底蘊深厚。黃藥師不只武藝絕頂，更是兼着一身經天緯地的學問。這不由得令人聯想到天龍中的逍遙派，一樣的武藝高強，一樣的瀟洒飄逸，一樣的學識淵博。

黃藥師是逍遙派傳人，而他的師父很可能就是阿碧。阿碧精通音律，她在音律方面的天賦極高，師從康廣陵，康廣陵是逍遙派弟子，是蘇星河的大徒弟，蘇星河八位弟子中，只有康廣陵收了一個女弟子，所以阿碧同虛竹一樣都是逍遙派弟子。

而阿碧武學天賦低，武藝低，當時逍遙派也有掌門，更輪不到她學逍遙派的三大神功，反倒是繼承了其他東西。後來在雲南收了黃藥師做弟子，見他天賦極佳，便將那些東西一股腦兒的全丟給了黃藥師，如此便造就了黃藥師。

黃藥師雖漠視禮法，卻極重忠臣孝子。黃藥師祖上蒙冤，全家發配雲南，黃藥師正是在雲南出生的。黃藥師應該對傳他本事的阿碧十分敬重。那他更應該留下傳承，以此延續香火。

打定主意后，廖原前往浙江舟山。根據兩雕時期的記載，桃花島應該是靠近浙江舟山的一座孤島上。

廖原站在海岸邊，詢問船家。

“船家，這附近有沒有一座孤島，島上常年開滿桃花。”

誰料那船家聽到此話，臉色驟變，轉身就走。

廖原欺身向前，擋住那船家的去路，“老丈，這是為何？”

“後生，非是我不願相助，我們有祖訓，不可去那座島。那島上有魔頭，專愛吃人的眼睛，耳朵，舌頭。”

廖原啞然失笑，這黃島主倒是古怪，威名傳了幾百年，倒是越傳越厲害了。

“怕個甚的魔頭，一幫沒卵子的東西，老子敢去那座島，小子，你敢坐嗎？”

廖原尋聲望去，只見一個漢子站在離兩人約莫三丈的地方，手拿船槳，袒露着上身，赤着腳，頭髮用漁網的線扎着，臉上滿是油泥，橫絲肉，大眼泡子鼓鼓囊囊，正瓮聲說道。

“小子忒不爽利，到底敢坐不敢？”“你敢去我便敢坐。”

旁邊的船家忽然說道“還是別去了吧，此時如此憋悶，水面上更是無一朵浪花，大鳥都貼着水面飛，這是要倒井啊。”

那人鼓着大眼泡子瞪道“沒卵子的東西，怕甚倒井，老子怎麼沒看出來。走，上船。”說著直奔他的船去。

廖原隨後跟上，船家張了張嘴，像是想再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廖原看着那人手裏的船槳似乎有些份量，跟着上了船。兩人各自站在船的兩頭，直入海中而去，兩人更不答話，海面上也無甚風浪。船一開始向東行着，可不一會兒轉向南行駛起來。

廖原此時仍不發話，倒要看看那人想如何。又行了約莫有一柱香的功夫，那人去掉船槳寬的那頭，露出刀刃來，一把朴刀，跳在船中。

“你是想吃餛飩，還是板刀面？”

“都不吃。我也是吃擱念的。”

“嚯，遇到相家了，你他奶奶的，今天這碗板刀面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不講規矩。”

那人更不答話，舉刀便砍，廖原收身撤步用槍桿向外一磕，朴刀受力旁落，廖原順勢用手一抬刀背，斜着把那人的耳朵削了下來。

鮮血橫流，那人倒地不起。“你若繼續撐船，我便饒你性命。”

那人怨毒地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答話，徑直跳入海中。

原來這條船中有個眼，是拿塞子堵住的，剛才那人倒地不起就是為了拔出塞子。

“你這遭瘟的直娘賊，敢壞老子的買賣，這點路程老子游得回去。直娘賊，你就等着進魚肚子吧，哈哈哈。”

廖原也不答話，急忙將行李解下，去堵住那個塞子。這時，卻看到遠方黑壓壓的一片，有魚鰭露出水面。

“鮫，是鮫，大爺快讓我上船，把朴刀給我也行啊，大爺，大爺，啊！”

一聲慘叫之後，那人倒是先葬身魚腹。

原來那人跳入水中后，耳朵沒了，血也沒止住，鯊魚聞到血腥的氣味就全部趕了過來。

此時，廖原也是危險重重，船已然漏了，雖然拿行李堵住，但也無濟於事，只能是漏的稍微慢了一些。然而那些剛剛吃了一個人的鯊魚卻是更加危險，全部都奔着船而來。

廖原左手朴刀，右手長槍，不斷擊殺想要襲擊他的鯊魚。

突然廖原長槍扎透了一條鯊魚的尾鰭，鯊魚吃痛，拚命掙扎，更是向前游去。後面的鯊魚聞到血腥味更是瘋了似的追來，廖原左手朴刀不斷揮舞，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朴刀都卷了刃，刀刃變成了鋸齒狀。身後的鯊魚越來越少，而經鯊魚撞擊的船也只剩下了廖原腳下那塊較大的木板。

當先帶着廖原跑的那條鯊魚也已經力竭了，垂死而已。廖原將自己的長衫脫下，將自己與長槍都綁在木板上。

殺了那條鯊魚，取出一塊好肉放進懷裏。此時，更大的危險即將來臨。

海面上烏雲滾滾，遮天蔽日，暴風雨要來了。海面上無風尚且三尺浪，更何況此時還有暴風雨，巨浪滔天。幸好是廖原內功有成，身體也經五色蓮子改造過，更是練成了七層的龍象般若功。

縱是如此，廖原也在不斷的接受風浪的拍擊，此時他卻想起神鵰俠楊過故事來。楊過也曾在海邊練掌，以掌力來對抗風浪，海潮，最終練成了黯然銷魂掌，雄壯的掌力只有降龍十八掌才能與之匹敵。

廖原想着便運起功來，拳法，槍法，棍法，內功，龍象般若功，諸般法門熔煉一身，以此來對擊風浪。如此四天三夜，餓了吃懷中的鯊魚肉，渴了便張開嘴喝天上的雨水。

四天三夜之後，廖原終於靠近了岸邊，廖原此時不過有些脫水脫力，倒是無甚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