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愛情故事
一個月某天,玲在東京都有名的皇家花園咖啡館的露天處找了張椅子坐下。
這個季節下午五點的陽光正好,還有溫度卻並不耀眼。
卡其色的遮陽傘擋住黑色的咖啡桌,影子在地上拖得長長的。
玲點了兩杯美式咖啡,其實她並不喜歡喝這種很苦的東西但是只要他喜歡那就夠了,嘗點苦頭又算什麼。
玲從三點就坐在這裏等着,面前的咖啡即便並不可口也見底了,而對面那杯卻依舊是滿的,看來那人是不會來了。
遠處一座天橋上,一個男人黑色皮衣里套着件藍色牛仔衣,懷裏還抱着個摩托車頭盔,手機的電話撥通,風撫亂了頭髮也懶得整理。
玲接過手機:“池田君我等你很久了,你還會來嗎?你的咖啡涼了,我讓他們給你換一杯。”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說:“玲,不要等我了,不用再刻意喜歡苦咖啡,其實我也不喜歡,那都是我騙你的。”
男人本是一名末流歌手,用時髦點的話說叫愛豆,十八歲就出道,如今快二十八也沒混出個名堂。
男人的長相看是典型的繩文人,深邃的眼窩,高聳的鼻樑,寬闊的顴骨,有歐洲的王子貴族風範。
但是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裏光憑長相掀不起浪花,而男人的才華其實也算橫溢,年輕時也是恃才傲物多次拒絕資本方潛規則的安排,而後就被雪藏。
對於資本來說,才華——那並不重要,容貌——那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聽話,如柴犬般訓良才重要。
二十五歲后的池田開始後悔年輕些時候的傲慢,或許那時候坦然接受資本的安排,現在也不用頓頓吃泡麵,每天在狹小悶熱又潮濕的地下室里度日。
如果那時候聽話,或許現在能天天擠兩滴眼藥水然後深情款款對着女主角假哭幾聲,等收工后就和女主角相約夜生活,或許現在就能天天吃幾千円一公斤的水果,幾十萬円的清酒,在市中心能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寬敞明亮的公寓。
而他只需要陪一個噁心的男人睡上幾次,不過現在看來那還是值得的,現在看來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噁心。
直到二十六歲生日那天,池田本想着揮霍一番,揮霍青春的尾巴,將這把火燒剩下的灰也揚了就此離去,找個人少的橋或者樓縱身一躍,離開那天天吃泡麵的生活,告別那間狹小悶熱又潮濕的地下室,如果有來世,再也不會拒絕曾經那些無理的要求,學會做一隻訓良的柴犬。
當喝的酩酊的池田艱難越過圍欄,掙扎着準備放手時。
“橋豆麻跌,池田君,危險,快回來!”一個女人焦急的叫住了他。
“納尼?你認識我?”池田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女人,抓着圍欄的手也跟着攥緊。
“我喜歡池田君很久了,池田君的歌聲那麼動聽,歌詞那麼感人,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女人說到。
聽着女人如數家珍地將自己唱過寫過的歌娓娓道來,池田也從圍欄外翻越回來走向女人近處。
走近了才看見女人脖子上的笹龍膽紋身,夜色很黑,但是女人的皮膚很白,笹龍膽很顯眼。
一身酒氣被風吹散,醉意也消散了,一個計劃悄然滋生。
池田想靠這個女人支持然後在娛樂圈沉服,即便她只是源氏外戚那也足夠靠她的支持擺脫眼下的窘境,他想色誘這個女人。
池田輕輕哼唱起了曾經唱過的情歌,晚風恰好輕輕吹過,揚起女人長長的髮絲。
池田的小心思慢慢動了起來,這個女人好漂亮啊,即便是假戲真做也不錯呢,即便是給她做個寵佞也不錯呢。
女人也跟着哼唱,池田君的歌聲真是溫柔呢,深邃的眼神里數不盡的深情。
反正都是欲死之人也沒有什麼顧及,池田大着膽子拉過女人一起在霓虹下起舞,旁若無人的舞着。
在源賴玲的支持下,加之池田本身就不錯的才華他很快便在娛樂圈裏走紅。
豪華的跑車,寬敞明亮位於市中心的公寓雖然是租的但是也強過狹窄的地下室太多,紙醉金迷的生活並沒有迷暈池田,因為他發覺他愛上了源賴玲。
兩人時常去那間咖啡館,同一個座位同一張桌,同樣的兩杯美式咖啡。
下午五點,風輕雨住,慢慢呷完杯中咖啡二人分手。
五點四十雨勢又起,雨水碰撞到雷克薩斯漆黑的車身然後在四散奔逃,雨刷片懶洋洋的晃動着,嶄新的車是池田用剛發佈的專輯換來的,手裏還有餘錢想着去股市翻雲覆雨一番,思緒早已經從大雨漫天的八車道上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只聽得砰一聲巨響,隨後周遭車輛的警報器一同焦急的響起。
雷克薩斯的副駕被一輛悍馬撞的凹陷,安全氣囊卡住了身體,索性並無大礙。
按照保險公司的要求走完流程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醫院草草檢查便回家休息。
但燈打開的一瞬間,池田的心卻一驚,自己家的沙發上坐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那人一件和服批在身上,和服上綻放着碩大的笹龍膽。
那人開口說道:“公寓很不錯,南北通透,樓層也並不高,雖然是市中心卻很清凈,比地下室強得多吧。”
池田很緊張,但是他不敢表露,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把骨指攥地發白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嘴角輕輕揚起神色淡然,對付一個末流明星這種事對他來說就如同呼吸一般輕鬆,笑了笑道:“和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離開玲,這張銀行卡就歸你了,不僅夠你買下這間公寓,往後只要不大手大腳花錢也夠你下半輩子度日,嗯哼這個交易怎麼樣?”
“我和玲是真心相愛的!”
“不接受的話,明天各大媒體上,新晉池田君可就要在今晚飲彈自盡咯,你可考慮清楚,”那人說罷就從腰間拔出手槍放在面前。
“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我有點不耐煩了,三……”
“……”
“二”
“好,我接受!”池田很不甘心,他確實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但即便是再回到地下室像蟑螂老鼠一般地討生活他也還是想要和玲在一起,但是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他的下巴上讓他認清楚現狀,“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拆散我和玲嗎?”
“高速你也無妨,玲是源氏家主之女,能配的上她的只有天皇長子——未來的天皇,你不過就是只臭蟲!”說罷那人翻身從窗戶遁走不見蹤影。
只剩下池田拿着那張銀行卡,癱軟的躺在沙發上。
源氏只因為當今家主的親弟弟是源志龍——奧萊辰龍,在扶桑力壓各大氏族,連天皇陛下也得主動和親。
源賴玲每天下午五點都會去皇家花園咖啡館那張椅子上坐下點兩杯美式,等到咖啡涼透,等到夜色漸深方才不舍離開。
聽着源賴玲娓娓道來,陳陽和向思琪頗有感觸,雖然故事有些老套,可熱戀中的情侶往往就是喜歡這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