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性的生存之道
“你先上來,過程中讓我確定你的雙手是空的。”那個背着光以至於無法看清的高挑的男人如是對着少女說道。
少女被突然出現的人驚住了,指引書上可沒寫房子裏有人住,那麼這突然出現的多半是闖入者,而非愛麗絲安排在這裏的接應人員,這點從他喊自己“小偷”也可以映證,那麼到底誰才是小偷不言而喻。
“你是誰?這裏明明是我的房子!”少女用低沉的嗓音憤怒地開口。
男人似乎挑了挑眉,問道:“你的房子?怎麼證明?”
少女沉默了一會,整合了一下來到這個世界后收集的信息,拿捏着語氣開口:“首先我是從這的地下室通過地道回到這裏也就是我的房子,其次我了解這裏的結構,我有鑰匙能打開這裏的鎖。話說你又是誰?如果你還算一個紳士的話就趕緊把你的槍口拿開!”
男人聽到少女語氣強硬,明顯愣了愣,又聽到後面的話語,悻悻然放下了獵槍,但眼中疑惑不減,他把提燈往前探了探,壓低了上半身說:“請原諒我的無禮,小姐,我只是一名路過這裏的旅人,因為天實在太黑我無法趕路所以打算借宿於此,我於傍晚來到此地,我以為此屋已經無人居住,於是冒昧用了點小手段進到屋內,不過我以人格擔保除了客廳我哪都沒有去,畢竟我只是希望借用一下壁爐,如果你不信可以檢查。嗯……現在請問是否需要我幫你一把,這位小姐?”
少女用手擋了擋原本已經適應了黑暗環境的視線卻突然出現的提燈的光線,“但願你沒有騙我,至於幫助,我想我可能需要,謝謝。”
說完,她把腳邊的東西先拿出地道放在一邊,包括蠟燭,然後一隻手抓住男人伸來的手,另一隻手用力一撐離開了燜濕的地道。
男人看着她拿出的東西,眼中疑惑更甚,正打算問些什麼,少女卻盯着他搶先開口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大部分問題我對你無可奉告,因為你只是個闖入者,我能告訴你的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血,我並沒有傷害其他人或動物。我看你應該是位講禮貌的紳士,今晚你就留下來吧,但是活動區域只局限於一樓。”
聽到少女這麼說,那男人也不再多問什麼,而是再次低下身子,說:“感謝你的慷慨與包容,我叫威廉·約爾格,不知我是否有幸知曉你的名字,小姐。”
少女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看到他一頭褐色長發垂在身後,身披墨綠色短袍,衣角有一個綉着半笑半哭面具的圖案,上身穿着藍色襯衣,黑色褲子長且寬鬆,加上一雙紅色的靴子,讓他看起來不倫不類,活像個小丑。偏偏他的臉卻十分英俊,面容白晢,雙眼修長,藍色的眼眸十分深邃,鼻樑高挺,雙唇抿起一絲善意的微笑,就這麼看着少女。
少女愣了愣,對於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皺着眉看了會對方,然後大腦飛速運轉想出了一個名字,說:“我叫薇兒。”
問題危機解除后,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小屋一樓很寬敞,地道出口位於樓梯拐角處,客廳油燈已經被人電亮,照亮四周黑白寬豎條牆壁,蓋有一層塵灰的白色地板和各種胡桃木傢具,她轉瞬看見壁爐上的架子空着,又看了看威廉·約爾格手中的獵槍,想到了什麼,面露不悅道:“請你把我的槍給我,謝謝。”
威廉·約爾格看了看手裏的槍有些急亂地說:“很抱歉,小姐,我並不是故意要碰這裏的東西,主要是剛剛為了應付突發的危險,
額,內個,我也是為了這棟房子的安全考慮而做出必要的防禦,所以……”
“所以請你現在把槍給我,謝謝!”少女,或者現在叫她薇兒,她不耐煩打斷道,然後接著說:“我只是用以保障我一個小女孩對於一個陌生男人有着足夠的抵抗手段,我可是已經答應你可以留下來了。”
“好的,小姐,再次請求你原諒我的冒犯。”說著,他把槍調了個方向,槍托朝着薇兒遞了過去,薇兒雙手接過,仍是覺得這槍很重,只能勉強抱住,臉上露出吃力的表情,但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
她轉身向樓梯走去,上樓之前回過身說:“接下來請你好好待在一樓,威廉·約爾格先生,一樓的東西你可以動用,只要不給我造成損失的話,不過積了很久的灰塵使用可能有些麻煩。”
說完她抱着槍一步步走上了樓梯到了二樓,過程中聽到威廉·約爾格說:“好的小姐,你的慷慨使你如玫瑰般美麗。”
