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對決（下）

看着不知何時已走至自己身邊的羅若蘭，方知默不無驚訝的問道，“夫人，這套劍舞你是何時交給樂兒的？她不是一直嫌累不願學嗎？”

羅若蘭聞此也是不由得白了方知默一眼，有幾分生氣的說道，“這等小事哪敢驚動您方大家主呀！”

“夫人你這是何意？”

“你整天日理萬機的，客兒你不管，連樂兒你也不在乎，就沒發現這兩個月來樂兒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嗎？”

的確如羅若蘭所說，自方長客翠華山歸來，方長樂似乎就變了。

人前她似乎還是從前那個大小姐，只是變得不怎麼愛笑了。可羅若蘭身為其母自是對女兒的變化知道的最是清楚，頑劣、嬉鬧、多花這些都逐漸從她身上褪去，而有禮、嚴謹、刻苦則慢慢吸附到了她的身上。

聽到羅若蘭如此說，方知默也是陷入了沉思。因為當年自己父親的原因，他對方長客始終是有些恨意的，也因此平日裏對他甚是嚴厲。

兒子已經被他逼得苦悶了十數年，難不成女兒也要成那個樣子嗎？

正當方知默失神之際，那台上的比試也是到了尾聲。

只見方長樂立足一站，手持軟劍豎於身前，眨眼間劍光已是大盛，直刺的台下觀戰之人雙目生疼，更遑論那台上的杜虎，此刻他雙目已是難以睜開，更是難辨方長樂方向，敗局已成定勢！

方長樂此劍有名，乃是伽羅劍舞中最強的殺招之一，其名曰“佛光普照”，既指此劍光華盛綻如佛光一般，又指在此劍光之下任敵是誰皆無處遁形。

只見方長樂腳下一動，整個人便宛如飛鳥一般，直刺杜虎而去。

而那杜虎此刻只感危險逼近，卻看不清人在何處，倉促應對之下自不是方長樂敵手，那柄劍只在瞬間便抵在了他的心口處。

勝負已分！

“好好好！”

就在方長樂堪堪擊敗杜虎之際，台下的卓永年便連叫了三聲好，彷彿是他的弟子勝出了一般。

“伽羅劍舞，果真是名不虛傳！咱家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卓公公見笑了，小女不過一時僥倖勝了一招半式罷了。”方知默聞言也是謙遜了起來，雖說卓永年來者不善，可一家風範卻不能失了。

“爹，樂兒不曾給你丟人吧？”

方長樂與杜虎二人此刻也都是收了兵刃向台下走了過去，只是迎接方長樂的是一片歡呼，而等待杜虎的卻只有一片寂靜以及那卓永年含有殺意的眼神。

“方家主，這第二場……”

卓永年一語未曾說完，忽見一道白影從院外飛入，穩穩落於演武台中央，只聽他開口說道，“這第二場不妨就有老道我代方家比試一場。”

原來來者正是那愚心道人，只是那姜幼辛卻是不見了蹤跡。

“這位道長莫非就是茅山派的愚心真人？”

看着眼前這白髮白須卻是面色紅潤的道人，卓永年心中也不禁打起了顫。饒是他自認功力不俗，甚至可與方知默一戰，可眼前這道人他卻絕非其敵手，而這整個南直隸有着如此功力的也就只那愚心一人而已。

“哈哈哈，不錯，正是老道我！”跟着他就轉過身來對着方知默問道，“知默，這一戰便由老道接手你可願意呀？”

而卓永年不曾看到的卻是，愚心說話時還向著方知默及羅若蘭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姜幼辛已是進了方府。

“道長肯屈尊助我方家，方某自是求之不得。”方知默說著又是看向了對面的卓永年說道，“只是不知卓公公意下如何啊？”

隨着方知默的同意，立時場中之人的目光均是朝卓永年看了過去。可此時的卓永年見他們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心中早已是氣的破口大罵，若真由這老傢伙出戰，自己一方又哪裏有人是他的敵手，若是這第二場再敗了，第三場又哪裏還需要再比？那樣的話這場自己提出的比試豈非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

“真人，倒非咱家小氣，只是我等千里迢迢趕來方家想要一見方家絕學，今日若是由真人出手，只怕咱家身後這些英豪們難免失落。若是真人當真想要賜教一番，不妨等比試完，真人想怎麼比，我等定是奉陪到底。”

“哦？你若這麼說，倒顯的老道我不近人情了。只是老道我也是從茅山一路趕來，若不比上一場也是頗覺遺憾啊！”

……

正當眾人目光被這突如其來的愚心吸引之時，卻無人注意到羅若蘭已是悄然將方長樂拉到身旁，在她耳邊快速低語幾句後方長樂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演武台前，至於去向何處卻是不得而知了。

“也罷，看來是老道來的不是時候了！知默，這比試還是由你方家自己來吧，老道我看着便是。”

聞聽愚心鬆口，卓永年心中也是一喜，連忙躬身說道，“多謝真人體諒。”

可抬頭看向愚心正向下走去的身影之時，心中又不免起了困惑，為何自己派去捉拿姜幼辛的白敬明幾人到了現在還未曾回來，莫不是被什麼高手給纏住了？

“方林何在？”

正當卓永年苦思之際，那邊的方知默卻已是點起了出場之人。

“弟子在！”

隨着聲音落下，一道高大身影從方知默身後走出，正是那日在方府門前攔下洛紫衣的方林。

“這場便交由你了！”

“方林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