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失的站點
折騰一天後三人踏出首都機場,譚雨在聯繫着這邊的案件負責人員,聞堪懷裏抱着大黑,看它要死不活的模樣笑道:“暈機?暈雞!哈哈哈。”牛芳嬅一臉無語,她抬眼望去,機場內人來人往,行色匆匆,生活氣息緊湊感撲面而來。
在休息室沒多久來接機的人就抵達,是個年輕小伙,他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楊東開,未來幾天三位有什麼事和我說就好。”譚雨公事公辦回著,楊東開先帶人去了落腳點,譚雨又跟他回局裏交接工作。
牛芳嬅和聞堪在酒店裏研究着案件資料,死者消失的十里塘站於1992年開通運營,位於二環內,妥妥的城市中心地段,每天搭載乘客數以萬計。該線路一共有十七站,十里塘站距離國貿中心不遠,前是福菊站,后是松崗亭站。聞堪翻着資料道:“警方那邊已經把能調取的監控都核查過,死者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就是十里塘站,這之後再沒有從該線路站點監控中看到過死者。”
“芳嬅姐,其實現在還有個疑點,就是死者死亡原因。”牛芳嬅低着頭道:“這點等我們去看過十里塘站再下定論。”聞堪哦一聲應下。
天色黑時譚雨回到酒店,也把一些需要用到的證件審批下來,三人吃過晚飯,休息到晚上十點半后出發去十里塘站。
晚上停運后的地鐵站里顯得十分空蕩寂靜,工作人員在看過證件后帶三人大致走一圈站內,牛芳嬅走到屏蔽門往裏面看一眼問:“能進去看下嗎?”工作人員說了沒問題后帶三人走到地鐵軌道中。甬道兩側間隔式的安裝有照明燈,直直看過去,就是湧進黑暗中的隧道,幽深死寂,遙不可及,帶着些死氣沉沉的壓抑。
譚雨讓工作人員去忙他的,等人離開后他問道:“怎麼樣?看出什麼問題沒。”牛芳嬅四下看看,指揮聞堪把大黑放前面地上,大黑晃着雞冠在軌道上來回走了幾趟,然後伸長脖子就高鳴起來。聞堪看不懂剛要問就被牛芳嬅打住,她低聲:“仔細聽。”
譚雨和聞堪屏氣凝神,只聽大黑高亢啼鳴回蕩在冗長甬道中,一些迴音傳來時隱隱帶來列車聲。漸漸的,軌道中開始有一些風嘯聲,像極了尖叫音浪,一重響過一重,片刻后聞堪有些受不了捂住耳朵喊:“好吵。”他話音剛落大黑再次長鳴,那些刺耳聲立時消散。
譚雨掏下耳朵道:“這是怎麼回事?”牛芳嬅沒回答,反而道:“明天我們三個分頭坐一遍這條地鐵線,你們都記錄一下站點信息。”她說完又看向聞堪道:“你去搜集下關於這條線路的話題,尤其是那些神鬼言論。”
譚雨和聞堪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葯,只能應下。三人隨後離開。次日三個人分別登上十里塘站地鐵線,在體驗一把擁擠后各自回到酒店。
聞堪耷拉着手臂道:“首都就是不一樣,我快被擠死了。”牛芳嬅懨懨道:“我也是,快說說你的經歷。”聞堪攤進椅子裏道:“老大你先說吧。”譚雨說道:“沒什麼特別,就是十里塘站那段隧道里風嘯聲太大,和我們昨晚聽到的一樣。”
“不過,我在路過十里塘站時感覺身上有點冷。”譚雨有些迷離道。聞堪這時起身信誓旦旦說:“老大肯定是到了那個消失的站點!”他眯眼道:“我打聽到,在92年地鐵開通時很多人都記得有十八個站,可當他們去數站點時又是清清楚楚的只有十七個。這種記憶上的認知偏差在科學上被人稱曼德拉效應。”
聞堪扭頭看向牛芳嬅:“姐,你說,是不是十里塘站點有古怪。”牛芳嬅點頭道:“昨天晚上有了點猜測,今天譚雨確實感受到異樣,你也打聽出來這些事。所以,很有可能這條線路真有一個被隱藏的站點。”她說完又問聞堪:“你還查到些什麼東西嗎?”
