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衣死士

第二十二章;黑衣死士

日月同天,各述其職,且說楚王身死的消息傳到京師,一時間朝野震蕩,引起一片嘩然。

有的人聽此消息怒氣填胸,惋惜不已,有的人則暗自欣喜,連聲叫好,因常宮龍城一人身亡,攪得無數人徹夜難眠。

特別是新帝李麟,此刻更是龍顏不悅,愁眉不展。

當他聽聞手下稟報常宮龍城在回金陵途中遇刺身亡時,登時覺得晴天霹靂,難以接受。

心中叫苦不迭,雷霆震怒,他好不容易將常宮龍城牢牢捆在自己這一邊,還沒來得及佈局下一步,這顆棋子就這樣隕落了,這將會讓自己陷入絕對的被動。

且如今恐怕天下人都懷疑常宮龍城之死是自己派人所為,畢竟自己削藩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如此一來,自己前面的努力將會全部作廢。

而眾藩王也定然會藉機起兵,屆時天下必然大亂,而朝廷一邊實力本就不如各鎮藩王,如今更是民心盡失,這仗還未開打,已輸了一半。

“盧愛卿,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現在李麟可謂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難言。所以連夜召見盧懷陽,商量對策。

盧懷陽看着皇帝愁眉不展,知道此刻正是自己發揮能力的時候,當即建議道;“陛下,當務之急朝廷應極速派人前往金陵,調查殺害楚王的兇手,以撇清朝廷對此事的嫌疑。再有請陛下即刻下旨,以皇族親王禮儀安葬楚王,並讓其子常宮邊南承襲楚王位,以穩金陵人心。”

皇帝深宮鎖院自然不如他的消息快,所以當他得知常宮龍城遇刺身亡時,就已想好了說詞。

果然,盧懷陽不愧為御前第一能臣,能力可見一般,

李麟深深地點了點頭,自然聽從盧懷陽所言,隨即又問道;“若是諸王藉此反叛,咱們又該當如何應對?”

聽到皇帝又問詢自己,盧懷陽思忖了半響,方才答道;“臣猜想,楚王之死定然是某位或者是多位藩王所為,雖然臣不敢確定是他們其中的哪一位,但想來必是謀划已久的,所以一旦生叛,陛下,咱們就只能迎戰了。”

顯然,即便是老謀深算的盧懷陽對這件事,此刻也找不出第二條路了。

唯有一戰!

李麟知道,朝廷與諸王之間遲早會有一戰,可他卻不希望是現在,因為如今朝廷的實力若只是收拾一鎮藩王,那倒還算是綽綽有餘,但若是幾鎮一起反叛,那朝廷就再無勝算了。

不過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寄希望於反叛之人不要太多。

當夜,皇帝和盧懷陽自然是商量計策,調兵遣將忙碌了一整晚。

金陵這邊,經過了一夜暴雨的洗滌,天空中一片清新,天氣倒還算得上是風和日麗。

只不過常宮遙卻開心不起來,此刻他正在楚王府的大門前和哥哥常宮邊南說著什麼。

“哥,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常宮遙說了一句,他要去調查父親被刺殺的真相。

聞言,常宮邊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去吧,我也會親自將那些人一個個審問,一有消息我便傳信給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原來,常宮邊南將這些年潛伏在金陵城的各路密探和組織都抓了起來,他堅信他父親的死,和這些人定然脫不了干係。

常宮遙重重地點了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諾大王府,策馬而去。

而他是往京都方向而去,去調查他父王到底是被誰所害?

