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筷問仙
“天地有正氣，生死有輪迴，我本就是神明化身，今附令鬼魂意願，特傳話於你……”。
聞堪一臉鄙夷看着面前那五官端正，容色美艷的女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一拍桌子，“停，我問你，他是誰？”聞堪指向譚雨，色里內斂問，他就不信了，一個神婆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招搖撞騙，尤其是……是個漂亮的神婆，這讓他不能接受，這是作為單身狗的悲哀。
牛芳嬅掀開眼皮子淡淡瞥一眼譚雨，高深莫測道：“他是警察。”
“呸，你說廢話吧，我們不是給你看過證件了嗎？”聞堪有些氣急敗壞，譚雨說帶他來邀請新同事，他滿心期待，沒想到是來請這麼一個神婆，好看的神婆。
譚雨按下跳腳的聞堪，表情語氣都很平靜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忙，你的名氣百裡外人盡皆知。”牛芳嬅不冷不熱笑下：“我是司娘婆跳大神，沒想到真的請來尊大神，你想我幫你什麼，我要不是姑姑死了何必繼承她的事業。”
“你會需要我的幫忙的。”
“我也這麼覺得，那能說說薪資待遇嗎？”
聞堪一臉茫然看着他們兩個人天人交織牛頭不對馬嘴的談話，他伸手嚴肅喊道：“停，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牛芳嬅斜瞟他一眼，笑容深沉：“小處男陽氣有些瀉，最近手忙吧！”聞堪臉色通紅跳起身低喝：“污言碎語，你個神棍知道些什麼東西。”
譚雨哈哈一笑：“聞堪還年輕，我想日後你們能愉快相處。”聞堪難以置信：“大哥，你真的要請她加入我們啊！”譚雨很慎重點頭：“她比你有用，你要覺得不能接受可以請辭。”
聞堪瞪眼咬牙切齒道：“歡迎美女姐姐加入我們。”
牛芳嬅嬌笑不已，“活寶”。譚雨問她：“有需要帶走的嗎？”牛芳嬅有些留戀四下掃視一眼，有些落寞道：“能帶走的都在心裏面。”
譚雨點頭，若有所思：“這樣也好。”聞堪覺得譚雨和牛芳嬅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他嘿嘿猥瑣一笑一臉討好湊近牛芳嬅問：“姐，你有十八歲了沒？”
牛芳嬅愣下咯咯笑起來，“我比你大兩歲，弟弟你這嘴巴真甜，以後跟姐混，我保護你。”
聞堪眯眼轉問：“你和老大認識？”
牛芳嬅思考下回答：“靈魂上可能認識吧。”聞堪不解，這是什麼答案，難不成神交……
回到所里，聞堪也沒能從二人口裏撬出什麼東西，二人像是多年不見的老相好一樣總說些他不能理解的話。譚雨見他一幅便秘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芳嬅是算命術士，我們第一次見面。”
聞堪凝眸直直盯住他幾秒隨後道：“行吧，信你。”牛芳嬅在一旁默默掩嘴：“先向二位自我介紹，我叫牛芳嬅，孤兒，唯一收養我的姑姑在三年前壽終正寢。”
聞堪咳嗽一聲道：“我叫聞堪，今年二十三歲，以前是個遊戲博主，老家是兩河市人。這位是我們的領導，譚雨，本市人，孤家寡人一個，父母都在崗位上犧牲，是英雄後代。”
牛芳嬅看向譚雨：“命格太硬，又有大福相，適合帶領我。”聞堪作嘔，這大姐腦袋像是有點毛病，不過他笑笑不發表意見。
譚雨推上案件資料直言不諱：“和我們普及一下吧。”牛芳嬅仔細查看起后開口自言自語道：“追陰路，逃冥車，好厲害的手段，能帶活人進去。嗯？有神的氣息，麻煩了。”
聞堪一臉茫然懵逼，問號小人兒盤旋——她在說些什麼東西？譚雨沉思問：“能追蹤到是哪位神嗎？”
牛芳嬅攤下資料：“能啊，但我怕不是對手。”
譚雨道：“做好準備再開始，需要多久時間？”
“一天。”
聞堪在一旁眼睜睜看着他們三言兩語商量好計劃有些無力張嘴：“合著我沒用啊！”
牛芳嬅呵笑：“你去給我買六根桃木筷子。”
聞堪好奇：“做什麼用？”
牛芳嬅凝眸吐字：“六筷問仙！”