聞堪眼睛裏神光閃爍:“在我昨晚熬夜奮戰下我查到這條線路原本是90年底就要開通運營,可當時地鐵站里接二連三出現人員受傷事件,後來是暗地裏叫了寺廟住持念了足足一年經才開放的。”
譚雨:“請的是哪裏的住持?”聞堪回:“五嶽山。”牛芳嬅聽到這些愣下,隨即口氣有些冷硬道:“等我問上一問,什麼東西都躲不過。”她說完起身回了房。
聞堪側目:“頭,芳嬅姐好像對信佛的人有意見啊。”譚雨招下手,聞堪好奇湊過去,聽他道:“芳嬅的姑姑馬舒男死在了寺廟裏,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聞堪瞪眼,瞭然道:“難怪呢,話說老大你怎麼對芳嬅姐的事那麼清楚,連她姑姑你都了解,快和我說說。”
譚雨笑下:“說不上了解,不過是我小時候見過馬姑姑,後來在去五嶽拜寺廟時得到人指點迷津叫我去找芳嬅。馬姑姑走的時候才五十多歲,加上她是在寺廟裏閉眼的,所以你能理解芳嬅為什麼有種執拗了嗎?她一直不能釋懷馬舒男的死,也不能接受她五十多歲就壽終正寢。”
聞堪喃喃:“聽你這麼說芳嬅姐挺可憐的。”譚雨看眼他道:“以後少在她面前說寺廟僧人。”
回到房間的牛芳嬅從背包中取出骨筷,行雲流水施以六筷問仙,“以我之名問鬼尋凶,三千夜魂盡數聽令!”房間裏的燈莫名開始忽明忽暗,桌上的骨筷在無聲擺動,一心在問仙的牛芳嬅突然聽見窗子處傳來拍打聲,還有一陣詭異聲音:“要報仇,找你報仇,咩…嘿……”,她心底一驚,關鍵時候虛無里一雙熟悉的手再次把她拉回,還留下一句胡鬧。
房門猛地被推開,譚雨和聞堪走進來面帶關心問:“怎麼回事?”聞堪看到桌子上的骨筷,趕緊上去打亂它,關心問:“姐,你沒事吧?剛剛房間的燈閃得厲害。”牛芳嬅擦下額頭的虛汗道:“沒事,就是請來的東西不太聽話,沒問出什麼來。”
譚雨見狀不再多說,拉過聞堪對她說:“好好休息,別多想。”然後帶聞堪離開,順手關上扇門。
牛芳嬅收拾起骨筷,喃喃自語:“姑姑,謝謝你。”
當天晚上,在距離三人入住酒店不遠的一所研究院內,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此刻正一臉激動。“清老頭,你看磁場在改變,那地方一定有什麼東西。”“北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是時候行動了。”
第二天早上楊東開領來一個男人,看着比聞堪成熟些,身上有些書卷氣。楊東開介紹:“這位是hb學院研究室的必喜,是這次特地來提供幫助的。”
牛芳嬅上下打量必喜一眼,默不作聲。聞堪也沒出氣,就看譚雨禮貌打個招呼道:“我們暫時不需要什麼幫助。”必喜和煦笑說:“我是致力於科技探索的,這次十里塘站的案件我有所耳聞,在一些學術問題上我想我能提供上幫忙。”
譚雨眼神深看他幾息,回頭問牛芳嬅和聞堪:“你們什麼想法?”聞堪攤手:“我聽頭的。”牛芳嬅笑下:“聽你的。”譚雨看兩個人油鹽不進搖下頭,對必喜伸手道:“那就麻煩你了。”必喜笑容不變:“合作愉快。”
楊東開見此微笑着拉譚雨到一旁:“譚隊,hb學院實驗室這些年來研發出不少惠民東西,這幾天你就多擔待一些,我估計他們也是想在科技上更進一步。”譚雨明白他的意思,原本非自然調查部門人員都是由譚雨決定的,現在楊東開厚着臉皮帶人來估計也是被下了壓力,他笑笑:“不礙事,案件偵破后我們也就回去了,不會太久。”
楊東開神色感謝,說了幾句后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