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形形色色的投胎人
()“哪來那麼多的感嘆?”胡麗品味着董青的複雜眼神和輕柔言語,即便是隱約產生了不好的預威。卻也不由得被他帶向兩人一起的時候,那些溫馨而又激情的場面:“別告訴我,你還是個童子。”
“那到不是,大酒店進不去,拼居生活還是可以解決生理需要的,”董青眼睛眯了起來,一對眼睛在董青身上掃來掃去。
胡麗先是白了一眼許大平,又望着董青,神sè有些說不出的留戀,以及那漠淡的傷感,然而更多的卻是歉然道:“不至於這樣看吧?一會找個地方讓你看個夠,免費的。別人想看,就得給錢。”
這句話兒和她的表情。直讓許大平、董青兩男均是心頭一緊,男人特有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們,事情絕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悄悄地互望一眼,俱是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擔憂。
“有什麼好看的,什麼樣的女人我許大平沒見過,”許大平呵呵自嘲一笑,後背微微彎曲。那有些滄桑的眼眸之中,隱然有了些暮sè。
胡麗被許大平盯得是一陣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是在荒郊野外被yīn寒冷森的野獸背地裏盯住了一般。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乾笑了一聲道:“你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我不知道,至少你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
有些聽不下去的南天道長,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看着三個年輕人。一副漫不經心,而隨意道:“行了,快走了吧。地獄裏還提那些風流的事,也不怕鬼笑話。”
“有什麼好笑話的。風流鬼,風流鬼,不就是地獄裏出去的鬼嗎,”攙扶南天道長的胡麗,一臉賊笑得看着許大平:“哼,現在的男人,哪個不是拜倒在女人石榴裙下,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是不是訝許大哥?”
“你……你……”許大平好半天氣得沒說上話來。暗自好笑,這胡麗果然厲害之極,死前也未必是個省油的燈。
“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這裏怎樣一點也不可怕,傳說中地獄不是這樣的,”董青停下腳步,神sè淡然的站在原地四下打量着這裏的一切:“是不是走入人世間的地下人防工程了?”
“什麼人世間的地下人防工程?”南天道長嘿嘿笑着拍了拍董青肩頭,湊過去低聲道:“小夥子別急,我們還沒過yīn陽界呢,這一半還歸陽關道。過了yīn陽界,那才是真正鬼魂的世界。”
如此看來呆在yīn間也不是很讓人難受嘛,董青暗暗安慰自己。經驗主義害死人啊!最後他總結xìng的哀嘆道。一路上白無常喋喋不休給冷冰寒介紹yīn間的一切,總的說來至於其他的yīn間生活好似和陽間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期間董青也說起剛開始那個混沌的空間,不過白無常卻總是說肯定是冷冰寒的幻覺。一般的人死亡後會立即來到這裏,黑百無常或者專司的鬼差會幾乎同時到達這裏,接待他們前往相關機構接受裁定,千萬年俱是如此,一切均按照天道而循,不可能有什麼混沌空間。
“勞駕,問一聲,這附近有旅館嗎?”昏暗的光線下,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外國男人,笑眯眯的給董青幾人鞠了躬問道。
回過頭的幾人,見到外國男人的問話,許大平眉頭輕蹙了一下,但卻隱忍着沒有作:“去哪呀,找旅館?”
停下腳步外國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先生你真幽默,來這裏的人,肯定都是去天國的。”
“呵呵,去天國?”董青眯眼笑着,似是想看穿外國男人的心靈,若有若無道:“兄弟,從哪兒來呀去天國?”
