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森淼懸案(結)
“誒...好,好...安陽大人您慢慢兒聊,小人就先告退了!”錢立仁在安陽起拿出的印泥上按了一下,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指印,臨走前對着安陽起會心一笑,便馬上退了出去。
“你們兩個也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安陽起對着長森和小六吩咐道。
兩人相視一眼,便馬上退了出去,生怕耽誤了安陽起的好事似的。
房間裏,柳葉面生懼色,她知道這種官老爺不好伺候,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柳葉姑娘。”安陽起確保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之後,便朝着柳葉走去。
“公...公子...”
“不必稱呼我公子,我也不是什麼公子。”
柳葉馬上點了點頭,對於這種顧客的要求,一定要儘可能的滿足。
“柳葉姑娘,方才錢立仁所說的話你可都聽在耳里了?”安陽起問道。
柳葉不知所謂,只能點頭說是。
“好,據他所說,他昨日就在這裏,此話當真?”
“嗯...這位大人,錢公子昨日上午就在這裏了,一直待到了傍晚...”柳葉道。
“傍晚?”安陽起一愣,沒想到這錢立仁沒有富家公子的命,卻染上了富家公子拈花惹草的毛病。
安陽起細細回想了一番,推算了一下昨日案發的大致時間,隨後便繼續問道:“那昨日大概午時之後的兩個時辰里,錢立仁可曾打開過這裏的窗子?”
柳葉一愣,隨後便陷入了沉思。
“昨日...這扇窗戶一直沒有打開,妾一直等到錢公子離去才走出屋去透透氣。”柳葉篤定道。
安陽起朝着窗戶那邊走去,果然在窗框和窗欞上都看到了一層灰塵,看樣子是許久沒有打開過了。
“那...錢立仁在這段時間裏可曾離開過這間屋子?”安陽起繼續問道。
“大人,錢公子昨日這段時間的確離開過這裏,說是...說是要小解。”柳葉稍稍回想一番,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安陽起點了點頭,柳葉透露了一個很關鍵的消息,那就是錢立仁曾離開過這間屋子,而這段時間恰巧就是案發當日紡織鋪女掌柜遇害的時間。
門外,長森正在和小六交頭接耳。
“哎!六子,你說安陽大人會不會是...”
“別瞎說!大人辦案呢!”
“嗨,就是好奇...反正我是不會跟嫂子說的。”
“大人不是那樣的人...我...我也不會跟嫂子說...”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安陽起從裏面走了出來。
“大人,完事了?”小六見安陽起出來,上前問道。
“嗯?”
“呃...我是說,大人您問完了嗎?”
“有線索,跟我來。”安陽起點了點頭,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青樓的設計是回字形,二三樓的四方走廊盡頭都有一個拱門,而在門的外面是一圈圍着青樓外圍建造的外廊,但是外廊並沒有建在和街道同樣的朝向,不過盡頭依舊可以清楚看到街道的全景。
安陽起帶着兩個護衛來到了一條外廊上,這裏的欄杆上佈滿了灰塵,安陽起四下看了看,走到了外廊貼近街道那邊的盡頭。
外廊盡頭視野寬闊,可以完整地看到案發現場的全景,欄杆上的灰塵均勻,沒有被人擦拭過得痕迹,看樣子這裏不常有人來,至少近些日子沒有人來。
安陽起看了看周圍,發現一根承重柱,整個青樓一共有四根承重柱,分佈在四個角,這是其中的一根。
安陽起拿出他那神奇的粉末,撒在柱子上,幾個清晰的指印便出現在了安陽起的眼前。
“這是...”安陽起看了看柱子上的指印,又趕快拿出方才採集的錢立仁的指印,經過對比,兩個指印完全契合。
“大人,這是...”
安陽起笑了笑,說道:“這案子...跟錢立仁有着甩不清的關係...立刻通知鱗爪衛,加緊對錢立仁的監視,城侯府有關錢立仁的線索要儘快拿給我。”
“是!”
