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娘親

蘆花就這樣在秦家莊安頓下來。

秦家莊位於泰山腳下，背依泰山，林木茂盛，翠竹間雜，蒼翠欲滴;前有溪水涓涓流淌，依山傍水，端的是山清水秀之地，鍾靈毓秀之所。青石高牆圍於四周，庄內建築多以青石為牆，綠瓦為頂。

庄內大約四五十戶人家，多為秦姓。莊主秦克己，師從泰山派青玄上人為師盡得泰山真傳，一手泰山派絕學《殘雲》劍法火候老道，酣逢敵手。莊主夫人張怡，師從峨眉派幻玉師太，峨眉《魅影》劍法也使得頗為了得。二人年輕時，在‘武林盟會’上結識，互生情愫，結為連理。夫妻二人仗劍天下，行俠仗義卻也創下了不小的名頭，因二人素喜白衣，江湖人稱’白衣雙俠‘。因老莊主突然病故，秦克己是其唯一子嗣，自當繼任莊主，夫妻二人只得回到庄內過上了隱居生活。

蘆花手腳勤快，人又實誠，與莊裏的僕人們相處融洽，每日帶着兩孩子，有丫鬟幫襯倒也不太辛苦。感念莊主夫妻活命之恩，對秦家小少爺秦玉關懷備至，諸事均以秦玉為先，諸般寵愛。莊主夫妻多次勸說，蘆花依然如故，只得作罷。

時光荏苒，不覺六年過去。兩個孩子在蘆花的精心照顧下茁壯成長，兩個孩子都聰明伶俐，秦玉活潑好動，劉連沉穩內斂；秦玉齒白唇紅皮膚白皙，劉連皮膚黝黑目如朗星；一個粉雕玉琢，一個是黝黑結實，端的是人見人愛。

秦玉見劉連喊蘆花’娘親‘開始蘆花不允，但秦夫人說：

“畢竟是你奶大的，喊娘親也是應該。”蘆花這才答應。然卻更加謹慎，心裏清楚自己是什麼人，別人抬舉，自己可不能忘形。

兩個孩子每日裏圍着蘆花打鬧，時而哭尋蘆花告狀，蘆花總是訓斥劉連，劉連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反駁。蘆花時常告誡劉連，秦家是他們的恩人，秦玉是秦家少爺，他應該讓着秦玉，應該照顧她，不應該與其爭執。劉連畢竟年幼，聽不明白，但見母親態度認真，表情嚴厲也就記在心中。

這日，在自己的院子裏蘆花邊做針線，邊看着追逐打鬧的孩子們，不時的提醒他們小心。為照顧兩孩子方便，秦家為蘆花配置了獨立的院落，且配了個叫秦碗的丫鬟，這丫鬟就是之前照顧秦玉的人，為人倒也穩重。這時就聽得院門外有人喊：

“蘆花姐，夫人來了。”

蘆花聽到喊聲，慌忙站起來就向院門跑。就看到秦夫人帶着貼身丫鬟小翠已走了進來，邊走邊說：

“別迎了，家不拘常理。”蘆花還是迅疾來到夫人面前，屈膝一禮道：

“見過夫人！”夫人見狀，上前將蘆花扶起，佯怒道：

“讓你不必多禮，你總是不聽，下次再若如此我可就生氣了。“蘆花笑了笑，也不言語，將夫人讓進屋內，讓秦碗泡了茶水給夫人奉上。

這時打鬧的孩子們看見夫人來了，也停止打鬧，追逐着跑進房內，秦玉更是大叫着沖向秦夫人，秦夫人一把抱起秦玉，又攬過劉連在兩人臉上各親了一口，笑道：

“看看！這兩小子長得越來越壯實了，蘆花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夫人對兩個孩子也是一樣的喜歡。

“我哪有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到是越大越淘氣了！”蘆花也笑道。

“對了，我正想跟你說呢，孩子大了也該啟蒙了，我想過幾天學堂開學，就讓他們一同去吧！”

蘆花一聽喜極而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叩頭，口中不停的說：

“謝夫人大恩！謝夫人大恩！謝夫人大恩！“

夫人忙將孩子們放下，拉起蘆花詫道：

”你這是幹嘛？快起來！“

“承蒙老爺夫人收留已是感激不盡，現在還供連兒讀書，我母子二人定當永遠記住你們的大恩，將來連兒長大定讓他好好報答！”蘆花感激道。讓孩子上學讀書，本是培武的期望，本以為這希望已成泡影，今日聽夫人說要送孩子去學堂，蘆花怎能不激動？怎能不感激？

“蘆花啊！你雖說是玉兒的乳母，但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我們都把你當做家裏人，你我情同手足，說什麼恩不恩的？沒有你玉兒也不可能長的怎麼，況且，玉兒和連兒自幼就要好，整天的黏在一起，剛分開一會就你找我，你不見我剛把玉兒帶走沒一會，他就吵着要找娘妻，吵着要找弟弟，再說了，反正是家族私學，也無須額外的負擔，兩個人一起去讀書也好有個照應，將來也好互相幫襯不是！”婦人開導道。

“總之還是感謝夫人，將來一定讓連兒好好幫玉少爺做事！”蘆花堅持道。

夫人無奈又言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兩天你們幫孩子們做兩身長袍，至於束脩學具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的夫人！”

秦夫人逗了兩個孩子一會又和蘆花講了會閑話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