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翻開小龍給我的筆記本，對照兩個’敕命之寶’紅印，每一橫每一直每一方村都一模一樣，就是紙張那個印少了一點水。這不可能是一個巧合。他們都在演戲嗎？

伸手掏出那小姐的那粒五十萬的石頭，上下甩弄着，又怎麼會有陌生人無端端地丟一粒寶石過來？但左右查看那石頭，是好料子啊不錯。

走去櫥櫃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一直想不透今天這幾件事情。為什麼他們要叫我從吉隆坡飛過來呢，騙我的錢？我是不窮，但也沒有什麼多餘錢讓人家眼紅讓人家騙。更何況他們做了一場大戲丟了粒名貴石頭給我，這什麼道理？

想騙我的色？是了，以前聽說過比較舊思想的大戶人家會為了替自己的女兒找個好駙馬不惜去硬搶些帥哥回來的。唉，又為這個臭皮囊所累…女孩總是相貌協會的。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明天一覺醒來已經十點多，突然感覺心頭明凈許多。敕命之寶，緬甸，翡翠，串聯起來不就是皇帝玉璽嗎？難道真的是南明永曆帝的玉璽不成？

不過想回來，如果真那麼容易解的話，還在筆記本上寫得那麼清楚？小龍老闆的人早已去尋寶了，為什麼要我來？翻看了幾次那筆記本里永曆帝逃到緬甸的故事，再到網上查看其他版本。當時候南明朝庭拿玉璽換飯吃，真品現存雲南博物館，等等。不過很多時候，眼見的不見得是實。一般呈現在世人眼前的，只是以被世人所願意接受的形象存在着。

我突然心生一計，拿起手機打給了小龍約他出來吃午飯：“喂，小龍。”

“陳先生嗎？你在哪裏？你嚇死我們了。我現在就過來找你。”

我死硬不肯，我約他十二點在市裡最大的華人餐館吃午飯：“在那餐館裏等吧，就坐二樓靠窗的桌子等，我好不容易從那婆娘魔掌里逃出來。”

“她…不是讓你搶了去的嗎？怎麼是你逃出來了？”小龍不解。

“她丟下五十萬聘金，硬搶駙馬爺呀！見面再說吧。”我道。

小龍哦哦答應了，心底一直在想我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算準了時間，去到那餐館對面的一間商場，悠然自得地緩步走上五樓，隔着落地玻璃窗看下去那餐館二樓的桌子。一排五張桌子，只左邊算起第二張空着，其他都坐滿了人。最後那張其中一個食客應該就是那美女了。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第一，一排靠窗桌子全坐滿了，只留下一張空桌讓我自投羅網。一樓二樓入座率不到三成，為什麼全擠去二樓靠窗那排桌子了？第二，那美女大熱天還穿大風衣，戴着頂偵探帽壓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分明就是在告訴我她正在喬裝。

“果然是一路的。”我微笑道。

手錶一到十二點，我手機就響個不停。看到小龍在那空桌子邊打轉，坐不是站也不是。我故意吊吊他們的癮就是不接，約莫過了十分鐘我才接那電話。

我裝了一副勞累的聲線：“喂，不行呀小龍，我突然不舒服起來，不來了。”

“你究竟在哪裏呢？不如我現在過去看看你。”

“不不，不麻煩你了。待會兒我好了點就會回吉隆坡了。”我咳了兩聲。

小龍一聽到我說要回吉隆坡登時急了：“你怎麼可以回呀？你還有工作呀！”

“我不是替你挑了兩粒石頭嗎？我的酬勞怎麼也夠得上那一晚賓館和那一餐早餐錢吧？”

“不，不是的，你還拿了人家的石頭呀。”小龍更急了。

“那是人家的石頭，干你什麼事了。”

“這，這我擔心呀。這裏什麼龍潭虎穴，你拿了人家的東西，很可能惹禍的。”小龍急促道。

“不說了，我想昏過去了。”我想關手機。

“慢，慢着啊。”

“喂，她要回她的石頭的話叫她來找我吧。”我不耐煩。

“去哪裏找你呀？”

“她知道的呀！”我笑着關上手機。

小龍望向坐在最角落的那女子，心想她怎麼會知道？

那女子看着小龍詫異地望過來，心想這不是告訴他我正坐在這裏嗎？笨蛋。

那女子站起來轉過身，目光掃向我來。厲害，整條街就這棟商場可以監視那茶樓，那麼快就給她察覺出來。

我對她招了招手，隨即轉身離去。

“你們都散了吧，我自己過去就好。”女子吩咐他們道。

女子越過街道，走上商場五樓，不見任何人影，只看到那張一抹紫色的’敕命之寶’貼在了欄杆邊。

“恭喜你了陳先生，你通過了第一道考驗。”女子心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