一上到二樓她就把槍放下,靠在牆邊,然後重新下樓,發現威廉·約爾格已經不見了,而一隻提燈留在了地道口旁,廚房裏傳來翻東西的聲音,薇兒回到地道口邊先把木板蓋了回去,然後拿起蠟燭,封皮書和小刀還有那把終於看清是銀色的鑰匙再加上提燈走回了二樓。
上到二樓,依舊是黑白色裝修格調,先是一條過廊橫在眼前,最左端到最右端共4扇門,薇兒猶豫了一下,依次試過分別是主卧室,盥洗室,浴室和雜物房。
薇兒進到主卧房,把剛剛的獵槍也帶進來,反鎖上門后將提燈放在門旁的書桌上照亮這個房間,整個房間有一扇窗戶,一座梳妝枱。一張書桌和椅子,角落有一個打開的空衣櫃,房間整體是同樣的黑白色調。窗外的下弦月燁燁生輝,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大地但也只是勾勒出地上事物的輪廓,並不能看清什麼,只知道應該是一片樹林。
她走到床前,直接把鋪平的滿是灰塵白色被子掀到床尾,整個人直接仰躺在床上,無聲地望着天花板。
“啊!累死了,怎麼運氣那麼不好!唉,口好渴,樓下那傢伙應該有水喝,但估計是他自己的水袋,這個屋子的廚房應該是沒有水的,不知道這有沒有水井可以打水燒着喝,唉!”薇兒喉嚨乾的像是要冒煙,不敢再開口,只是心裏默默想着這些話。
“看那傢伙應該是真的沒什麼大惡意,就滿屋子灰塵而言他應該確實沒有亂碰東西,而且對我感到很疑惑,也是,畢竟本來就幹了虧心事突然角落裏嘭地鑽出個人,還滿身血跡,又帶着刀,說話和公鴨一樣,沒直接開上一槍都是夠仁慈了。”
“就那本書的信息看來都是對得上的,這個世界應該是有魔法存在的,只是具體的樣子還得見過才知道。
就建築風格和衣着習慣來看,現在和之前世界的西歐中世紀早期有點像,又或者沒到?畢竟黑白紋的裝修和白柱子是羅馬風格,應該可以算是交替時段吧。
我現在的處境可很不妙,畢竟受到來自官方的追殺,傑西菲爾家是能夠威脅到惡魔的,而且力量應該很強,畢竟父親和哥哥都被處死,可是他們對一個小女孩為什麼還不放過?
按理說如果是害怕傑西菲兒家的勢力,那麼這麼一個反對派的男性繼承人都死絕了,就算愛麗絲繼承了爵位也沒有太大相關了吧,難道傑西菲兒家更像是一種象徵?或者有着什麼血脈特殊力量足以對抗惡魔?怎麼樣都像是個人要更重要啊。
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愛麗絲遇襲時只有護衛保護她?如果傑西菲兒家的後人真有那麼重要的話為什麼沒有一些其他人比如擁護者或追隨者之類的,是傑西菲兒家真正的重要還沒被公之於眾但惡魔卻提前知曉?或者那些人因為時間太短沒有反應過來趕救?
不對,以傑西菲兒家的資產常駐一些食客絕非難事,有心保護傑西菲兒家的人應該早早就會來才對,那麼有可能是前者。畢竟我自己到現在也沒覺得這副身體有什麼特殊,更別說別人了,這身體除了讓自己滿足了一把前世想試着當異性的慾望外簡直就是羸弱不堪,做點什麼都能累死,該死的虛弱詛咒!
至於那位嘉芙蓮女士能夠身處現在對我而言最危險的王都卻和傑西菲兒家交好,並且可以接受這副身體易主的事實,要麼是關係極好卻能尊重愛麗絲的意願,要麼是完全沒有感情只收錢辦事,但這樣的話給她看這本書應該沒有必要才對,嗯,不排除這是取得信任必要的說明,對方可能可以認出我現在性格習慣和愛麗絲的差異,能在王都紮根,肯定大有實力,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裏的實力,接納我確實不成問題。
偏偏是在王都,唉,這路可不好走,我得找個信得過的幫襯,不然自己去可能連城門都進不了。不過,我也不是非要馬上就去找嘉芙蓮女士,畢竟風險擺在那裏,我得先給自己找個合法的身份再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社會結構,政權體系以及世界地形之類的,那本書後面的內容應該對此有些描述。
身上好難受,能洗個澡,床底下倒是有換洗的衣服,能有水就好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自來水技術,可以讓我不用離開這房子得到水,口又好渴,好想喝水啊!”
當薇兒開始掙扎要下床開始行動的時候,房門突然想起緩慢而有節奏的敲門聲,薇兒皺了皺眉頭,坐了起來。
威廉·約爾格從門外傳來,“薇兒小姐,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想你可能需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