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荒山
高鐵很快就到西安站了。我和老缺跟着人群背包下車了,高鐵上的涼氣在下車一瞬間全部蒸發了,毒辣的日頭炙烤着水泥地板,我和老缺背的包雖然不重,但走了一會兒,渾身也汗濕了,眯着眼拖着疲憊身軀被人群推着出了站,遠遠地,我們去看見秦風越了,他太顯眼了,38度的高溫下,人群中很難再找出第二個穿着長袖長褲把自己覆蓋的嚴嚴實實的人。他說人偶的體溫很低,這樣的天氣對他來說剛剛好,我和老缺像困在沙漠多少天的旅人發現了綠洲一樣,一個飛奔到他面前,波不急待把書包也甩給了他。
我有的時候分不清他是陽春雪還是秦風越,也就對男女的界限不是那麼在意,或許男女的區別只是一具皮囊,陽春雪和秦風越到底沒有什麼差別,在我看來,就是常笑的是秦風越,常罵人的是陽春雪。
面前的情況是,我和老缺一見面就叫嚷着買水買水,秦風越是左挎一個包,右手提了一個包,他的脾氣在人群中也很難發作,而我和老缺則是趕緊溜去了最近的便利店買水,老缺說他請客讓我隨便挑,我就閉眼隨便拿了兩瓶印日文的白桃飲料,我很喜歡這個口味,順便給秦風越帶一瓶,付錢那小子則是拿了瓶某動,結賬的時候,老缺呆住了,三瓶水花了接近四十塊。收銀員問道:“支付寶還是微信?”老缺一臉不情願的看着我,我不慌不忙的打開汽水喝了一口,沖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對糖和酸的忍受度都很高,秦風越喝了一口我買的汽水,給出的評價是:“黏嗓子,還不如不喝。”
離開高鐵站,我們訂了家平價的假日酒店,畢竟和秦風越一起走,不能做地鐵,全程打車路費不便宜。我們是為了方便商量,我們開了間家庭房。
我不習慣跟人睡在一起,只好委屈老缺和秦風越在一張床上。
期間我問了問秦風越把南梧桐鎮放哪了,他從脖子那的衣領里掏出一枚項鏈,是速效救心丸那種樣式的,好傢夥,直接掛脖子上了。我說不能睡南梧桐鎮裏面嗎,省得花錢了,秦風越則說,這裏的風水不合適,況且他現在是個人偶,不能化境,而我作為信仰梧桐的荊家人,啥都沒學會,現在這個梧桐種子基本就是個擺設。
因為白天真是太熱了,我們打算夜裏出發。我們住的酒店離太白山往年出現冰瀑布位置很近,一會兒走路就可以到,其實也可以去一趟壺口瀑布看看,可秦風越他小時候曾有印象,御禪的化境一定在那,我們大概是六點去的,老缺急匆匆地催着我們,說七點可就關了。我說我們又不是去參觀的,人越少越好,於是我和秦風越便執意等到最後半個小時再去。
我們到那時,景區的廣播已經開了,開始做清場活動了,秦風越不知道從哪弄到的工作人員衣服,讓我們去山腳的廁所里就換上了。老缺一邊換一邊抱怨。
“咱這個計劃能不能提前商量好?”
一路上我們三個的拙劣偽裝也沒有被人認出來,順順利利的混進去了,就是爬山的時候有點費勁,我在前面,老缺在中間,秦風越在後面,這一切都是防止中途老缺堅持不下去摔了,好在金水很真爭氣,雖然汗比別人出的多一些,但好得跟完了這一路,我們終於到了往年冰瀑布出現的地方,沒有冰的情況下,這裏看起來很荒蕪,連綿的野草長到腰處,肆意生長的樹杈不注意還會掀翻你的帽子。山坡很陡,我們沒有繼續選擇上去,往上趴一下,鬆動的土坷垃就會掉下來幾塊。
,而是在下面站着看了一會兒。
“就是這了”秦風越摘下帽子,打量着面前碩大的山體。“現在就是等了。”
若這荒山是化境,這御禪真的不如我爸,至少我爸還蓋了棟房子,過得舒舒服服的。我們就站在人家門口,等這位“大仙”給我們開門,古有程門立雪,今有御門立土?
旁邊的老缺已經憋不住了,對着山就開始喊。
“祖宗開門,我來跟你拜年了!”
“別喊了,你想一下那本書里關於化境有什麼解開的方法。”我直接上手捂住了老缺的嘴,這樣喊下去,我們馬上就會被巡邏的發現了。
老缺皺起眉頭,眉頭緊鎖,然後沖我搖了搖頭,我嘆了口氣,失望的望向秦風越,他本來一直蹲在那,突然有了動作,他把脖子上的梧桐種子扔進荒山裡,一片黑暗之中突然閃爍出點點星光,他急忙跟了過去,我們見狀,也緊隨其後。只見那光芒的位置一直在變,似乎引着我們往哪一條路上走,天色昏暗,我們也沒開手機的燈光,只顧追尋着那一絲光亮,也不知道腳下的路是通往哪個方向了,不知不覺,光亮漸漸消失,映入眼帘地卻不是什麼入口,而是一面土牆。至於梧桐種子也不見了蹤影,跟了這麼久,什麼收穫都沒有,家也秦風越這個大傻子扔了。
“我家沒了”我氣喘吁吁地,發狠抓住秦風越的衣領。“那是我爸唯一留的念想。”
“只有御禪拿了那個種子,作為梧桐樹的一部分,我才能知道化境在哪”秦風越罕見的沒有罵我,而是耐心的跟我解釋了一番。“他對梧桐樹有興趣。”
“那...在哪?”跑了那麼久我還沒緩過勁兒來。
“不知道,到這裏,我也感受不到了”秦風越看了看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管鑫淼呢?”
我一邊拽住秦風越的袖子,怕他騙我自己溜了,一邊回頭喊着“老缺,你擱哪呢?”荒山裡除了我的回聲幾乎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完球,剛才跑的太猛沒有管老缺,不會栽哪倒了吧。我和秦風越也顧不上找化境了,摸索着原路返回去找老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