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性荷爾蒙
林肆回去的路上，都是氣呼呼的，聶應聲跟她說話，她一個字兒都不想回。到最後，實在忍受不了聶應聲在耳邊的聒噪了，就綳不住的吼了他一嗓子。
饒是脾氣再好的聶應聲，也瞬間變了臉。他收了一臉笑嘻嘻的表情，沉着個臉，掉頭走了。
林肆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說話，任由聶應聲走掉。
“哎…我最近是怎麼了？感覺好討人厭的感覺啊…“林肆站在一棵大樹旁，對着河水長吁短嘆。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管閑事了。明明是去找張曉飛勸和，卻最後只起了個火上澆油的作用。
可是，就這麼不管不問，可以嗎？
林肆閉了閉眼睛，想起她第一次打架的時候。或者…乾脆說，被打。
她被那七八個女生圍繞着。慌亂無措的，被抓、被撓、被踢、被潑冷水、被往臉上塗指甲油、被傳謠言、被人用各色眼光看待、被撕破衣服、被扔掉書…
此時的少年林肆，尚未接觸太多網絡，不知道有一個新奇的從未見過的詞，可以完全概括這種種難堪行為:校園霸凌。
她被如此對待的理由，只有一個:轉學來此，奪了某個女孩的第一名。
林肆睜開眼睛，再看向河水時，心已經靜了許多。
她所遭受過的東西，並不想看到周明月再去遭受。哪怕，並非一個性質，哪怕，只是一個小小開頭。
“林肆，爸爸說讓你教我讀課文。“奶聲奶氣的聲音，啪嘰啪嘰的腳步聲，那不是林旭還能是誰？
林肆揉了揉太陽穴，對着林旭說道:“林旭，跟你講了很多遍了，要懂禮貌…“
“姐。“林旭不情不願的哼唧一句，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林肆，卻是滿滿笑意，煞是可愛。
“你這個小機靈鬼！不給好處還不能喊個姐！“林肆扔了手上作業，去撓林旭痒痒。林旭嚇得趕緊給林肆一巴掌。
“啪！“
小傢伙兒自己都愣住了，看着林肆，聲音都有些顫抖:“姐姐…“
“你給吹吹，我就不生氣了。然後，把你藏起來的糖給我一顆，算是賠禮道歉。“林肆把臉伸了過去，林旭當然是照做。
余媽媽上來的時候，就是看到林肆和林旭兩人，偷偷剝糖吃的場景。當即，就拉下臉來，神色不愉。
“林肆，跟你說了多少遍啦？林旭還小，吃太多糖會壞牙的！“
“我這不正把他私藏的糖吃掉，好處理禍源呢嗎！“林肆嘖嘴，暗嘆母親不上道。
“就你理由多！“余媽媽瞪了一眼林肆:“趕緊帶着你弟下樓吃飯，把飯菜都端上桌。“
“對了，先看看你爺爺回來沒，沒回來，去周爺爺家找他。“說完，余媽媽皺眉，嘆氣:“一日三餐，整天都要人找他在哪兒。吃飯，非得一日三請，才能吃的有意思是吧？“
一聽媽媽又念起來，吧啦吧啦的，林肆和林旭姐弟兩，對視一眼，趕緊跑下樓，留余媽媽一人在樓上疊幹了的衣服。
林肆在樓下只看父親的身影，於是，打了個招呼，去周爺爺家找人了。剛好，也可以看看周明月回家了沒有。誰知道今天下午他有沒有跟着程素珊回她家玩去了。
說來也是，程素珊家真神奇，她爸媽居然放心把她一個初中生放鎮上，專門租了一個房子讓她居住，上學，自己照顧自己。這下，程素珊家就變成整個鎮最自由的去處。幹什麼都行。
“周爺爺，我爺爺在你這兒嗎？“林肆剛進周家，就扯了嗓子問。
猝不及防，轉個方向就對上了來路的周明月。
還是那冷冷淡淡沒啥表情的表情，看見林肆來了，頷首點頭，然後，側身出去。
“哎，你這人…“林肆皺着眉頭，拉住周明月。
“怎麼了？“周明月不明所以，低頭看林肆的眼睛，然後又說道:“對，你爺爺在我家。“
說來也是奇怪。周明月這皮相是挺好，但是，對於浸淫二次元漫畫多年的林肆來說，現實生活中遇到多好看的男生，都不會讓她有什麼異樣感覺的。因為，她覺得誰都不會長得比漫畫男主還好看，還讓人心動。
可就唯獨一個周明月。就唯獨他。
每當他那雙沉靜的墨色眼眸鎖定林肆時，林肆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或許，腦子也有些不正常。
“吃完飯我來找你。“她忽然冒了一句。
“什麼事？“周明月問。
林肆一時咋舌，不知道回答什麼，索性皺了皺眉頭，對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行，七點半吧。我現在去跑步。“說完，周明月出了門。
林肆嘖嘖嘴:“其實我也是有那麼點理解，為什麼張曉飛看周明月不爽，那麼討厭他了。“
因為，周明月身上就有中二青春期少男們所追求的逼格啊！而且，他這是渾然天成的！所謂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爺爺，回家吃飯啦！“林肆進屋看到自家爺爺和周爺爺還在下棋。人周爺爺滿面春風，自家爺爺一臉嚴肅。然後，放下棋子。
“周之，你別動棋盤啊，等我吃完飯，不對，明天！明天再來跟你繼續下！“
“老林啊，輸了就是輸了，要認嘛！“周之摸着下巴，笑的和藹可親。林肆爺爺不予理會，轉身就梗着脖子走人，再次強調:“不準動棋子，明兒我來接着下。“
“周爺爺，我先回家啦，等會兒我再過來找周明月。“林肆打了招呼，跟着爺爺麻溜兒回家吃飯去了。
到了七點半，林肆準時出門。身後林爸爸不忘交待:“八點半前回家睡覺！“
“明白！“
出了家門，林肆才嘆氣:“八點半睡，六點半起。在家裏跟在學校也沒啥區別，都不能追會電視劇，睡個懶覺什麼的…“
“林肆。“
“啊？“林肆回過頭，看到跑步回來的周明月。
他身上的棉服外套已經脫掉，拿在手裏。身上只一層薄薄的毛衣，因着跑步運動，呼吸尚未平穩，胸口有規律的起伏着，白皙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可是能感覺到他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兩人距離比較近，林肆似乎都能捕捉到周明月呼出來的氣體，感覺到…
一種熱氣騰騰又生機蓬髮的男生特有的青春活力，或者說，男性荷爾蒙。
她微紅了臉，好在天黑的早，對方看不到。
“你跑步幹嘛？為了體育考試做準備嗎？“
周明月領着林肆進門，聽她問話，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最近開始了鍛煉身體。“
“哦。“
“你找我有事？“周明月在客廳自動飲水機那兒倒了兩杯溫水，一杯給林肆，一杯自己咕嚕咕嚕了起來。林肆看着周家新冒出來的飲水機，感覺新奇。
“明月回來時候，帶了好些東西。這個啊，是其中一個。“周之正在看電視，看林肆眼睛看向飲水機，說了句。
“嗯嗯。“林肆喝了一口，感覺還是井水清甜好喝。她扭頭看向周明月:“是說張曉飛。“
“去我房間吧。“周明月當即起身，林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