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伽羅劍舞
“大人,就是他們!將小人的染坊打砸一空,大人可要為民做主啊。”
此刻正朝着方家狂奔而來報信的白敬明等人內心是懵的,面上更是懵的。因為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此刻居然領着常州府衙的捕頭捕快等數十人將自己等人給圍住了,而且他還口口聲聲地稱他白敬明打死了萬公公。
“拿下!”
只見那捕頭穿着的人一聲令下,那數十名捕快立刻拔出手中長刀齊齊向他們幾人逼近。
單憑這些人自然不是白敬明等人之敵,可他們身上這身官服卻令白敬明等人有幾分忌憚,也因此不敢貿然動手。
白敬明連忙上前解釋道,“大人,許是這位兄弟看錯了,我們可都是地道的生意人呀。”
“大人,小人看的真切,就是他們幾個!”
還未等那捕頭開口,那男子也是急忙跳出來再次咬定他們,彷彿生怕這捕頭不信自己一般。
“哪這麼多廢話,全都拿下帶回衙門去問話。”
那捕頭也不多做廢話,就只是大手一揮要將他們幾人全都帶走。
這一下可讓白敬明慌了神,他還要趕回去報信如何能在這裏和他們糾纏?
只見白敬明面帶笑意,朝那捕頭緩緩走了過去,及至跟前從袖中趕忙抽出了幾張銀票塞進了那捕快手中,“大人,我等今日確實有急事,大人和這些兄弟日日當差也是辛苦,這些銀子就當我等孝敬幾位了,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那捕頭斜着眼向下一撇,見到銀票上的數額不禁心頭大喜,立刻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道,“這幾位兄弟也不像惡人,其中只怕是有誤會,還請這幾位兄弟辦完事到衙門來解釋清楚。”
“一定一定!”
“放行!”
可就在白敬明等人正要離開之際,那生意人彷彿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又是一聲大喊,“大人,大人,那……那是個死人!”
聞聽此言,白敬明頓感不妙,急忙要運起身法離開,可卻已是被那捕頭拔出長刀架在了脖子上,顯然這人也是有幾分身手的,其餘捕快也是紛紛再度舉起長刀更進一步的圍住了他們幾人。
可他們又如何能攔的白敬明這等江湖高手,只見白敬明單手成爪,瞬間捏住那刀身猛然向左一拉便將那捕快給扯了個趔趄,也在此時趕忙運轉身法向遠處掠去。
“報信當緊,這些不長眼的人等下就交由東廠那幫閹人處置。”
正當白敬明堪堪起步之際,前方卻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掌力,封住了自己前行之路,逼的白敬明趕忙向後退去,待他將這股掌力化去之時卻發現自己竟又回到這包圍之中,頓時將他氣的是火冒三丈。
只是尚未等他發火,那捕頭卻已是怒了起來,一個巴掌猛然向白敬明抽了過去,可白敬明又哪裏是他能對付的了的,手掌一翻便擒住了他的腕子,跟着稍稍用勁便疼的那捕頭是齜牙咧嘴,口中還大罵不止。
只聽白敬明怒道,“放肆,我乃是湖廣白家之人,奉了東廠的命令辦事,你等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阻我!”
猛然一聽這東廠名號,這捕頭立刻嚇得是面如土色,也顧不得疼痛,連忙滿臉堆笑道,“大人,這……這小人實在不知呀!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呀!”
白敬明此刻無心同他們鬧,只想抓緊去方家報信,也不再和他們糾纏,收了手便要離開。
可這時卻又是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湖廣白家,東廠,當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何人?”
白敬明聞言也是抬頭向前看去,只見一尋常打扮之人騎一匹高頭大馬正一臉倨傲的看向自己等人,似是絲毫未將這兩方勢力放在眼裏。
“江陰衛指揮使蘭興!”
那人這一開口可將這場中之人都嚇壞了,這指揮使可是手握兵權的實實在在的權貴,尤其是這位蘭興蘭指揮使,那更是威名遠播,凶名在外啊。
“原來是蘭大人!失敬失敬!”
“莫要和老子說這些,在我常州府地面上犯了事還敢拘捕,當我蘭某是死的嗎?”
“不敢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膽子大了!給老子拿下!”
就在這蘭興一聲令下,白敬明等人的身後忽然傳來數道馬蹄之聲,震得整個街面如有天雷一般。瞬間便有烏壓壓的數百鐵騎將白敬明等人團團圍住,數百隻幽光森森的箭頭直指白敬明等人。
……
而這邊方府之內的戰鬥也已然打響。
眾人本以為方長樂那小丫頭能堅持半柱香便已然不錯了,可萬萬未曾想到如今一炷香時間過去,方長樂依舊穩穩站於台上,一把軟劍舞的不僅如是美麗至極更是密不透風,簡直是從開始便始終壓制着對面的杜虎,使人竟有一種方長樂在戲耍杜虎的感覺。
“伽羅劍舞!”
台下的方知默與卓永年均是看出了這劍舞不凡,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伽羅劍舞。
相傳此舞乃是隋朝太祖文皇帝楊堅的皇后獨孤伽羅所創,而獨孤皇后更是以此劍舞助其夫楊堅躲過了無數的暗殺,數不清的高手都死在了這一舞之下。
可謂是一舞傾帝心,一劍斷生津。
獨孤伽羅去世之後,文帝楊堅對其日思夜想,特命千名詩人作詩講述獨孤劍舞之妙,以供後人瞻仰,如今便只得這一首《劍器行》傳了下來。
昔有佳人獨孤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帝王劍侍八千人,獨孤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只見場中方長樂右手持劍翩翩起舞,宛如一隻蝴蝶一般在場中自由飛動,彷彿如今她並不是在對敵,而是在表演一般,劍氣忽而東刺,忽而西劈,令人捉摸不定。
而反觀那杜虎卻已是左支右絀,捉襟見肘,卻絲毫找不到反擊的機會,身上更是傷痕纍纍,腳下也是搖擺不定,肉眼可見的即將落敗。
突然,方長樂停止舞動,立足一站,手中劍光卻是大盛,眨眼間那劍光又宛如化作了萬千利刃一般刺的人肉眼生疼,只見方長樂又是腳下一動,整個人宛如飛鳥一般,直刺杜虎而去。
殺招,便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