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惹事
他這才看清襲擊自己的正是之前的少年，只是再看着眼前少年，哪裏還有之前的尋常樣，眼神只是稍微有些冷漠，比他平時裝的兇狠差一點，只是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少年似乎在琢磨着要不要弄死自己，讓他有種面對那些幫派大佬的感覺。
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立刻大聲喊到
“別打了，再打就死人了，大俠，我不知道哪裏惹到你了，求你繞我一命”。
青皮很熟練的一邊求饒，一邊大聲喊，就是少年是個殺手，也得小心真下了手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所以只能選擇放過自己，然後迅速離開，只是他沒預料到的是，少年笑了，只是笑的很冷又充滿了玩味，彷彿再說跟我玩這招，太嫩了。
只見少年抬腿就是一腳，又揣在青皮的身上，青皮行動不便，只能被動挨揍，而這小王八蛋力量還真不小，而且出手極快，連續踹了好幾腳，下手還挺狠，全往身上要害踹，疼得他只能拚命抱頭蜷縮在一起，然後繼續挨揍，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繼續激怒這個小狠人。
少年似乎打累了，停了下來，這時已經有周圍的人看向了這邊，楚牧拍了拍袖子，指着地上的青皮說到
“這片是我們黑狗幫的地盤，下次在讓我看到你在這附近踩點子，我就剁了你的爪子，給我馬上滾”
青皮立刻如蒙大赦爬了起來，原來惹上幫派那幫惡狗了，都是下起手來不要命的瘋子，以後這一片看樣子是不能呆了。
看着青皮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巷子裏，楚牧鬆了口氣，然後又回到了大街上之前坐着的地方，繼續看着夫婦買菜。儘管只是很普通的賣東西，楚牧都看得津津有味，臉上有些眉飛色舞，這一刻他才像是一名少年，彷彿做了一件自以為了不得的大事然後期待父母誇獎。
楚牧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自己最多再坐一會就得離開了，不然他就得摸黑回去，夜路並不好走，萬一像上次那樣碰到狼崽子那就不好弄了，上次他逃到樹上呆了一整晚，還得回去后被那些王八蛋嘲笑了一個月。
夫婦的菜也幾乎賣光了，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把銅錢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楚牧都會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身上的這些地方，就如同一個模仿大人的孩童。
夫婦也要收攤了，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裏，夜路對於他們來說同樣不好走，在這個時代，走夜路也經常是那些強人迅速作案的時候，到時候被劫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抄出大砍刀，架在脖子上，人家也是正經生意人家，定叫你童叟無欺，教你拿錢買命，若是不從，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若不予，我自取之，管殺不管埋，等到官差來的時候，屍體都該臭了，到時候往那些出名的江洋大盜身上一推，然後草草結案，屍首扔在義莊，管他有沒人來領，案子結了，錢沒了，人也沒了，在這個時代，這就是失蹤人口大多數的結局，所以說走夜路也是個高風險行為，堪比拿菜刀比劃抹脖子，就怕手一抖。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一旁響起
“快看，就是這個野小子”
楚牧扭頭看過去，說話的是個比楚牧大了幾歲的孩子，長得人高馬大，比楚牧高出一個頭，白白凈凈，皮膚細膩，身上還穿着精緻的絲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畢竟窮人的孩子吃飽已是不易，哪裏還有多餘的勁兒去長個兒，連平時想起來洗個臉都難。
身後跟着好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只是明顯都穿的比那帶頭的孩子要差上很多，小孩很多時候比大人要更有眼力見，知道帶頭小孩他們父母都惹不起，所以心甘情願的跟隨着所謂的強者，言語表情都帶着討好，人說跟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悲哀。
這帶頭大哥怕是個話癆，又喜歡在這幫孩童面前炫耀，展示自己的能力，於是指着楚牧繼續說到
“我看他好幾次了，穿的破破爛爛的，就坐在這裏，盯着大街上對面的菜攤，一看就是要飯的，估計等人家收攤了，那些不要的零碎，估計待會就會撲上去撿起來吃掉，真噁心，我就是討厭這幫丑要飯的”
少年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楚牧，還作勢要打，其他的少年也討好般的跟着學。
只是楚牧一點也不在意，他只是看了一眼，確認這些人對自己夠不成威脅，就沒再搭理他們，繼續看着夫婦收攤。
就在這時，帶頭少年似乎覺得楚牧沒搭理他們讓他覺得丟了面子，因為以前的那些小乞兒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很多時候就是自己撿石頭砸他們，他們都不敢還手，只會痛的嗷嗷叫，然後像條狗一樣迅速跑開，然後消失在陰暗的角落裏。
結果這個小乞丐竟然敢不怕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那就是讓這個小乞丐怕他，維護他那毫無意義的威嚴，不然其他孩子都會看不起他。
於是他朝着楚牧惡狠狠的說著，似乎這樣能證明他很有勇氣，當然這都是跟街上青皮學的。
“小乞丐，快點滾，不然我揍你”
說完就去推楚牧，楚牧被他猝不及防一推，栽了個跟頭。
帶頭的孩子看到后哈哈大笑起來，其餘的孩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看他摔倒的樣子，想不想一條狗，學個狗叫給我們聽，就放過你，怎麼樣，快點叫”
孩童很多時候並不能分辨所謂的善惡，所以更多時候，他們在用純真的表情做着最惡劣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錯的。此時的他們惡向膽邊生，懦弱很多時候並不能換來別人的手下留情，你退一尺，人家就進一丈，只會招來惡人更多的欺侮，這就是人性的複雜。
楚牧沒有叫，而是迅速站了起來，手裏攥緊了那個木棍，打算給這傢伙一棍子，讓他知道招惹楚大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