“加利福尼亞,”外國男人臉sè有些猶豫的看着董青等幾個人。
“加利福尼亞,夠遠的,”董青嘿嘿笑着拍了拍外國男人肩頭,湊過去低聲道:“聽說過,聽說過。那個演員叫什麼……對了,施瓦辛格,阿諾德·施瓦辛格就是加利福尼亞的州長。”
外國男人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霎時之間,她面sè變得極其蒼白!老實說,董青從來也未曾見過一個人的面sè,蒼白到這一地步的,外國男人的嘴唇,也變成灰白sè了,而雙眼則愣愣地望着遠方。片刻后外國男人神sè平靜的看着董青,一臉的嚴肅道:“你說對了,加利福尼亞的州長就是阿諾德·施瓦辛格。”
董青苦笑地答應了一聲:“不對訝先生,你們去天國,怎麼跑這裏了?是不是搭錯車了?”董青無法用比較有條理的話來表達他這種概念,因為這種概念是越時代的。我們這個時代,還沒有適當的語言,可以表達這種概念。
“不會錯的,神父說了,人死以後,靈魂自然地進入了通往去天國的路,”外國男人看着董青,張大着嘴巴,訝然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似乎連這點小事你都不知道。
“那你真搭錯車了,”董青神sè到是沒有多大變化,也不願和他多計較,只是瞥了外國男人一眼道:依舊冷聲道:“這裏去地獄的路。”
“不會吧,”一聽這裏去地獄的路,外國男人有些不高興了。但還是極度忍耐着脾氣,重重呼吸幾口,這才緩平壓抑了惱怒神sè:“我們神父說了,只有惡人死後,就要受到神的審判,被打入到地獄中受苦受罪。”
一旁略顯玩鬧的許大平笑臉一收,整出了副一本正經威嚴的模樣,旋即又故意露出神秘狀:“你們神父說的?放他媽的屁。他騙你的……”
“你不能罵我們神父,”外國男人一臉苦悶的搖着腦袋,幾個人都現出了驚訝之sè,睜著大而無光的眼睛望着許大平。似乎也在懷疑起什麼,自言自語道:““地獄?地獄?我怎麼會下地獄呢?我們的神父從來不騙人。”
許大平呵呵乾笑了兩聲,走到外國男人面前,說了聲:“兄弟,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比方說殺人……”
“殺人?”外國男人蹙了蹙眉頭,卻沒有反駁,反而瞄着許大平目光挑釁道:“我上個月才從伊拉克回來,人肯定是要殺的嗎,我是美**人,軍人上戰場,哪有不殺人的?白痴。”
許大平一聽外國男人說自己白痴,還在伊拉克真是殺過人的,感到渾身一陣寒冷,有些目瞪口呆,頭腦昏。咬牙切齒道:“殺人就得先下地獄。”
“可我是為國家而戰,殺人不關我個人的事,神父也這麼說的……”外國男人當即一口否定,大眼睛狡黠的轉了幾個圈圈。為了掩飾曾經生不該做的事,居然以為國家而戰這種騙人的鬼話都扯了出來。
越慣越離譜,許大平板着的張臭臉。卻在那聽着外國男人的講演,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反駁,反而神sè有些嚴厲道:“你們的神父,就是個王八蛋!”
“王八蛋?什麼王八蛋?”外國男人看許大平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般。一時半時的沒理解許大平說得王八蛋是什麼意思。
許大平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恰好此時一個趕路人走上來,碰了他一下,許大平算是比較有風度的閉上了嘴。
不遠處外國男人的老婆莉娜飛快走了上來,一把撫着外國男人,臉sè有些yīn沉的問了一句:“波,我們是不是真得走錯地方了?這裏一點也不陽光,”莉娜雙眉緊蹙,面上現出了一種奇異的神sè。像是她想到了甚麼不祥的事一樣。
“不會,我跟神父認識多少年了。我在伊拉克還救過他兒子的命,他不會騙我的,”外國男人的眼眸中難得露出一抹苦澀的柔情,和一種帶有夢幻也似的眼神。
但這僅僅維持了一刻,迅即又恢復到了常態。許大平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異芒,很顯然,這三個外個人,剛才難得露出的眼神沒有逃過他的注意。忙上前告知道:“夫人,地方你到沒有走錯。這裏也通天堂,只不過不是什麼人都能去天國的。”
“先生,您是說我們走岔路了?”莉娜看着許大平的眼睛,眉頭緊皺了起來,心中大是起疑,流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也不是走岔路了,那個……什麼,”許大平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設想着應該怎樣措詞才好,停了片刻,許大平用手指了指前方才繼續說道:“唉,夫人,我跟你們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們就一直順着路走,到了閻王殿,有人會告訴你去天國怎麼走的。”
“閻王殿?先生,前面不會在有岔路了嗎?”閻王殿、有人會告訴你去天國怎麼走。許大平這幾句話,莉娜雖然用十分可怖,完全變了音的聲音說出來的,而且斷斷續續,但是,她卻可以聽得十分清楚,許大平說的的確是這幾句話。
外國女人莉娜的問話很有意思,通往地獄的道路上,除了地獄妖魔,八成沒人走過第二次。許大平努力在自己的臉上擠出笑容來:“夫人,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前面……應該沒有岔路了。”
“唉,”莉娜心中的驚疑,越來越甚。那種驚異之感,是如此洶湧而來,以致剎那之間,她幾乎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點不暢順起來。苦道:“這裏管理的太差勁了,居然連個路標也沒有,哪像我們美國。”
“夫人,快走吧,要不搭不上去天國的車了,”許大平看着說話的美國女人,她應是一位西方美人,但是第一眼的印像仍然十分驚艷。阿芙忒娜留着波浪般捲曲的金sè披肩長,在暗光照shè下甚至有隱約的金sè光芒流動,她的皮膚像牛nai一樣的白,高鼻樑深眼窩,明亮的眼珠是奪目的蔚藍sè。她的五官很美,有着典型的西方古典氣息。她的笑容淡而有魅力,站在眾人之中就像一位天使。董青甚至有點分不清她的年紀有多大,看上去她非常成熟,卻又顯得很年輕。
見得許大平如此客氣,莉娜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sè,黯然的眼神也有了神:“許先生,你們這是去哪兒?”
