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塞
“我是丹龍沙·佩蘭，第二軍團軍團長。剛才看你的指揮，你這小子有兩下子啊。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孩子，你這黑頭髮可真稀奇啊。”丹龍沙軍團長問道。
“你好，軍團長，我叫黎默，額~……黎默·伯恩斯。”黎默撓了撓頭，想起了那天在前身的記憶中聽到的這個姓氏。
“伯恩斯，嗯，沒聽過啊，不過我看好你。”
“謝謝軍團長的賞識，不過我哪點事怎麼入得了軍團長你的眼。”黎默撓頭，這一下就被大人物給看上了，有點不知所措。
誰知黎默這靦腆一下，讓丹龍沙以為黎默這小子故意裝，“說你好話你還喘上了？知不知道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啊？”而丹龍沙軍團長這一板臉，給黎默整的緊張了。
“看你們這一臉疲憊的樣子，是回要塞去還是在這等會，等下你們看看就知道了。”看着黎默這樣子，丹龍沙覺着有點好笑，淡淡的裝了個神秘，忽然間，丹龍沙注意到了黎默鎧甲款式，又問道，“哎，我說你這小子怎麼還只是個士兵啊？”
“軍團長大人，黎默剛參加軍團沒多久。”凱因上前解釋道。
“你就是這個小隊的小隊長。”
“是的。”
“嗯，還行。”
丹龍沙話音剛落，場上的眾人也察覺到了異樣。
如同下午那場孽魔突襲的復刻，這不過這一次，孽魔並不是追着一大幫潰兵和商人。隨着那些黑影距離接近，‘砰砰’千軍萬馬踏地而來的聲響傳入了黎默的耳膜，人們甚至能幻覺出地面的顫動。
比下午數量更加多的孽魔出現在了河對岸，殘陽紅光照耀之下，是個人都能感受到恐怖。
“軍團長，你們剛才是在被這些孽魔追嗎？”
“不然呢？讓你們早點撤進去，我們既能甩掉後面追過來的孽魔，還能把這些前鋒堵在裏面，來個圍殲。”丹龍沙揮舞着拳頭，配合著他說的話音，“所以你這小子帶着那麼一大幫人又回去堵在那裏，這不是差點壞了我的事嗎？還好結果也不差。”
丹龍沙拍了拍黎默的肩膀。
黎默有點不開心，這裏的人怎麼個個長的跟個牛一樣，又高又壯的，好像個個都能過來拍他肩旁似的。
“走吧，看你們也打累了，先回要塞休整一下吧。”
“那些孽魔怎麼辦？”黎默驚了，說看看就只看看。
“沒見着那橋邊有人守着嘛，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騎士團的人嘛，關心那麼多幹什麼，這種孽魔可還不夠資格打進來。”
……
雪峰要塞座山向水，站在城門下面，抬頭仰望，越過那十幾米的高牆之後，只見那高高的雪峰之巔，似乎還散發著異樣的色彩。
黎默承認自己自大了，十幾米的牆就看不上眼了，實施證明，就算是十幾米的牆，但你從遠至近去看這面城牆的時候，這一整片的巨物簡直震撼到了心靈深處。而且這個雪峰要塞，似乎還在擴建，就巨離譜。
之前覺得這種擁有者超凡偉力的古代世界，造城牆，怎麼也得比黎默前世那個世界的古代城牆高吧。但實際上以這些天的體會來說，這些孽魔雖然個體實力強的不像話，但是人家沒腦子啊，還不會用工具，說實話防禦這種生物的話，十幾米的高牆已經足夠了，幹嘛還要擴建。
回過頭來一想，之前孽魔那與眾不同的進攻節奏，似乎這些孽魔也發生了變化，搞不好人家是知道這一點的，
所以才要把城牆建的高一點。
