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劍道（十一）
第十一回：金翎起疑聞不一，十年回憶已枉然
“啊！”葉凌尖叫起來：“死變態！”
旋即一個枕頭就衝著羽滿樓的臉砸過去，羽滿樓急忙躲開，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葉凌的手：“吾對娃娃尚無興趣。”
“死變態！”葉凌漲紅着臉，瘋狂的大叫。
沒想到自己細心裝扮成男子，居然被面前這個怪異男子撞破，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瞬間湧上心頭，但是她不會像小姑娘一樣抱頭大哭，她心中只有憤怒與委屈，想要鬧騰，想要羽滿樓給她道歉。
此時的羽滿樓則是眉頭一皺，殺氣驟起，一把將掐住葉凌的脖子，說道：“吾尚未問汝，為何改扮身形，為何拿之木匣，如何拜師聞不一？”
“你……你鬆手！”葉凌此時漲紅了臉，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羽滿樓看着自己下手重了，這才冷哼一聲，鬆手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
“我穿男裝，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葉凌咳嗽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眼裏都是怒火，她現在已經不會把羽滿樓當成恩人了，反而覺得羽滿樓很可疑。
“若為朝聞遺物，爾尚可不必。”羽滿樓冷哼一聲，從內廂房踱步到會客廳，緩緩說道：“朝聞三劍早已絕跡。”
“我甚至不清楚朝聞是誰！我何必窺探他的遺物呢？”葉凌憤怒且無力的解釋着，她都想跳下床扯着羽滿樓的耳朵喊：老子啥都不為，就是為了報仇。
“汝不知朝聞？天下第一少年劍客，十歲一劍千里，十二歲劍斬魔羅王夏侯夜巡，十三歲得封十二樓君子之首，十五歲踏馬牧州邊陲，領騎兵三十六人，縱橫草原，得神兵天外，十六歲共擊敗江湖有名一百單八門派高手，得劍一百單七百柄，天外之劍亦得傳聞之中天下第一劍之名，十八歲成一家之劍，名列天下第五。此人之名於日常百姓中，尚得聽聞，今時尚有三歲小童亦有歌謠以頌：朝聞朝聞，天下奇人，若非早逝，何來長淳。爾豈能不知？”羽滿樓眼睛神中像是噴出火來，說越說越激動，彷彿是跟朝聞生前很友好，並且根本不相信葉凌說的話。
“朝聞這麼厲害？”葉凌聽了也是挺驚訝的，然後又問道：“那為什麼會被人殺？”
朝聞的事迹葉凌她也是第一次聽說，心中似乎能拼湊出朝聞鮮衣怒馬的形象，心中不免憧憬着見一見這傳聞之中的玉人是什麼模樣，朝聞死了十年，於夫人與其妻子守在鳳鸞城內等待他，這個羽滿樓對他的事迹如數家珍，師父他對朝聞閉口不談，她太好奇了，這個少年英豪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她也知道朝聞死了，見肯定是見不到了。
羽滿樓本來以為葉凌會辯解什麼，臉上之是不屑與質疑，但是被葉凌這麼一問，他似乎發現了問題的重點，為何聞不一始終未跟葉凌講起自己的少主？難道，聞不一的身份另有隱情？旋即反問葉凌一句：“爾師父，未說？”
“沒講過啊，只是說十年前，朝家滅門了。”葉凌搖搖頭，她倒是沒覺得師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自己的主人家慘遭滅門，自己也有同樣的經歷，根本是不願意講這些讓人痛苦的回憶的。
羽滿樓皺了皺眉，思考着，半響才說：“爾師父真是朝家人？”
“難道不是嗎？”葉凌也皺眉起來，她也被羽滿樓問懵了。
“朝家慘案如此，他為何不報仇雪恨？”羽滿樓說道：“兀自去還劍？”在羽滿樓的觀念里，有滅門之仇不報，若不是軟弱，便極有可能聞不一也是當年朝家滅門案的兇手之一。
“聽師父提起過是因為朝聞的遺願吧。”葉凌說。
“其可曾證實自己為朝家之仆。”羽滿樓又問。
“未曾，這個木匣不就是證明嘛？”
“看來，汝確實不知當年之滅門慘案。”羽滿樓皺起眉，他負手而立，背對葉凌說：“十年前，吾另有其名……”
……
十一年前，羽滿樓還不叫羽滿樓，他叫金翎惡鬼，是十大惡徒之一。
羽滿樓常用兩柄匕首，一柄吻血，一柄迎風，一紅一藍，也被刺客聯盟——山鬼，稱為赤湛夜魔，出世之後無一次失手，這一日，有人在山鬼發佈了懸賞令，刺殺一名青年天才。
被刺殺的就是朝聞，領任務的就是羽滿樓。
羽滿樓夜潛朝家，乘着夜色便準備動手，但是躺在床上的少年卻先出手了。
一柄黑色長劍破窗而出，直取羽滿樓的首級。
羽滿樓側身躲過，並伸出匕首與朝聞戰在一處。
戰至三合之後，朝聞停手了，並說扛得住朝聞十招，他便饒羽滿樓不死。
羽滿樓也是傲氣，說十招內不取朝聞首級便自行離去。
言罷二人再戰做一團。
直至朝聞第十招抵住了羽滿樓的喉嚨，二人才停下。
羽滿樓自命乃是天下第一的刺客，近身搏鬥、暗器、用毒都可以說是天下一絕，但他重來沒想過自己的這些技藝居然會被一個人用劍全部抵擋住了，哪怕對方漏了一針一鏢，自己絕對能贏。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甚至現在都有死的想法了
朝聞呢，似乎更受打擊。
居然抱頭痛哭起來。
羽滿樓也沒心情難受了，反而像是犯了錯一樣，開始安慰朝聞。
“第十招才擊敗我，不是你的錯。”
“我的武功很高的，能擊敗我證明你很厲害了。”
……
“真的，相信我！你的劍法絕對是獨步天下的。”
羽滿樓很崩潰，但是沒辦法，哄朝聞哄到了天亮，直到他說自己以後天天晚上來陪他練劍，直到朝聞三劍能贏下他，朝聞才停下哭泣。
後來羽滿樓才知道，朝聞也是第一次打到第十招，他只是覺得自己劍技變差，了解這些的羽滿樓倒也心態平衡了些，他還了解到，朝聞其實從未殺過人，傷人都很少，比武也都是點到為止，天真且毫無心機，但就是這樣卻依舊招人嫉妒。
天真的朝聞讓羽滿樓想起來了自己的弟弟，羽滿樓也信守承諾，每天晚上給朝聞當陪練。
三天，只用了三天，朝聞五劍便擊敗了羽滿樓，但似乎沒有了進步的空間，朝聞只能用五劍擊敗羽滿樓。
可能這麼說是沒什麼概念的，羽滿樓刺殺任務是刺殺天下第七，羽滿樓也是只用了五招便擊殺了他。
此時的朝聞單從劍法上來說，是步入天下前十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