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霧城:怪船
“嗚呼!嗚呼!”
兩聲響動發出的同時黑袍男人快速退了下來,陳七步見狀趕忙伸出了手臂,企圖去阻擋男人倒退而來的身體。
讓陳七步沒想到是,黑袍人以超越常人的的敏捷,在兩人即將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忽地一個過身,繞過了陳七步。
兩人交錯的那一瞬間,陳七步清晰的看見了黑袍男人的長相。
有些奇怪,一張有些變形的臉上,滿是傷疤,整個五官彷彿是拼湊在一起的一樣,只有那一腦袋又粗,又硬,又濃密的頭髮稍顯正常一點。
“混蛋,你又幹了什麼事情?”
站在陳七步後面的蒙天啟,突然開口呵斥了起來。
被呵斥的黑袍男人一言不發地閃跳在一旁,大衣的帽兜里落下一個面罩遮住了那張臉,轉身開始想着裏面走去。
“我們先上去了。”
隨着蒙天啟登上艙梯后,陳步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黑袍男人遠去的身影。
蒙天啟見狀故意用着不慌下忙的腔調說道:
“他叫蒙飛之前發生過不幸的事,腦袋出了些問題,走吧,我帶着你逛一逛。”
在催促聲中,陳七步趕忙跟上了蒙天啟的腳步來到了甲板上,上面並不是很熱鬧,只有一個面貌憔悴,沉默寡言的老水手,一邊把持着舵輪,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一個黝黑的煙,斷斷續續地吐着白色煙氣。
大海之上晴空萬里,太陽半落天邊,浪頭上掠過帶着泡沫的微風。
陳七步的眼睛環顧四周,這是一艘還算是正常的船,自船首至船尾鋪着平坦的甲板,只是船頭和船尾有着奇怪的裝飾頗為奇怪。
陳七步剛要開口的時候,從艙梯下傳來一聲吼叫聲和一陣憤怒的咒罵聲。
蒙飛急匆匆地順着艙梯爬了上來,他身後緊跟着一個戴着瓜皮帽黃頭髮的老頭,邊追邊呵斥着:
“該死的王八蛋,敢偷我東西。”
在老人呼喊的時候,船頭和船尾的裝飾中,忽然響了起來興奮的瘋狂的吼聲。
“嗚呼!嗚呼!”
陳七步頓時反應過來,這就是之前那奇怪的響動.
聲音響動的時候,黑袍人蒙飛突然躊躇了一下,黃髮老頭趁機趕上一步,像是一個發怒的公牛一樣,朝着蒙飛的肚子撞了上去。
“砰”
蒙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了,黃髮老頭得意地怪叫一聲,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裏。
“嗚呼!嗚呼!”
船頭,船尾的響動更加厲害了。
一邊的蒙天啟拿出一個白色短笛,吹出一個奇怪的聲音,兩邊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你幹什麼?”
黃髮老頭憤怒叫了一聲,大步地走到了船舷邊上,蒙天啟緊跟在他的後面跟了過去。
黑袍蒙飛看到兩人走了之後也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被一邊的繩索絆了一下,踉蹌地撞在舷牆上,大口地喘着粗氣,眼睛緊緊的盯着船頭聲音來源的地方。
突如其來的變化,陳步有些不適應,試圖慢慢平復心神,抬頭的時候恰好看到蒙飛,用着遲緩的動作,半轉過身來,用一種醉鬼所特的醉眼注視着他。
雖然有着面罩蓋臉,但是陳七步還是被嚇的身形踉蹌的退了兩步,恰好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陳七步,他才沒有跌倒。
眨眼間,蒙天啟又走到了蒙飛身邊,凝着眉頭說道:
“我已經說了,你別去招惹他?”
轉身過來陳七步驚魂不定地看着那個黃頭髮的老頭。
老頭的身形很高大,眼睛渾濁不堪。
蒙天啟也在此時轉過身來,對着黃髮老頭無奈的說:
“你不該這麼做,會惹怒他的。”
老頭睡眼惺松地,直盯着蒙天啟的臉看了一會兒后,語氣輕佻的說道:
“什麼叫不該?你們這群該死的騙子!”
說話的時候,老頭不自覺的晃動着身形,幾次想把手插到側兜里,都沒能如願。
接着嘗試了幾次后,他終於成功的把那滿是傷疤的手插進了側身衣袋裏,頗為不滿地高聲喝道起來:
“見鬼去吧,騙子”
蒙天啟看着已經酩酊大醉的老頭,陰沉着臉跟着船長老頭走到了舷牆旁邊。
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嘀咕着什麼,老頭被搞得一時緘口無言。
陳七步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之前幾句話,就像是打了禪機一樣,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該死的騙子!”
突然老頭猛然轉過身狠狠的吐了一灘口水在甲板上。
“船現在是我的,我是船長。”
看了看陳七步,踉蹌地向另一面離開了,最後踉蹌着走進了船艙。
蒙天啟下垂着嘴唇,難看地扭了一下,對着有些惶恐的陳七步說:
“別理他,他總是喝得大醉,張口閉口就是他的船,但他是個好船長,也算上是個不錯的夥伴。”
“嗯!”
陳七步不知所謂的應答着,心裏想着“我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
明月當空,繁星滿天,無盡星辰閃耀的夜晚下,甲板上瀰漫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黑袍蒙飛,蒙天啟,陳七步。
三個人各自安靜的相處着,都是各懷心思的一動不動。
良久之後,蒙天啟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斗在船弦上磕了磕,開口說道:
“陳七步,雖然我很喜歡這段旅途,也想和你多交流一些,但是剛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失,我和蒙飛要下船了。”
“在什麼地方?”
陳七步的問着他,同時在猜想着他說話的目的。
蒙天啟對着黑夜的大海里一個方向,指了指。
“一個小島,我最近一直住在那裏,很可惜那裏沒有個確切的名字。”
黑夜中,陳七步彷彿是看到了一片陸地,但是距離太遠了,難以看清陸地的詳情細貌。
在這無邊的黑暗中,陳七步感覺到,只不過是一個朦朧的斑點。
臉色陰鬱的蒙天啟,再次拿起來煙斗,又搓了把煙絲,放在鼻子前面用力的聞了聞。
彷彿是追憶往事一樣的同陳七步談起了過往,向陳七步提出了一些問題,譬如是否親人,子女,愛人等等。
但大多時候都是陳七步聽着他說而已,他所說他有個女兒,他似乎對他過往生活十分留戀,但卻又突然地被切斷了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