逐漸嘈雜的聲音傳來，黎默也逐漸回過神來，只聽見這大開的城門裏面人群涌動，四處都是人在說話、奔跑，要塞的城防軍正在動員，做抵禦孽魔的準備。
城門口，丹龍沙軍團長大搖大擺的樣子也有所收斂，老老實實的遞出了身份牌。
“啊，軍團長大人，不用了不用了，軍團長大人您請進。”
“按規矩辦事。”丹龍沙眉頭一皺。
“是是是。”城門守衛點頭哈腰，連忙上前結果丹龍沙的身份銘牌。
後續，黎默也有樣學樣，掏出了證明自己戰士身份的銘牌，城門的守衛接過看了一眼，就點頭放行了。凱因這群人是土生土長的土著，都是從聯邦本土那邊過來的，這裏的規矩自然是知道的。
進入城內，丹龍沙說了一聲就走了，留下黎默這些人留在原地，此時當然就是凱因來帶頭了。
“我們先去軍營那邊，找個營區先安頓下來。”凱因帶着大家往城內一個方向而去，“不知道第六軍團怎麼樣了，那個丹龍沙軍團長也沒提我們軍團的事情。”
“希望在前線的主力沒事，不然我們要被迫的編入其他軍團，那可慘了。”哈爾頓時有點憂心了。
“還好黎默被丹龍沙軍團長看重，就算被調走了，丹龍沙軍團長總會照顧一點吧。”菲利茨也插了一嘴。
“喂，你們是準備把我們也帶到軍營去嗎？”凱瑟麗娜看着前面一群大老爺們自顧自的在哪思考未來，等了半天沒見他們理自己，頓時就氣鼓鼓的喊道。
“啊，哦，對對對，那你們…”
“既然到了雪峰要塞，那我們姐妹兩個就不和你們同行了，我們自己到城內找家旅館住下就好了。”凱因話還沒說完，就被艾瑞莎打斷，拉着嘉芙蓮娜的手就準備走了。
可惜艾瑞莎的果斷並沒有什麼效果。
“黎默，我們的約定還沒完呢！我和姐姐會住在綠林旅館的！”嘉芙蓮娜大聲嚷嚷道。
艾瑞莎拉的更狠了。
艾瑞莎和嘉芙蓮娜在城中又熟悉的旅店，凱因在這幾年了，對城裏面的排布也是熟門熟路。帶着眾人前往軍營區域，好在第六軍團在城裏面有專門駐紮訓練的場所，拿出身份銘牌就進去了。要是借住別人軍團的駐地，不知道有多麻煩呢。
在軍團內部找到第二大隊分區，安頓好了之後，凱因第一時間就是解下大夥布袋子裏裝的孽魔頭顱，都掏出來數了數，給大家記了數之後，凱因準備拿去軍功處給大家把軍功都記上。
還有一些黑暗魔核，這些東西可比割孽魔腦袋難搞多了，不是說孽魔身上很難有魔核，反而是每個孽魔身上都會有魔核，可這戰場上瞬息萬變，誰有那個閑工夫冒着巨大的風險呆那兒開魔核，只有戰鬥打完了而且打勝了，最後打掃戰場的時候才有那功夫去開魔核，但這個時候開出來的魔核可就不是歸你個人所有了，都得統一上交。
所以凱因小隊這一路上能安安心心開魔核的機會並不多，但即便如此，那些手裏拿着魔核的都是笑嘻嘻的，黑暗元素魔核雖然市場價格不高，但好歹也是十幾塊銀幣到二十幾塊不等的價格，當然，這是最低檔次黑暗魔核的價格。
凱因那邊很快，帶着哈爾和傑克兩個副隊長，扛着袋子去了軍功處，數一下孽魔頭顱數量的事情，工作員將數字記錄好了之後，凱因邊馬上返回了。
“菲利茨，路上我們看見那些商人也被追着跑，你說你那兩個熟人比爾和湯姆大叔怎麼樣了。”休息下來，黎默朝菲利茨閑談道。
“這哪知道，說不定跑得慢，都死了。”
“那你說，我們最後還扛了一整頭的魔鱷肉給了湯姆大叔呢。”
菲利茨猛然一驚，“黎默，走走走，我知道這城裏的隨軍商人們大多聚在什麼地方，咱倆去打聽打聽。”
菲利茨剛拉着黎默出門，就撞見了給大夥統計完軍功回來的凱因。
“怎麼回事，你們，急吼吼的。”
“哎呀，老大，我們之前把東西放在那個開酒館的湯姆那裏呢，現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要不是黎默提醒我，都要忘了呢。”
