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飛來橫福
余醉剛好可以跟慧慧單獨聊天。
“慧慧，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我聽着呢！如果是解釋你故意鬧事讓麗姐開除這件事，那就別說了，當我不認識你。”
慧慧轉過臉去，看着另外一邊街景。
余醉拿出一疊鈔票遞給慧慧，慧慧疑慮接過一看，大吃一驚：“一千五百塊金元，你哪來這麼多錢？”
“周老闆給的？”
“他為什麼給你那麼多錢？”
“他說只要我離開你，他就給我三千塊金元，現在我們一人一半，你以後可以不用在酒樓幹活了。”
“不幹活，你養我？”
剛說完，慧慧就知道說漏嘴了，臉上泛紅一片。
“我養不起吧，你太漂亮了。”在慧慧面前，余醉感覺自己嘴突然變笨了，話也不會說了。
慧慧撲哧一笑，想了想，將錢遞還給余醉。
“錢你幫我收着吧，現在酒樓亂七八糟的，宿舍新來的人太多了，放在我身上也不安全。不過，算你還有點良心，其實我早知道你拿了周老闆三千塊的事，你那天剛走，轉頭周老闆就告訴我了。”
這回輪到余醉臉紅了，原來慧慧早已經知道錢的事了，但剛才慧慧假裝不知道的演技也是一流。
還好自己沒貪錢，在慧慧面前，純純鄉下小夥子的人設總算立住了。
“不過，就算有錢也要出來幹活，坐吃山空怎麼行？現在酒樓缺人缺得好厲害，麗姐都快急瘋了，像你們這樣開除了還能進來的，我算是第一回遇到。”
“我聽說周老闆被抓了。”
“對，就是在包廂被抓的，緝捕隊的人一點不給我們老闆面子，看來周老闆得罪的人後台很厲害。”
慧慧頓了頓，說：“麗姐對我挺好的，要不你先進來幫個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余醉進了酒樓才知道後悔，因為那場大戰，樓面少了幾十號人。特別是號稱樓面第一戰神，有“跑不死男人”之稱的石柱子重傷離場，情況就更糟了。
廚房同樣如此，水台、打荷、砧板、點心、炒菜等崗位嚴重缺人。
一下子哪裏能招到那麼多人，雖然危機時期，薪水都有提高，但架不住工作強度太多，招的人多半沒幾天就跑了，連舊人也好多撐不住，說走就走，都說保命要緊。
余醉和大頭鬼這些能留下來資深老員工就成了香餑餑，麗姐怎麼看他們怎麼舒服，天天笑臉相對，人前人後一直在誇，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別看她現在像自己結婚辦喜事一樣，對我們好得很，如果等她招夠人就有我們瞧的了。”大頭鬼嘆氣，彷彿看見自己的未來一樣。
睡在下床的余醉剛想回話，只聽呼嚕聲響起，媽的，大頭鬼居然睡著了。
現在一天的工作量相當於平時的兩三倍，這誰扛得住，基本是身體貼上床板就睡著了。
慧慧那邊也好不了多少，平時最多一個人看三到四個包廂，現在一個人要看十幾個包廂，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人少了，服務自然難周到。
“怎麼回事？叫了半天，連個上茶水的人都沒有，你們經理在哪？把她叫過來。”一個年輕男子在紫羅蘭包廂門口叫喊。
偏生慧慧在另一個包廂被客人叫住，根本走不開。
年輕男子見半天沒人理會，頓時火了。剛好余醉傳菜路過，被年輕男子拉住說：“馬上把你們經理或者老闆叫過來，
要不然我就馬上叫人砸了這裏。”
“你砸了整個酒樓都沒用，我們經理現在也在別的包廂幹活，大家都忙得不行。”余醉幹了一天活，有氣無氣地回答。
可是等余醉看清年輕男子的長相，不由大吃一驚，竟然是趙德江。
“趙德江？”
趙德江也看清余醉的長相，大喜過望。
“是你，余醉，你怎麼在這？”
“一言難盡！你要上茶水？剛來吧？我這就叫人過來。”余醉朝走廊大喊，“慧慧，紫羅蘭來客人，快上茶。”
“來了，馬上就來。”慧慧忙不迭從盡頭包廂出來，到茶水房打開水去了。
余醉嘆氣道：“哥們，你看我實在太忙了，一會有時間再跟你聊啊。”
不料趙德江一把抓住余醉說：“再忙也給我一個面子，來，跟我去見我姐，她天天說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現在遇到了，怎麼著也得見一見。”
“余醉，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在閑聊，趕緊給我傳菜去。”麗姐剛從一個包廂出來，忙得頭上出汗，轉眼見余醉拿着空空如也的傳菜盤在跟客人聊天，氣不打一處來。
“麗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余醉無奈搖頭。
“沒事，有我呢。”說完趙德江轉身沖麗姐喊道，“借你的人給我用一下，今天他不用幹活了。
趙德江硬拉着余醉就進了包廂，氣得麗姐挺着肉身開路，咚咚直接跑過來，拉開門，當場愣住。
“麗姐，趕緊叫慧慧過來點菜，快點，別怠慢貴客了。”一個男人帶着威嚴的聲音喊道。
“哦哦哦，我馬上去叫。”麗姐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等慧慧進來，差點傻眼了，只見余醉和四位衣着講究的客人坐在一起，饒有興趣地看着菜牌，跟另外一位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指指點點，介紹菜式，兩人說得眉飛色舞，好不快活。
年輕男子身邊是一位中年美婦人，正慈愛地看着年輕男子，不時插上兩句。
美婦人旁邊端坐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軍人，軍人旁邊是一位半禿老男人，正是不久前被捕入獄的周老闆，慧慧手裏提着的開水壺差點掉下來。
“慧慧，你過來，一會再上茶，我們要點菜了。”余醉向慧慧招手。
慧慧過來，臉色蒼白。
“你點菜？”
“我不點菜，那你點菜？”余醉將菜牌遞給慧慧。
“我點菜？”
聽見兩人一問一答，美婦人笑了，“余醉，你點吧，這裏好吃的菜你應該最了解，我們客從主便吧。”
“對對對，余醉，你點什麼我們吃什麼？”周老闆忙不迭地隨聲附和。
慧慧嚇得不輕，心想，客從主便？余醉怎麼就成了這裏的主人了，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慧慧記錄下余醉點的菜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忙小聲說道：“吃得了這麼多嗎？”
余醉偷看周老闆，見他跟中年軍人聊得正歡，低聲說道：“就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慧慧怒嗔他一眼，轉身去下單了。
余醉趕緊起身倒水沏茶，給在座的人斟茶。
“余醉啊，你年紀輕輕的，也不能在這裏干一輩子跑堂傳菜，有沒有想過做別的事情？”美婦人笑着問。
“有啊，但我想的可能沒有夫人想的好，不知道夫人有沒有好的門路，幫忙安排一下？”
在場人都笑起來，本來美婦人就對余醉救了自己弟弟感恩戴德，現在見他懂事乖巧，更加喜愛。
“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在西城大學念書，整天遊手好閒，學業沒什麼進步。我想麻煩你跟他一起讀書，平時督促一下他的學習，到時你自己也學有所成，將來也好混個前程功名，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飛來橫福啊。
余醉欣喜地點頭：“謝謝夫人栽培，我一定儘力跟德江一起，共同學習進步，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美婦人滿意地點點頭，周老闆看着余醉，眼神似有深意。余醉心虛，趕緊別過頭，有的沒的跟趙德江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