這次調查,案情有了重大突破,為什麼與錢立仁發生過衝突的人不就后慘死?為什麼無人光顧的青樓外廊卻發現了錢立仁的指印?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同一個人——錢立仁,現在只需要探清錢立仁與城侯府試着龔書琴的關係,那他的嫌疑將進一步加重,只需要拿到他殺人的鐵證,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接下來的兩日,安陽起待在客棧里,分析着種種有可能的錢立仁和龔書琴的關係,他們可能是情人,也可能是龔書琴拖欠了錢立仁的錢財,或者是龔書琴發現了錢立仁的其他什麼秘密,總之,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着什麼關係。
“大人,錢立仁的情報我已經拿到了。”長森推門而入,手中拿着幾頁薄紙,顯然這上面可以記錄到的東西有限。
“快拿來瞧瞧!”安陽起急不可耐地起身從長森手中拿到情報,一頁頁翻看着。
就城侯府線人提供的情報來看,錢立仁經常幫黎煊去各個商會收取所謂的“入伙費”,所謂“入伙費”不過是說著好聽,實際上是黎煊收取保護費的手段,如果商會不交錢,黎煊便會安排人去鬧事,十分老套的流氓行徑,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明面上黎煊並未出面,這些鬧事的不過是些收了錢的市井流氓罷了,有些商會妥協交錢,而有些商會則搬離了這裏。
不過這份情報當中,最重要的,關於錢立仁和龔書琴關係的那部分,倒是符合了安陽起的猜想,情報上簡單提了一句“兩人疑似情人關係”。
雖然沒有細說,也只是用到了“疑似”二字,但總比沒有的好,兩人有情人關係,那錢立仁殺龔書琴就可以是情殺,至於具體的殺人動機,接下來深挖就是了。
在安陽起看來,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是時候向錢立仁進行最後的總攻了。
次日,安陽起帶人來到了錢立仁的住處,由於安陽起害怕他又去青樓逍遙,一早便趕過去了,敲開房門之際,錢立仁還在呼呼大睡。
“錢立仁!錢立仁!”安陽起走到錢立仁的起居室,對着榻上睡得跟死豬一般的錢立仁大喊道。
“唔...誰...誰喊我....”錢立仁驚醒,掙扎着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來人。
“哦...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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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大人來了...嘿嘿...大人有何貴幹?”
“這是審查令,現在,我問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否則,後果自負。”安陽起打開手中的審查令擺在錢立仁的眼前。
錢立仁一看便傻了眼,這自己在家裏呼呼大睡之際,怎麼審查令就擺到了他的面前呢?
“安...安陽大人...這玩笑...可不經開啊...”
“放肆!”安陽起一拍桌板,怒道“我現在開始問你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我們已經掌握了的證據,你如實回答,否則...”
錢立仁被嚇住了,面對安陽起的要求只能連連點頭。
“我問你,城東紡織鋪女掌柜遇害當日,你身在何處?”
“大人...我那天不是都...”
“正面回答!”安陽起又一拍桌子,馬上嚇得錢立仁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
“大人...小人當日在紅春樓消遣...”
“當日午時之後的兩個時辰之內,你可有離開柳葉姑娘的房間?”
“我...小人我當時離開小解...”
“如實回答!”安陽起怒道。
“大人我....小人真的失去小解了...”
見錢立仁撒謊,一旁記筆錄的長森停了下來,而小六則將腰際的雁翎刀拔了出來,明晃晃的刀面反射出幾道寒光就照在錢立仁的胸膛上。
“真的?”安陽起問道。
“大大大大人...小人我句句屬實啊...”錢立仁看到長刀出鞘,立馬求起了饒。
“那好,你除了小解,可還去過其他地方?”
錢立仁聽到這裏心裏一咕嘟,兩顆賊眼滋溜亂轉,磕磕絆絆地說道:“沒...沒有了。”
“咔——”小六的雁翎刀狠狠地剁在了錢立仁面前的木桌上,刀刃深深地陷入木桌里。
“你再好好想想?”安陽起饒有興緻地問道。
沉默片刻,錢立仁這才繼續說道:“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的確還去過紅春樓的外廊,小人在柳葉姑娘的房間裏待了一天,又聽到街道上有吵鬧聲,所以才去外廊上看看...”
“真的只是看看?”安陽起追問道。
“真真真真的!我沒有殺人!那個老婆娘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錢立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狗一般拚命地為自己辯解道。
錢立仁也算機靈,恐怕就是憑着這股子機靈在江湖上招搖撞騙這麼久的。
“另一個問題。”安陽起沒有理會錢立仁的辯解,而是繼續問道“你與城侯府夫人龔書琴是否有姦情?”
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錢立仁顯然是愣了一下,他面露難色,但看了看桌上的那口長刀,還是如實說道:“大人...這這...這是我們兩廂情願的事這怪不得我啊...”
“果然...”安陽起笑了笑心裏暗道。
“放心,我不會向城侯揭發的。”安陽起說道,城侯黎煊本就痛失髮妻,要是再知道了這個消息,興許會當場氣得七竅流血而死。
“龔書琴死前的兩個時辰之內,你在哪裏?”安陽起問道。
安陽起派去的人調查到並監視錢立仁應該是當日夜裏子時左右,那時的龔書琴已經死亡,所以這個消息需要錢立仁來告訴他。
“什麼?”錢立仁聽到安陽起的話后,卻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無比驚詫的一句話“龔書琴死了?”
