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初來乍到
在老酒鬼笑得合不攏嘴的抱回一扁擔里什麼子，花什麼衣，什麼什麼瑪利亞的盜版光盤和新買的二手大屏幕高清環繞立體聲3.0播放器家庭影院筆記本的時候。謝吻也買了兩本禮節禮儀的教學讀本，畢竟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名服務生嘛，怎麼的也得會一些基礎吧，端盤子什麼的總不能學阿三用腦袋頂着啊，話說阿三貌似也不是用腦袋，算了，不去管它。
謝吻沒有什麼愛好，或者說從小開始他就不知道興趣愛好為何物，他所學到的只有殺人，只是殺人，所以他也只懂得殺人，如此而已。
至於攝影嘛，甚至都算不上愛好，那只是因為那年在那片星空下，那個女孩默默的看着他，然後跟他說……
好吧，實際上是因為他租這間房子的時候上個房客把這台老舊的佳能留在抽屜里，後來也完全沒有來要回的意思。所以害怕孤獨的謝吻就隨手拿來把玩，對着什麼地方按下快門，屏幕上就留住了那裏，以後就算那裏再怎麼變，照片上的那裏都不會變，一直一直的，不會變。
謝吻也僅僅是覺得這樣很有趣而已，於是就買了兩本關於攝影的書學習學習怎麼調焦距，怎麼選鏡頭，怎麼洗照片……
搞不好這次生意之後，謝吻就轉行當服務生了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說，對於新鮮事物謝吻總是充滿興趣的，他甚至覺得生活本就是美好的，無論你幹什麼，只要你喜歡，願意去干，努力去干，並且從中得到樂趣，那就足夠了。
所以謝吻每次殺人都很認真，很專心，很用心，生怕目標死得不夠徹底。
正所謂干一行愛一行嘛，殺人這麼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能不用心完成呢？
話說回來，餐桌禮儀真的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謝吻看了一上午不但把家裏能擺上桌的筷子都按刀叉勺子的位置擺了十幾遍，還把角落的舊報紙照着紙巾的不同折法做出了小朋友吃飯時的樣式，紳士放在燕尾服上衣口袋裏的樣式，淑女擦嘴時的樣式和看完片之後清潔的樣式等幾十種樣子。不僅如此，一個好的服務生還要練習各種技巧，大到各種菜色上桌的先後順序，小到鞠躬放菜時客人最舒服的角度，一應俱全，到了最後謝吻甚至在房間裏舉着桌子練習起手舉12磅托盤在人滿為患的餐廳里穿梭自如的“英格蘭十八小步”。
反正就是很歡樂的樣子。
無奈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沒過幾天謝吻就聽到廣播裏米國總統及夫人友好訪華的消息。
“儘管國內一片反對之聲，但米國總統依然如期訪問天朝。”
“這次訪華被看做是對剛剛被眾議院駁回的總統提案尋找外援，一個強有力的發展中國家的支持或許能改變那些政客們的想法。”
“在這個白宮和眾議院鬧得不可開交的時間點上總統選擇訪華，這背後的政治深意值得玩味，外媒更願意將之解讀為總統先生一種逃避的方式，或者他是希望能在這個東方的國度中找到新的支持者？”
“反對派依然強硬，消息人士透露，就算總統先生得到了整個東方國家的支持，仍無法贏得本國選民的選票……”
……
看來總統先生也並不快樂啊。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很快就沒有任何煩惱了。
死人是不會有煩惱的。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謝吻至少去過國宴大廳十二次，不過每次都是只能遠遠的觀看，因為無所不在的大高帽根本不允許他這種閑雜人等靠近。按理說殺手是不該接受委託人幹這種事情的，他們要做的只是接受殺人，至於怎麼殺，什麼時候殺，該怎麼殺，那是殺手自己的事，和委託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殺手是最不該相信別人的，他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只能是自己。除了自己每個人都可能是他們的下個目標。捕獵的野狼會聽從一隻羚羊的安排去獵殺一隻兔子嗎？
不過人總是千奇百怪的，殺手也不例外。謝吻就這殺手中的另類，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基本上不願意去做太麻煩的事，網上到處都是下載的片子了誰還會去買正版？就算網上有病毒還有殺毒軟件不是嗎，瑞星金山卡巴斯基都不行了，咱還有360不是嗎？更何況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國宴大廳動手實在最好的地方了，不但有最合適的下手時機，而且還被安排好了最簡單最安全的逃脫方法——不用逃，這豈不是樁再簡單不過的買賣了？有這樣的買賣為什麼不做？
謝吻不是傻子，所以他做了。
國賓館前，謝吻已經見到了那個叫劉英的領班。
“你好，我是洪偉明。”謝吻對着面前白白凈凈，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腦門上的髮蠟油光發亮的中年人說道。
