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照片
清晨，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入偵探事務所內。
研究了一整晚案情的霍華德打了個哈欠，深凹的眼睛周圍不知何時掛上了兩個黑眼圈。顯然，這是熬夜所帶來的的後遺症。
“該死的，兇手到底是如何在黑暗中開槍的呢？”
霍華德略顯煩躁的錘了錘桌面，對於這個問題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畢竟在黑暗的環境中，即便兇手的射擊水平再高超，也不可能百分百命中目標吧！
如果我是兇手，我肯定不會選擇這麼冒險的方案，一旦失敗，再想刺殺恐怕就難了。
霍華德將自己代入了兇手的角色，以兇手的視角重新審視了這個問題，結果依舊是一臉懵逼。
“好吧，或許我只是一個外表看似大人，智慧卻不足小孩的名偵探！”
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霍華德原本煩躁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透過玻璃窗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喃喃自語道：“或許我應該去拜訪那位記者先生一趟，說不定他還有什麼其他線索。”
於心中肯定了這個想法，霍華德轉而走入了盥洗室，對着玻璃鏡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梳洗。
之後，他快速脫掉了染血的亞麻襯衫和長褲，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至於卧室內沾染的血污，霍華德並未急着清理，畢竟那可是個大工程，一時半會估計清理不完。
索性，他便不再糾結此事，帶好錢包和筆記，在晨光中出了門。
為了趕時間，霍華德準備乘坐公共馬車，而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極大的節約時間成本。
相對應的，缺點也很明顯，一公里一便士的車費，能夠讓錢包快速縮水。
當然，除了便士以外，這個國家還有兩種流通貨幣，分別是先令和金磅。
具體換算關係也很簡單，12便士=1先令，20先令=1金磅。
“雖然價格很合理，但是對於我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還是有些奢侈。”
有些肉疼的嘆了口氣，旋即霍華德在路邊叫了一輛公共馬車。車夫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頭髮花白捲曲，飽經滄桑的臉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
“先生，請問您要去哪？”老車夫擠出一抹笑容，對着自己的顧客恭敬的問道。
“買魯日報社。”霍華德直接報出了一個位置。
老車夫略一思考，然後就快速說出了價格，“先生，只要五便士。”
說著，他又害怕顧客走掉，於是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這是市場價。”
霍華德點了點頭，沒有花費時間去砍價，直接從錢包里取出了一枚五便士銅幣，遞了過去。
老車夫見狀，忙咧開笑容，伸出滿是老繭的手，將錢接了過去。
這是他最近的第一單生意！
就如此，馬車的車輪快速滾動，霍華德坐在馬車上，視線隨之望向了路邊。
直至此刻，他才發覺自己所處的世界有些類似於19世紀的歐洲，無論是科學技術水平還是經濟文化發展都很像。
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對於宗教有着近乎狂熱的崇拜，大多數人更願意信奉神明而非科學。
或許，這與某些詭異的存在有關，比如……自己手心處的那張嘴。
想到這，霍華德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左手，只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安靜的躺在手心處。
苦笑了一聲，他轉而收回視線，
重新望向街道。
不知不覺間，馬車的車輪緩緩停了下來，老車夫笑着提醒了一句，“先生，我們到了。”
霍華德點了點頭，然後從那車上下來，朝着街邊的一家報社方向走了過去。
“咚咚！”
他來到買魯日報社的門口，望着半敞開的店門，禮貌的敲了敲。
短促有力的敲門聲立刻引起了報社內眾人的注意，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隨之從裏面傳了出來。
“哦，霍華德偵探，原來是你。”
伴隨這道聲音而來的，是一個戴着圓框眼鏡、頭髮蓬亂的青年。正是霍華德要找的那位記者先生，布魯斯?佩格。
他先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接着激動的說道：“霍華德偵探，是那件案子有什麼線索了嗎？”
霍華德搖了搖頭，直接點明來意道：“不，暫時還沒有頭緒，我來是為了詢問更多的信息。”
聞言，布魯斯略顯失望的吐了口氣，“好吧，我們去對面的咖啡廳談吧，剛好可以吃點東西。”
霍華德附和着點了下頭，沒有拒絕，原因是他此刻也有些餓了。
於是，兩人走進了一家廉價咖啡廳，要了兩片吐司和兩杯咖啡之後，-開始了交談。
“布魯斯先生，我記得你說過，當時你就在現場？”霍華德首先開口。
“是的，我們報社接到了宴會的邀請，我則是以特約記者的身份，準備寫一篇報道刊登在報紙上。”
霍華德沉吟了一下，又問：“關於筆記上所記錄的案情，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這個問題出口，布魯斯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他邊回憶邊說道：“記得案發當時先生和女士們正在跳舞，接着突然間煤氣燈就熄滅了。在黑暗中，我聽到了一聲槍響，然後尼克男爵就被射殺了。”
果然和筆記上記載的一模一樣，可這樣一來，我也找不到其他線索啊！
可惡，難道這件案子真的無法破解了？
霍華德正想着，突然布魯斯又開口，“對了，我差點忘記照片的事。”
說著，他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了一疊黑白照片，解釋道：“這是我在宴會上，用便攜式相機拍攝的照片，剛剛沖洗出來。”
“照片？”
霍華德頓時來了興趣，接過照片，攤開在了油膩的餐桌上。
照片總共有七張，前四張是在案發之前拍攝的，畫面當中的人物正在跳舞，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而後三張，則是分別拍攝了尼克男爵的屍體、被丟在宴會廳地板上的手槍、以及站在煤氣燈開關旁的管家先生。
“等等……這是什麼？”
霍華德盯着后三張照片，突然目光一凝。只見在尼克男爵的屍體旁邊，竟然有一枚散落在地的子彈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