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又起兇案
清楚了死者被害大概時間，兇手的樣貌也有了畫像，狄仁傑初步認為這個和茶樓老闆曹衡相約的男子有重大嫌疑，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們相約出去后，曹掌柜在回歸的途中遇到歹人或者仇家。
但是通過了解得知，曹掌柜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平時見到乞丐還經常施捨，無一人說過曹掌柜與人結怨，那麼仇殺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那麼半路遇到歹人，謀財害命呢？聽死者家屬講述，曹掌柜出門前並無攜帶銀兩，頂多身揣一些碎銀，就算遇到歹人也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碎銀謀財害命！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與曹掌柜同往的男子，如今只有找到此男子，才清楚整個案件的具體情況。
次日辰時，狄仁傑正在縣衙處理公務，忽聽門外有人擊鼓喊冤。
洪海前來稟報。
“何人擊鼓？”狄仁傑放下手中案卷問道。
“啟稟大人，擊鼓者是彭澤縣有名的古董商賀文翔的管家。”
“有何冤情，一大早擊鼓鳴冤？”
自來到彭澤縣后，狄仁傑已經大大小小處理過不下五百各類案件，近三個月來，除了昨日茶樓掌柜曹衡被害案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擊鼓鳴冤。
“不知。”洪海如實稟告。
“升堂吧！”狄仁傑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說道。
來到大堂，只見古董商賀文翔的管家跪在堂上，面如土色。
“你有何冤情？可有狀紙呈上？”端坐在大堂后的狄仁傑看着下方跪着的管家問道。
“狄大人，今天五更時我照例在門外叫醒我家主人，不料他被……被人殺了。主人房裏的一塊玉馬也被盜走了！”
“又一起殺人案？”聽到賀文翔管家的話，狄仁傑大吃一驚，昨日的案件還無頭緒，怎麼今日又一起殺人案發生。
死者還是何狄仁傑有過幾面之緣的古董商，劫財？
狄仁傑立即叫上護衛喬盛、馬泰等人，趕往賀文翔家中。
管家帶着狄仁傑眾人來到賀文翔被害得房間，只見他伏在屋中地上，身上滿是刀傷，但是地上並沒留下一點血斑。
賀文翔的左手握得很緊，食指前伸，指着一面牆壁，而右手的旁邊有一個用血寫成的“木”字！
賀文翔左手指的那堵牆上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貼着牆有兩個方凳，那兩個方凳沒有挨在一起，中間又隔了一個凳子的距離。
屋裏東西雖然已被翻得很亂，但似乎又重新整理過。
喬盛也注意到那個血字，問：“大人你看，那個‘九’字是怎麼回事？是何人所寫？”
狄仁傑說道：“我與賀文翔有過交往，那個血字是他親手所寫，可兇手為什麼不把它毀掉呢？”
喬盛說道：“或許，兇手沒有時間了。”
狄仁傑說道：“這不可能，兇手有時間，他甚至抹掉了所有的血跡和腳印，我想其中另有隱情。”
“那這個血字會代表什麼呢？”喬盛問道。
“現在不好說，想必是賀掌柜臨死前留下的什麼線索。”狄仁傑看着血字說道。
狄仁傑又叫來管家問道：“你說你家主人房裏還丟了一塊玉馬？”
管家說：“是的。聽主人說，能值好幾千兩白銀。平時就放在他床邊衣柜上一個盒子裏，說是辟邪用的，從來不挪動。今早我進來的時候，發現那個盒子已不見了。”
狄仁傑扭頭對馬泰說道：“馬泰，你立即通報守城士兵，禁止任何人出城。我想兇手還沒有逃走。”
狄仁傑看着洪海說道：“洪海，兇手殺死了賀文翔，盜走了一塊玉馬。兇手沒有在屍體和房裏其他地方留下指印和腳印，並且還毀掉了地上的血跡，唯獨留下這個血字，而且這個字也的確是賀文翔的筆跡，你怎麼看？”
洪海頭腦活躍，思維方式有時候與常人不同，是狄仁傑老家的人，跟隨狄仁傑已經多年，不只是狄仁傑的管家，也幫助狄仁傑處理各種文件，參與辦案。
洪海仔細地觀察一番后說道：“大人，我認為，兇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屋殺害賀文翔，盜走玉馬，一定對他非常熟悉。而這個血字似乎是賀文翔留下的什麼暗示。但是這個血字代表什麼呢？難道他是想告訴我們兇手的姓名？”