“唉，菲利茨，我就這麼一說，我覺得你這麼急吼吼的過去確實不太好是不是，萬一人家好不容易跑了回來，你這個時候上門討東西，你倆這朋友還做不做了。”
“也是，但咱也得去看看。”菲利茨說道，拉着黎默要跑。
“哎哎，菲利茨，你倆帶上那個魔鱷皮了沒有，順便給黎默去定製一套好點的皮甲。”
黎默怔了一下，“完了，我不記得我那個袋子放哪了！”
“哎呀，你那個袋子我給你拿回來了，嗯，這兒。”菲利茨扭了一下屁股，示意他腰間的布袋子。
兩人匆匆離去。
聽菲利茨說雪峰要塞是近十年來建造成的，但城內的建築也顯得比較老舊了。這城內的佈局可比後勤營地那邊寬闊多了，剛經過的最寬的道路足足有兩車道寬，道路兩旁的建築大多是兩層或者是三層的房子，款式大多是聯排房的模樣，只有少數幾處，看起來是哥德式的西洋小樓。
其實黎默也不太清楚西方那哥德式具體有什麼特徵，只知道個大概，但黎默可不會管這麼多，反正又沒人知道哥德式是什麼樣子，我說是哥特就是哥特。
一些小巷子裏面，道路雖然窄了很多，但也是整整齊齊的模樣。菲利茨帶着黎默在城裏七拐八拐，繞過大街小巷，來到了一條人聲鼎沸的巷子裏。這條巷子本來還算寬闊，但是這街邊的門店，家家都把東西堆在了門口，上面支着棚子就算是自己的地盤了。兩邊的位置一占，整條巷子就顯得很狹窄了。
菲利茨走進一個賣雜貨的店子，沒有正式的名字，門牌上就寫着雜貨鋪三個大字，然後就是右下角處的一行小字，埃德森商盟。
“老闆。”
菲利茨一進門就呼喊道。
原本趴在桌子上有些犯困了的一個男人被嚇了一下，“要買什麼可以問我的店員，當然，你有什麼大買賣再來找我。”說著，這個男人又靠着桌子，頭上下的點。
店員站在進門的側邊，有些尷尬，也沒讓兩個客人楞太久，立馬開口道，“不好意思，兩位客人，今天我們老闆可累壞了，現在正想休息一會。嗯么，兩位客人要是看重了店裏的什麼東西的話，招呼一下我就好了。”
菲利茨站住，掃了一眼之後便沒了興趣，不忘正事，開口問道，“沒找你們買東西，是來找你們打聽個事。”
“哈哈，客人說笑了，我們店就是個賣雜貨的，像什麼小玩意兒啊，頂多會賣些淘來的魔核或者是其他的魔法物品，這賣消息可不是我們的行當。”店員笑容滿面，和菲利茨解釋道，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不是，埃德森商盟，茲索菲亞城的商盟，我認識，我是想找你們打聽一個商人，也是加入了埃德森商盟的。”菲利茨也只是在街上撞見了這個商盟的人開店，以前雙方都也沒見過，自然是要說明來意的。“一個叫比爾的隨軍商人，本來是在第六軍團的後勤營地那邊做生意的，不知道他逃回來了沒有，所以想找你們同一個商盟的人問一下。”
這個老闆終於不再是那副釣魚一樣的瞌睡模樣，抬頭朝菲利茨說道，商人的滿臉堆笑一以貫之，“嗷，今天確實逃回來很多商人，不過我這個做生意的哪管得了這麼多，就算那個叫比爾的商人是我們埃德森商盟的，我也不會清楚他的行蹤啊。”
“哈哈，老闆，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埃德森商盟的雜貨鋪賣的東西有多廣，這樣吧，我出五塊銀幣的價格，老闆幫我打聽一下我要找的人。”
菲利茨話音未落，這個老闆的眼中便冒出精光，“好說，好說。”