聞堪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便買來六根桃木筷子，他進門時還念叨：“老大，沒想到我真的在一家香火店買到這東西，我以為芳嬅姐開玩笑的，不過那老闆真黑心，要了我三張紅票子。”
譚雨點頭示意他清楚了，然後看向牛芳嬅用眼神詢問她這是做什麼。聞堪見狀泄氣只能一臉期待看着牛芳嬅。
牛芳嬅接過筷子，在桌子上首尾相連擺出一個長方形。聞堪扭動腦袋觀看，眼眸有些追憶，某一刻他猛地瞪大眼睛驚呼：“我小時候玩過這個東西！”那是小時候一種奇怪的現象，兩個人各執三根筷子，拼出一個匚字形，然後兩個匚字頂端的筷子連接，此時執筷的兩人同時在心裏默念筷仙三遍便能請來筷仙，屆時可以詢問對方的小秘密，然後問筷仙如果為真筷子朝內如果為假筷子朝外，那個時候聞堪一直感到神奇，因為筷子真的會動。
牛芳嬅無聲一笑：“仙神人鬼妖魔怪，姑姑告誡過我，無事莫問仙，很多人只覺得好玩，殊不知請神容易送神難，那些隱晦莫名之物沒那麼容易走。”
聞堪只道：“對對對，小時候我們問完還會口念三遍送筷仙。不過芳嬅姐，這東西是真的？”
牛芳嬅點頭：“六筷問仙是我獨創的，你們玩能請來一些遊魂，我嘛，可是最少請來一個神，至於仙我不夠格請。”
譚雨低聲念：“仙神人鬼妖魔怪，這七字便能囊括世間所有嗎？”
牛芳嬅不可置否：“不然還能有什麼，姑姑說，但凡不能用科學解釋你便用神鬼說去探索，終有一天，便能窺探到真實。”
“所以長生與真相是你的追求。”譚雨眸子清澈直視牛芳嬅，她微微垂眸，“是啊，姑姑說，我應該去找自己的出生。”
聞堪左右看下他們兩個人，又在說謎語了，他搖頭，帶着激動道：“芳嬅姐，你快施法，問問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牛芳嬅哭笑不得：“施法？你特效看多了不成。”
聞堪訕笑，就見牛芳嬅手指在桌子上一滑，口中低誦：“以我之名問爾人事，凡我之命莫敢不從……”。
聞堪只能聽清前面兩句，後面的他什麼也聽不清，明明有聲音在耳邊響動，可他就是聽不清牛芳嬅在說什麼，他帶着崇拜靜靜等待。桌子上擺成矩形的筷子在大概一分鐘后忽然擺動起來，組成長的四根筷子時而朝內偏移時而朝外張開，並且擺動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有呲呲滑動聲響起。聞堪和譚雨大氣不敢出一臉驚奇盯住筷子，可沒多久牛芳嬅猛地睜眼，焦急尖聲：“打亂筷子！”聞堪還沒回神，譚雨眼疾手快一把掃過把六個桃木筷打散跌落桌下，牛芳嬅長呼口氣，眼裏凶光驟現：“好個墜魔神，竟然感知到我。”
譚雨關心問：“沒事吧？”牛芳嬅搖頭：“沒事，我請來的神告訴我，那兩個女孩只是犧牲品，墜魔神想獻祭生命力闖進人世間為禍。”
聞堪不是很明白牛芳嬅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關切道：“姐，問仙這麼恐怖嗎？你剛剛沒事吧。”
牛芳嬅溫和一笑：“多謝弟弟關心，這問仙問仙問的不是人，多多少少會有些危險，不過姐姐我可不是一般人，那些東西沒辦法傷到我。”
“剛剛你焦急叫打散筷子，說什麼墜魔神察覺到你，是怎麼一回事？”聞堪像個好奇寶寶虛心討教。
牛芳嬅道：“仙神人鬼妖魔怪，你聽順序就明白人類可是很高等的存在，在世上，只有魔怪能在物理上傷害到人，其他的存在多多少少都安於一種異空間。那個殺人的神想進到人世作亂，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墜魔。”
譚雨問：“什麼是魔什麼是怪。”
“失心成魔，成精為怪，一般而言，普通人都接觸不到魔怪，人有守護神明”。
聞堪驚訝：“還有神明在守護我們，是什麼？”
牛芳嬅：“比如文字之神，你每天接觸到的文字便在守護着你。”
譚雨笑下，也不知道他笑什麼。牛芳嬅撿起桃木筷交給聞堪道：“燒了它，然後去山村裡給我找一隻最少活了七年的野生公雞，記住它必須吃過蜈蚣。”
聞堪沒覺得跑腿有什麼不好，反而滿心歡喜接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