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上等
曹巧兒怎麼也是出身軍伍，一聲大喝，一手將沈丫頭攔腰勾起抱在懷裏，一手扯住馬青青的脖領子，躲過了白壽踢來的長凳。
劉砍刀幾人聽到喊聲，拿着兵刃就趕了過來，一看從門裏緩緩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臉色大變，大喊：「巧妹子，帶丫頭先走。」
白壽也是不管曹巧兒三人，其中馬青青自己已經見過，知道他的實力，看劉砍刀幾人的樣子，也不過就是普通的闖軍士卒，沒有放在眼裏。
劉砍刀咬了咬牙，大喊一聲，就率先沖了上去，甘寧幾人見狀，也將他團團圍住。店鋪與後院由一道走廊連接，想着這裏地方有限，這白壽並不能發揮全部實力。
可白壽的深淺，又哪裏是他們可以看出來的，白壽左閃又躲，每一次出手，都叫一名闖軍癱軟下去。
劉砍刀甘寧還在苦苦招架，蔣才跟皇甫笑笑是剩餘幾人中比較厲害的，蔣才仗着自己力大無窮，撞了過去硬是將白壽撞了一個趔趄，劉砍刀見狀乘機朝着白壽胸前就是一刀。
「當。」不知道白壽的劍是什麼時候拔出的，等劉砍刀甩了甩自己發麻的手腕，蔣才的後背已經有了一個血洞，正往外汩汩地冒着血。
「蔣才。」皇甫笑笑悲憤一聲，二人不僅是一同落草為寇，還是一對親親的表兄弟。
白壽一人用了不到十個呼吸，便是將眾人從走廊殺到了後院。衝過去的二十幾人，就剩甘寧劉砍刀幾人退了出來。
「你們退。」看過沈丫頭無恙，沈青大喊一聲，拖着鐵槍快步衝來。
好運來自然是暴露了，不然白壽是不會找上門來的。不管已經死傷的眾人，沈青大喊：「現在就去。」
正尋找位置打算偷襲的馬天然聽到聲音，扭頭就走，朝着指揮使衙門的方向掠去。
白壽見馬天然逃走，暗道一聲大意，本想着自己一人就能將這些人全部解決，後悔沒有帶人手前來。
眾人自然是沒有退，除卻外圍的人手，劉砍刀幾人想退那也退不了，身上已經處處是傷，堅持不了多久。更別想着跟他比拼手上功夫，方才皇甫笑笑衝上去想為蔣才報仇，騰不出手來的白壽一腳就踢地他沒了氣息。
沈青的槍先到了，槍尖磕走白壽馬上就要刺到一名士卒的劍身，緊接着直衝白壽的面門。白壽反應倒是奇快，腦袋一躲，鐵槍便刺了個空，緊接着抬腿一腳，就踢到了沈青的胸口上。
「彭。」地一聲，沈青胸口上留下一塊灰黃色的腳印，就這一個空擋，沈青手下眾人又多了好幾名死傷。
將沈丫頭藏好的巧姐回來見馬天然不在，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前去刺殺。
將沈青謀劃一清二楚的她趕忙喊來張黑，向已經在城外的闖軍報信。
沈青嘴角帶血，對着耷拉着一條胳膊的甘寧大喊讓他帶剩下的人快走，大軍就要攻城，城裏不能沒有人手。
逃走的也是十餘人，還要加上巧姐跟馬青青幾人餘人的隊伍，到現在只剩下不到十人，都是死在面前這男子的劍下。
沈青一擊逼退白壽，白壽往後連退兩步，沈青也不追擊，「噗」地一聲，吐了一口血。
「你這廝確實厲害，小爺我不是你的對手。」沈青見巧姐等人都已逃走，想着跟白壽說話拖延時間。
「你這後生也是確實厲害，給你個上等。」白壽此時也是帶了幾處傷口，手中的劍只剩下了一半，半截劍身插在雪裏。
二人都知道若是沒有什麼變故，沈青遲早落敗身死，無非就是拖延時間罷了。
「你是幾等？」沈青也不明白白壽口中的上等是什麼意思，只知道是個什麼級別劃分。
「我自然是上上等。」白壽一劍刺過沈青胳膊，流出一道血線。
沈青翻身在雪地上打了一個滾，避過白壽從地上撿來地腰刀，大口喘着粗氣。
一炷香的時間，這個距離要等信鴿飛到辛思忠手裏，只要一炷香的時間。
「不能死。」沈青心裏想着。
白壽太強了，沈青的任何招式都能被他輕鬆化解，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面對白壽這樣的高手，確實是有心無力。
經驗上相差太多，更何況白壽也就三十餘歲，正是一個武人的巔峰時期。
但沈青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先登營作為西征軍精銳之百人裏面除了大帥辛思忠，無一人是沈青的對手，當然他沒跟辛思忠比試過，辛思忠也不會跟他比試。
「我的劍斷了。」白壽棄用刀，一刀逼退沈青，冷漠道。
「多少錢，我賠你。」沈青已經滿身是血，有白壽的，大都是自己的，儘管已經氣息虛浮，握着槍身的雙手也顫抖地厲害，卻還有心情開玩笑。
「拿你的命賠。」
沈青已經到了極限，白壽卻也是沒有討到多少好處，好運來藏着的這些人實力超出了他的意料，在跟沈青對上之前，已經損耗了太多的體力。
畢竟他不是戰陣上的將軍，暫且可以稱之為：
劍客。
本來還不是很擔心丁正廉的安危，又看見沈青這般拖延時間，寧願以傷換傷的打法，心中警鈴大作，那日刺殺丁正廉的刺客雖說實力不是很強，但是掌握的刺殺手段卻也是讓人防不勝防。
「要儘快殺了這小子。」白壽心裏下了決斷。
城牆上，翟鴻帶着手下巡視城防，自從大軍被丁正廉調回了城內，整個軍營里開始出現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軍中也開始出現了逃兵，不過涼州城裏的士卒都是軍戶出身，不似隴右關中那些地方都是重新招來的苦哈哈。
河西的衛所兵還保持着戰力。
「斥候還沒有回來嗎？」翟鴻問一旁的千總。
「派出了兩隊去尋，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千總答道。
這時，城門外有幾騎騎着馬朝着城門狂奔而來。後面追來一群闖軍騎兵，踏着泥雪追了過來。
翟鴻趕忙下令打開城門，下令銃手弓手放箭，逼退闖軍。
斥候連滾帶爬地下了馬，跑到翟鴻跟前。
「大人，闖軍攻來了。」
不等翟鴻說話，一旁的千總大怒：「你當將軍眼瞎不成。」
「後面還有大軍，黑壓壓的一片。」斥候單膝跪在地上，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