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牧民官?愛民官?(1)

第七十八章:牧民官?愛民官?(1)

城西許府。

許三虧肥胖的身子坐在暖炕上,一旁還有兩名少女跪在旁邊,臉色不見絲毫表情,盡心儘力地為許三虧錘着肩膀。

太師椅上坐着一人,不時從桌上的茶盞中吸溜一口茶水。眼睛卻是溜溜地在那兩名少女身上亂轉。

還沒有開春,天氣依舊寒冷,哪怕是在暖炕上,這兩名少女身上的衣物比之前沈青來許家時那些女子的穿着還要少,僅僅只是穿着紗衣。

隱約能夠看清裏頭的肚兜,褻褲。

也難怪那人的目光一直留在兩女身上。

「九爺,可有辦法?」

一直眯着眼睛享受的許三虧,可能是等不住時間,也或許是忍受不了那男子放在自己愛妾身上的目光,終於是出聲發問。

「大人,派去肅州與單將軍那裏的人手可有回來?」那人終於是將眼光收回,臨收回時,一抹狠厲不着痕迹地出現。

「丁四那廝自從去了單將軍營里,到現在連一個口信都是沒有傳回來。」許三虧揉了揉腦袋,懊惱道。

丁四是許家大管事,在許家排行第七,也算是個狠辣人物。

「丁管家至今未回,說不定是又與單將軍談妥了什麼生意。」男子聞言笑道。

「哈哈。」

聽到生意兩字,許三虧頓時大笑。

「子中,做生意無非只有兩種,一為逐利,二為逐權......」

說到這裏,許三虧咳嗽一聲,一名紅紗女子竟然就是張嘴伸在許三虧嘴下,那嘴接住了那口渾濁的濃痰。

見女子識趣,許三虧滿意地看了男人一眼,換了一個舒服地姿勢,靠在軟榻上。

男人見許三虧看着自己,臉上波瀾不驚,竟然是出現火熱,彷彿剛才被服侍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許三虧看見男子的樣子,心中更加滿意,又是繼續說道:

「而我,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逐利者,十倍利可鋌而走險,百倍利更是能夠拋家棄子,拿全家性命作為賭注,逐權者,如那呂不韋一般,販帝王而權天下。」

「既拿利,又要拿權,就是我許三虧。」

九爺聽見許三虧的話,心裏不解,那日沈青從許三虧府中拂袖而出,他也是略有耳聞,這傢伙現在這麼自信坦然,定然是有所依仗。

沈青的背後是留守單岷,能夠給他這麼大底氣的,也就只有肅州的孫家。

「這胖子,莫不是攀上了孫家那位?」叫做九爺的男人心想。

「大人,沈青那邊要如何做,派去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被擋了回來。」

許三虧看見九爺還在為沈青事情不解,呵呵一笑:「哈哈,沈青有大靠山,我惹不起,總是可以躲得起。」

「更何況,這沈都尉看着我的表情,可是與那些掉進錢眼裏的將軍們不同。」

具體有什麼,卻是不願意再多說。

可許三虧心裏卻是知道,那日將自己的府上的美人兒們都喊出來,沈青的眼裏卻是出現了殺意。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哈哈。」

許三虧說完就是俯卧在兩個少女身邊,玩弄起兩個少女來。

九爺儘管不知所云,但一看見暖炕上的女子,儘力讓自己睜着眼睛,邁開步子就是走了出去。

走出府門,就有幾名戴着狗皮帽子的人迎了上來。

「春哥兒,那狗官怎麼說。」

「哼,狗官打算拿我們兄弟當刀使,快去查,許家去肅州到底是去了哪些人。」

幾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沈青不知道許三虧察覺到了危險,已經是打算跑路,走在城東臭烘烘的街道上,兩人慢慢往裏面走去。

從東邊逃難過來的流民當然是不止這些,可以說幾乎整個東城,都被這樣的流民佔據。

看着不遠處出來幾名同樣是臟乎乎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朝着逐漸走遠的兄妹二人走去,沈青皺了皺眉頭。

不論什麼樣的人,腌臢人也好,上位者也罷,都免不了一番搶奪。

弱肉強食。

好端端的大明能夠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那些強者胃口更大,忘記了保護弱者的初心了嗎?