狄仁傑想了想，說道：“有可能。這個‘九’字也許是兇手名字裏面所帶的字，或者說是叫九哥，九爺，九郎，老九什麼。你看，這個‘九’字寫得很匆忙，從筆畫上看，第一筆還有力，第二筆視乎沒有力量。我想，兇手是先殺害賀掌柜，然後銷毀所有痕迹才離開，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離開后，賀掌柜迴光返照，利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留下了這個血字，也是留下了唯一的線索。”
喬盛說道：“大人說的極是，我有些明白了。我馬上去查，看看彭澤縣有多少人名字帶九的。”
“你去吧！”狄仁傑邊說邊仔細的在現場找尋兇手遺落的線索。
勘察的很仔細，似乎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狄仁傑深感到這個兇手的厲害之處，能殺人無形，不留痕迹，看來非常人所為，應該是職業殺手所為。
狄仁傑在賀掌柜房間外，認真地回憶着兩件凶殺案的細節。
午時，喬盛前來稟告，查到經常跟賀文翔來往的三個朋友沈岳、宋懷義和孫雲農。
而且，喬盛還打聽到，沈岳最近和賀文翔因為生意上的事鬧得很僵，他便把這些情況如實告訴了狄仁傑。
狄仁傑立即回府升堂。
一個時辰后，沈岳等三人被陸續帶到堂上，經審問，三人均有不在場的人證，狄仁傑只好先退堂。
狄仁傑對喬盛說：“可能剛開始我們都想錯了，那個‘九’字並非指的就是人名字裏面的字。會不會是什麼組織？據你了解，是否有什麼帶九字的殺手組織？”
因為懷疑兇手是職業殺手，狄仁傑才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喬盛回道：“大人，你懷疑是職業殺手行兇？”
“是的，從現場種種跡象看，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您這麼一說，確實很像。”喬盛回答完狄仁傑的話，就陷入了深思，努力的將腦海裏面所有知道的殺手組織過了一遍。
“大人，憑我知道的，沒有哪個殺手組織帶有九字。”
“那馬泰是否知道？”
喬盛、馬太都曾經是打劫過狄仁傑的盜賊，後來被狄仁傑制服並感化，一直跟在狄仁傑身邊，二人曾經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相比知道江湖上的那些組織。
“回大人，馬泰知道的並不比我多。”喬盛很自信的回答着。
“又在大人面前賣弄了，你賣弄你的，幹嘛要貶低我啊！”喬盛剛說完，馬泰的聲音響起。
“那你說說看！”狄仁傑看着兩個手下，笑呵呵的說道。
“回大人，我還真的知道有一個帶九字的組織。”馬泰說完，故意向喬泰嘟嘟嘴。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喬盛不甘心地問道。
“回大人，江湖上有一個組織叫九天門，也接一些暗殺的活，但是他們不像其他暗殺組織那樣什麼人都殺，他們只殺該殺之人。”馬泰說完看着喬盛昂首挺胸，擺出一副驕傲的樣子。
“哦？那麼賀掌柜是否是他們所殺？難道說賀掌柜也是該殺之人？”狄仁傑聽完馬泰的話，奇怪地問道。
“回大人，我已經找他們組織的人問過，這個活不是他們做的，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這麼快你就找到了？”喬泰瞪着大眼問道。
“你以為就你聰明，看到血字時候，我就有了這個想法，剛好也知道他們這個組織在彭澤縣的聯絡點，所以就提前去詢問了一下。”
“你就這麼相信他們說的話？”
“如果你知道這個組織的頭領是誰，你就不會這麼問了，這個人你也認識。”
“誰？”喬盛急忙問道。
狄仁傑看着馬泰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人，請恕手下暫時不能告知，這也是江湖規矩，他們不願和官家扯上關係。”馬泰拱手向狄仁傑施禮道。
“無妨，既然你願意為他們隱瞞，並且也調查過，那麼就繼續查其他線索吧！”狄仁傑看着馬泰，眼神中充滿着信任的表情說道。
聽到狄仁傑的話，不光馬泰驚訝，連喬盛也是驚訝，跟隨大人幾年，知道大人的秉性，大人的大度，再次聽到狄仁傑的話，二人心中暗自開心，跟對了人，並在心中發誓，誓死保衛大人周全。
“是。”喬盛、馬泰急忙施禮。
“那你們說說看，血字究竟是代表什麼？”狄仁傑抬頭看看窗外，道：“咱們出去走走，清醒清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