原本臉上掛着微笑的安陽起立刻變了臉,他趕忙死死地盯着錢立仁的面孔,但錢立仁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驚異完全不是裝出來的。
“你不知道龔書琴已經死了嗎?”安陽起追問道。
“大人...我自那日在茶樓被大人教訓之後,知道今日我都不敢踏出衚衕一步,也就是去衚衕口的紅春樓消遣消遣,也沒聽裏面有人談論此事啊...”錢立仁說道。
安陽起眉頭緊鎖,案件居然在這個環節除了如此嚴重的差錯,這是安陽起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如果錢立仁說謊,那大可不必在這件事上說謊,如果否認與龔書琴的姦情,豈不是能在龔書琴的按鍵上更好的為自己洗脫?
“你方才所言,都屬實嗎?”安陽起站起身來,俯身凝視着錢立仁,一字一句地問道。
“大人...我...小人我句句屬實啊...”錢立仁委屈地說道。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一名鱗爪衛護衛,對着安陽起彙報道:“大人,里裡外外都搜查了,沒有發現任何證據。”
安陽起擺了擺手,那名護衛也便退了下去,錢立仁這幾日都在鱗爪衛的嚴密監視下活動,根本不會給他處理作案證據的機會,如果在他活動範圍內沒有找到證據,那很大可能就不會再找得到了。
“你的行蹤鱗爪衛掌握的一清二楚,案件偵破之前,你不得離開森淼城一步。”安陽起對着錢立仁吩咐了一句,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回到客棧,安陽起徹底陷入了混亂,一切推理、一切線索,總在即將看到曙光之際墜入黑暗,這一切彷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一般,完全不留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彷彿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他即將看到光明的那一刻將他拉入黑暗。
“問題到底出在哪了呢...”安陽起坐在客棧里,腦內閃過無數碎片般的線索,但這些線索並不能拼成一張完整圖案。
農人錢袋被騙、城侯府夫人遇害、毫無一絲痕迹的現場、被害手法相同的女掌柜、契合行兇條件的黃偉洪、符合殺人動機的錢立仁,這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呼之欲出,但就是那樣離奇的消沉了下去,彷彿是有人刻意將線索透露給他一般。
“大人,城侯府消息,城侯黎煊大人要為夫人龔書琴出殯,特來通知大人一聲。”就在安陽起冥思苦想之際,長森推門而入。
“嗯,知道了。”安陽起並不太想理會黎煊出殯,龔書琴被害至今已有些時日了,在屍體腐敗之前出殯,合情合理。
就在這時,安陽起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合情合理”,這一詞在他腦海里出現了無數遍,自城侯府案件以來,一切的線索彷彿都“合情合理”,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般。
“長森!集結鱗爪衛,立刻包圍城侯府!”安陽起猛然起身,對着長森吩咐道。
“...什麼?”
“快去!”安陽起怒喝一聲,隨手拿起袍子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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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推門而去。
不過半個時辰,安陽起一行就來到了城侯府前,府門大開,只見一具棺材正被幾個人抬着向外運去。
“放下!”安陽起站在前面大喊一聲,只見抬着棺材的人紛紛不知所措。
“鱗爪衛辦案!把棺材放下!”安陽起拿出腰間的令牌一舉,身後數十鱗爪衛紛紛拔刀,整齊的刀鳴聲震耳欲聾,棺材最終還是放下了。
“這不是安陽大人嗎?怎麼這麼勞師動眾?是所為何事啊?”府門內,城侯黎煊緩緩走出,臉上帶着不知其意的笑容。
“黎大人,本官要開棺驗屍。”看着黎煊,安陽起再次以“本官”自稱。
面對鱗爪衛龍探的威懾,黎煊嘴角挑了挑,抑制住了心中的火氣,和顏悅色道:“安陽大人...拙荊出殯之日...恐怕...”
“少廢話,鱗爪衛辦案,黎大人就是把夫人埋了,本官也得挖出來驗驗。”此時多一句廢話都是在浪費時間,安陽起毫不留情的說道。
“安陽大人...”
黎煊話還沒有說完,安陽起身後的幾名鱗爪衛便上前強行打開了棺材,龔書琴的屍體就放在裏面。
安陽起迅速上前,龔書琴身上的刀傷歷歷在目,只見其喉嚨上的那處刀傷,並不是那麼平滑,那裏的血肉分明被什麼利器颳走了一片。
“把另一具屍體搬出來!”安陽起如此吩咐道。
眾目睽睽之下,不遠處的牙門停屍間裏,那紡織鋪女掌柜的屍體也被搬了出來,和龔書琴不一樣的是,這具女屍喉嚨上的傷口無比平滑,只能看到一條血線,顯然不是用同一種兇器所為。
“安陽大人...可看出些什麼門道?”黎煊面不改色地問道。
安陽起沒有理會他,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包銀針,拿出一根來,就插在了龔書琴的幾個重要器官和脈絡上,沒過一會兒,安陽起拔出銀針,只見針頭髮黑。
“黎大人,夫人並非是受刀傷而死,而是中毒身亡。”安陽起舉着銀針說道。
黎煊的臉色變了又變,問道:“那...那又如何?”
