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金甲之士
和陸銘想像的鳥語花香,風和日麗不同。他在源天落的世界裏看到的是一片戰場,兩方人馬互相對峙。雙方一黑一銀,很明顯黑方人馬裝備精良,旗甲光鮮,武器鋒利,很明顯是一隻精英部隊。而銀色方的人馬就顯得有些瘦弱,旗幟歪歪扭扭,士兵身軀瘦弱不堪,武器也都有些許殘缺。
隨機兩邊展開廝殺,雙方人馬站在一起,相互砍殺。與其說是互相砍殺,不如說是黑色軍團的屠殺,銀色軍團雖悍不畏死,但是體力與戰力都明顯不敵。人頭一個接一個被黑色軍團斬下,而讓陸銘詫異的是,那些看起來受過專業素養的黑軍,卻為搶奪一個個人頭而大打出手,一邊與敵軍作戰,一邊將敵軍首級斬下掛於腰間,更有甚者將隊友的屍體臉部划的面目全非,一併斬下掛於腰間。
此刻的黑色軍團與其說是軍隊,卻更像是一群土匪。
縱使如此,在精良的武器與血腥的瘋狂下,銀軍的悍不畏死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逐漸如被蝗蟲啃食過得麥田一樣被蠶食殆盡。整片戰場充斥着血腥味,然而整片空間卻聽不到一絲聲響,明明那麼的瘋狂,卻又那麼的寂靜,顯得格外殘忍與詭異。
此刻的源天落站在一座城樓上,後方的城市高大巍峨,城牆之後的城市富麗堂皇,抬眼望去與前方戰場相隔不過數里之地,而源天落只是靜靜的站在城樓上,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在城牆周圍是一排排身着金甲的軍士,他們數量不多,卻顯得十分有素養,對待前方戰況絲毫沒有情緒波動,只彷彿在等待他們的將軍發號着命令。
就在這時,源天落緩緩抬起手,然後又顫顫巍巍的放下,隨後眼前的世界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間房間,在房間的床上躺着一位中年人,此時的中年人眉頭緊鎖,閉着眼睛,陸銘一眼便看出這人昏迷了許久,而且不像是尋常病因,正待上前仔細查看,突然這座房間的場景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轉眼過後變成了之前他們所在的桃花林。
源天落關閉了內景,將兩人推回現實,他還是保持着剛才站在城樓上的姿勢,但是此刻眼睛卻眺望着天空,不知道內心在想些什麼。
“剛才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是你父親吧。”
陸銘走到源天落身旁,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的,正是家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讓你見笑了。”
源天落答道。
“看樣子你對父親的情況很是擔憂”。
“你難道不擔憂你師傅的身體么”。
陸銘摸了摸頭說:“家師雖突發惡疾,但是不致命,只是內力全失,行動不便,我出來尋葯也只是來碰碰運氣。我先前觀你父親頸部有條黑線一直延伸到後腦,癥狀不像是尋常病因,更像是中毒”。
源天落略微驚訝:“我也曾考慮過,但是請很多名醫查探過,都沒有什麼結果,有個人跟我說此病只有彼岸花可解,於是我便來到這深山之中”。
“都是些庸醫,沒搞清楚病因就在那胡說八道,讓你來這尋葯的那個人,我看吶!非蠢即壞!”
陸銘十分不屑,忍不住就吐槽了幾句。
“不要這樣說,是府里的爺爺跟我說的,畢竟從小看着我長大。他也是只是跟我說了關於彼岸花的傳說故事,是我自己決定過來的。你能看出我父親的病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
源天落突然意識到這點,不免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望向了陸銘。
陸銘點了點頭:“我雖不能完全保證,但聽師傅講醫理時曾經說過,有兩種情況會讓人脖子上有黑線伸向後腦,一個是被下了神腦丹,此丹藥是一種毒藥,可以讓人脖頸上的經脈不通,使人昏迷。還有一種是催心蠱,這是一種巫術,被施蠱之人黑線一直從後腦延至全身。目前我只看到有黑線延伸,具體的情況我得當面才能證實。”
源天落突然雙膝跪地:“還望陸兄能醫治家父,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陸銘眼疾手快,在源天落雙膝未落地之際一把將其攬起隨即說道:“你我兄弟,我從小無父無母,令尊既是你的父親,也算是我的父親,說什麼見外的話!”
源天落見此也不再矯情:“陸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還是叫我小銘吧,這陸兄聽起來難受死了!既然我們來都來了,不去那弱水之界一探究竟,豈不不虛此行。”
陸銘說出了接下來的打算。源天落見狀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同意了陸銘的意見。
二人觀察了下周圍,想着找尋出口在哪,無意中看到了桃林中心的棋盤已然消失不在,只留下兩個石凳,和一旁不遠處的石碑。
就在二人為出口方向發愁時,雪靈又嚶嚶嚶的飛起,在空中盤旋起來,隨後只見無數的桃花緩緩飄起,形成了一道龍捲風,將所有的花瓣落葉都卷向了天空。
這些花瓣與落葉在天空彙集,逐漸變成了一道鎧甲的形狀,那道鎧甲通體金黃,鎏金璀璨,在完整的顯現后,又匯聚到了源天落的身上。只見源天落被一道金光籠罩。
隨後的場景把陸銘眼都看呆了,只見源天落:頭上金琅冠,腰佩三尺劍、鎏金渡玉體,金靴踏乾坤、威風顯赫赫,青絲隨風遠、面目顯光彩,長嘯吞山河。
此時的源天落不像是只有17歲的少年,更像是一位歷經千百戰場的百戰之將!英姿颯爽之氣傲然屹立於這天地之間。無奈好景不長,就在陸銘發楞的時候,眼前的戰甲又漸漸消散,匯聚成了一道金印,彙集到源天落的眉心之中。
“我剛才還以為是天兵下凡呢!”
陸銘揉了揉眼睛對着源天落說道,“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異樣,看樣子這是個不小的機緣呢!”
“異樣倒是沒有,只是剛才感覺彷彿有股氣息匯入了眉心,一閃而過又消失不見了”
源天落答道。
陸銘跑過來揉了揉源天落的腦門,仔細看了看,除了一道金印,確實沒有什麼異常,又忍不住玩鬧,把自己腦袋往上面蹭了蹭,想試圖沾點仙氣。
源天落惱怒,推開陸銘,對着他屁股踢了一腳,陸銘抱着屁股躲竄了起來,就在二人打鬧間,之前原本被樹林包裹的園林,阻擋的桃樹逐漸向兩邊伸展開,逐漸形成了一條小路通向了遠方,雪靈也拉着二人往那方向前進,二人相識一眼,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