劉英斜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你不是有病在休假嗎？”
不對！什麼地方不太對，這個領班不是安排好的嗎？為什麼和自己的信息接不上？難道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呵呵，生命命不息戰鬥不止嘛，何況這點小問題呢。”謝吻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這樣行嗎？身體不好就不要硬來，到時候影響工作可就不好了。”劉英的話雖然隨和，卻完全沒有通融的意思。
“不會不會，哪兒的話，這點小事情算得了什麼，娘們兒每個月還不舒服幾天呢，咱大老爺們算得了什麼，忍一忍就過去了。”謝吻的口音很好的詮釋了外來人裝老官腔的感覺。
“真的不要緊？”劉英說著，竟伸手向謝吻下腹掏去，謝吻一驚，卻完全不作任何反應，任由劉英的手伸到自己的腹部，然後角度一轉，重重的擊在謝吻的小腹上。
“咳咳……好啊劉老大，多年不見您這招猴子偷桃是越來越如火純清了。”謝吻彎下腰去，擺手作求饒狀，同時手裏變出兩條芙蓉王“家鄉貨，家鄉貨。”
“休息幾天回來還學會行賄了。就不怕判你小兔崽子個賄賂廉潔官員的罪？”劉英的口吻明顯輕了不少，嘴裏這麼說著，手上已經波瀾不驚的把兩條煙收入懷中。
“還愣着幹嘛，幹活兒去啊。偷懶的幾天得從你工資里扣。”說著劉英一轉身，扯了扯發胖的身軀下已經有些不合身的領班服，走了進去。
“誒誒”謝吻有一聲沒一聲的答應着，跟了進去。一路上經過3個哨卡，見到17名荷槍實彈的軍警。大家見到是劉英，都很友好的跟他打招呼，根本沒注意到他身後的謝吻。在一處拐角，劉英還很親熱的和一個警衛連長官模樣的人套着近乎，兩人七七八八的說著過兩天任務結束了一起去喝酒的事情。
最後兩人來到一處更衣室，在最裏面那排靠左邊第三個儲物櫃前，兩人停了下來。謝吻清晰的看着上面的銘牌上寫着：洪偉明，因闌尾炎休假，估計休息七到十四天。
“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面，工作證，制服，排班表，注意事項，鞋子和一切關於這次行動的東西”確認四周沒有人之後，白白胖胖的劉英馬上變成一個人，他的眼神就像一頭老謀深算的狐狸。
“熟悉這個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洪偉明了，做夢裏也是，喝酒後還是，打手槍的時候都得叫他媳婦兒的名字——不過好像他還沒有媳婦兒。不要和人接觸，沒有我的安排不許隨意走動，少說話，任何事情低頭干就行了，在這你不主動找人說話，沒人理你。見到警衛不用說話，停下來看看他，等他示意你過去就行，見到所有的中年人和穿西裝中山裝的都只要鞠躬，不要說話，問什麼都說不知道，被罵就笑，要是遇到問哪裏怎麼走的老百姓沖直走過去，理都不要理，斜眼都不看一下，記住了嗎？”
“誒誒”謝吻不停點頭，一臉討好的笑。
劉英盯着謝吻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就像兩顆釘子扎進謝吻的眼球里“很好”他拍拍謝吻“我不相信你，小子，不過上面派下來的任務，我也只是照做而已，別讓我看出什麼端倪，因為我看得出來別人也同樣看得出來。”
“剛剛你在入口處的表現算及格，要是剛剛說錯一個字，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劉英已讓盯着謝吻的雙眼，像要看穿他一般“米國總統要來，安保工作升級為橙色預警狀態，隨時都會有突髮狀況，他們有，我們也有，所以你要隨機應變。你的槍呢？不是讓你帶槍來了嗎？”
劉英突然緊張起來，好像謝吻錯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沒有槍，老土墨鏡林先生並沒有給謝吻槍，哪來的槍？謝吻怎麼不知道？
“在啊”謝吻樂呵的說著，指了指自己襠下“我這桿紅纓槍隨身攜帶的，開封見血”
劉英盯着謝吻，死死地盯着他，然後臉色才緩和下來“好，很好”他再一次拍了謝吻的肩膀，這一次拍得很用力“你很好。”
“在這裏是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的，金屬都不行，也不能帶點火的工具。你的皮帶是塑料扣的，也不能有抽煙的習慣。外面的警衛只有特定的幾位有槍，其他的扛着的都是裝飾品，沒有子彈的。那幾個帶槍的人都是輪流拿的，除了他們自己連他們的頂頭上司都不知道今天誰帶的是真槍。所以你不許也不可能帶着任何武器，指甲刀都不能，連你在廚房端出來的每一把刀叉都有登記，什麼時候離開廚房的，什麼時候拿到賓客手中，在哪裏清洗，入庫都有專人管控。”
劉英轉身向外走去“你的武器會在行動當天發給你，你只能用一次，具體是什麼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話說完，他的人已經消失在更衣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