菲利茨微微一笑，告知了商人比爾的一些特徵，以便於認人，約好明天中午過來要結果，臨走時，菲利茨又轉頭問了一句，“老闆，你知道這哪有好一點的定製皮甲店嗎？”
“出門左拐，到了街口在左拐，過了兩個街口你朝右邊看看就知道了。”
菲利茨帶着黎默離開了店子。
走出店子三兩步，街上時不時的行人穿過，只要不大聲說話，聲音倒不至於傳很遠，黎默立馬問道，“菲利茨你幹嘛花這麼多錢找那個比爾幹什麼，你之前不是心急於那魔鱷肉嗎？哦，我記起來了，我們把魔鱷肉交給湯姆大叔的時候，看見比爾也在附近。”
菲利茨剛一臉神秘，想解釋給黎默聽，結果馬上就被猜出了意圖。
“不過，你給五塊銀幣，這也太多了吧。”
“我們對這裏又不太熟，你當我認識埃德森商盟的人就可以自己找到比爾嗎，鬼知道他們進城了之後會竄到哪裏去，而且，比爾進了城之後多半回去埃德森商盟的分部去的，這五塊銀幣就是讓那個老闆趕緊去打聽消息，錢給少了，說不得人家會拖你幾天呢。”菲利茨邊走邊說，又想到了什麼，拍了拍掛在屁股後面的袋子，“五塊銀幣差不多是個市場價吧，而且，做點生意上的往來拉近關係，這個事情不也可以給你解決了嗎？”
“嗯，你還算是個地頭蛇，我對這裏可是一點都不熟悉。”
“哈哈，我算個什麼地頭蛇，要我是地頭蛇，就先找個定製皮甲的店子給你把這事給辦了。我只不過是來的時候兜里有點錢，在城裏多逛了一會兒，走，我們先去吃東西。我和你說啊，這雪峰要塞，有些東西雖然不太正宗、不太地道了，但這幫做生意的廚子，結合這邊山裏的野貨，可是弄出了不少新鮮的。”
……
這座要塞，名字是個要塞，作用也是用來防備孽魔侵襲的，但樣子一點也不像個軍事要塞，反而像個古代的大城市。
遠處幾里之外的東城門上，一片肅殺的景象，黎默想起了今天下午，臨近夜黑之時，那些第二批進犯的孽魔，數量比之頭一批，翻了不知道多少倍，雖然說孽魔怕水，得從橋上進攻，但人家數量多起來了也不太好應付，不知道怎麼樣了。
城內的世界，至少此片區域來說，火光通明，大量的人群在街上走來走去，也有着不少的街邊燒烤攤。不過這個世界的燒烤攤，和黎默記憶中用跟小棍子串起來的東西可不一樣。不知是那種動物，切的老大一塊，架在火上烤，時不時撒上一點調料，聞着味像是孜然，放的時候縮手縮腳的，估計價格很貴。和黎默去營地那天見到過的烤肉攤一樣，只不過這一次黎默不是差錢了。
這幾天烤肉都吃吐了，就算是撒上孜然粉，黎默也不想碰一口了。
找了一家普普通通的餐館，人坐了一半兒了，說明味道方面至少不會太差勁。拿來菜單，多是燉菜之類的，菜的名字黎默不認識，只交給了菲利茨，吃的時候也算是有個驚喜。
“菲利茨，聯邦腹地，嗯，比如那個茲索菲亞城，也有這樣繁華嗎？”在黎默的眼裏，沒有電燈的古代世界，夜晚能有如此人流，這個城池確實算是繁華了。
“那當然沒有，要塞這邊，那是賺的多花的多，大晚上的沒事，不跑出來吃喝玩樂幹什麼。哦，不知道我的萊安娜怎麼樣子，嗚嗚嗚。”
黎默心中也不意外。
只是，在看見那些孽魔殺死這裏的人之後，莫名其妙的有些難受，不是見了血所以怕，像是一種內疚。黎默心中猜測，這個世界的普通民眾不太可能全是要塞這個樣子之後，黎默誕生了強烈的想去聯邦腹地看看的念頭。
一時間，黎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怕這片戰場，還是那冥冥中的牽引，需要自己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