常宮遙並不是直接奔赴京都,而是沿路尋找,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不相信真的有人做事能夠滴水不漏。

然而他沿路遍尋,凡是可疑之處都查了個遍,就連護衛隊長的屍體他都找到了,可是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買了一口棺材,將護衛隊長屍首收斂好,常宮遙找個一對乞丐爺孫,給了他們許多錢,拜託他們將護衛隊長送回金陵,交給楚王府的人安葬。

護衛隊長是為救他父兄方才丟了性命,他不能讓他暴屍荒野。

接着,又一路追查下去。

行至一處,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前方兩三里地方零零散散有幾戶人家。

常宮遙心想,今日,只得在此借宿一晚了。

說罷,便策馬上前,叩開一戶人家的門。

“年輕人,可是要借宿嗎?”出來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

常宮遙點了點頭,說道;“婆婆,我是過往客人,今日因趕路急了些,錯過了宿頭,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看着牽着馬,一襲黑衣的常宮遙,老婦人皺了皺眉,心中暗暗想道;“你這哪像是借宿的,明明像是來給老婆子弔喪的,不行,絕對不能答應他。”

見這老婆婆面露猶豫,常宮遙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婆婆,這是我今天借宿的費用,不知夠了不夠?”

那老婦人看到這白花花的銀子,頓時笑將起來,“客官,你這是做什麼,我們農戶人家,只有些粗茶淡飯的,只要客官不嫌棄就好。”

說著就將門讓開。

“進來吧!”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但老婦人還是從常宮遙的手裏接下了銀子,

畢竟有錢不賺,王八蛋。

將常宮遙領了進來,老婦人又朝裏屋喊了一聲,“兒啊,來客人了。”

不多時,只見屋裏出來一個年輕人,二十七八年紀,長相很普通,只不過那一雙鼠眼,倒是挺引人注目。

年輕人笑嘻嘻地從屋裏走出來,說道;“娘,來客人了,那今天是不是可以吃肉了?”

老婦人也笑着說了一句;“當然可以了,你先幫客人將馬兒牽去拴着,再將你的房間收拾一下,待會兒給客人住。”

聽着要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別人住,年輕人頓時就不樂意了,嘟囔着說道;”“那我將房間讓給客人了,我住哪兒啊?”

常宮遙也看出來了,這老婦人家裏就只有兩個屋子,因為自己來借宿,讓老婦人的兒子沒處睡覺,他有些於心不安。

正當常宮遙考慮要不要換一家住的時候,老婦人也看出了常宮遙的猶豫,於是接着對兒子說道;“咱們鄉下人那裏不能將就,今晚你就在睡在馬棚,給客人好好看着馬。”

老婦人的兒子聞言,也沒再說什麼,“哦”了一聲,從常宮遙的手中接過馬索,牽着馬便往馬棚而去了。

見狀,常宮遙本還想說什麼,一旁的老婦人卻搶先說道;“客官不必在意,我等下民本就是卑賤之人,別說是在馬棚,就是荒郊野地,也能過活。”

聽到此話,常宮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確實在這個世界上,貧民生活的空間和所享受的資源就那麼大一點,所以將就,成為了他們的習慣。

別人是為了生活而活,他們則是純粹為了活着而活。

於是岔開話題問道;“婆婆,這家裏就您和令郎嗎?”

聞言,一旁的老婦人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有些悲傷,“唉!都怪老婆子是個不祥之人,我丈夫在我嫁給他的第二年就死了,只留下了我們孤兒寡母在這世上過活。而我兒子,也在七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將腦子燒壞了,如今年近三十了,也沒成個家。也不知,老婆子百年以後,他該怎麼過活。”

老婦人說著說著,一行眼淚從眼眶中落下,模樣極為感傷。

見狀,一旁的常宮遙內心嘆息,“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想到自己那屍骨未寒,沉冤莫白的父親,常宮遙內心更加感嘆,他決定幫幫老婦人。

於是出言安慰道;“婆婆不必擔心,我這裏還有些銀兩,待會兒我一併給您,只要節省些話,想必也夠您和令郎往後生活了。”

老婦人聽到常宮遙要將身上的錢都給她,連忙拒絕道;“這怎麼使得,剛剛客官給的銀兩已經夠我們生活好一段時間了,怎麼能讓客官再破費,萬萬不可。”