“也就是說夫人是先被毒死,然後有人刻意製造刀傷和殺人現場,而能夠不引起任何懷疑就接近夫人的,只有你,城侯黎煊!”安陽起指着黎煊的鼻子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人都被安陽起這個結論嚇到了,按照安陽起的意思,黎煊才是殺害龔書琴的真正兇手。
“安陽大人...可不要亂說...”黎煊此刻的臉色已經無比猙獰,他想要刻意維持微笑。
“我又沒有亂說,搜過就知道了...給我搜!”安陽起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十名鱗爪衛護衛迅速湧入城侯府。
而在鱗爪衛搜查城侯府之際,場面無比安靜,黎煊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而安陽起也緊張地望着府內,因為他也沒有把握能從府中搜出來什麼鐵證,他不過是在賭,是在用鱗爪衛的實力來賭。
度日如年,鱗爪衛終於從府內先後走出,一名鱗爪衛手中捏着一把菜刀,菜刀的刀刃上有着明顯的豁口,還有一人手中拿着一個賬本。
看到那柄菜刀,黎煊吞了口唾沫。
“這柄佈滿豁口的菜刀,又能說明什麼呢?”黎煊的聲音有些顫抖。
只見安陽起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琉璃瓶,裏面裝着些透明的液體,他打開瓶蓋,將液體灑在了菜刀上,瞬間,原本一乾二淨的菜刀上,佈滿了鮮血。
“看到了吧?這柄菜刀,就是你拿來製造龔書琴死亡現場的兇器。”安陽起拿着鐵證說道。
“哈!哈哈!菜刀上有血,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嗎?哈哈哈哈...鱗爪衛神探,不會只能用這些雜技來糊弄人吧?哈哈哈...”黎煊狂笑不已,只可惜安陽起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死心。
“這種液體,只能與人血結合。”
安陽起言罷,黎煊原本狂傲的笑容凝結了起來。
“那...那又如何?菜刀割到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吧?”黎煊狡辯道。
“黎大人,要割到什麼樣的手,才能有這麼大面積的出血呢?”安陽起說著,只見菜刀上的血跡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就在黎煊啞口無言之際,安陽起繼續說道:“你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又雇兇殺人,所殺之人正是與城侯府下人黃偉洪有過節的紡織鋪女掌柜,我說的沒錯吧?”
“這...這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黎煊這樣說道,此刻的他不過是想少背一條人命罷了。
正當安陽起打算點頭承認之際,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這不是猜想,是事實。”
安陽起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一身麻布衣的農人出現在了他的背後,手中提着一顆人頭和一張信紙。
“你是...”安陽起大驚失色,這正是當初他在茶樓當中所遇到的那個農人。
“沒錯,我是鱗爪衛暗線。”農人將人頭丟在地上,把信紙打開,只見紙上赫然寫着黎煊的名字,還印着他的手印,這是他雇兇殺人的合同。
“而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走進你這個早就設好的局裏,你好處理你與那些商會觀賞勾結的證據還有那些贓款。”說著,安陽起將另一名鱗爪衛手中的賬本打開,只見那些款項上記錄著一個個的天文數字,而絕大多數的款項都被硃紅色的標記劃掉了。
顯然,黎煊正是在這段時間裏拚命地處理這些證據,恐怕等到這些款項全部洗凈之日,這賬本也將會不復存在。
聽完這些,黎煊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淚水止不住地從他那深陷的眼眶裏流出。
“安陽大人...我悔啊...你當日初見我之時,那些眼淚...都是真的...”黎煊顫抖着說道。
“悔?你官商勾結,壓榨百姓的時候為什麼不悔?你為保官帽,草菅人命的時候為什麼不悔?”安陽起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況且,龔書琴與那錢立仁早已有了姦情,你夫妻同床異夢,有何可悔?”
聽到這裏,黎煊頓時沒了動靜,他跪在原地,抬頭仰望着天空,猛然間一聲咆哮傳來,看來安陽起一句話已經徹底擊潰了黎煊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而發泄之後,凄慘的哭笑聲延綿不絕。
“帶走。”安陽起吩咐一句,黎煊便被長森和小六兩人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