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未知命運
“其實我們只需要堅持一個月就行了。”南宮凜突然口咄奇言。
“一個月？”南宮冽轉頭對上兄長深不可測的眼，突然明悟其中的意思。
南宮凜不語，賭局也由此而開，於其硬碰硬，不戰而屈人之兵才為上上之道。那麼不如攻其少備的效果來得更妙，因為並不是只有強攻才能達到目的的。
“如果這樣，南宮家的潛伏勢力將會全部曝露。”南宮冽皺起眉道。無論是人或者組織，都會潛藏自己一部分能力，這部分能力往往是在緊要關頭用以自保的法寶。不可諱言，組織與組織的爭鬥，人與人的爭鬥，這種暗戰力量是獲得最後勝利的關健原因。死的人往往是鋒芒露得越多，越不會隱藏自己的人。
所以這個塵世會有各種各樣的潛在法則，這些法則看似夠不着、摸不到，其實沒有一刻不在影響着世上的興衰成敗。誰掌握了更多的潛在法則，就掌握了戰無不勝的秘訣。而現在南宮凜卻說，要不遺餘力的將南宮勢家的命運賭在這場巢滅中，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以為二伯的死是偶然嗎？”南宮凜眼中冷意森然。
“南宮家的人是隨便能碰的嗎？吳恩宗難道是吃了豹子膽，敢突然狠下辣手？你們不覺得這事本身就很奇怪嗎？”南宮凜道。
南宮冽愣住了，他顯然沒有料到事情會錯綜複雜到這個地步，是啊！二伯的死真的令他們感到措手不及，因為他們三兄弟都沒有料到吳恩宗會突然難，而以他之力又怎麼敢單獨對抗宗門內根基最深厚的南宮世家？要知道，南宮世家效力宗門的時間，甚至比東方世家還要早。
“紫玉令主死了，我們勢必圍攻吳恩宗，他為什麼敢動手？憑什麼動手？他的背後藏着什麼人？更何況四弟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了，他是什麼身手，我們都很清楚，是遇險？還是投敵？或者被抓，宗門少主似乎都不懷疑一下，就一口咬定他是被十大門派所害，僅只為了穩定人心，或者是為了穩住我們，以便於讓我們消除戒心？”
南宮冽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難道少主不信任我們？”
“我不知道。”南宮凜眼神莫測，似乎在考慮什麼很難的問題：“準確的說，是我無法判斷風若離到底會信任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少主現在信任的是東方染玉，而非我們。”
現在信任東方染玉，和信任東方染玉，是兩個不同的內容理解。信任東方染玉，是長久的，難以改變的態度。而現在信任，則只是暫時的合作關係，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只有風若離自己知道。但無論如何，能換來風若離毫不避諱的信任，總是不容易的。
“信任東方染玉，就代表她信任東方家。”南宮冽臉上開始有些沉重之sè了。
“可是二伯的死就這麼算了？”南宮寒不滿的道。
“為了宗門的大局，我們暫時只能把私人恩怨擺放到一邊，但如果吳恩宗還想突下殺手，就別怪我無情。”南宮凜一邊回答，一邊努力回憶南宮軒身邊那道淡淡的雅緻身影，還是沒有任何印象，看來曾經站在頂峰，指掌翻雲覆雨的rì子，確實讓南宮世家忘記了太多東西。
可是南宮軒還在時，他又怎麼能注意到那飄渺的影子。那時的他們太得意，以為所有的東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應該是某些人對南宮家的提醒吧！可是這個某人哪來的這麼可怕的手段和能力？南宮凜有些驚疑不定的思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未知的南宮世家的命運！
“大哥，你說少主會不會是……”不愧是兄弟，總能心有默契的意會到彼此所能猜測到的事。
豈料南宮凜眼神冷厲，狠辣的看着南宮冽叱道：“住嘴，這種事是你我能夠猜測的嗎？”
南宮冽打了個寒顫，如果真是那樣，也太可怕了！南宮凜看着南宮冽不寒而慄的樣子，不自覺的緩下神sè道：“要知道二伯的死，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他不是總想坐上南宮家主的位置嗎？對我們很不服氣嗎？至少現在南宮世家的內部，我們能趁機將異己排除，掌握絕對的控制權，不是嗎？”
南宮冽的臉sè依舊不怎麼好看，反而更見沉重。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機，即使是四弟在，恐怕也很難與之抗衡吧！南宮軒到底培養出來一個怎樣可怕的對手，可以在指掌間改變南宮世家的所有定勢。想到此，他已經徹底的心膽俱寒。
“這從側面也說明，南宮家還有存在的價值。”少言的南宮寒說出總結xìng的判斷。
南宮凜也在三伏的天裏感覺到透心而來的涼意，他眯着眼沉場道：“以後誰都不要提二伯的死，仇是要報的，但決對不是現在。”真的可以報仇嗎？他敢報仇嗎？南宮凜自己都茫然了。被突如其來的現實，和驀然現原來可以十分強悍的未來宗門之主，強悍！是的。
“大哥，其實即使東方家接手，也不見得會贏。”南宮寒溫文淡雅的臉上出現抹清明的智慧神采：“或許我們能贏，但南宮家此次會元氣大傷。”還是勸解，還是捨不得將jīng心經營的家族就付諸在這場莫名的戰鬥中。
“如果將機會給了東方家，他們贏了，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因為到時即使是宗門少主恐怕也沒有辦法壓制住他們的氣焰。而我們贏了，則不一樣，因為我們的武力沒有強大到如東方家的地步，何況我們用的方法，本來就不是正道。我們可能會贏的很慘，但我們至少很坦白的告訴了少主，我們有多少實力？以及我們對她的態度。”南宮凜艱澀的道。
“換言之，我們和少主是在同一條船上的。風若離也在賭，我們也在賭，人生在世，賭是劣xìng，或者我們會有所損失，但我相信，即然她敢把我們放在這條路上，就一定有保全我們的方法。”南宮凜繼續道。
“可是萬一我們輸了？”南宮寒問道。
南宮凜和南宮冽對望一眼，堅毅的神情在眼中同時浮現。他們怎麼可能會輸？相視一笑，有來自對兄弟的信任，也有無盡的豪情！那就不如一戰吧！所有的機變，所有的詭謀，都在刀光劍影中焚毀的乾淨，還世間無盡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