沈青深知這個道理,但步子還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馬上就要遭遇危機的那對兄妹走去。

可是一旁賣肉的屠夫,卻已經是邁開了步子。

幾個潑皮罵罵咧咧,已經堵住了兄妹兩人的去路。

小姑娘躲在年輕書生後面,這會兒卻是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沈青遠遠掉在後面,隱約能夠聽見前面的聲音。

「呂家公子,手裏有了錢兩,是不是應該將欠補上的銀兩還上?」

太陽與月亮總是相交而生,就像日夜交替,四級循環,而光與暗也是同樣的道理,當世上有人被冠之以好人的稱號,壞人也就應運而生。

幾個潑皮披頭散髮,頭髮只是拿一根破麻繩隨意扎在腦後,前額散亂出來的頭髮幾乎就是擋住了眼睛。

書生被其中一名潑皮抓住衣領子,惡狠狠地說道。

賣梨子的小姑娘依然只是緊緊地抓住書生的衣襟,哪怕書生快要被懸空提起,仍舊是死死抓着不放手,眼睛緊緊地閉着,小羊一樣。

另一人直接上手,黑乎乎的手直接就是塞進了書生懷裏,看樣是想要找出方才沈青交給兄妹二人的銀子。

可書生拳頭緊緊攥着,任憑几人欺負,還是儘力把小姑娘護在身後。

準確的說,是不讓小姑娘被他們看見。

「大哥,沒有銀子。」從書生懷裏摸索半天,那名潑皮後退一步,對着一名稍顯壯碩的潑皮說道。

「搜,定然是藏在了什麼地方。」潑皮頭子惡狠狠地說道。

「大哥,不如將這小娘子賣到縣太爺府上,等賣了錢,那些銀子又有多少錢?」

方才從書生懷裏搜刮的傢伙看着書生身後,眼裏冒着精光。

小姑娘哪怕就是把臉上抹地髒兮兮,細看的話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至於為什麼說不是賣到那些皮肉地方,實在還是因為許家對於小娘子的出價更高。

許三虧喜愛少女,高台百姓人盡皆知。

或是交易,或是脅迫,只要不是軍戶,那些家裏有女孩兒的人家惶惶不可終日,要不是在這裏好歹能夠混一個溫飽,早就搬家往別處去了。

但是對於如同書生兄妹這樣的外來戶,面對許三虧這般的地頭蛇,一旦成為目標,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還好,書生在這東城裏常常幫人代寫書信,大明的讀書人,可是不屑於操弄這些。

準確的說,是不屑於幫這些掙扎在底層的窮苦人。

屠戶就是其中之一。

「阿四,九爺不許逼良為娼,規矩你是知道的。」

屠夫手裏拿着尖刀,上前擋在兄妹兩人面前。

屠夫常年殺生,就算殺的是畜生,身上也是有着不同於一般人的殺氣,乍一橫在兩人身前,提着書生衣領子的潑皮頓時就鬆開了手。

為首一人見屠夫面色不善,竟然是從腰后拿出一把短刀,眼神冷冷的看着屠夫。

劉砍刀看見這一幕就是瞬間怒了,當即就是握住了腰間的長刀,邁步就要走上前去。

沈青伸手攔住劉砍刀,雖然自己。

短短的走了不到百步,街邊就是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沈青兩人,特別是沈青下令親兵回營之後,目光更是肆無忌憚。

這些人,以及那幾個潑皮跟屠夫,怕是手上都是有着人命。

邊城軍城,又是與常年與蒙古人打着交道,手裏沒幾條人命,手上不會些功夫,別說自己,就是家人,都是難以護佑。

都是苦命的人,不過再不濟也是有些自保之力,說他們良善,個個都可以稱之為良善人家,要說兇殘,為了護持家裏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沈青眼裏,這些一個個麻木的,兇殘的,都是最好的兵員。

再看那書生,就算看見那幾個潑皮也是有恃無恐,定然就是知道自己跟在後面。

沈青看見書生攔下了屠夫,嘴角勾起一道笑容。

「這傢伙,年歲看着不大,倒是是有些心機。」沈青心想,卻是忘了自己的年紀比那書生還要小一些。

沈青給了書生銀子,那些銀子毫無疑問就是書生的依仗,當然,最大的依仗除了願意護持在身邊的屠夫,還有一直跟在身後的沈青。

「屠叔,莫要擔心。」書生見屠夫忍不住已經是要打算動手,連忙在屠夫耳邊勸慰。

說完又是張開了手心,手掌中赫然就是方才沈青給他的那塊碎銀子。

「這可是將軍大人給我的帶路錢,你們也敢搶?」

所有的依仗都齊了,書生這才敢在那幾人面前說話。

聽見書生這話,假裝在一旁逗着駱駝的沈青露出苦笑。

「該到自己上場了。」

「就你這窮酸樣子,還能夠認識將軍?」

「哈哈哈,哪裏來的將軍?這縣城裏除了縣太爺,就剩下九爺了,哪裏來的什麼將軍?」

幾人聽見聲音,頓時大笑起來,為首那人雖然也在大笑,眼睛卻是一直在戒備着屠夫。

幾名潑皮側身對着沈青,倒是那名屠夫,聽見書生的話,心裏頓時就是有了底氣。

雖然也是曾經綠林道上的好漢,可自從脫離了之後,也是常被這些潑皮無賴騷擾。

除了書生確實幫了他一些忙之外,屠夫在意的,還是躲在兩人身後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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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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