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凶
一柄銀刀攔在了陳傲劍面前,攔者正是笑瑟瑟的獠牙。
“隊長,私自處刑可是違法的。王下之法可沒有哪一條是你可以逾越的。”獠牙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陳傲劍攥緊劍柄,喝道:“我可沒有要殺了他!”
獠牙輕蔑一笑:“倘若不是我來攔住你,想必這小子早就已經腦袋搬家了。”
被獠牙說中的陳傲劍漲紅了臉,但又無可奈何。一旁的陸羽抗幫腔道:“那帶回去總可以吧?畢竟可以從他嘴裏知道些情況。”
獠牙收刀歸鞘,又看向身後的金。金沖他點點頭。獠牙回道:“當然可以。不過需要我與隊長來護送他。”
陳傲劍冷冷地看他:“怎麼?不相信我們?”
獠牙也絲毫不給陳傲劍面子:“這是必然。”
眼看陳傲劍要暴跳如雷的架勢,金拉開獠牙,帶上段無,搪塞一句他們先走,就離開了。剩下的陳傲劍幾近要把劍柄夾碎,可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也不好做什麼。
回朝後,段無被帶到了一間小房間。雖說空間不大,但燈火通明。獠牙與他僅一桌之隔。
“說出你知道的東西,我會放你安全離開。”
段無看向面前這個狡黠的男子,屬實不覺得可以把實話告訴他,就沉默着不吱聲。
獠牙見狀也不生氣,反而是站起來,半開玩笑似的語氣威脅道:“我大可以把你扔出去,但如果你肯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我可以讓你風風光光地踏出這扇門。”
段無依舊是閉口不言。並不是為是否要告訴獠牙這樣一個不正經的人,而是在想是否要把陳傲世給供出來。
獠牙摸着下巴,而門忽然被打開,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替換掉了獠牙。她叫作步染,第八隊偵察隊隊長。
段無沒心思在意誰來盤問他,思緒早已飛上了天。臆想着陳傲世會是怎樣一個偉大的英雄。
“綳了這麼久,總得說出個三二一吧?”步染面帶微笑看着段無。
段無放飛的思緒被抓了回來,開始端詳起眼前這個女人。長得溫文爾雅、明眸皓齒,大方的姿態與剛剛沒個正形的獠牙形成了強烈對比。
“你肯定知道些什麼!”步染笑着看他,倘若聊八卦的女生,“不說這些,你叫什麼?我叫步染,就在這裏工作。”
段無被這幽默的言語逗笑了,終於鬆了口,說了自己的名字。而步染卻又跟他聊了些有的沒的,放鬆了段無的警惕。
“最近你在做什麼?”“幫我家少爺看家護院。”“哦?不會沒有養狗吧?”“養了一條黑狗,還叫我天天去喂呢!”“之後呢之後呢!”“結果晚上就出事了!讓那狗引來了一群群的怪物!”“啊這…那狗又怎樣了?”“叫那幫怪物撕了吃了!”“你沒有受傷吧?”“當然……”
這時神經大條的段無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把事情全盤托出!真是憋了半天把自己憋死了!
步染微微一笑,歪頭說道:“之後你就來了這裏!然後把一切告訴了我!”
段無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遭了“美人計”!
步染把信息整合之後,出了審訊室。把信息交給一隊隊長金,順便問在一旁的陳傲劍:“隊長,除了你和陳傲崎大人外,家裏只有一個‘少爺’了吧?”
陳傲劍不耐煩地反問:“問這幹什麼?那小子又說了什麼?”只見他化出巨劍,就要朝審訊室里沖。
“冷靜一點!現在他可是破題的關鍵!”獠牙把刀架在了陳傲劍的脖子上,“你可比不上步染隊長漂亮。”
陳傲劍脖子上的青筋爆凸,跟一條條青蟲一樣。他兇狠的目光落在了獠牙這個小小的副隊長身上,悶哼道:“王下還輪不到副隊長來教訓隊長!”
而獠牙卻挑釁一般地回復道:“很快就會有的……”
這句話是徹底激怒了陳傲劍,見他卸下獠牙的束縛,拔出巨劍揮去。獠牙毫不猶豫,一個閃身敏捷躲過,接着就繞到陳傲劍身後,提刀準備突刺。不料,一道意料之外的鎖鏈打斷了這一擊。
“想要造反嗎!”
一位不修邊幅的中年人徐徐走向這邊。他叫安永樂,是第十隊隊長,同時是所有隊伍的總隊長。
“搞什麼窩裏鬥?你們兩個都去給我領罰!”
安永樂收了鎖鏈,趕走兩人。隨即又引燃了煙斗叼在嘴裏。步染與金也向他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那麼……也就是說,把陳家唯一還在府上的少爺抓來審就能萬事大吉了?”
“大概是這樣……但是還不確定是否有其他可以生出怪物的能力者……”
“真是煩人……”安永樂吸一口煙,“那這樣好了,七隊負責抄來陳家少爺,而九隊負責去搜查是否還有像那條狗一樣的人家。金去通知七隊,我去找九隊。”
坐在審訊室里的段無止不住地顛腿,神情緊張。步染做好收尾工作,打開門要引段無出來。當段無再一次看到步染時,雖說還是那張臉,反而叫他覺得比獠牙的還要不可靠。
“哎呀呀,用不着這樣吧?你家少爺可是惹了不少麻煩呢!”
“起碼他還會關心像我這樣的人的死活。”
“我們也會啊。”
“不,你們不會。你們之所以會保護我,不過是因為我經歷了那些怪物卻沒有死去罷了。歸其一切,還是為了你們個人而着想。沒人會為我們這些低下的人而擔憂。”
“我兒時與你一樣,也是一個卑微到地底的小民。但我與你又不完完全全一樣。因為我沒有在原地去抱怨為什麼沒有人在意我,為什麼沒有人關心我。反而是依靠我自己的努力,讓我的優秀被他人賞識,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只會怨天哀地的話,不妨先去看看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來抱怨。假如一切都是別人的錯,那還要你來做什麼?”
段無卻又嘲諷似的笑笑:“的確是不一樣。我壓根就沒有機會可以到達你的位置!”
“沒有?我也從猶如你那陳老爺一般的狠心爹娘手裏逃了出來。甚至還不如你,你起碼還隨陳傲劍他們這些少爺做過旁聽讀過書。可你出逃之後呢?卻是想給大戶人家做工!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上天當然不會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