“夫人,我叫許大平。去哪還沒定下來,”聽莉娜這麼一問,許大平暗嘆一聲,心中隱隱約約的多了幾分恐懼,再也沒有以前那般的洒脫自然了。
莉娜本來凝神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起來。心中雖然百般不解,卻還是理解的輕輕點頭。但迅即又抬頭看向許大平:“許先生,你這人太幽默了,走到這了,還不知道去哪。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天國吧?神父說天國是各國人類最終的歸宿,那裏沒有戰爭,沒有飢病,沒有種族歧視,也沒有第二次死亡……”
“你們神父的腦子進水了,”許大平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但迅即背後冒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騙人的鬼話,下了地獄,你就知道天國是不是各國人類最終的歸宿了。
“先生們,女士們,請讓一下……”一順風的走向里,差不多是人頭傳動,董青與外國男人站於道路中間,不時地招來了不少趕路人的煩感:“先生們,女士們,請讓一下……”
“謝謝,謝謝……”態度之誠懇,就連外國男人也是忍不住被哄得心頭一暖,暗贊這董青還真是個好人。外國男人眉頭就先是緊皺,迅即又立即舒展了開來,出言大讚后,這才與董青幾人告辭道:“再見……”
“再見,”送走了老外一家幾口人,董青幾人表面上卻是略微表現出了一抹激動的神sè,但旋即又恢復到了平常模樣,愛說怪話的許大平又來了一句道:“傻帽……”
“都是趕着去投胎的,”通往地獄的道路上一陣胡鬧傳來。董青心中的yīn沉雖不說一掃而空,卻奇迹般的消散了泰半。但臉上卻是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嘆息道:“你看這老外的素質與我們就是不一樣,什麼都講究時間效率。你看凡是走着不緊不慢像散步的,就是中國人。動作麻利的都是外國人。”
胡麗見董青沉默了一會兒,語調不由得低了幾度。有些心虛道:“投胎急什麼?早一天晚一天的,哪一天還不行。”
“學學人家老外,你看人家……”董青輕哼了一聲,流露出的神sè似乎有些哀怨。
“這些老外真逗,”扶着南天道長的胡麗眼神驟然一陣迷茫,xìng感的柔舌在唇間舔舐了一下道:“死都死了,怎麼不在他們國家,跑到咱這來幹什麼?”
許大平一聽,心中也沒來由得一陣煩躁,強制自己鎮定了露出了個尷尬的笑容道:“不來這裏,能去哪?”
“去他們自己的地獄貝,未必他們國家沒有地獄?”胡麗一見到許大平那古怪的笑容。更是疑惑不定起來,但也沒往深處想。
“是訝,這些老外,怎麼不去他們自己國家的地獄?”許大平傻眼了,只好尷尬的撓頭。語調中帶着些許哭腔道:“全世界好像只有這麼一個地獄吧?”
“不可能,就這麼一個地獄,裝得下這麼的的人嗎?”胡麗臉sè大變。沒走得幾步,卻又回頭投來鄙夷的眼神。
許大平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拍着胡麗的肩膀道:“裝得下,裝得下。要是裝不下,那就得介紹信進來了。若不然,怎麼誰都能進來。”
董青說得不錯,動作麻利的都是外國人。不一會的功夫,從後面走上來一家rì本人,七八口人家一起走,居然比他們的度還快。董青惡狠狠地抹了把嘴唇。心中不斷自我安慰道:“哎,你們看這一家幾口人,一定是rì本人,那個老太太穿着合服。”
“應該是,”一看rì本人,許大平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眯着眼睛,在rì本人的身上瞄來瞄去,不時的嘿嘿yīn笑兩聲道:“你們是rì本人吧,歡迎你們。”
“謝謝,謝謝……”
一見幾個rì本人很客氣,許大平一臉慷慨激昂,jīng神抖擻的揮手招呼道:“你們這是去哪訝?”
“閉嘴吧,一點素質都沒有,”胡麗聽得是臉sè一寒,這許大平也太沒文化了,這種不長大腦的話,也能問得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來這裏的人,不去地獄,還能去哪?”
“我們不不去地獄,是去天國的,”還沒等許大平爭辯,一個rì本人聽到了,耷拉着臉不高興地回了一句。
“哈哈……”rì本人走過去后。一想起他們的表情。頓時惹得胡麗又笑彎了腰,捂着肚子咯咯笑個不停道:“這裏挺好玩的……”
“好玩個屁,”許大平本以為眾人一定會罵他,剛回過些神來,卻差點被胡麗這句話噎死。回頭狠狠甩了個白眼兒:“好玩你自己在這玩吧,我們走。”
此時的胡麗jīng神大為放鬆。攙扶南天道長的同時,那柔軟而彈xìng的細腰,竟然輕輕扭動了起來:“道長,他們都要去的天國,天國離我們要去天堂有多遠?要不我們也跟他們一起去天國算了。免得以後在天堂想去天國,還得辦護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