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街角少年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今天是逢集,每逢月曆雙數,鎮子上就會開始集會,到時五里八鄉的村民們,會把想要賣的東西拿到這裏賣出去,同時把想要買的東西帶回去。
大街上的叫賣聲很熱鬧,賣菜的,賣布的,賣針線的,賣包子的、賣水果的,賣糖葫蘆的,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卻並沒有讓人覺得很吵,相反聽起來倒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熱鬧,也許這就是這被稱之為人間的原因。
只是滿大街的熱鬧似乎都沒有引起角落裏少年的關注,只見他全神貫注的盯着斜對面一對賣菜的夫婦,眼睛沒有眨一下,只是獃獃的看着,眼神中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每次來也只是傻傻的坐在角落裏盯着對面發上一天的呆,也許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好要做什麼吧。
只見賣菜的夫婦將從鄉下帶來的時令蔬菜瓜果整齊的擺在地上鋪好的麻布上,有然後男人對着路過的行人吆喝着
“賣蔬菜瓜果了,價格便宜,都是今早剛從地里摘的,正新鮮,快來瞧瞧”
“大娘,買不買菜,包新鮮,來看看?”
吆喝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壯實,一看就是種地的好手。女人體型消瘦,臉色有些黝黑,穿着樸素的粗布衣裳,瓜子臉上難掩歲月的皺紋。這是一對很普通的鄉下夫婦,終日的勞作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年輪一樣難以磨滅的歲月痕迹,烙印在身上的每一處地方。
少年名叫楚牧,他還知道那對夫婦的名字,男的姓楚,今年三十,女人姓柳,今年二十八,家住在下柳村,家裏還有三個小孩,最大的比他大2歲,剩下的兩個都比他小。想到這裏他的手下意識攥緊,然後他漸漸的又鬆開了,吐了口氣,繼續盯着夫婦發獃。
男人每個月初以及中旬會來趕集,至於女人只有偶爾會跟來幫忙,但是他們從那次以後,再也沒有帶着孩子趕過集,至少楚牧看過的時候沒有過。
楚牧就這樣盯着,眼睛時而走神,時而又仔細的看着二人似乎想把他們烙印在心裏,時而又視線模糊,眼神充滿了掙扎,似乎想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他卻終究還是沒有去做,最後還是默默地看着夫婦發獃。
突然,一個中年閑漢朝着夫婦的攤子走了過去,楚牧記得這傢伙,他是一個青皮,之前里就喜歡騷擾這些小商小販,尤其是那些看着就好欺負的,頂着幫派的名頭,收點保護費,再占點小便宜,而那些鄉下來的苦哈哈,大多沒有見過世面,又哪裏敢去找幫派去證實,只是吃點虧了事,打掉了牙吃了虧卻只能咽到肚子裏。
楚牧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閑漢經常在街上晃悠,楚牧看過他作案很多次了,每次都挑那些鄉下人動手,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還是同行。這個青皮看着人狠話狠,下手更狠,打起那些鄉下農夫那叫一個惡毒,不見血都不停手。但是每次見到幫派跑的比兔子還快,就是傻子也知道這是個沒有組織的青皮,也只能幹點欺軟怕硬的事,讓楚牧看不起的吐了口唾沫。
結果今天這小子竟然有些不開眼盯上了那個夫婦的攤子,當然他並沒有貿然就衝過去,青皮跟流氓是有區別的,流氓大多幹事不喜歡動腦子更喜歡動拳腳賣力氣,看着威風,所以大多作不長,總有一天會遇到更狠的把他削了。
但是青皮不一樣啊,他們比較有眼力見,能看出誰好欺負,有錢有勢的他們可不敢惹,甚至還得拚命巴結人家,如同一條狗。但是遇到鄉下來的農夫才好欺負,但是只是這還不夠,因為流氓也有,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有演技,能愣生生的演出黑道幫派收保護費想要的效果,別說被他們欺負的人,連他們自己當時都被忽悠了,下手比幫派收保護費還狠,容易上頭,但是見事不妙,溜得也快,比流氓在那硬挺顯得更機靈些,所以活的更長久。
青皮盯着夫婦的攤子看了好一會,確認是個好欺負的,就開始調整面部的肌肉,伸展四肢,然後擠出一個陰沉兇狠的表情,打算開始他今天的表演了。
只是楚牧早就在發現他盯着夫婦攤子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要是尋常他才懶得問,但是這個夫婦不行,誰也不能在他面前欺負他們。楚牧朝着青皮走了過去,看外表更像是一個背着大人在街上溜達找樂子的少年。
閑漢朝着鋪子龍行虎步的走了過去,混幫派的,表情必須狠,步子必須大,動作必須囂張,說話得有三分凶氣,閑漢正在迅速調整,積累着氣勢,只等到到了攤子前,一腳踹飛那個他早就盯上的一堆青菜,將自身的氣勢推向高潮。干這行,他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套路都一樣,第一時間鎮住對方,沒什麼新鮮勁,但是對於苦哈哈來說,保准管用。
結果他氣勢積累到一半,一旁正在低頭走路的少年,手裏正拿着一根木棍在手慢慢的旋轉着里玩耍,看似人畜無害。突然少年木棍抓住狠狠地戳在他的肚子上,力量還真不小,瞬間就把他積累的氣勢從穀道里溜了個乾淨。
閑漢瞬間倒地,嘴裏低聲叫着,表情痛苦的在地上蜷縮着。他抬起頭,想看看那個偷襲自己的死孩子,今天非得弄死他,但是大街上哪裏還有那個孩子的身影。
閑漢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攤子,發現剛才這一摔,許多人包括攤子那邊的夫婦都看了過來,知道今天的事是黃了,在人家面前摔了個狗吃屎,還怎麼嚇唬別人,只能暗罵那個突然襲擊自己的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中年捂着肚子打算先回落腳處休息休息,現在這狀態開不了張。結果走着走着,突然發現身後有腳步聲,閑漢一回頭,只見一根悶棍直接朝着腦袋打了過來,他下意識雙手捂頭,然後突然腿上一痛,一個東西狠狠的敲在他的腿骨上,他再次倒地,迅速捂着劇痛的腿。
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又一腳揣在他的兩腿之間,這下是真的冰火兩重天了,他都不知道該捂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