常宮遙見她如此推辭,更加堅持一定要把錢給她們,

當即就將包袱里的所有銀子全部取出來,然後強塞給老婦人。

老婦人起初堅持不受,最後實在架不住常宮遙的強塞硬送,才勉強收下了。

當晚得了許多錢財的老婦人母子自然是歡喜不盡,連忙殺雞宰鵝,好吃好喝地招待常宮遙。

其實很重要的,應該是免去了老婦人的後顧之憂。

吃飽喝足之後,常宮遙也安然入睡,此刻他心中顯然已無愧疚之意,畢竟他給了老婦人母子那許多錢,睡一晚房間,還是理所應當的。

只不過他剛睡下沒多久,便聽到闖入了院子,他能感覺得到,來人呼吸很是急促,像是受了重傷。

他悄然起身,掀開窗帘,正看到來人打算撬窗而入,

兩人碰了個照面,都嚇了一跳。

不過下一秒,來人身形一躍,跳進屋來,語氣急促地說道;“這位兄台,在下被人追殺,還望兄台行個方便,讓在下躲一躲。”

藉著燈光,常宮遙才看清楚此人,是個男人,渾身是血,身上大約有幾十處傷口,面容慘白,顯然重傷得不能再重傷了,難怪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不過,正當他準備詢問此人的身份來歷時,只聽“砰”的一聲,院門被狠狠踢開,一群黑衣人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

聽到動靜,渾身染血的男人頓時就慌了,求救般地看向常宮遙,再次哀求道;“兄台,求求你了。”

聞言,常宮遙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指了指身後的床,示意他坐到床上,不過這傢伙好像會錯意了,對着常宮遙道了聲謝,直接身軀匍匐,躲到床案底下去。

見狀,常宮遙也很是無語,不過卻並沒有提醒他,任由他躲到床下面。

男人剛藏好,外面的黑衣人就已經踢門而入了,領頭的那人像是沒看到常宮遙一樣,就開始下令讓手下搜查。

不過,就在兩名手下要走到床邊的時候,常宮遙搶先一步擋在了他們面前,皺着眉頭說道;“大半夜闖進別人家裏,招呼也不打一聲,你們不知道騷擾百姓是重罪嗎?”

見常宮遙竟敢攔截,其中一人冷冷地說道;“小子,趕緊滾開,別找死。”

“我看找死的是你們。”常宮遙冷哼一聲,他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些人惹上他,那就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說著也不給兩人搭話的機會,一巴掌呼出,直接將兩人扇飛了出去。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後勃然大怒,提起手中兵器便常宮遙殺來。

常宮遙自然也沒有客氣,只是一招,便將兩名黑衣人再次拍飛,重重地摔出門外,

只是這次他下手重了些,兩名黑衣人沒有在爬起來。

這邊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其他黑子人,紛紛圍了過來,當看到兩名手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斜靠在門邊的常宮遙時,那領頭的黑衣人上前質問道;“是你乾的嗎?”

聞言,常宮遙卻並未搭話,反而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就在裏面,不過我想知道你們為何追殺他?”

領頭黑衣人冷笑一聲,“這個問題,你留着去黃泉路上問他吧。”

他說音剛落,一群手下便一擁而上,朝常宮遙殺來,他也知道常宮遙武功應該不錯,所以讓手下一起上,以免出什麼意外,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了,絕對不節外生枝。

常宮遙搖了搖頭,嘆道;“為什麼讓一個人明白一些道理這麼難呢?”

他也沒有慣着這群人,一個箭步邁上去,衝上來的這群黑衣人只感覺一陣風從身上吹過,頓時全部癱軟在地,

那領頭的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常宮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現在可以說了嗎?”常宮遙再次冷冷問出一聲,讓寫領頭的黑衣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此刻他的額頭冒着冷汗,心裏顫顫巍巍,“眼前的人實在太可怕了,雖然自己這邊只有七八個人,但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然而此人卻能夠一瞬間將他們全部擊潰,這得有多強?只怕會長大人才能夠做到吧。”

領頭的黑衣人此刻已生不出半點的反抗之心,但是他們都是死士,時刻都有殺身成仁的準備。

所以在聽常宮遙的問話,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咬毒自盡。

看到面前的人嘴角流出鮮血,栽倒在地,常宮遙想阻止己經不可能了。

轉頭看向被自己拍翻在地的那些人,他也呆住了,

竟然全都服毒自盡了。

常宮遙臉色陰沉,“看來這些人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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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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