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推理
“霍華德,你發現什麼了嗎?”見對方神色有變,一旁的布魯斯記者好奇的詢問了一聲。
霍華德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不答反問道:“你覺得這枚子彈殼,為什麼會出現在屍體旁邊?”
這個問題把布魯斯問得一愣,他下意識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兇手是在被害者身邊開槍的。”
霍華德這個結論說得十分篤定,旋即又給出解釋:“兇手所使用的兇器是一把半自動手槍,它可以在射擊的過程中自動完成退殼,而子彈殼在退膛時,會落在距離射擊者很近的位置。這也就反向說明,兇手是在被害者身邊開槍的。”
布魯斯張大了嘴巴,略感震驚的反駁道:“可是,如果子彈殼是兇手故意留在那裏的呢?”
“不可能,在那種黑暗且混亂的環境下,兇手根本無法回收彈殼。”
“可是,兇手當時應該在煤氣燈的開關旁,怎麼會能突然出現在被害者身邊?”
霍華德輕笑了一聲,旋即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兇手有兩個人呢?”
“兩……兩個?”
這一刻,布魯斯徹底震驚了,因為這個可能性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確實,如果有兩個兇手,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他們其中一人負責關燈,而另外一人就潛伏在被害者身邊,伺機而動。當煤氣燈熄滅的時候,後者就扣動扳機,給人一種兇手在黑暗中遠距離開槍射擊的錯覺。
畢竟在那種黑暗而混亂的情況下,人們幾乎不會去關注槍聲是從具體哪個方向傳來的。
想到這裏,布魯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禁急促了起來。他為霍華德偵探的聰明才智而感到敬佩,同時也被這個殺人手法給徹底震撼了。
“太厲害了,那麼霍華德偵探,兇手究竟是誰?”布魯斯的神情逐漸變得亢奮,目光炯炯的盯着對方,彷彿一個求知的學徒。
兇手是誰?我也想知道啊!
於心中腹誹了一句,霍華德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前四張照片。
畫面中,參加宴會的先生和女士們皆戴着白色的絲質手套,他們相互邀請,然後在樂隊的伴奏下,跳着一種貴族間十分流行的舞蹈。
而這種舞蹈的特點是,需要經常轉體!再轉體!
這一刻,霍華德猛地意識到了一件事,一個他差點就忽略掉的細節。
案發當時死者尼克男爵正在跳舞,而兇手如果要潛伏在被害者身邊,勢必也要參與舞蹈。
這樣一來,兇手的注意力就不可能時刻保持在被害者身上,除非……兇手是尼克男爵的舞伴。
霍華德的目光一凝,看向照片中與尼克男爵共同起舞的女人。
只見那是一位身着淡黃色長裙,身材高挑氣質優雅的女士。她戴着白絲手套,皮膚保養得白皙緊緻,顯然是一位貴夫人。
盯着照片看了幾秒,霍華德朝布魯斯記者問道:“這位女士是誰?”說著,他伸出手指在照片上輕點了一下。
“尼克男爵的夫人。”布魯斯只是掃了一眼,然後快速說出了那女人的身份。
“尼克夫人?”得到這個答案,霍華德不禁一愣,腦海中頓時想起前世有關謀殺親夫的諸多報道。
難不成,兇手就是這位尼克夫人?霍華德皺眉沉思了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一位女性侍者端來了咖啡和吐司麵包。
布魯斯見狀,直接接過餐盤,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他不是一位注重外表的紳士,也或許是由於飢餓的原因,這位記者先生很快就吃掉了自己的吐司。
接着,布魯斯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份吐司麵包上,有些疑惑的問道:“霍華德,你不餓嗎?”
對方的話突然打斷了霍華德的思考,後者的思緒快速回歸,然後拿起麵包咬了一口,邊咀嚼邊故作漫不經心的繼續詢問。
“對了,你對這位尼克夫人有什麼了解?”
布魯斯想了一下,回答,“我對她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對方是一位話很少的女士。”
霍華德點了點頭,沒有提自己的猜測,默默吃完了盤中的吐司,並將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
做完這些,他從早已脫了漆的座位上起身,朝遠處的女性侍者招了招手。
侍者立刻快步來到桌邊,恭敬的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
“結賬。”
“結賬?”聽到這個單詞,布魯斯被咖啡嗆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就要去掏口袋裏的錢包。
霍華德卻擺了擺手,說道:“這一餐,我來請客吧,待會還有事情想要委託你。”
“委託?什麼事?”布魯斯撓了撓蓬亂的頭髮,有些不解。
霍華德沒作答,而是將視線投向侍者,後者笑着開口說道:“先生,一共兩便士。”
霍華德聞言點了點頭,廉價咖啡廳,果然很實惠。想着,他從錢包里取出了一枚五便士銅幣遞了過去,然後站在原地等待找零錢。
然而,那位女性侍者卻只是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直接退下去了,根本沒有要找零的意思。
見狀,霍華德才猛地想起來,這個國家是有給小費的習慣。也就是說,自己請客吃飯花了兩便士,然後小費給了三便士?
霍華德的嘴角不自覺抽動了兩下,捏着錢包的手也隨之緊了緊。
而此時,一旁的記者先生也看傻了,沉默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話,“霍華德,你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
不,我是一位嘴硬的先生!
在心裏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霍華德壓住肉疼的情緒,轉而提起剛才的委託,“布魯斯,我想去尼克男爵的莊園城堡調查一番,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霍華德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實際上,他是想要到案發現場去收集證據。畢竟現在,那位尼克夫人的嫌疑最大。
布魯斯眨了眨眼睛,有些為難的說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尼克夫人能否答應調查。”
兩人邊說著話,邊走出了廉價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